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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总爱找我麻烦——蓝鲫鱼(6)

    你怎么不申请走读?霍瞿问道。
    家远,走读的话早上来学校太匆忙。
    那行吧。霍瞿了解任禹家的情况,加上任禹保证了成绩不落下且语文成绩能提升,他犹豫了还是同意了。
    第四节 下课,任禹拿着假条出了校门,看了看时间,因为请假所以耽误了点时间,还有十分钟时间就到七点,任禹便拦了辆车过去。
    到了酒吧门口,任禹有些惊讶。
    一个学生调酒师就五千块钱,任禹想着酒吧肯定会很奢华,眼前这个隐藏在背街几家菜馆中间的小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家酒吧。
    天色还很亮堂,酒吧门头上隔夜两个字看样子有些年头,有些灰蒙蒙的,在人迹稀少街道上,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
    你好。
    谭烬进门,酒吧里只有调酒台里一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男人,他听到开门声抬头:任禹?
    任禹点头,环视一周,发现酒吧里面也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色。粉衫男人五官很深邃,鼻梁高挺,瞳色是深棕色。
    任禹警惕起来。
    这样一家酒吧一个月五千?会不会是骗子?
    有调酒经验吗?粉衫男人问。
    有。他去年暑假时做过一阵调酒师,学了不少东西,后来因为开学没了时间就辞退去齐老板餐厅打工。
    Blue Margarita会吗?
    会。
    粉衫男人让任禹进到吧台里,露一手?
    任禹很久没有调过酒,有一点不熟练,粉衫男尝了一小口,点点头:味道可以,就是还是要熟练度,调酒是一种艺术,要让人感受到其中的美感。
    说完给任禹拿来一个U盘,这里面有其他一些调酒教程,你先看看,等晚上人多了我再给你做示范。
    任禹看了看狭小破旧的酒吧,甚至有点怀疑会不会有人来。
    对了,我叫程韶音,你可以叫我音哥。他递来两份合同,这是一年的合约,如果人少的话你可以提前回去。
    任禹翻开合同细细看过去,没有发现什么漏洞便在左下角签了字。
    程韶音收起其中一份合同,然后向屋子右边走去,然后任禹看着他推开一个柜子,后面露出了通往地下的台阶。
    任禹静默。
    他好像错怪了这家不起眼的酒吧,居然还有暗道。
    跟着程韶音下去,任禹感受到了什么是天壤地别,暗红木地板被橙黄的灯光的笼罩,最里头往外延伸出一个T台,上面悬挂着许多霓虹灯。两边被分割成大大小小好多个区域摆放了沙发桌子,跟上面的狭小破旧形成鲜明对比。
    你来这边。程韶音对任禹说。
    任禹跟过去,上了左边的楼梯,大约到了二层的位置,他们拐入一条走廊,程韶音打开其中一扇门,进去开了灯。
    这间房子应该是一层全部打通合并而成,除了最门口的调酒台,里面就是一间间小隔间。
    任禹已经忘记了一开始那个破旧小酒吧的样子了。
    这是为私人谈话或单纯来喝酒的人准备的场地,你以后就在这调酒。说完指了指最里头的一间大隔间:那是我经常待的地方,你有问题可以去问我。
    任禹点头,走到调酒台里开始熟悉里面的情况。
    白象街,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巷子与街道拐口处,两人靠在墙边。
    谭烬嚼着口香糖,看着一边抽着烟一边看《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程韶韵,笑问:多大了?
    看几集,立马提神壮胆。程韶韵把烟灭了随手扔到一旁垃圾桶里,怎么不抽烟?戒了?
    谭烬吐了口香糖,拆了一颗草莓糖塞嘴里:早不抽了,现在养生。
    程韶韵乐呵道:吃草莓糖就养生了?
    谭烬耸耸肩:草莓糖又不是给我买的。
    程韶韵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嫌弃的往旁边站了站:脸呢?以前谁说的不谈恋爱不结婚。
    想什么呢,这是赔罪用的。
    程韶韵继续嫌弃道:赔罪送草莓糖?包装还带爱心?我可记得你那小同学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怎么了,他就是喜欢小草莓和小爱心。谭烬一点也不脸红的说。
    你当时还给我哥说我喜欢小裙子呢,呸,我要信你呢。程韶韵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你当时就是谭烬突然停住,见程韶韵还想说话,立马捂住他的嘴,听了一会儿,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
    他低声说:别动,他们来了。
    程韶韵点点头。
    旁边的街道上,四个人结伴而行,一个接一个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一点点向巷子口靠近。
    第7章 哥,罩我啊
    音哥,我先走了。已经十点四十五分了,楼上已经没了人,任禹去最里面的隔间找到正在听歌的程韶音。
    吃东西了吗?程韶音问。
    嗯。
    工作了一晚上,任禹大致了解了隔夜酒吧的特色,一楼是个平房,是为只喝酒的人准备的,柜子后面的台阶通往的是前街的一个超市建的两层楼房,因为产业萧条便把地下一层和二层租了出去。
    地下一层作为狂欢歌厅舞会为了防止打扰超市正常营业,只在晚上超市下班后对外开放,二楼则是给熟人开放的休闲区域。
    因为一楼就是超市,所以程韶韵便趁着一次活动办了不少卡,发给员工作为福利,可以在来不及吃饭的时候买点速食餐包垫垫肚子。程韶音给了任禹一张五百块钱的卡,告诉他如果来不及在学校吃饭可以在这吃。
    任禹早上加中午只吃了一个面包,忙了大半个晚上早已经饥肠辘辘,人少的时候下去买了份速食拌面充饥。
    行,回去吧,路上小心。程韶音摆了摆手,明天我可能不在这,你来了直接上来就行。
    好。任禹点头离开,二楼下到地下一层,里面正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一群人正在狂舞或举杯畅饮。
    他快步走上到一楼,里面只有两三个中年男人坐在那里,刷着手机喝着啤酒,享受着下班后难得的时光。
    任禹出门,街上只有几个晚归的行人,匆匆忙忙地往家赶着,最后一班车是九点四十五,他只能步行回学校。
    一路上人渐渐变少,到了白象街,耳边便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偶尔风吹过树梢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任禹继续走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点五十,到学校应该还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走走更健康。
    穿过半条街,任禹听到一阵声响,一个粗噶的声音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是重物倒在地下的声音。
    任禹停下脚步不再前行。
    听了一会,大约有三种不同的声音,且打斗声一直没有停止,几个人应该是势均力敌。
    又向前走了几步,任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巷子口,声音便是从那里传来的,不好的记忆袭来,他不想再被麻烦找上头,决定从另一条巷子饶路行走。
    谭烬,你他妈有种。
    任禹再次停住脚步。
    没人应声,拳头碰撞肉体的声音响起,还夹杂着压抑的低喘,另外几个人应该也打了起来,听起来一片混乱。
    他走过去,找了个隐蔽的视角,看到四个人打在一起,还有两个奄奄一息靠着墙躺着。
    谭烬正在和那天的纹身男撕打,另外还有一个寸头男生正在和另一个黄毛小子打斗。
    他的白色的上衣上粘着尘土,黑色大胖熊的腿那块已经被撕裂,身上倒是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地上扔了几根断了的木棍。
    而纹身男的情况就没有那么好了,脸上已经青了一块,眼睛也有些肿胀。
    哦?那天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吧?谭烬脸上笑容比平时冰冷了许多,现在我有种了?
    程韶韵把黄毛摁在地上,揍了几拳之后,黄毛就没了动静,程韶韵又踢了踢他,见确实是昏迷了,准备去帮谭烬。
    谭烬摆摆手:我一个人就行。
    程韶韵听了来到墙边休息,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调侃到:想给小同学报仇呢?
    谭烬嘴角上挑:那可不。说完还有些惋惜:可惜小同学看不到这振奋人心的一幕了。
    任禹见谭烬死不了正准备离开,闻言干脆靠着墙,抱着双肘观看不远处的情况。
    严枭玫见三个兄弟都倒下了,自己也体力不支,勉强抵住谭烬挥来的拳头,往后推了两步,谭烬,今天你要玩绝的是不?
    你那天不也打算玩绝的?谭烬又一拳打在严枭玫肩膀上,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程韶韵接了个电话,见严枭玫已经快倒下,说:我先走了,我哥让我早点回家。
    谭烬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这边马上搞定。
    程韶韵走后,谭烬曲腿将纹身男踹到地上,补了几拳,见他起不来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前走去。
    刚走不到十米,便听到身后一声闷哼,随后就是肉体和大地亲密接触的声音,回头便看到严枭玫手里握着根断裂的木棍倒在地上,任禹收回踹到他身上的脚,抬头看向谭烬:不算可惜,让你少挨一棍。
    任禹刚刚见谭烬走的也是回学校的路,打算让他先走,却看见倒下的纹身男摇摇晃晃地又起来,抓起旁边半根木棒悄声向前走去。
    看样子想要背后突袭。
    任禹过去,抬脚踹纹身男的时候突然有些悲怆,怎么自己就莫名其妙救了谭烬两次,而他却总是因为谭烬缠身各种麻烦。
    谭烬先是因为任禹的突然出现呆愣片刻,随即笑道:小同学牛逼。
    叫哥。任禹面无表情走过去。
    谭烬笑得更灿烂了,跟任禹并排走在一起:哥,罩我啊。
    你怎么在这?两人走着,谭烬问。
    路过。
    啧,那可真巧啊。
    任禹没再解释,问:那你你怎么在这?
    打架啊。谭烬挑了挑眉:你以为呢?肢体交流?
    任禹没说话,踢开脚下一颗挡路的石头,撞在墙上发出啪嗒一声,随即掉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良久,他开口道:做事别给自己留后患,不斩草除根,就是养虎为患。
    谭烬脸上的笑在黑暗中收敛了一下:知道。
    任禹瞥了他一眼,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便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拐入下一个街道,因为比较偏僻,本来路灯就少,还坏了几盏,街道一片漆黑,任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继续向前走。
    现在已经十一点七分了,到学校寝室应该已经熄灯了,任禹看着旁边悠闲走着的人,问:你就一点不着急?
    嗯?着急什么?谭烬扭头问。
    回校,还有不到十五分钟寝室就熄灯了。
    谭烬耸耸肩:不急啊,我带你走后门。
    任禹看向谭烬:贿赂宿管大爷?
    谭烬乐了:想什么呢,我带你走宿舍后门,宿管大爷发现不了的。
    你带手机没?任禹手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周围瞬间暗了不少,只有不远处一盏老旧的路灯发出的光勉强使人看清路面。
    没带,中午忘寝室了。
    谭烬侧脸看过去,朦胧的月光撒下来,透过任禹眉前微卷的刘海儿,勾勒出脸部的轮廓,柔和了身上冰冷的气质。
    两人都没再说话,街上只剩下脚步声。
    回到学校,站在宿舍楼旁边,寝室已经全部熄灯,任禹看向谭烬,怎么进去?
    谭烬活动了活动手腕,神秘的说:跟我来。
    任禹看着像楼后方走去的谭烬,犹豫了片刻才跟上。
    靠谱吗你?任禹看着他的背影问。
    谭烬回头,夜色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靠谱的很,放心吧,我做事比正三角形都稳。
    宿舍楼后面都是杂草碎石,谭烬摸索着来到正后方,借着月光任禹勉强看清墙上是一节节钢筋焊成的梯子,直通楼顶。
    恐高吗?谭烬问。
    任禹摇头:这就是你的后门?
    谭烬点点头,语调微微上扬:我高一回寝室都用这招。
    高一可以自主决定走读还是住校,任禹当时走读,并没有来过宿舍楼。
    你确定我们不会摔死?他们寝室在四楼,任禹算了算高度,摔下来就凭满地碎石,不死也要瘫痪加毁容了。
    不会。说着谭烬开始往上爬,这次刚好爬上去就是我们寝室,直接翻阳台里就好了,我高一时还要翻四个阳台才能到寝室。
    任禹看着他灵活的影子迅速爬到四楼,翻进了一旁的阳台。
    谭烬低头见任禹在原地站着,问:你怎么还没上来?
    任禹闻言,抓着钢筋开始向上攀爬,爬到三楼时徐徐的风吹过,带着夏夜特有的凉爽,又爬了一层,他看见谭烬伸出一只手:抓着上来。
    任禹看了看阳台跟自己之间的距离,大约六十厘米的样子,不知道谭烬是怎么跳过去的。
    他把手递过去,抓过钢筋的手带着丝丝凉意,被谭烬温热的手抓住,两人手差不多大,但谭烬的手骨节更加分明些,任禹被拉着翻进阳台那一刻觉得手有点硌得慌疼。
    谁在那翻阳台呢?刚落地,任禹就听到了宿管大爷熟悉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然后就是手电筒光打过来,两人立马退回寝室内。
    你们两个别躲了,我都看见了!那是几寝室来着?407?你们在上面给我等着!别的寝室都熄灯睡觉了,宿管大爷也不敢大声喊,确定了寝室后便匆匆绕回寝室楼前向四楼奔去。
    做事比正三角形都稳?任禹看向正在开小夜灯的谭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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