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攻失忆变成哭包后——秦酒嗝儿(9)
中年人喜出望外,立即应下:好、好的!陆先生,我们的定制对戒已经做了十多年,是绝对有质量保证的品牌,每一对的款式都绝对独一无二!我们请的是法国从业四十年的大师,祖上是给皇室做珠宝的贵族,还有专门从意大利请来的顾问
陆云川今晚全部的耐心大概都用在了这位珠宝定制公司的老板身上,等他介绍完,便微微一抬手里的酒杯:等婚宴结束后,跟我的秘书联系。
珠宝定制老板欣喜若狂,周围人更是向他悄悄投来了艳羡甚至嫉妒的目光。
而陆云川又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香槟:诸位若还是有事,可以一律找我秘书。陆某就先不奉陪了。
他说完,便抬步走向不远处的坐席,还有没与他说上话的人想再上前留一留,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有点眼色,没看见陆总冲着的那方向是谁吗?
被拉住的人这才明白什么,退回原处,忍不住压低声音道:也真是稀奇。本来以为就是这位爷养着好看的玩意儿,怎么真就一跟跟了五年多呢
闭嘴吧你,咱们是跟陆氏合作,管那么多八卦做什么。
方楚熙站起身,与那个端着红酒的艳丽青年对视,一时无言。
他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钟玉宇。
这位五年前c大的音乐系系草,当初火遍校园的原因并不是歌喉,而是他对于陆云川近乎疯魔的追求与仰慕。
他在寝室楼下弹琴,清晨去送早餐,平日里四处制造偶遇,尽管弹琴被陆云川以扰民为由报了警,早晨被扔进垃圾桶里,偶遇被陆云川直接无视,但他仍然穷追不舍。
陆云川早已明确拒绝了他,可他不屈不挠,并且敌视一切同样倾慕陆云川的人,而这一切终止于方楚熙与陆云川的那一纸婚约。
钟玉宇到底是有尊严有底线的,不会沾染已婚人士,但方楚熙这不声不响突然平地炸惊雷的举动却是让他深深记恨上了。
四年前的那一场宴会,他也在场,方楚熙过敏的脸次日就登上京城八卦报纸,被无数人唏嘘嘲笑。后来方楚熙听闻,是钟玉宇关系好的报社同学写的稿子,那张照片的来由也就不言而喻。
不过后来他又听说,钟玉宇得罪了音乐圈的元老人物,不得不避风头去国外发展了,没想到最近竟然回来了。
物是人非,其实他倒挺想与钟玉宇握手言和,毕竟两人是同喜欢过一个倒霉玩意儿的关系,彼此也都没落到什么好处境。
只是钟玉宇的态度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他眯起一双狐狸眼,玩味地盯着方楚熙:我听说,你跟陆云川的关系名存实亡?
方楚熙并不想回答,这事儿要是对钟玉宇说了,那就是等于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还是拿这个菜市场喇叭24小时循环的那种。
钟玉宇见他的模样,以为他默认了,眼中闪动的光顿时更加兴奋,忍不住上前一步:四年前我就看透了,你和陆云川长久不了的。他不是那种会在意感情的人,他在意的,只有他自己的权利和面子。可你还妄想打动他,让他多看你一眼
他说着说着,想起了什么,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方楚熙:真是天真。
不过你比我更惨,他突然笑出一口白牙,我四年前就清醒了,而你,方楚熙,我们的戏传大才子甚至连编剧都做不成了。
方楚熙与他对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怎么?钟玉宇的眼底泛起血丝,你难道不知道,四年前我为什么出国?
方楚熙闻言一愣。
因为你得罪了音乐圈前辈?
他试探着问道,却听见钟玉宇发出几近不屑的笑声:哈,你到底是装蠢,还是真的不知道?
我那个在报社上班的同学,在报纸出了的第三天就被辞退回老家了。我,本来能在国内出我的第一张专辑,合同都签好了,公司却突然说要安排我去国外发展,我当时连英语都说不利索
方楚熙,他的笑意渐渐收敛,你知道我当初有多恨你吗?
方楚熙悚然一惊,下意识想后退,而钟玉宇已经端起了手中的那杯红酒,冲着他的脸扬起手臂
刹那间,红酒杯轻晃,钟玉宇的手静止在了半空中。
他的胳膊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钳制住,红酒洒出少许,只在方楚熙的黑色皮鞋上落了几滴。
陆云川高大的身影立在一侧,极有压迫感的冰冷视线如同利刃落下:
你想对他做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陆狗勾:(咬人蓄力中)
第11章 醉酒
钟玉宇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看清陆云川的那一瞬间,他脸色大变,急忙想后退,但陆云川直接夺下了他手中的红酒杯,毫不犹豫地将杯口冲着他反手一倾。
杯底的红酒瞬间尽数泼在了钟玉宇下巴与领口上,酒液顺着他的外套与衬衫往下滴落,而他面色如纸,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周围的宾客纷纷面露诧异,而陆云川神色冷漠,眉峰微蹙下压,浑身的气场仿佛一场忽至的寒冬:
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碰他的?
你钟玉宇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为什么?你、你不是要和他离
陆云川冷嗤一声,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无稽之谈。
我只知道,我既然能让你滚出国内乐坛一次,也就能让你永远都不用再回来。
安保呢?他的神色没有半分怜悯,冷冷瞥向不远处看呆了的酒店经理,我看这位先生是醉了,带他去醒醒酒。
先、先生,酒店经理忙不迭地凑上来,冲钟玉宇赔笑道,您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
钟玉宇不甘心地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但经理手一挥,几个人高马大训练有素的保安便冲上来捂住了他的嘴,不顾他涨红着脸挣扎,迅速拖着他往大厅门口走去。
宾客们面面相觑,议论的声音仿佛溅了水的油锅一般炸开。陆云川才懒得管四周的声音,他转过身,在看见方楚熙的一瞬间,那张本在凛冬的面容顿时像是被春风吹过,冰层融成滚滚春江与暖阳,连声音都放柔和了许多:没受伤吧?
在他人眼中,此刻的陆云川称得上是浑身戾气,像是压制着血腥气的猎豹。但只有方楚熙知道,那双看向他的眼睛像是小狗似的,湿漉漉的,盛满了担忧。
他避开陆云川的视线,点点头:嗯,我没事。
陆云川没应声,而是垂眸盯住了什么。方楚熙有些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自己的皮鞋上沾了几滴红酒,虽然不多,但在棕色的鞋面上还是有些显眼。
他正打算去桌上拿张抽纸,然而不等他动作,陆云川突然蹲下身,单膝跪在了他面前。
方楚熙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
别动。
陆云川低声道。他抽出了西服上口袋的深蓝方巾,展开攥在手中,不顾四周震惊的目光,他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用方巾为方楚熙擦去了鞋上所有的红酒痕迹。
方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宾客们,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谁都知道陆云川为了自己那心上人拒绝了金家的联姻,但几年下来,人们对陆云川是否仍然喜欢现在的配偶也有了一定质疑,毕竟以陆云川对外展露的工作狂模样,可绝对称不上深情。再说,再伉俪情深的伴侣,也有七年之痒呢。
可眼前的一幕,却是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齐齐掉了眼珠子。那个在他人面前傲到连话都懒得听完的陆氏太子爷,竟然主动对着方楚熙弯下高傲脊梁,单膝跪在他面前,只为帮他擦掉鞋上的红酒渍。
而还没被拖到门口的钟玉宇也遥遥望见了这一幕,脸上的神色堪称精彩万分。他前一刻还称陆云川薄情寡义,嘲笑方楚熙的境遇,但现在的场景,陆云川对方楚熙那副护得严严实实的模样,简直就像是隔空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他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个十分荒诞的想法。当初在报纸报道后,陆云川对他动怒,真的是单纯的因为觉得丢了面子吗?
还是说他从那时候开始,就是在为方楚熙所遭受的事情而生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之前听闻的方楚熙与陆云川感情不和的传言,都是假的?陆云川其实是非常在意方楚熙的?
顷刻间,钟玉宇的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灰败了下来,双手颤抖地想起刚刚陆云川说的那句话。
他不知道陆云川与方楚熙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但他只知道一件事,他从此以后怕是真的再也无法重回国内乐坛了。
另一边,作为众人目光焦点的方楚熙,已经有些不知所措。
他等陆云川站起身,便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跟我过来。
他急匆匆地带着陆云川去了洗手间,看四处无人,才略微松了口气,立即问:你刚刚为什么要这样?
陆云川如实答道:我只是想帮你擦干净。
方楚熙一时有些无言。虽然他让陆云川一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假装一下夫夫关系稳定,让他们即将离婚的消息不至于那么快扩散出去,但陆云川今晚表现出的效果也未免好过了头。
如果他不是事件当事人,他恐怕都要以为陆云川该有多么喜欢自己,更别说那些宴会上的人了。
他叹了口气:以后在公共场合,不要那么夸张。
陆云川茫然地问:很夸张吗?
方楚熙:很夸张。
陆云川闻言,不禁蹙起了眉,眼神固执:可这本来就应该是我该做的,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方楚熙下意识道:可是以前
以前是以前,只要我还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再经历那些事情。
男人鸦羽一般的睫毛轻颤,他凝视着方楚熙的眼睛,明明他的身高让他能够低头凝望方楚熙,可此刻却像是他在以极低的姿态恳求:
我想让你知道,我与他不一样的。
方楚熙想说的话一时都堵在了喉咙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云川似乎执着于和失忆前的自己划分距离,还坚持认为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这种歪理听多了,连方楚熙都快有些要将他们看作不一样的存在。
他缓缓放平呼吸的频率,让自己重新回归冷静,道:嗯,那先回去吧,婚礼应该快开始了。
陆云川凝视着他的背影,心道,他又想逃了。
他能感受到方楚熙在某些瞬间对于他的态度软化,也能感受到方楚熙为了防止自己心软而屡次展露的抗拒态度。就像是眼前毫无犹豫的转身,方楚熙一直都在理智地拒绝他所展露的任何心意。
但没关系。
总有一天,他会等到他转过身的。
陆云川下意识攥紧了拳头,目光紧紧黏着方楚熙的后背,然后快步跟到他身后,与他一起回到了婚宴。
当两个人重新回到座位,四周已经没有人敢上前搭话了。
方楚熙也无心搭理别人,按部就班地参与了接下来的婚礼过程。世间所有的婚礼步骤应该都大同小异,江姐在舞台上与丈夫幸福地接吻,互相许下誓言,他们的余生就被那两个小小的圆环捆在了一起也可能并非余生那么长,但方楚熙真心祝愿他们能够长长久久。
他自己经历过了并不美妙、甚至称得上糟糕的婚姻,吃过苦,便更希望他人能得到幸福。
仪式结束后,江姐与丈夫到各桌敬酒,等来到方楚熙这边时,她笑眯眯地过来要跟方楚熙碰杯,然后用只有方楚熙能够听到的音量轻声道:
他不是我邀请来的是蹭了我老公同学的邀请函。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抱歉啊,小熙。
方楚熙笑容不变,举起酒杯:没事的,江姐,别因为这些打扰了心情。今天你最美,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新婚快乐。
江姐笑着应道:好,一定开开心心。来来,姐陪你干了这杯。
我也敬您一杯,陆云川忽而起身,举起一杯满满的白酒,感谢这么多年来,您对小熙的照顾。
江姐和丈夫顿时都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跟陆云川也碰了杯。
陆云川面不改色地喝干了杯中足有二三两的白酒,看得方楚熙有点心惊肉跳。等江姐和丈夫去别的桌后,方楚熙皱起眉,挡住了想上来为陆云川添酒的侍者:你少喝点。
他记得两年前,陆云川因为过劳工作而半夜胃出血进医院,虽然后来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但他还是没法看着陆云川这么喝下去。
陆云川听了他的话,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点头:好,老婆不让我喝,我就不喝了。
说着,他眼疾手快地抢走了桌上最后一瓶旺仔牛奶,令同桌伸着小胳膊想拿那瓶牛奶的五岁小朋友目瞪口呆。
方楚熙:
他连忙让侍者又给小朋友拿了一瓶,转头看见陆云川将拉开拉环的牛奶推到了他的面前:唔,给你喝。
方楚熙沉默两秒,盯住陆云川的脸:你是不是有点醉了?
陆云川眨眨眼睛:没有啊。
方楚熙点头,然后指向自己:我是谁?
陆云川轻轻一笑,低头凑近了方楚熙,薄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朵边:
是我香香的,软软的,老婆呀。
方楚熙:
这笨蛋果然醉了。
陆云川那人生滑铁卢一样的一摔果然还是挺严重的,不仅摔坏了脑子,还把自己过去的酒量也一起给摔了个干净。
婚宴结束后,方楚熙拽着醉鬼离开酒店,和司机一起将醉兮兮的陆总塞进车里。陆云川上车的时候还很不情愿,一见方楚熙要离开就睫毛沾湿,哭唧唧地拽着他的手不松开:你别走你走了我会会难过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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