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攻能有什么错呢?——三两钱(20)
南星整不明白,最后还是只能归功为人傻钱多。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走了,回去了。
好。京墨瞧着他的脸色放松下来,默默松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往大路上走。
只是刚走出没多久就碰上一位熟人。
与京墨有过一面之缘,和南星有世仇的南月。
对方提着菜篮子,篮子里边是刚摘下来的青菜和豆角,显然是去菜地里也正准备回去。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南月一见南星,嘲讽的话便脱口而出:哟,是南星啊。
南星一听他那语调,额角就开始抽搐,两人也不愧是从小斗到大的,饶是一向不与人争的南星都止不住反讽,学着南月的腔调说:哟,是南月啊。
...京墨表示意外。
反讽技能显然触碰到了南月叭叭叭技能的开关,登时便听南月喳喳道:我说南星,你今年也二十了吧,还不着急啊,这年纪还没嫁的南河村也就你一个吧,我说你也别这么挑,你身边这个京墨不是挺不错的,人长得帅,听说还挺有钱,不是挺好的吗?
南星反击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身铜臭味,你家相公没被你熏晕过去?
...京墨倍感新奇。
装什么清高啊,你不喜欢钱?南月瞪他。
一样喜欢钱的南星不愿落了下风:我也没像你一样掉钱眼里去。
切,你就是羡慕嫉妒。风度什么的南月也不要了。
你家相公怕是眼瞎了才看上你。
我家相公不知多稀罕我,倒是你,二十岁了还孤家寡人一个,可别到时候嫁不出去成了老哥儿,笑都被人笑死。
京墨看着他俩小学鸡式的斗嘴,不禁怀疑这两世仇的真实性。
而另一边的对话还在继续,南月的嘴皮子功夫向来比南星好,南月又是舍得放下面子来骂的人,南星自然斗不过。
但是他能打: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南月也是真的怕他会动手,毕竟某种不要脸的程度上来说,他俩五十步笑百步:你怎还是这么粗鲁?
南星眉角跳了下:你再说。
两人斗了十多年,都深知对方脾性,再说下去南星一定会动手,自己少不了挨顿揍的南月当即闭了嘴,哼一声扭头走了。
等他走远,南星才吐出一口气。
然后看到一旁的高大身影,他这时才想起京墨还在一边。
...好尴尬。
咳。京墨忍着笑,把手放在嘴边,挡住即将出口的笑声:你和他不对付?虽然知道,但还是假模假样地问了句。
尴尬到想找地钻进去的南星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生气。京墨说道。
南星一愣,吞吐道:他老招惹我。
京墨不知道他这是在找托词,但是南星今晚这一面,让他大感新鲜:其实我见过他。
嗯?
京墨本想说上次碾米糠的时候见过,五叔公提起旧事,但是想到五叔公的嘱咐,又转了口:前几日许老板来地里找我,回去的时候碰见到他。
许老板认识他也正常,南月的夫家在镇上做杂活生意。南星迈步往前走。
京墨跟着他的脚步:你俩怎会对上?就他刚刚听到的那段小鸡互啄式的吵架,要说世仇,真的有点勉强。
都让京墨看到这么尴尬的一幕了,南星也就没隐瞒下去:这事要说起来,其实跟我阿爹阿父有关,我阿爹打小就长得俊,那一辈的哥儿姑娘都喜欢跟他玩,因着我阿爹就跟我阿父住前后屋,我阿父身子弱,爷爷奶奶便嘱咐我阿爹多照顾我阿父,一碗水端不平,别的小孩自然不乐意,矛盾就有了,后来我阿爹又选了阿父做夫郎,南雨叔性子好强,觉得自己落了我阿父一筹,凡事便都要跟我阿父比一比。
京墨没有童年,所以无法理解南星口中的过往,在他看来,更多的却是因情而产生的分裂。
大概是竹马竹马,情难自禁,偏偏三人成行,而爱情,从来容不下第三人。
所以才导致你跟南月也针锋相对。
南星吐了口气:要说我跟南月,也就是习惯了,从小吵到大,见面了要呛一声,他其它都好,就是说话难听了点,我不爱听。
何止是不爱听,结合刚刚的情况,京墨斟酌问道:你...吵不过他?
被对方看出来自己不是个吵架能手,南星干脆自暴自弃:他那张嘴得南雨叔真传,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他没少挨我揍。
吵不过就打,可以的。
京墨越看他,越觉得这人有趣。
*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静心欣赏星星的社死片场。
第35章 35 日落之前
此时太阳只剩最后一点余光,金色的光线照在南星白皙的脸庞上,给轮廓踱出一层暖光。
他的眉头蹙着,似乎为自己吵不过别人在纳闷,那张清丽秀气的脸是如此的生动诱人。
京墨突然感觉手尖发痒,他想碰一碰。
可手指刚一动,理智便回归,同时有道声音在脑海问:你怎么了?
他以前对南星,明白这个人是可远观不可亵玩,哪怕再喜欢这张脸,也从未动过一点念头。
可今时今日,不过才半个多月,他就想碰一碰了。
所以是怎么了?
也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南星以为他介意,不由出声喊道:京墨?
如果京墨够敏锐,可以听出隐藏在声音下的忐忑和试探。
但他没有,他只是真心觉得南星没必要忍着,因为先撩者贱:下次他还敢说你,你也可以打。
一瞬间,南星竖起的防备与尖刺尽数散去,他不由笑出声:你不觉得我粗暴吗?
那你要任他骂?京墨不懂他为何问这句。
说到底,他的思想总是绕不过来,他将南星摆在和他同样的一个位置上,没想过哥儿也会有弯弯绕绕的心思。
才不呢。南星脚下有个小石子,他一脚踢过去,小石子被踢得滚落路边。
那不就好了,总不能让自己吃亏。
嗯。
南星第一次真正觉察到,这人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有时候连阿公也会说,口头上的争论,吵吵就算了,不必放在心上,可阿公不知道他每次忍气吞声时,那口气堵在心口出不来,他也难受。
而每每他与南月发生争执甚至动手的时候,别人都会说他粗鲁,不像个哥儿。
他们给他加了那么多条条框框,只是为了将他禁锢在哥儿的这个躯壳中。
只有这人,让他别吃亏。
那一刹那,南星觉得全身轻松,他甚至产生一种想法,如果是这个人,说不定会接纳他所有的缺点。
两人说说走走,也走到了南星家门前,京墨目送他进去。
南星推开院门,院子里五叔公正巧在打扫院子,他今日做了一日的编织,院子里成堆的竹屑。
看见两人回来,他停下动作,杵着竹扫帚问道:种完了?
嗯。南星应了声:你放着我来扫。
没事,饭我已经煮了,扫完地就去炒菜。他又问京墨:做了你的份,在这吃?
都这样说了,京墨也不好拒绝:那我来煮吧,我先回去一趟。
他手艺好,爷孙两也乐得吃他炒的菜。
南星进了屋,解下草帽,放好水囊,打来水洗手。
五叔公问他:两亩地都种完了?
种子不够,剩了两分地。南星一边洗脸一边回道。
剩了也不好荒着。五叔公一下一下地扫着竹屑。
南星说:京墨打算种萝卜和红薯。
红薯咱地里有,你去弄些给他。五叔公把竹屑扫成一堆放着,等晒干了抱去厨房做柴火。
跟他说了。
五叔公点点头:明日你得去插秧,我带他过去吧。
不用,我带他认了路,他自己去就行。南星洗干净手脸,把脏水倒掉,又弄来清水,将毛巾洗干净。
五叔公去把扫帚放好,爷孙两各做各的,却也各自和谐。
南星去厨房看,五叔公洗好了青菜,还拿了鸡蛋出来。
因着他几日没去镇上,家里也没有猪肉,所以吃的都是重复的菜色。
他打算把鸡蛋先打了,刚拿起鸡蛋,就听到五叔公说:怎还拿肉过来?
应该是京墨过来了,南星探头,从厨房的小窗户望出去,正好看见京墨站在水井旁边。
前些日子去镇上买的,还剩一些。京墨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
进了厨房,看见撸起袖子的南星,又说道:我来吧,你去歇着。
南星也不好单独和他待在厨房里,便依言出去了。
走之前看了一眼,京墨带过来的是瘦肉,少说也有一斤。
但他什么也没说,走出了厨房。
京墨带过来的瘦肉的确是前几日去镇子上买的,他这几日换着菜色吃,所以两斤瘦肉并没有吃完,这也是剩下的最后一块肉,原本也是打算今晚炒了吃的,但五叔公留他吃饭,就干脆拿过来给加个菜。
而肉被放在戒指里,所以他才说回去一趟。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给编辑发了站短说明天入V,就等编辑回复了,正常更新后进度条就会正常的吧...哈哈哈,我想说这就是个家长里短的小甜文,没什么大起大落的情节,主打平平淡淡,谢谢你们一路跟来,给你们比个心。感谢在20211211 21:59:56~20211212 10:4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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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 人各有不幸
前腿肉可以用来做滑肉。
京墨打来水将猪肉洗干净,切成片,又用盐和地瓜粉腌制着。
又将鸡蛋敲到大碗里打均匀,切了葱花,准备做葱花煎蛋。
弄完这些,才去生火。
一盏茶后,晚饭做好,京墨洗干净锅,又去厨房门口喊坐在院子里纳凉的爷孙两吃饭。
趁着两人过来,他又去拿碗筷,把饭装好。
等爷孙两进来,一切都准备好了。
五叔公留他吃饭,没想到他把事做的这么充足。
但是对方手艺真的好,在院子里就闻到肉香了,他也不吝夸赞:炒菜还是得你来,我都这把岁数了,也没你这手艺。
您要是喜欢,日后我常做给您吃。入了座后,京墨先给五叔公夹了一筷子肉。
五叔公快六十的人了,这个年代的人都不长寿,说难听点,到他这岁数的,同龄人也没剩几个,所以他也避免不了掉牙。
但是这肉滑,吃起来还嫩,一点难处都没有。
他细细品味,点点头:不错。
南星和京墨这才开始吃饭。
他们也没大户人家那么多讲究,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白日大家都在劳作,没时间闲聊,也就只有在饭桌上有时间,所以五叔公先问道:你那个玉米什么的,种下去就可以了?
京墨咽了口饭,回道:差不多,就是西红柿,还得打桩扶苗。所谓的打桩扶苗,就是等西红柿长大一点,要用竹棍或者木棍固定苗株,为日后结果做准备。
那不还得忙活?
嗯,这事不着急,要等西红柿再长大一点。
五叔公又道:那你可得上心点,两亩地,不算少。
好。在五叔公面前,京墨是绝对说不出自己做的是甩手掌柜的准备,连请了周景他都没说。
但他没说,南星却说了,但南星不是拆他的台:他请了小景帮忙看着,不会有事。
小景?五叔公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怎想到请这孩子了?
京墨一听,这话是还有别的隐故:周景怎么了?
没什么,他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五叔公扯了一块煎蛋夹到碗里。
京墨便问南星:说说?
周景家其实并非南河村人,他爹娘是早些年逃荒来到这落得户,而后生下了周景兄妹,他爹是村里的捕蛇人,平日靠卖蛇为生,前几年遭蛇咬了,那蛇毒性强,没等到大夫来人就没了,他娘为了抚养两兄妹,受了不少苦,也落了病根,今时今日还在吃药,小景年纪虽小,人却勤快,什么活都愿意干,老实说,他来做这个记录员,是我们都没想到的。
人都有千奇百样的不幸,包括他在内,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向生活低头。
既然做不成周景师父,那这工钱自然是不能亏了的,京墨便说了句:村长才给人家说了五十文一个月,有点少啊。
南星和五叔公都被他这个反应搞懵了。
要换做别人,指定先叹一声真是可怜孩子,京墨倒好,先想着从自己的荷包掏钱给人家。
但是这种品质,却是五叔公欣赏的:你打算给人涨点?
京墨点点头:应该的。
五叔公笑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要真是可怜小景,不如教他点东西。
我哪有什么东西好教他?京墨觉得五叔公太看得起他。
种地也是门学问,地若种得好,镇里赏识,对小景也是好事。
虽然京墨找记录员一是为了传播种子,二是为了免去后期人家找他问话的麻烦,但五叔公说得对,现代有农业部,这里有屯田司,要说多得脸不一定,但万一周景就是能折腾出名堂,被镇里看上,对他也是好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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