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奶我——细火(18)
大手一挥,目光深远:老夫好不容易打下这金陵江山,还没好好享乐人世!怎么可能甘心!
那妖龙的肉吃了就可以成仙,老夫也能跟你们一样长生不老了。
圆融好笑道:龙肉长生不老?将军这是听谁说的?
这你就别管了。把那只畜生还给我就是了。我也不亏了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圆融看了一眼张延卿,道:蜀山脱离世俗,并不需要钱财。我徒儿收养这条龙几年了,生了感情,不舍得了。
你们蜀山道人跟只妖怪生感情?太叔宇指着张延卿,语气蛮横地道:老夫可不管你跟那妖怪怎么样,这条龙是老夫先抓到的。它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趁老夫不注意带走了就是小偷。
我偷了又如何?张延卿冷哼一声,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拂袖就准备离去,:我既然带上来了,那它现在就是我的。
这句话也不知道戳中太叔宇哪根筋了,他突然气急败坏地道了一句:不把龙还给我!我就下令禁止金陵所有人用你们的蜀山的药材!
延卿。圆融抓住了张延卿的胳膊,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冷静。
金陵本就药材昂贵,平民生点大病,都是一药难求。
如若太叔宇断掉运输药材的路,就代表蜀山的药材发散不出去,也代表许多人买不起药材,轮至病死。
蜀山播散的是不要钱的,纯粹以救济世人为本。
当初战乱,他们下山救人,医人,不求回报,长此以往,受到了不少的敬仰与感恩。
然而却在战乱五年,人心回暖逐渐回暖的时候,太叔宇突然出现了,拦下了他们的草药。导致现在所有的草药必须经过他的手才能散播给普通百姓。
这也是为什么原本性子暴躁的张延卿,也卖要给这太叔宇三分薄面的原因。换做是别人,如此蛮横的语气对他说话,指不定说不了三句,就会被他扔下蜀山了。
圆融侧了侧身子,把张延卿轻轻揽在身后,语气温和地对太叔宇说:将军长生之事,不可逆天。这吃龙肉长生的事情,自然也是假的,万万不可信。
骗子你们都是一些骗子!你们就是巴不得我死!太叔宇脖子都气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糊涂了,瞪着师徒俩,脱口而出:不是老夫,你们这些穷道士早就饿死在山上了!
圆融疑惑的眯了眯眼。
太叔宇指着外边,森森一笑:我送的那些食粮你们吃得可好啊?
圆融笑容逐渐收了起来: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食粮不是七蜀八荒百姓感恩蜀山的么?
别自欺欺人了。呵谁会感恩你们这群穷酸的东西。一个个跟傻子似的,那些药材多珍贵你们不知道么?居然就这么便宜了那些本来就该死的贫民。
别说了圆融似乎是猜到了几分,紧紧皱起了眉头,表情狰狞,捂住了心口:你别再说了
是老夫。太叔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望着圆融,道:老夫替你们把它们卖了,高价卖出去了。
说着,指向外边:外面送上来的那些粮食禽荤都是老夫给的。是老夫可怜你们,怕你们饿死了,荒了这里大好的地段。现在知道了么?你们这些不知感恩的道人。
噗一口淤血喷了出来,喷洒在了太叔宇半张脸上,他旋即用袖子擦了擦,看着圆融,一脸嫌弃: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激动个什么?老夫又没亏了你们。
第21章
我圆融捂着心口倒退了好几步,脚步趔趄,差点摔倒。张延卿见此,连忙上前扶住了他,担忧地唤道:师尊
延卿!圆融咽下一口血沫子,转头看向张延卿,脸上老泪纵横:这厮竟然骗了为师十二年!
师尊!张延卿也是愣了,因为他从未见过圆融被气成这副模样过,印象里圆融一直都是一个超然物外,性格温和的人。
现在竟被气到倒下。
还是在他眼前倒下。
他伸出手快速的在他的胸口上点了两下,阻断了他胸腔里翻涌的浊气,又将他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圆圆融?
圆融的模样也在太叔宇的预料之外,他有些慌了,他本以为告诉圆融,圆融会交出那条龙讨好他,说不定还能跟他合作向七蜀八荒贩卖药材。
但
这事情怎会突然转变成这个样子!
圆掌门你没事吧?太叔宇语气放低了些,凑了上去,张了张口正准备说什么,自己的衣领突然被揪起。
几乎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张延卿大力一掌将他击飞数十米远,一身老骨头撞在了墙上顿时散了架。
那张俊脸此时阴沉得如天边欲降雨的乌云。张延卿握剑而来,浑身杀意腾腾,一步一步朝着他逼近。
太叔宇拖着全身剧痛的身子,咳嗽了两声。他想爬起来,但是爬了几下,硬是没爬成功。
见他逼近,他的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紧张道:你是不是想杀我?我可是金陵皇城的护国大将军!我我要是死在这里了你们整个蜀山都得陪葬!
等等延卿圆融唤他了。
张延卿顿步转头,呢呢就见他仰倒在椅子上,沉重的喘息着,道:由他去。
张延卿不甘心:师尊。
圆融抬起头,艰难的瞪了他一眼:我说由他去!
愣了愣,服软:是。
念你曾经救过我徒一命我不杀你圆融指着角落里哎哟直叫的太叔宇,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今日,这条命我蜀山就算还给你了!自此以后你和我蜀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听到要放他走了。
快来人!太叔宇大声喊着,两个小厮便急匆匆跑了过来,其中一个被他猛地扇了一巴掌: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老夫抬走!
两个小厮愣了愣:可是老爷,我们是抬宝箱的。这要是把您抬走了,宝箱就带不上了。
太叔宇气急败坏:抬老夫!抬老夫!
是。两小厮把他抬了起来,在张延卿冰冷的视线下,灰溜溜的走了。
他这狼狈一遭下山,一路上遇到了两个人。先遇到的一个坐着轮椅的俊雅男人。
那男人长相阴柔,面相和善,但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和他对视一阵后,他那漆黑眼珠子就开始滴溜溜的转动,
见此算计打量的视线,太叔宇被看得不爽了,心生不悦,便喝了一声:死残废看什么看!等我回去就带人把你们蜀山抹平了!
死残废三个字让秦长苏身体一僵。
片刻过后,那袖中攥起的拳头缓缓松了开,面对太叔宇跋扈的语气,他笑得随和,似乎没有在意,反倒很有礼貌的欠身,道了一句:将军走好。
第二个人,是在蜀山天梯上遇到的。
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清瘦的少年此时正挑着两个摇摇晃晃的水桶,满头大汗,往蜀山上赶,和他碰了个照面。
见到彼此,两人皆是一愣。
缚小司低下了头,乖乖让在了一边,给他们让出一条过道,软糯地唤了他一声:舅舅。
谁是你舅舅?太叔宇不屑之。
缚小司垂下眉眼,没有说话。
太叔宇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复杂,一想到自己这狼狈的模样被熟人看到了,就觉得丢脸至极。
他语气突然放温和了些,问道:你的眼镜呢
缚小司抿抿唇:碎了。
太叔宇突然激动:那可是个从西洋来的稀罕玩意!我都舍不得用的你居然把它弄坏了!
对不起。
呼他长舒了一口浊气:罢了,都是一些该死的东西,只知道气我。言罢,摆摆手,两个小厮继续抬着他下山了。
缚小司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红了眼睛,小脸上出现了少见的委屈,片刻过后,他又把这份委屈好好的收了起来,面带微笑,挑着水回山了。
*
老夫此番回去!定不回绕过这些老道!太叔宇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到了张延卿的耳朵里。
张延卿动了动耳尖,看向圆融,问:师尊,放虎归山真的没问题么?
圆融坐在椅子上,大叹了一口气,渐渐缓了过来,摇头道:无碍。那厮回头在外头布上结界,他就惊不起什么大浪。
嗷呜一阵龙吟声响彻天际,接着又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传入了师徒俩的耳朵里。
张延卿看向蜀尖塔的方向,眉头深皱:师尊蜀尖塔出事了。
快去看看。
嗯。
张延卿去了蜀尖塔,锁龙井里所有的妖怪全部消失了,就连挂在上方镇妖的太耀剑也不见了。
鹤来峰一群少年一个个跑过来恶人先告状,把大个子万烽推到了他跟前。
万烽撸起袖子,露出了里面被龙龙咬的伤口,两个森森的血洞几乎将他整条手臂都贯穿了。
万烽委屈至极:太师叔
张延卿看向地上蜿蜒的血迹,血迹去的方向是元阳殿。他低头看向万烽,道:先去找你们师尊治疗。若是在耽搁你这条手臂就保不住了。
原本他露着伤口不去治疗,就是在这等张延卿的。两人打架,一般先伤人的罪过大,自己先主动告一把状,等到惩罚下来,再怎么也不会对他这个受害人怎么样。
但一听张延卿保不住了四个字,万烽这才急了,连忙招呼着师弟们把他架走了。
张延卿放出了一张沾血的小纸人,吹往天空:去。
小纸人跟蝴蝶一样飞了起来,嗅着龙龙的血迹一路飞到了元阳殿外,里里外外飞了好几圈,终于在屋顶上找到了浑身是血的龙龙。
它此刻正抱着一罐酸梅子,坐在屋顶上,悠闲的摇晃着双腿。从刚才张延卿进来开始,那双眼睛紧紧的跟随着张延卿,直到他发现了自己。
张延卿命令道:下来。
晃了晃腿,没动。
张延卿沉着气,又唤:下来。
眨了眨眼,还是没动。
张延卿有些不悦了,低声道:你不听话了?
见他生气了,屋顶上的小幼龙这才有了反应,纵身一跃,跳了下来,被张延卿稳稳的接在了怀里。
张延卿抱着它急匆匆进了寝殿,把它放置在了床上,伸手就要去解它的衣服,查看伤口。
谁知,他的手腕被擒住了。
龙龙眨巴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失去光芒的眼睛里情绪藏得很深,似乎在探视着什么,又在忌惮着什么。
张延卿皱了皱眉,被它这样看着,心里忽然有些不适,似乎觉得它这样的举动有些反常了。
从刚才见到它起,它就没说过什么话,不摇尾巴了,也不喊他了,与平时粘着自己的性子截然相反。
莫不成,在蜀尖塔里被吓到了?
张延卿担忧的眯起眼,试探性地开口他:龙儿,你可还认得我是谁?
龙龙点头,但不说话。
继续问:那你可还记得在蜀尖塔发生了什么?
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张延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他攥着自己手腕的小手上,二字道:松开。
龙龙乖乖的松了开,任由着张延卿解开了它的衣物。
心口上,太耀刺出的剑伤触目惊心,虽然没流血了,但是烂肉翻起,周围红肿了一圈。
太耀的剑伤?怎么会有太耀的剑伤?张延卿奇怪的看了它一眼,问:你怎么受伤的?
那把剑,它不喜欢我。它终于开口了。
张延卿怔了怔,眸色深沉,说道:你待在这里别动,为师去药阁给你取药。
龙龙摇摇头,系起了敞露开的衣服,终于开了口:我没事。顿了顿,指了指心口,对上张延卿深沉的视线,说了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这里空空的,没有东西。
那里是心,怎么会没有东西。张延卿将它怀里的酸梅罐子夺了走:少吃点,在换牙。
龙龙张了张口,欲说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酸涩涩的,又咽了下去。
张延卿转身想走,却被它拽住了衣角,它软糯糯的声音响起:给我。
张延卿回眸。
龙龙指着他手里的酸梅罐子,:我要那个。
不能吃多了。
要。
拗不过它,给了。
房间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龙龙抱着那罐酸梅罐子不撒手,一双眼睛却紧紧黏在张延卿身上,眸光阴暗,幽幽怨怨的,直到张延卿出去了为止。
小幼龙低下眼眸,摸了摸自己心上的伤口,陷入了沉默。
许久,张延卿拿着药瓶回来了,把它抱在了膝盖上,替它上药,问他:你把蜀尖塔的妖怪都吃了?
摇头:没有呃!
那你打嗝做什么?
饿嗝。
冰凉的草药敷在伤口上,混着张延卿调入的灵力,冰冰凉凉的,很不舒服。往常龙龙一定会在他怀里挣扎扭动,但现在却乖巧得像个娃娃一样,任由他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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