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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大一软萌竹马呢?——苏黄(14)

    元初站起身,对梁杭说道:八、九不离十了。
    梁方还是困惑,他看了眼画里代表瑾石的那个小人,小人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四处闲逛,而是停在了黑色的溪水边不动。
    梁方确定自己的画阵里不会有任何危险因素,但是他还是怕瑾石会在里面发生什么意外,于是他有些不安地问元初:父亲,元九曜,你们有办法救出瑾石了吗?
    元初跟梁杭点了下头,然后对梁方说道: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什么办法您尽管说,梁方坚定地说道,只要能救瑾石出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元初有些意外梁方居然带了这样的决心,他有些失笑地问梁方:瑾石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梁方不懂为什么元初会问这句话,但是他还是郑重地点头:瑾石是我唯一的朋友。
    梁方从开始绘阵起,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朋友,或许说曾经有,但在他展现出强大的绘阵天赋后,大部分都开始疏远他。而另一些因为他的能力故意接近或者讨好他的小孩,总是对他带着些崇拜的情绪,梁方带着小天才的傲气,自然也看不上这些人。
    只有瑾石。
    瑾石展现出的天赋将他内心那点小傲慢击碎,但又不像那些视他为对手的人对他产生敌意和嫉妒,也不会因为他赢了他而产生疏远。
    瑾石是他的朋友,是他唯一认可的朋友。
    也是他认为唯一的会在不久的未来就追赶上自己的人。
    元初对梁杭摇头叹道:天意。
    梁杭绕到梁方的旁边,拉起他的手,放在那画上:你试着,用手触碰这条黑色的溪水,把灵气逼在指尖。
    梁方绘阵从来都是用灵执,这是他第一次脱离灵执直接把灵气逼出。
    灵气在身体里游走,从他的指尖蔓延到那黑色的溪水上。
    梁杭握着他的手腕:小心控制灵气,不要漫到别的你画的线上。
    梁方聚精会神,无形的灵气开始聚成长长的灵气带,渐渐覆盖上了溪水。
    瑾石饿得有些晕,他蹲在黑色的溪水边上,开始第十次回忆自己进来的过程。
    他大概能猜出来这是梁方放在桌上的那个阵境,但是他记得这阵境应该还差一点才能完成,但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进入到了这里。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带有梁方的气息,除了面前这缓缓流入的溪水,瑾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原本梳得好好的发髻有些散,这溪水就是自己不小心打翻的墨引,里面是自己的气息,
    当时真的应该好好看看,瑾石沮丧地想,最起码感受一下这阵的阵眼啊,现在他已经身在阵中,找阵眼可得走遍这整个阵境,但是他现在饿得一步都不想走了。
    看着面前的溪水,瑾石把手伸去,想着能不能以这个有自己气息的东西当个突破口。
    突然,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正在慢慢替代这溪水里自己的那部分气息。
    是梁方!
    属于梁方的气息缓慢而笨拙的逼近瑾石,瑾石放出自己的灵气,两股灵气在溪水中交汇的一瞬间,瑾石突然感觉自己周身一亮,然后他看到了一脸关注地看着自己的元初和梁杭。
    瑾石有些茫然,他想叫一声师父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
    他听见自己发出了梁方的声音:我,我感受到他了!
    瑾石震惊,难道自己在梁方的身体里?
    接着,他看到自己师父的嘴唇翕动:告诉他阵眼。
    然后他听到梁方说道:瑾石,你,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阵眼在距离这条溪水往上,哦不是,往北的树林里,有一株红色的花,把它拔掉就可以出来了!红色的花,红色的
    梁方的声音突然断开,瑾石回神,他仍然在黑色的溪水旁。
    瑾石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探入到溪水里,溪水已经充满了梁方的气息,但那灵气并不像刚才那样流动。
    他有些担心,梁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又转念一想,外面有元初和梁杭,应该不会让他有什么危险。
    于是瑾石站起身,往北边的树林走去。
    他得先找到阵眼出去。
    红色的花十分好找,瑾石走了不到一刻钟,就见到了那参天大树下的红花,他蹲下身,感受到整个阵境的灵气都在穿过这红色的花朵,这花朵就是整个阵境的阵眼,他伸出手,轻松地就将那红花拔起,紧接着,整个世界震动了一下,山和水渐渐变得透明,手里的花朵缓缓枯萎,整个阵境开始慢慢地破碎,下一刻,天旋地转,瑾石跌坐在地上,灯火通明的屋子里,一个身影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太好了梁方的声音带着哽咽在他的颈侧响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瑾石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回抱住小伙伴,但却一瞬间有些拿捏不准这种抱抱算不算轻浮,肚子里适时地传出了声音,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本来就不怎么稳的小发髻登时散了。
    那个他小声地在梁方的耳边说道,我有点饿了
    瑾石感觉抱着自己的小伙伴身体突然僵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一软,趴在了他的肩膀上。
    梁方梁方?喂!你怎么了!梁方!
    *
    作者有话要说:
    第018章 命契之人
    梁方因为灵气消耗过度而晕厥过去,国师府的大夫给他把了下脉,说休息一晚就没什么大碍了。
    而瑾石一脸懵地被国师府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一番,等回家的时候,元初才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可是,那不是梁方的阵吗?瑾石有点不解,为什么我能补他的阵?
    不是补阵,元初纠正他,补阵指的是一个绘阵师画完完整的大阵后,其他人再去修补。你和梁方,这叫合绘。
    合绘?
    阵是分大小的,元初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说道,但这大,不仅仅指的绘阵范围,尤其对于阵境来说,是指的它创造的范围。而阵境还有个特殊点,就是每个人能画出的阵境的是根据自己的气来的,所以其他的阵有绘谱,唯独阵境没有。
    等等,瑾石眨了眨眼,所以说,阵境应该是只有一个人的阵气,因为每个人的阵气是不同的,每个人自己绘出阵境的方法也是不同的,但是带着我灵气的墨引却能补充进梁方未完成的阵境中
    元初点头:你和梁方的阵气,是可以相通的,也就是说,你俩是可以做到同绘一个阵的命契之人,你们在绘阵上,会有一定程度的心有灵犀,而绘阵时,灵气可以交融、配合。命契之人,是每一个绘阵师,都难得一求的知己。
    命契瑾石还不知道这是哪两个字,但是从元初的描述里,他想,这应该是极具默契的两个绘阵师,才能同时绘出一种不在绘谱上的阵吧。
    可是瑾石想起来之前的事,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和他明明就争论过他抄的那个阵到底有没有用,看起来并不像心有灵犀的样子
    因为那是别人绘的阵,梁方抄的,不是属于他自己创造的阵,元初谆谆善诱,你想想,你在看到梁方当时抄错的那个绘谱,和梁方自己画的那个未完成的阵境时,感觉上有什么区别?
    瑾石回忆了一下:看到那个绘谱的时候,只觉得这绘谱应该是错了,但是看到那张山水阵的时候,我觉得如果增加一下某些部分,可能这个阵就能用了?
    他有些高兴:所以说,将来梁方长大了,开始画自己的阵,那我就能靠这个和他心有灵犀了?那斗阵的时候,岂不是
    想什么呢你,元初点了下他的脑袋,你了解梁方,而梁方自然也会了解你!
    瑾石捂着脑袋嘟囔:谁说的?之前大比上我画的那个阵梁方就没察觉。
    元初叹了口气:那是梁方被书本的知识暂时局限住了,等他成长之后,自然也会意识到这点的。
    他有些复杂地伸手摸了摸瑾石的眼角:命契之人,都是极度互相了解的人,如果为友,则会是最默契的搭档;如果为敌,将会是不相上下、永远都无法分出胜负的劲敌。
    瑾石这个时候还不理解元初说的话,他只是对第二天到学堂,小伙伴对他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友善感到开心。
    不知道是不是梁杭对他说了什么,梁方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他不再纠结元初带着瑾石和右使府走动,也不再总是在抄绘谱的时候摆出一副生人勿扰的冰冷模样。
    他甚至开始陪着瑾石玩瑾石想玩的游戏,闲暇之余不再是那些枯燥文雅的飞花令、投壶游戏,从躲猫猫、过家家,到翻花绳,只要是瑾石开口想玩的,梁方全部配合。
    瑾石受宠若惊,梁方甚至允许他喊他阿方,对一些他偶尔越界的行为也不再拦着。
    那约法三章已经形同虚设。
    但瑾石不考虑这么多,他只是很开心自己的朋友终于肯敞开胸怀接纳自己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在宋成园的紧赶慢赶之下,瑾石终于把《千字文》和《三字经》顺了下来,虽然写字可能还差点,但是认字应该没问题了。
    最后一天瑾石终于不用看这两本书,而是和梁方快乐地抄绘谱。
    梁方抄绘谱是在背阵,瑾石抄绘谱纯属灵气没处放,抄还不严谨地好好抄,没事这改一下,那涂一下,线条整洁分明的阵法被他改得如同鬼画符一般。
    别看这跟书上的不一样,瑾石拿起阵法抖了抖,作用大同小异!
    梁方探头看了眼瑾石那本绘谱上画的阵法,和他手里的那个阵法看起来好像根本不是一回事,但他还是点点头:嗯,差不多就行。
    得到梁方认可这段时间梁方就没有不认可过的瑾石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灵气有些枯竭,于是他伸个懒腰,没个正形地挨挨蹭蹭到梁方旁边,看到梁方面前摆着那幅之前曾经把瑾石吸进去的画阵,那幅画阵因为阵眼已毁,整幅阵已经变成了一张仿佛被水晕染了的普通的画作。
    你还在看它呀瑾石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旁边歪头看着梁方。
    梁方皱着小眉头点点脑袋:我想知道,我之前到底是哪里没想到,你还记得当时你看到那幅画的感觉吗?
    瑾石望天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两个小孩阴差阳错地合绘出了一幅一次性的阵境,但却无法再复制这个阵法,就如梁杭和元初猜测的,那可能只是一次因缘巧合。
    瑾石揉了揉眼睛:我们休息会儿吧
    梁方一时也研究不出一二,只好放下那画说:好。
    侍女端上来瓜果零食,瑾石吃了几口又央着梁方陪他玩游戏,梁方看着带有一对小梨涡对自己笑得有些讨好的自己的命契之人,他掏出小手绢,给瑾石擦了擦嘴边桃花酥渣。
    我不太想玩了,梁方垂下眼睛,这是他这么多天第一次拒绝瑾石的邀请,他甚至带上了点委屈的口吻,玩过家家的时候,总是你当相公,可我也是男孩子。
    瑾石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分,就算梁方长得秀秀气气,那也不是总让人家当新娘子呀。
    但是一想到明天他就要入宫去学背那个什么吉祥辞,还要练那个什么舞,马上就要见不到梁方了,今天可能是他最后一天和梁方玩耍的机会,于是他说道:那要不这样,等下一次咱俩再玩的时候,你来当相公,我来当新娘子!
    梁方想了下,点点头:那好吧。
    瑾石一高兴,刚准备去屋子里拿锅碗瓢盆,就听梁方说道:但是你得立字据。
    瑾石欣然同意,由着梁方带他到书桌上,看似随意地从旁边扯了一条纸,放到瑾石面前。
    今天瑾石不用抄书,桌子上只有灵执,瑾石顺手拿起自己的灵执,沾了点墨引写下几个字今天阿方给我当新娘子。
    他顿了下,突然觉得这纸有点奇怪,好像隐约有阵法的感觉?
    瑾石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灵执和墨引,想着是不是这玩意带来的错觉,于是他抓了抓头发,没当回事,又写下几个字以后我给,写到一半,那种带着阵法的感觉又来了,但他现在的灵气有些空虚,直觉判定有些不准,于是他想拎起这张纸看下,别是自己真不小心绘了什么阵法。
    没想到梁方却突然说道:后面两个字我来写,你写我的名字都不好看。
    这是小伙伴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批评他,瑾石立刻忘了刚才那茬,看着那张纸上狗爬一样的阿方两个字,觉得自己写得确实不好看,便让了位置。
    梁方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那根灵执,写下了隽秀有力的阿方二字,然后把笔还给了他。
    瑾石把后面的话写完,又属了自己的名字,把这张字据递给梁方。
    梁方小心翼翼地把它吹干,收紧自己的怀里,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我们来玩吧!
    和梁方疯玩了一下午,从过家家玩到躲猫猫,宋成园想着马上要进宫天天紧绷了,这也就是俩小孩过年前最后的闲暇时间,就干脆给他们放了个假。
    等从国师府出来的时候,元初看着瑾石依依不舍地和梁方道别完走过来,纳闷地问道:为什么要跟人家说保重?你这是要去哪?
    瑾石看着国师府关上的大门,带着些忧伤和离别的哀愁,小小地叹了口气:明天我就要进宫了,不能陪梁方学阵了。
    元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伸手戳了戳徒弟的小脑袋:你想什么呢?明天人家梁方也进宫好吧?没有他你跳舞干跳吗?
    啊?
    元初看着自己呆傻傻的小徒弟,无奈地摇头:走,今天去吃猪头肉,给你补补脑子。
    猪头肉虽然听起来不太好听但吃起来是真香。
    瑾石一边用筷子夹着片好的肉往春饼上卷,一边听元初给他讲进宫后的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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