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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反派成了我的心尖宠——漱己(6)

    侍女耳力不差,闻言,捏起一只竹箸飞掷过去,瞬间贯穿了大汉的左肩,鲜血飞溅。
    大汉呼痛,心惊胆战,闭嘴不言,扯着妇人径直离开。
    谢晏宁不由叹息妇人之顺从,又觉自己不知妇人所想,更不知妇人是否有苦衷,不该妄下定论。
    这时,他所点的农家小炒肉被端上了桌,他执起竹箸朝着仍旧立于身侧的陆怀鸩道:你且坐下用膳吧。
    陆怀鸩不便与谢晏宁同桌用膳,本打算待谢晏宁用罢后再用膳,听得此言,婉拒道:师尊请先用膳吧,不必理会弟子。
    谢晏宁沉声道:坐下。
    陆怀鸩生怕惹怒了谢晏宁,当即坐下了,却并不取竹箸。
    谢晏宁讥讽道:你是三岁黄口小儿不成?连用膳都不会么?
    师尊,弟子未待陆怀鸩说罢,谢晏宁打断道:用膳。
    陆怀鸩抬眼去瞧谢晏宁,视线不觉流连于谢晏宁的唇瓣,须臾,慌忙从竹筒中取出了一双竹箸出来。
    然而,竹箸竟是从他手中滑落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幼稚的失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方要去捡竹箸,竹箸却被一人抢先捡了起来。
    于琬琰捡起竹箸,将竹箸放于桌面上,又客气地道:现下客满,我们二人能否与两位公子拼桌?
    陆怀鸩下意识地去瞧谢晏宁,见谢晏宁颔首,方才道:两位姑娘请坐。
    这大堂确实客满了,并无空桌,但食客大半俱是俩人一桌,若要拼桌,选择甚多,于琬琰或许是因为对于陆怀鸩生了好感,才特意来与他们拼桌的吧?
    谢晏宁如是想着,心中莫名地腾起了些微不快。
    但他并非小气之人,仍是答应了。
    未多久,余下的蒜蓉粉丝蒸虾、雪菜黄鱼汤以及油焖春笋一一上了桌。
    他一边用膳,一边无端想起了适才大汉所骂的奸夫淫/妇,倘若陆怀鸩与于琬琰当真互生情愫
    他心中不快更甚,但并未表露出来。
    用罢晚膳,已只余下零星白光,他便赶忙回了自己房间去。
    陆怀鸩方要跟上谢晏宁,却听得于琬琰提醒道:据闻此地有一妖怪,最喜食人心脏,陆公子你定要小心些。
    多谢于姑娘。他向于琬琰拱了拱手,便上了楼去。
    他与谢晏宁的房间之间隔着五间房间,他立于房间内,侧耳细听,却只听得这五间房间内的动静,而谢晏宁却是一分动静也无。
    昨夜,谢晏宁并未失去神志,不知今夜如何?
    他不得不承认他期盼着谢晏宁失去神志,好再尝一尝那双唇瓣的滋味。
    一炷香、一盏茶、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直到子时时分,他都未听到那惑人至极的低吟。
    他失望不已,跌坐于床榻上,半晌后,正准备请小二哥送热水来,以便他沐浴,却有一股子血腥味从不远处传来。
    他心中一震,第一反应并非去追查血腥味的来源,而是慌张地冲到了谢晏宁房间前,抬手叩门。
    谢晏宁已入睡了,突然间听得叩门声,当即被惊醒了,又闻到了来自于陆怀鸩的气息,便发问道:怀鸩,出了何事?
    陆怀鸩答道:弟子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生怕师尊遇险,特来确认师尊的安危。
    谢晏宁下令道:本尊无事,你且去查查血腥味从何而来。
    即便不能接吻,陆怀鸩亦想瞧谢晏宁一眼,但他早已习惯于服从谢晏宁了,自是不敢推开房门,口齿更是脱离他的控制,恭声领命道:弟子这便去查。
    谢晏宁用罢晚膳后,等了一个时辰,发现自己并未发热,便开始按照《修炼指南之魔尊谢晏宁篇》开始修炼,实乃是倦极而眠。
    故而,一听得陆怀鸩离开的脚步声,他便又昏睡过去了。
    陆怀鸩走出数步,又恋恋不舍地回过了首去,视线拂过紧阖的房门。
    他猝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寻了个借口,以便见谢晏宁一面,与谢晏宁说话,甚至是与谢晏宁接吻。
    不然,血腥味根本不是从谢晏宁房间中飘出来的,连方向都不同,他为何要担心谢晏宁的安危,且谢晏宁的修为是他不可企及的,倘若出现了连谢晏宁都对付不了的敌人,他恐怕仅仅是刀俎之下的鱼肉罢了。
    他定了定神,施展身法,出了客栈,进了一片荒草地。
    虫鸣一声声地打在他的耳蜗,血腥味不断地往他的鼻腔窜。
    他又向西走了十丈,便看见了一具尸身,尸身的胸腔被破开了,原本该当盛于其中的心脏不知所踪。
    不久前,他曾见过尚且还是活人的尸身竟是于琬琰的侍女。
    他堪堪站定,便见一人飞身至他身侧,衣衫翩然,容貌甚丽,正是于琬琰。
    于琬琰亦是循着血腥味而来的,她见得陆怀鸩心脏一顿,方才顺着陆怀鸩的视线望去。
    尸身赫然长着一副她极为熟悉的眉眼,被挖去了心脏,鲜血满身,遗容狰狞,死不瞑目。
    她先是震惊,其后才是伤心,蹲下身去,抚过侍女的双目,哽咽着发誓道:知雨,你且放心,我定会抓到真凶,为你报仇。
    第9章
    话音落地,她站起身来,望住了陆怀鸩:你何以在此?
    陆怀鸩据实答道:我在客栈当中嗅到了血腥味,是循着血腥味而来的。
    于琬琰又问道:你是否看见了凶手的面目?
    陆怀鸩摇首道:待我赶到之时,只瞧见了这具尸身,并未瞧见其他可疑之人。
    于琬琰怅然地道:我之前特意提醒了你,岂料,我自己却是疏忽大意了,我该当让知雨与我待在一处,不离我分毫。
    陆怀鸩安慰道:并非你的过错,你如何能未卜先知。
    知雨与于琬琰乃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名为主仆,实与姐妹无异,眼下知雨横尸在前,纵然是来自于陆怀鸩的安慰亦不管用,于琬琰抿了抿唇瓣,便低下了身去,一寸一寸地勘查着知雨尸身周围可有凶手遗留的痕迹。
    陆怀鸩变了烛火出来,为于琬琰照明。
    于琬琰感激地瞧了陆怀鸩一眼,方才专心勘查,然而,却无半点蛛丝马迹。
    她低喃着道:取心而食之,不会是谢晏宁,亦或是酆如归吧?
    谢晏宁时而暴虐,时而温和,不过陆怀鸩自从被谢晏宁收养后,从未见过谢晏宁食人心,故而忍不住为谢晏宁辩解道:我不知真凶是否为酆如归,但一定不是谢晏宁。
    于琬琰并非蠢人,自是从陆怀鸩所言中发现了端倪,当即问道:你与那谢晏宁是何关系?
    既然已被于琬琰觉察,陆怀鸩索性直截了当地道:我名为陆怀鸩,谢晏宁乃是我的师尊。
    陆怀鸩并不出名,但于琬琰曾听父亲提起过,那魔尊谢晏宁有一闭门弟子,名字便是陆怀鸩。
    她曾隐约听得谢晏宁唤与其同桌用膳的锦衣公子为师尊,想必那锦衣公子便是谢晏宁了。
    魔尊谢晏宁,据闻面目狰狞,可怖至极,但那锦衣公子非但无半点狰狞,反而眉清目朗,实乃翩翩浊世佳公子。
    谢晏宁人人得而诛之;至于谢晏宁这徒弟,恐怕亦不是善类吧?
    她望住了陆怀鸩,登时觉得自己有眼无珠,自己竟会对渡佛书院的恶徒产生好感。
    八百年前,围攻渡佛书院那一战,流光斋足足折损了一十二人,这一十二人皆是流光斋不可或缺的人才,其中俩人的流光剑法已臻化境,余下的十人亦会使流光剑法,一般而言,即便不能重创谢晏宁,至少不会全军覆没。
    这一十二人之死使得流光斋在正道间地位骤降,沉寂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因此父亲才会另辟蹊径,建立了流光钱庄。
    她收起思绪,转而暗暗地寻找着陆怀鸩身上的破绽。
    可这陆怀鸩身上竟然半点破绽也无,着实可惜。
    她正思忖是是否要动手,手指堪堪放于剑柄之上,手背突然一疼。
    紧接着,有一人遮住了全数的月光,继而披着一身月光落于陆怀鸩身畔。
    陆怀鸩恭声道:师尊。
    谢晏宁原本已昏睡过去了,隐约间听得于琬琰房间开门的声响,料想于琬琰怕是亦循着血腥味而去了,心下不安,睡意全无,赶了过来。
    他飞身至不远处,眼见于琬琰欲要拔剑,便知不安成真了,这于琬琰必定是要不利于陆怀鸩,遂拈起了一片草叶。
    虽然于琬琰绝非陆怀鸩的对手,但若是有万一
    他不敢再想,明知陆怀鸩无恙,却仍是不由自主地问道:怀鸩,你可还好?
    我无事,多谢师尊关心。陆怀鸩凝视着谢晏宁,视线情不自禁地钉在了谢晏宁抹了月光的唇瓣上。
    好想再尝一尝
    他生怕自己在谢晏宁清醒之时冒犯了谢晏宁,以致于被谢晏宁斩杀,亦或是驱逐,即刻垂下了首去。
    他其实亦感受到了于琬琰的杀意,正道之人要杀他这个邪魔歪道不是理所当然之事么?
    他不喜杀人,谢晏宁既已出手震慑了于琬琰,只消于琬琰不再动手,他并不打算对付于琬琰。
    识时务者为俊杰,仅陆怀鸩一人,自己尚有一丝成功的可能,但谢晏宁来了,即使全天下正道之人加在一处都不一定有惨胜的把握。
    是以,于琬琰不得不好声好气地道:多谢魔尊手下留情。
    怀鸩并非恶人。故事进行到此,陆怀鸩尚未黑化,原身亦未命令陆怀鸩去做什么丧尽天良之事,陆怀鸩自然并非恶人,反是一个为容貌所累,受尽了苦难的可怜人。
    于琬琰明明对陆怀鸩怀有好感,之所以会对陆怀鸩下手,应当是因为陆怀鸩坦白了身份吧?这陆怀鸩实在是心无城府。
    谢晏宁叹息一声,方才循着血腥气去察看尸身。
    他只在各种影视作品以及小说、漫画中见过尸身,并没有亲眼见过,而且这尸身的死状分外血腥、凄惨。
    他猛地偏过了首去,双足紧接着发软了。
    脑中的还阳系统001突然出声警告道:宿主,为了确保您能有机会还阳,请您注意,不要让反派陆怀鸩、女主于琬琰发觉您的异常。
    多谢。他正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身畔的陆怀鸩竟是附耳道:师尊,您可是身体不适?
    自己的异常显然已经被陆怀鸩发觉了。
    他侧首去瞧陆怀鸩,陆怀鸩双目中布满了关切以及他所读不懂的情绪。
    本尊怎会身体不适?他按着谢晏宁常用的口吻反问陆怀鸩。
    是弟子多虑了,望师尊切勿怪罪。陆怀鸩霎时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却是失望。
    谢晏宁乃是他的师尊,且并非好相与之辈,素来暴戾,理智上,他明白自己不应该再妄想能与谢晏宁接吻,一旦被谢晏宁发现,他恐怕将死无全尸,但情感上,他却一点都不愿去想以后之事,能快活一时是一时。
    须臾后,谢晏宁终于镇定下来了,他大着胆子继续察看尸身。
    于姑娘,死者便是你的侍女吧?见于琬琰颔首,他又问道,你是否认为本尊便是凶手?
    谢晏宁确实是于琬琰的怀疑对象之一,被谢晏宁这么一问,她一时间不知自己是否该承认。
    她现下孤立无援,不管是陆怀鸩,或者是谢晏宁,若要杀她,与捏死一只蚂蚁无异,且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谢晏宁一看于琬琰的神情便能推测出于琬琰的答案,不待于琬琰作声,道:本尊并非凶手。
    于琬琰一方面觉得谢晏宁并无对自己撒谎的必要,另一方面却仍是无法放下对于谢晏宁的猜疑。
    她从小所受的教育与所处的环境再再提醒她,魔尊谢晏宁十恶不赦,不可取信。
    原身作恶多端,于琬琰不相信自己才是正常的。
    谢晏宁并不在意,而是对于琬琰道: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于琬琰还拿不定主意,在心中问知雨:知雨,我该怎么办才好?
    谢晏宁不紧不慢地问道:你是打算差人看着尸身,同时去查案,待案情水落石出,再做后事?亦或是先将是尸身收殓、下葬,再去查案?
    于琬琰有了决定:我打算先将知雨收殓、下葬,再去查案,找出凶手。
    左右尸身附近并无凶手留下的痕迹,还是早些让知雨入土为安吧。
    她从地上将尸身抱起,一步一步地往客栈走。
    知雨已死透了,不会再流血了,但早已流出的鲜血却将她的衣衫与双手染得猩红。
    谢晏宁扫了眼陆怀鸩:你不去帮于姑娘么?
    陆怀鸩初见于琬琰,震惊于于琬琰的容貌与风骨,但而今他满心满眼俱是谢晏宁,答道:师尊若要弟子去帮于姑娘,弟子立刻便去。
    谢晏宁淡淡地道:由你自己定夺。
    陆怀鸩不假思索地道:那弟子便不去了,于姑娘并非寻常女儿家,且那知雨与于姑娘应当不止主仆之谊。
    谢晏宁这才意识到自己适才此言是为了试探陆怀鸩,而陆怀鸩的回答甚合他意。
    由此可见,陆怀鸩尚未对于琬琰动心,只要陆怀鸩不对于琬琰动心,陆怀鸩便不会变成毁天灭地的反派,于琬琰与男主也一定能顺利地在一起。
    陆怀鸩不知自己的回答符不符合谢晏宁的心意,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谢晏宁。
    忽而被谢晏宁的眼尾余光一斜,他立即跪下了身去,道:是弟子冒犯师尊了,望师尊降罪。
    原身在时,惩罚起陆怀鸩来,毫无缘由,想来陆怀鸩已习惯了。
    但谢晏宁瞧着如此顺从的陆怀鸩却是气恼至极,他甚至想对陆怀鸩进行一番尊严教育,不过这是不行的。
    他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以左手一把提起陆怀鸩的前襟,又以右手摩挲着陆怀鸩的咽喉。
    陆怀鸩清楚自己这个徒弟对于谢晏宁而言,并不紧要,若非他死乞白赖,而那日谢晏宁正巧善心大发,谢晏宁根本不会收他为徒。
    即使谢晏宁出手杀了他,他都不会意外。
    他阖了阖眼,被谢晏宁摩挲咽喉肌肤的感觉却是愈发鲜明了。
    谢晏宁的力道不轻不重,竟是莫名地让他想起了与谢晏宁肌肤相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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