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反派不好当(GL)——一夕风月(19)
而画中人眉目含情,对顾白衣说:不必多礼,请起。
多谢掌门。
姬容跟着顾白衣行礼,作揖时双手都有些发颤。
感天动地。
有生之年,我的cp就在我眼前。
而在姬容的cp滤镜下,梅鹤眉眼弯弯,颇为赏识地盯着顾白衣,笑容缱绻。
再看女主,平日里虚伪的笑似乎也变得真实许多,就连与梅鹤寒暄时,还微微勾起唇角。
梅鹤温和地回话,还贴心地为女主解释道:待到他们来齐了,便可以出发。
语罢,梅鹤还特意看了姬容一眼,算是连带着给她讲了。
姬容万分陶醉,果然老婆就是人美心善,对无足轻重的npc都如此关怀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掀开竹帘,蓦地穿过大厅。
顾白衣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为来者让出位置。
姬容因为前日只关注了自己和女主的排名,其他人只是连带着心不在焉随意听一听,所以就没注意第三是谁。
此时她突然记起,如果说窦微意总排行第四,韦宗丘第五,那么第三就只能是
来者身着雅青色的衣,墨发披肩,像是一夜无眠,眼底还晕着黑眼圈。
女子身材高挑,气度不凡,如春风般穿堂而过,周身却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随后,仇素双俯身一拜,说道:弟子见过掌门。
不待梅鹤回应,她便放下了作揖的手,神情自若地走到了另一边,隐匿在了背光的阴影中。
梅鹤虽是一愣,但她本人亦不拘小节,仅是一笑而过。
顾白衣的笑容似乎消减了几分,面上古怪的表情耐人寻味。
但此时此刻,姬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人设虽然能束缚她的身体,但是挡不住她嗑疯了的灵魂!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什么?
莫过于大老婆二老婆齐聚一堂,而她这个局外人三生有幸,能和老婆们在同一间房呼吸同一片空气。
但是转瞬之间,姬容突然觉得无限悲凉。
她其实是世界上最惨的人。
因为他娘的!她现在不是主控,而是反派啊。
老婆都是别人的。
所以当她看着站在堂前一言不发的别人时,她恨啊,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一把推开顾白衣,破口大骂:你不想要老婆,就请把老婆留给有需要的人!
更让姬容愤怒的是,此时顾白衣面色平静,没看梅鹤也没看仇素双,反倒扭过头把她给望着。
这一望,险些让她提不上一口气,想以头抢地撞死在这里。
偏生姬容为了不崩人设,只能淡淡地问:师妹有事吗?
顾白衣笑望着她:无事,不过随便看看罢了。
姬容:?
草,随便看看,你去看你老婆啊,盯着反派看干啥!!
顾白衣在姬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因为女主此时的行为,就好比一个坐拥三千佳丽的帝王,不去找倾国倾城的皇后,也不宠幸祸国妖妃,反倒饶有兴味地盯着太监。
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只会让姬容产生一个想法。
顾白衣,你是不是不行。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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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水秘境
顾白衣浑然不觉自己被姬容烙上了不行的标签, 她看着面前人皱起的眉,总觉得其中隐含一丝怪异。
但姬容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随后转过头, 再不作言语。
这让顾白衣忆起了昨夜的事。
重华楼之上。
姬容喝醉了,于是托着下颔, 侧身望着她, 问道:你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吗?
顾白衣看着从姬容眼中坠下的千盏明灯,沉默半晌。她明白这人醉了, 所以回道:常是如此。
姬容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说:无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白衣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姬容醉得彻底,伸手撂了酒杯,将头靠在顾白衣的肩膀上。
许是觉得这人太过单薄瘦削, 骨头硌人,又皱着眉换了个姿势,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月色清浅, 女子的墨发柔滑如缎, 均匀地铺于衣袍之间, 泛出亮银的光。
顾白衣身体十分僵硬,手和脚她是有的, 只是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夜风微凉,她伸出手, 试探性碰了碰姬容的眉峰。指尖一顿, 随后替她抚平了蹙起的眉。
她看着姬容的脸, 恍惚千瓣梅飘零,鲜血漫过玉阶,断剑成冢。
顾白衣的指尖最终停在眉心,没有再往下,只是低声问:师姐,若你是我,还会想活么?
良久,她听着身旁渐趋均匀的呼吸声,望向天边。
皓月当空,清圆可喜。
她知道有些东西就像月亮一样,只挂在天上,便教人很欢喜。
顾白衣看着女子如琢如磨的脸,收回了手。
如此便好。
也就在二人各怀心思之时,两名外门弟子踏入大厅,抱拳作揖,先是给梅鹤行礼,随后向姬容一行人见礼。
其中一人是叶初阳,姬容已经见过,另一人她却更为熟悉。
这不就是那位提灯的小师妹吗!
云影身材娇小,发上挽髻,见到姬容时似乎微微一愣。
随后她扭头看向站在姬容身旁的顾白衣,竟是耳根泛红,对三人拱手行礼道:云影见过师姐。
顾白衣笑了笑,回道:师妹不必多礼。
仇素双和姬容没有说话,仅颔首示意。
姬容面上端着淡然,实则用余光偷偷地望着云影,瞧师妹小小一只,玉雪可爱,肖似某种长耳生物。
萝莉真是无限好啊。
然后她就发现,云影虽然面色如常,但好像也在偷瞄自己,目光在她和顾白衣之间来回游走。
她蓦地想起那天宗门会审,自己社死时,这位小朋友好像是见证人
姬容的脸色登时变得不太好,恨不得梅鹤赶快交代完,自己好找条地缝钻进去。
梅鹤其实也本没什么可说的,奈何最后那位外门弟子实在太过拖沓,直到她把话说尽,此人才姗姗来迟。
可来者丝毫不觉得尴尬,从容地跨过门槛,对梅鹤一拱手,笑眯眯道:弟子迟来,劳烦掌门久等。
梅鹤颔首,宽容地说:无妨。
那人告过罪后,随后调转方向,望向厅中众人。
众人看着他,不约而同地想起某种野生雉类。
此人身着红袍,脚蹬银红长靴,眉间缀着一点朱砂痣,手中折扇一开,扇面上还画了满山的红枫。
或深或浅,皆是满眼的红,像极了栖息于后山的红喙芦花鸡。
就是这样穿了一身红的人,却对他们俯身一作揖,言笑晏晏道:在下谢白,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好好的一个叫作谢白的人,怎的红成这样?
众人默然颔首,无言以对。
只有姬容在听到他的名字后,眼前一亮,终于来了!和她站在同一阵线的反派。
众所周知,游戏中的角色分两类,一种是和主角交好的,一种是拐弯抹角忙不迭和主角作对的。
虽然这两类人最终都会为主角带来经验加成,但主角团的加经验的前提是npc活着,反派团却只有死亡才能为主角带来增益。
很显然,像梅鹤、韦宗丘、柳凝雪之类的主角团npc是会活到大结局的,所以姬容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丝毫可以安慰自己的地方。
但谢白不同,他是反派团仇恨值仅次于姬容的选手,被众多玩家谩骂唾弃,在各大评论区形象不堪,如过街老鼠。
红衣贱客,说的就是他。
所以姬容见此人,倍感亲切。
毕竟都是在刀尖上舔刃饮血求生存的反派,反派见反派,自然一家亲。
此时此刻,众弟子齐聚一堂,坐在前往天水的蓬莱船上。
这船本与寻常游船画舫无异,但由于梅鹤施了术法,便可载人飞天。
众人本来极为得趣地支开窗,瞧着天边流云,但耳畔噪音却绵延不绝。
而噪音声源本人却完全没这个意识,只见谢白话唠本性作祟,絮絮叨叨地与主角团搭着话。
虽然难免热脸贴屁股,招人厌烦,但他仍锲而不舍地强行融入。
谢白说完了一段废话,随后拨弄着折扇的玉坠,笑吟吟地诵出对子:依然水枕风船,重向烟波寻旧梦。何必淡妆浓抹,一空色相见天真。
语罢,他悠悠叹道,诸位,好景易逝,且行且珍惜,这般风光可不多得啊。
姬容瞧着谢白这副骚包模样,打心底里不承认这人跟她同为反派。
谢白简直就是反派中的败类,说他是反派都侮辱了这个词。
叶初阳饱读诗书,为人一向板正,此时不免认真地纠正道:谢师兄,这不太对。
谢白也学着叶初阳的调子,面上木然,一板一眼地问:叶师弟,何处不对?你且说来听听。
叶初阳本就木讷,根本没发现谢白在模仿自己,只是微微皱眉,思考到底要不要说。
也就在他犹豫之际,笛声骤然停歇。
仇素双吹奏着云水谣,心境本来颇为平和,却被谢白的声音吵得心生烦躁。
于是她放下竹笛,面无表情地对谢白说:谢师弟,先不说诗中意境完全不沾边,此行我们所去之处乃是天水,你却念西湖的对子,难道还不算风马牛不相及?
谢白附庸风雅惯了,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人直截了当地戳穿,一时语塞。
好在他脸皮一向厚实,只尴尬了片刻,随后竟毫不在意地笑道:师姐博学多识,谢某惭愧。
姬容:
她瞧着谢白笑嘻嘻的模样,从他身上看不到丝毫惭愧之意。
谢白在仇素双身上栽了跟头,不再吟诗作对,转而将目光瞟向姬容。
这位师姐果真如传闻中一般深不可测,不仅面上分毫不露,众人交谈时也她始终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听着。
他想,此人要么是超凡脱俗,要么就是城府极深。
他哪知道姬容其实是为了维持人设,不便多说。加之她正认真地观察着二老婆和漂亮师妹,无暇顾及他人言语,更是懒得说任何话了。
谢白虽不愿与冷傲之人结交,但想起临行前那位贵人对他的嘱托,遂笑眯眯地看向姬容,说道:话说此次天水之行,其实谢某最好奇的便是姬师姐了。
姬容想,虽然咱俩同为反派,各有各的坏,但基本上没打过照面,你有什么可好奇的?
只见谢白沉吟片刻,面露钦佩之色,说道:谢某早听闻姬城主之女冠绝璇玑城,也曾见识到姬师姐在演武场上的风采,不想今日见着本人,却比传说中更
更什么?
谢白有些讶异,因为接他话的竟不是姬容,而是坐于自己对面,正从书卷中抬起头,笑得一脸婉约的顾白衣。
他总觉得顾白衣虽然在笑,眸光却晦暗不明,隐约掠过一抹阴翳。
但转眼间,当谢白再度望向顾白衣时,女子却面如桃李,望之可亲。
于是谢白回过神,安心地说了下去:更惊为天人。
顾白衣闻言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对姬容说:如此看来,谢师弟似乎很是仰慕师姐呢。
姬容:?
不会吧不会吧,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仰慕了。
谢白对上顾白衣柔和的眼神,莫名后背生凉,不由得惭愧地笑笑:姬师姐之风,谢某不敢说仰慕,只能道一声望尘莫及。
好家伙,同为反派,你小子就别在这么多人面前,可劲儿给老娘戴高帽拉仇恨了。
姬容面色冷淡地说:不敢当。
谢白见姬容似乎不愿同自己多说,只得微微一笑,讪讪地去找旁人说话。
【嘀!顾白衣好感+10,谢白好感5】
谢白减好感在她意料之中,但顾白衣加好感度却有些莫名其妙。
这都能加好感度?
姬容可以确凿,系统肯定又又又又崩溃了。
她扭头看向顾白衣,女主噙着笑,眸中一潭幽暗却深不见底。
见姬容在看自己,顾白衣笑了笑,问道:师姐,有什么事么?
无事。
姬容一看见女主脸上的笑就头皮发麻,忙不迭地别过头,佯装望向船舱外的白云,神情自若地看风景。
顾白衣轻笑一声,旋即垂眸看书,只是嘴角随着书页翻动,微微勾起弧度。
就在众人闲谈赏景之时,蓬莱船凌空疾行。一时辰的功夫后,便已至天水城外,稳当地停在了平地上。
天水郡地处东南,挨着栖霞山,而天音司又位于栖霞山半山腰处,遂成了置办秘境事宜的东道主。
所以他们刚从船上步下,便有接应的弟子笑容满面,于此地相候。
弟子正是天音司中人,腰间佩笛,极为有礼地对他们拱手作揖,温声道:诸君远道而来,家师略备薄宴,乞劳动玉趾,就敝司小酌。
众人不善言辞,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
于是独留社交代表谢白站在最前方,与天音司弟子寒暄良久。
天音司弟子面上含笑,将一众人领向栖霞山。
栖霞山钟灵毓秀,植有漫山遍野的落叶松。此地灵气充沛,不乏花鸟虫鱼、飞禽走兽,乃是修炼的好去处。
步过栈道,拾级而上,便可见着树荫掩映下,天音司熠熠生辉的琉璃瓦顶。
远远望去,其形玲珑雅致,好似一座银色的岛屿。而亭台楼榭之中,矗立着一尊持笛的玉像。
姬容抬头望去,玉像盈润透亮,目光如炬,仿佛活人一般注视着她。
谢白摇了摇折扇,说:这尊玉像想必刻的便是天音司前代掌门晏海遥了,传闻晏前辈功力深厚,与天音司现掌门孟若琴瑟和鸣,被世人传为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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