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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总裁他不当了[穿书]——庭芜(20)

    叫你过来是因为有点事情想要同你说一下,纪眠竹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最终还是推翻了先前已经想好的说辞,决定开门见山:后天就是我祖父的寿辰了,按道理我是要回去祝寿的,还很有可能在那边住上几天。纪眠竹顿了顿,凤眼看向江敛,薄唇微张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说完,纪眠竹便屏气凝神等待着江敛的回复。
    说实话,这个决定有赌的成分在。不知为何,他不想去编造其他的什么谎言,让江敛在蒙骗中同他一起过去,稀里糊涂的顺着剧情走,比起这个,纪眠竹更想把选择权交到江敛手上,让对方自己选择。所以说,他其实是在赌这些天来江敛对他的态度变化,是否真的有所转圜,而不是他一味的臆想。
    纪眠竹有些期待地看着江敛,因为有些紧张,他淡色的唇都不由自主地微抿了抿,唇线交接处透出一点点血色。
    江敛盯着那点诱人的红,眸中快速划过一道暗光。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下杯中水,垂着眼眸假装在思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渐渐变得焦灼了起来。江敛再抬眼时,果然见着那两片唇颜色昳丽了些,明亮的日光下,似乎在引诱人上去重重碾磨似的。
    江敛眸光更暗。
    感受到自己的心底的某只怪物似乎快要挣脱牢笼,叫嚣着种种欲念时,江敛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收敛了心神。他放下手里的水杯,在纪眠竹期待又紧张的视线里微微一笑。
    好啊。
    这句话听在纪眠竹耳朵里,天籁之音一般,让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人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纪眠竹凤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含着笑意。试探被证实,令他的态度行为朝着江敛也更亲近了一点,言语之间显露无疑。
    明早就出发,我们下午去准备准备带去的东西吧。
    好歹是老爷子的寿辰,他这个做孙子的怎么能空手而去呢?
    江敛听着那句略显亲昵的我们,仿佛是被取悦到了一般,也跟着柔和了眉眼,眼里闪过几抹愉悦之色。
    他乖乖答应了。
    下午时分,紧赶慢赶忙完了工作的纪眠竹,便直接下了班,带着江敛在云城的各大商场里四处逛了起来,这些商场或多或少都有着纪氏的股份,因而纪眠竹一行人在里面如鱼得水,受到的服务皆是上等。
    由于是为老爷子挑选礼物,其中蕴含的心意自然是头等重要,因而纪眠竹便没有假手他人,而是选择自己带着江敛四处闲逛着,结合着纪眠竹掌握到的老爷子的喜好和他自己的一些想法,为老人家挑选着东西。
    商场里人流量大,来往者居多。纪眠竹他们俩下了班后便换掉了正装,此时身上穿得都是日常衣服,再加上两人俱是容貌出色,于是便十分引人注目,不仅店内的服务人员会趁着介绍产品偷偷看过来,就连外面碰巧路过的人也会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几眼。
    即便来这的人非富即贵,见过的世面不会小。
    但由于平日里纪眠竹都是身着正装,出入在公司里,现在换上休闲日常装,两相比之差异很大,这些来来往往的人一时之间竟没有把他认出来,只当他是哪家生的好看气度不凡的公子哥。至于纪眠竹身边的江敛,认识的人就更少了,毕竟常年被拘在江家,朋友都没几个。
    正因为如此,纪眠竹他们走着走着,竟然有人堂而皇之上来搭讪了。
    纪眠竹看着一脸羞涩过来搭讪江敛的小姑娘,不禁挑了挑眉。
    啧,江敛身为主角受,魅力值还真高,招惹狂蜂浪蝶的本事一点也不小,平平无奇逛个商场都能遇到来搭讪的。
    思及此,他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打算看个热闹,但没想到却冷不丁地和江敛四目相对,纪眠竹顿时愣住。人们都说在猝不及防的对上视线时,对方一瞬间的情绪反应最为真实,也最能体现对方细微的心理活动。但此时此刻,那双黑沉眼睛里的情绪纪眠竹一点也没捕捉到,这令他有一种到了荒芜之地的感觉,空寂又可怕,还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悚然感。纪眠竹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江敛便先一步移开了目光,冷漠无情地拒绝了搭讪,等纪眠竹反应过来时,只看见了女孩子略显失望的神情。
    纪眠竹心里唏嘘一声,正想带着江敛离开,然而下一秒,那女孩子便脚步一转到了纪眠竹面前,笑意盈盈地问他有没有对象。
    纪眠竹:???
    旁边的江敛脸色顿时就沉了,比他自己被搭讪时的反应还大。
    江敛目光森然地盯着纪眠竹,眸里光影诡谲,直搞得纪眠竹莫名胆战心惊。他吞咽了一下,迎着女孩子期待的目光歉意地拒绝了。
    抱歉,我目前没有那方面的打算。
    啊,这样啊。那女孩子明显失望极了,目光留恋地在纪眠竹身上转了一圈,但很有分寸地没再纠缠,礼貌的道别后就离开了。纪眠竹微松了一口气,江敛则是兀自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意外就像是个开头,带来了更多的意外。还没走出几步,又来了几个搭讪的,有男有女,对象直指纪眠竹。
    江敛的面色彻底地沉了下来,眼底隐隐有点发红,显出几分阴戾之色。
    他趁纪眠竹略微无措的时候,一把攫住了纪眠竹的手腕,像是铁箍一样箍住那道纤细的腕骨,将人往自己身边带,强势又不容置疑,以一种占有者的姿态面向身前的那些狂蜂浪蝶,声音冷厉:
    他说他不需要,不明白吗?
    说完,江敛便抓着纪眠竹的手腕,将人带离了那边。直到走到了某个僻静一点的地方,纪眠竹才缓过神来,朝江敛低声道谢。
    其实他也不是没被搭讪过,以他未穿书前的条件,这种事情遇到的并不少,但像刚才那种被团团围住的情形属实有点难办,令人心惊。
    不过......纪眠竹不自觉看了一眼江敛的背影。一直被他当作柔弱小可怜的江敛,刚刚竟然有那么强势的一面?属实令他吃惊了。大概是着急帮他解围吧,所以才那么疾言厉色,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恰恰证明了江敛对他的感情其实并不赖。纪眠竹思及此,不由得眼角流露出一点暖意,任由江敛拉着自己的手腕躲过行人。
    直到周围的人都已消失不见,纪眠竹才微微往回抽了一下手腕。
    好了江敛,他们都不见了。
    江敛在纪眠竹看不见的地方狠狠闭了下眼,将眼底的那些令人胆颤的毁灭欲躁狂之态尽数掩埋,直至彻底消失不见,他这才偏过头看向纪眠竹。
    叫我阿敛吧。江敛抿了抿唇,一字一顿,虔诚认真地像是在絮说某个蛊惑人心的咒术。这样更方便,不是吗?
    他迫切地想从纪眠竹口中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他迫切地想借此将两人的关系打上无形的烙印连结在一起,他还迫切地想......将纪眠竹变成自己的人。
    他清楚地认知自己是受到了一些刺激,他也明白这话一出口有些东西隐隐地就变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目标此刻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了。
    江敛盯着纪眠竹,眸子深处泛起一圈痴迷狂乱。
    纪眠竹对此当然乐见其成,见状干脆利落地喊了一声:
    阿敛。
    江敛闻言,顿觉清心明目,心里的躁郁减少了不少。他弯起唇角,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之态,重又不着痕迹地牵起纪眠竹的手腕。
    嗯,我还想去一趟周伯那里。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张口就是孙少奶奶
    对于江敛, 纪眠竹向来是有求必应,见状立马调转了脚步走向商场大门。反正想买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 还剩下不少时间,足够到宽巷那边再溜一圈,让江敛做些他想做的事。
    然而到了地方,纪眠竹才知道江敛来这的真正目的,竟是为了准备给纪老爷子的寿礼。
    江敛进了巷子里头那间略显陈旧的店铺,和周伯叙了叙旧后,没一会儿便得到了两个一看就很精巧奇绝的盆栽,出来时,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似乎毫不费力一般,表情十分放松, 那是与亲近人交谈时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细节。
    你小子, 专会挑好的下手,每次来都叫我肉痛。周伯吹胡子瞪眼, 看起来十分生气的模样, 然而脸上却是笑得连褶子都出来了。
    江敛也是熟知他的脾性,见状只是微笑着道了一句:下回过来时, 给您带好茶。
    周伯一听,眼睛都亮了, 瞬间抛却了刚才的种种。
    要君山银针!
    嗯, 江敛答应得痛快, 甚至还补了一句:管够。
    纪眠竹听着他们的对话, 知道是已经到了尾声, 于是便自觉来到周伯那边准备付钱, 手还未伸出便被周伯一把拦下。干什么干什么!不用付账, 送你们的。周伯摆摆手,他瞧着纪眠竹略微怔愣的模样,又看了一眼旁处眼神都要黏在纪眠竹身上的江敛,不禁撇了撇嘴,有意无意道:
    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过年了记得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就当是抵过这次的账了。
    纪眠竹虽然觉得这话有点突兀,但看在江敛的面子上还是答应了,答应过年时和江敛过来看看。
    周伯狡黠地一笑,江敛也是带着笑意,二人不经意地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话说开后,周伯便没管他们,又坐回了他的椅子上自顾自看着电视,纪眠竹和江敛也先后出了店铺门,打道回府。
    那两个盆栽后来被专人送到了纪眠竹的别墅,第二天一早,便和纪眠竹所挑选的礼品一同上了车,驶向纪家老宅。
    纪眠竹穿戴整齐,和管家交代了几句话后,便走向江敛的房间,准备知会对方一声该走了。然而走近了纪眠竹才发现,江敛的房门半敞着,隐隐约约可看到里面的陈设,但却是看不到人。出于谨慎,害怕贸然进去会碰巧看到不好的东西,纪眠竹还是站在门外敲了两下门。
    方便我进来吗?
    里面顿了顿,才传来了江敛的声音。
    进来吧。
    纪眠竹心放回了肚子里,大步进门。江敛的房间同第一次见面时没有多大变化,唯一的改变就是飘窗前多了一盆凤尾竹,沐浴着阳光颜色葱翠,看样子是被主人照顾得很好。而它的主人,此刻正坐在床前,手里攥着一截纱布。
    纪眠竹瞧见江敛右手的纱布被松散拆开,左手还别扭地攥着纱布条准备扯下来的时候,瞳孔缩了缩,他连忙走到江敛身边坐下,温柔地拉过江敛的手,将那截纱布头拿到手里,替他把纱布慢慢拆掉。
    怎么也不找管家或是佣人?你自己一个人多不方便。
    江敛摇了摇头。
    他们现在在忙,我自己慢慢来也是可以的。
    纪眠竹一怔,想起来家里的佣人此时确实各有各的事,连管家也忙着将东西分门别类装上车,进进出出,压根没有空闲坐下来帮人换药。然而刚刚进门时,纪眠竹瞧见江敛的动作压根没有如他自己所说那般慢慢来,而是冷着脸动作干脆利落,仿佛下一秒就要暴力扯掉一般,慢慢来估计也就是嘴上说说。纪眠竹不禁叹了口气。
    他一圈一圈拿掉江敛右手上的纱布,尽量动作轻柔,不扯痛伤口,嘴上还温柔嘱咐着:下次他们没有空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我帮你换,不要自己一个人逞能,处理不好,伤口可是要发炎的......
    江敛垂眸看向自己斑驳的伤口,和上面因为纪眠竹小心翼翼的动作带来的微痒,他左手不禁微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
    纪眠竹见江敛如此乖巧,心里十分欣慰,他将纱布彻底拿下来丢进垃圾桶,起身时还没忘记摸了摸江敛的头以示鼓励。听话就好,乖。纪眠竹将放在一旁的药拿过来,给江敛上了一层药,又取过干净纱布包裹住。
    伤好了大半了,在过些日子就可结痂,注意点,别再不小心碰伤了,要换药时记得来找我。
    江敛又是点点头,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当作小孩子一般对待。相反的,他十分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被纪眠竹放在心头无时无刻惦念着的感觉,令他着迷。
    思及此,江敛微微笑了一下。
    纪眠竹拨弄了两下凤尾竹纤细的叶片,转回身子看向江敛。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他想了想昨天和江敛的约定,末了又补了一句阿敛。
    江敛这回确实是笑了出来,他站起身来,跟上纪眠竹的步伐,凝视着前方的人影,眼底满是暖意。
    东西也全都收拾完毕,纪眠竹和江敛上了车,离开了别墅。
    纪家老宅并不在市区,而是在环境相对清幽的云城交界处,因此路途就有些遥远,足足用了将近一个上午,这才在中午时分堪堪抵达。
    老宅是纪家祖上遗留下来的,依山傍水,风水很好。而且保留了原先的建筑式样,并未对其多加改造,只是每年派人来修葺一下,所以现在还是一副古典大院的模样,青石板的缝隙里苔迹斑斑,墙上也满是岁月的痕迹,但却在无形间显出世家大族的厚重底蕴。
    纪宅里的人早早便接到了消息,在门前等着自家孙少爷。见到有车远远驶过来,便迎上去,帮忙拿着东西。
    纪眠竹则是带着江敛下车,跟着佣人去他们的房间。
    说实话,这地方纪眠竹还是头一回来,原主的房间在哪他也不知道,书里对此也没有解释,因而他只能故作深沉地跟着人走,一边走一边暗暗打量这大院似的纪宅,在心里记录着路线。
    不得不说,这纪家不愧是云城最厉害的世家,这祖宅都比别人大了不止一星半点。从外面看还以为是某处历史悠久的园区,进来后更是令人赞叹,宅院大气古朴,小路一条接一条,皆是曲径通幽,若没有人带路的话,纪眠竹毫不怀疑自己跟江敛会迷失在这里。
    跟着佣人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纪眠竹被带到一处院子,是原主的住处。看着帮他们辛辛苦苦拎着东西的佣人,纪眠竹沉声道了谢。年轻佣人一听竟有些受惊,见状连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您先进去收拾一下,换个衣服,我去帮您把东西放好。说完他便一溜烟地窜去了别的地方,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
    纪眠竹一想也能理解。
    原主小时候在这边度过,想必和纪宅里的佣人也是老相识了。他自打那时便十分阴郁,脾气古怪,和下人感情不好也情有可原。说不定因为这个,老一辈的佣人在给新来的年轻人传授经验时,还会叮嘱他们要规矩一些,不要冒犯了他这个孙少爷。所以他刚才就那么普普通通道个谢,那年轻小哥模样的佣人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思及此,纪眠竹暗暗叹口气,也没再管这事,而是喊江敛进屋。
    他的这间院子还是蛮大的,主卧自然是他这个孙少爷平素居住,而在主卧的旁边,还有一间小卧室,已经被收拾得干净,估计是早做了准备,用来给江敛暂住。两者紧挨着,只需走几步便可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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