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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朕,朕没孕——栖亿(36)

    洛甚眼神登时扫向长安:长安,你突然来地牢做什么?
    长安委屈地垂眼:奴近日看皇上老往地牢跑,怕皇上吃不消,便来提点提点,奴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他跪下来磕头:请皇上责罚!
    洛甚气结。
    他知道长安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为了孩子着想,但
    他眼眸深了深:今日情况到底如何,详细说来!
    狱官含泪道:今日下午听完长安公公的建议后,臣便派人去清洁地牢,也吩咐他们按着规章去做,是等事情都做完后,秦公子来看人才发现人跑了的。
    他说着,身后的人齐齐磕头:求皇上恕罪!
    洛甚扫眼过去,问:清洁的一共二十人?
    回,回皇上,当时一共二十一个人那人颤巍巍道,在清洁结束后,那个人主动说要去洗池缸,便,便让他去了。
    结果,一去不回。
    池缸?
    回皇上,池缸已经找到,臣猜测,那犯人一个躲在池缸中,一人扮作狱卒,这才蒙混过视线,逃出地牢。狱官越说心里越苦,不管如何,他这脑袋是注定要掉了。
    洛甚胸口起伏了下。
    他气得攥紧拳头,瞪着狱官,薄唇微启正要说话,门口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他循声望过去,就见秦承冲到门口,四目相对,秦承果断跪了:属下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
    洛甚额前青筋一跳:人没找回来?
    秦承低下头,露出那堪堪欲折的脖子。
    洛甚咬着牙:出口都锁了吗?
    锁了!秦承连忙道,臣发现时人还没跑远,已经锁定了几个区域,接下来只需缩紧范围查找,定能将人揪出来!
    洛甚气得不行,他扫着这屋子里的人,满满当当的,居然还看不住两个人,其中一个手无寸铁之力,另一个刚服过毒身体虚弱,就这!就这还看不住!
    他气愤之余,扫了眼长安。
    后者正把脑袋缩起来,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
    他心有点慌。
    好在这时故行之也及时赶到,他瞧见牢外乌泱泱跪着的人,便知道出事了,赶紧进来安抚洛甚。
    发生什么了?故行之走进来,先给洛甚行了礼,接着目光往他身后的空牢间一眺,明白了,秦承,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务必把人抓住!
    秦承松了口气,又偷偷看了眼洛甚。
    不得不说,洛甚平时看着乖巧可欺,发起火来还是让人一惧,这种惧里还有几分对人的心疼,大有种,居然把皇上惹生气了,真是罪过的感觉。
    洛甚见他没动作,眸子一眯,狠狠磨牙:怎么?还不快去?
    他赶紧应是,立刻溜走。
    故行之瞧人这么生气,心疼了,但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安抚,于是故作冷脸:狱官,平王还在吧?
    狱官赶紧点头。
    故行之松了口气:叫人把这牢房全部加固,这段时间不得让任何人进入,严加看守,待秦承抓人回来,立刻上锁链!
    狱官立刻应是。
    今天的罪先给你压着,能不能将功抵过,全看你们自己。
    狱官都快哭了,他赶紧给故行之磕头。
    故行之看向洛甚:皇上,地牢阴湿,有污龙体,还请移驾。
    洛甚一张唇被抿得泛红,他气恼地扫了一圈人,目光最后落到长安身上,接着道:长安,你也去领罚!
    长安应道:是!
    他头微微抬起,就见一道明黄从面前扫过,接着是故行之的玄衣玄靴。
    屋里静了静。
    狱官慢慢起身,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顺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我,我还以为我这脑袋要掉了。
    随即,他望向长安:长安公公,你可害了我呀!
    长安垂眸起身,闻言,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这番定然叫洛甚起疑了吧?
    牢外,洛甚快步走着,明显火气很大。
    故行之赶紧将人拉住:阿甚,他们跑不出去的,你且放心罢。
    但洛甚只是气恼地瞧着他,胸口起伏着。
    故行之想不通,那两个人在牢中,会有人来劫狱是能猜到的,但洛甚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脑子一转,想起方才长安也在。
    一时失声:甚
    洛甚横瞪了眼牢房,恼着爬上马车。
    故行之跟上去,正要问洛甚,就听他咬牙道:去秦王府。
    车子晃动了下,朝秦王府驶去,故行之护住人以免撞到板子,安抚道:他待在你身边多久了,总不会是洛铭的人吧?
    长安是宫中最合洛甚心意的宫人,也是从小跟着他的,故行之虽然怀疑过长安,但后面也打消了疑虑。
    倘若长安是洛铭的人,他有不少的机会可以对洛甚暗下杀手,所以故行之并不觉得是长安背叛了。
    但今天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洛甚喝了口水,压下心里的火气:倘若长安是洛铭的人,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暴露自己。
    他道:长安只有两个可能,一,他不是内应,今天是被人陷害了。二,他是内应,但是被人抛弃了。
    洛甚不想怀疑,但如果长安不是内应,刚刚为什么不反驳?那些话,不都是长安自己说的?
    长安不是不知道牢中的规矩,他为什么特地跑过去,就为了让狱卒清洗牢房,给那两人制造机会?
    再者,如果光是这样,那两个人也不至于能跑得掉。
    显然是有人背后在帮。
    在宫里,能有这个本事的,也就长安了。
    所以,洛甚能猜出来,长安是后者。
    他气,气长安居然有另一个身份,且不是忠心于他。
    他恼,恼长安这时候也不肯说实话。
    长安那么痛快认下没一句废话,还在装可怜,不就是想赌一把洛甚不会杀了他?
    洛甚不明白:朕待他不薄。
    难道,没有一点让长安觉得他值得一个忠心吗?
    故行之将人搂进怀里,轻拍着背安抚道:这事还没有个结果,等把人抓回来,问问就清楚了,阿甚你别太生气,身体要紧。
    洛甚垂着睫毛,吸了吸鼻子:朕已经抓到了。
    故行之:
    他愣住:那刚刚
    洛甚把下巴搭在故行之肩膀上:朕骗他们的。
    他就是想抓人出来,看看宫里有谁在帮着洛铭。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长安试探出来了。
    洛甚道:长心一直盯着呢。
    长心只是不怎么出现,又不是不在他身边。
    今天下午长安和秦承的对话,长安如何去地牢骗狱官,如何将那两个人偷出去,长心全都瞧着。
    不仅如此,在长安走后,长心便把宫里那几个暗卫都叫出来,一人逮一个,把那两人拖走了。
    他这边可谓铁证如山,虽然吓得秦承以为自己小命不保,但也让洛甚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故行之一口气提起来:这事你不和我说?
    他还以为洛甚傻愣愣被骗,却没想到洛甚瞒着他搞这么大?
    所以终究是故行之自己当了丑角?
    洛甚眨眨眼,随后捂住肚子,可怜巴巴地叫唤:行之,朕肚子疼。
    故行之:
    他绷着下巴:我还以为你留着那小护卫,是为了从他嘴里撬出洛铭和前丞相的事,也没想到你用来伤害自己,这气到肚子疼,不是你自找罪受?
    明明应该还有其他办法的,何苦这么直接,用刀刃去伤自己。
    洛甚不心疼,没想过他会心疼?
    故行之深刻意识到,最近的洛甚像是要飞了似的,一点一点在脱离他的保护。
    再这样下去,洛甚早晚有一天会遍体鳞伤。
    故行之眼眸深了深。
    洛甚就见,他眼底复起那前几天才见过的,浓郁的黑色。
    洛甚吓得抖了下,赶紧抱住人:行之行之!你别生朕气!
    他有点慌了。
    故行之盯着人,沉默了会儿,没吭声,伸手去按洛甚的小腹。
    洛甚眼巴巴瞧着人,见他摸着摸着,大概是顾虑到肚子里的崽,眼底的黑色慢慢褪去,这才软声软语唤道:行之?
    皇上,下次还敢?故行之压下心里的火,抬眼看人。
    洛甚立刻摇头:朕,朕以后做什么决定都先问问你。
    说完琢磨了一下,又感觉不太对,明明是他在生气,怎么突然就变成故行之在生气了?
    不是应该故行之哄他吗?
    洛甚眉头一皱:故行之
    故行之抬手摸摸他脑袋:阿甚,我唯一忍下的,是你微服出巡引前丞相出来,除此以外,我不会再让步了。
    任何伤,他都不想再让洛甚受了。
    洛甚小心翼翼瞧着人。
    他本来想嚣张一下把场子找回来的,但听了这话,气势又散了个干净。
    沉默了片刻,洛甚点点头,算是妥协了。
    故行之这才满意,他伸手环过洛甚的腰,轻轻揉着。
    某人一下床就跑来跑去,还发了那么大一通火,现在又坐着马车颠簸,早受不了了,被这么一揉,果断钻进故行之怀里坐。
    片刻后,到了秦王府。
    洛甚踏进府内,就有下人上前秉报:回皇上,秦王下午醒过一回,他
    他怎么了?
    那下人犹豫着,开口道:秦王好像失忆了。
    洛甚脚步一顿,惊疑地瞧着他:失忆,确定?
    下人苦着脸:秦王一醒过来,就问奴才是谁,周围的所有人都不认识,连管家也不认识,也不认识王府,大夫来瞧过,说是正常的,轻则十天半月能好,重则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
    说着,就到了寝屋门口。
    里面传来洛铭慌张的声音:你谁啊!我告诉你你别过来!否则,否则我自杀!
    洛甚:
    自杀也能威胁到人?
    他和故行之交换了个眼神,随后推门而入。
    屋内,洛铭正拿着床头木里钉着的碎瓷,那一抹明黄扫过,屋里众人齐齐跪下。
    洛甚看着洛铭那呆傻的样子,有些新奇走过去,故行之怕洛铭伤到他,正要伸手去拦。
    这时,洛铭突然丢下碎瓷,快速冲上去一把抱住洛甚:你终于来了!呜呜呜他们欺负我!
    第43章 一更 他不打算管
    洛甚整个人就愣住了。
    他猛地往后退一步:啥?
    洛铭见人往后跑, 他也赶紧往前一步,紧紧把人抱住,毛茸茸的脑袋搁人颈窝里蹭来蹭去:你终于回来了!这里好可怕!呜呜呜呜!
    其他人见状, 立刻想上前分开两人,但又见人抱得那么紧, 便有些犹豫, 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洛甚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到胸前那颗脑袋上, 磨了磨牙:阿铭, 你又想做什么?
    洛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一睁开眼睛,就发现没有记忆了,一群人围着他时说过他是王爷, 所以看到这道明黄,他心里便有了猜测。
    听到这声唤, 他痛快应下:阿铭害怕!
    洛甚:
    他瞧着突然变得胆小的洛铭,伸手揉了某人脑袋两把,深吸了口气:你知道自己叫什么?
    洛铭回过神, 然后点点头:他们刚刚和我说了, 说我叫洛铭,是个王爷。
    虽然他总觉得怪怪的,比如王爷的床头为什么会有道碎瓷片, 醒过来全府只有五个人陪床,但他们这么多人, 总不会和他开玩笑吧?
    洛甚看他眸子干干净净,单纯无辜地望过来,眼神纯良中带着期待, 好像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到了自己身上。
    他在赌自己会带他走?
    洛甚有些新奇地笑了。
    两人从小不对付,互相敌视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看人露出过这种眼神。
    他很难相信没有失忆的洛铭能冲他露出这样一副,把全部希望都押到他身上的表情。
    差距这么大,想让人怀疑都难。
    对,你是王爷,秦王,是朕的弟弟。
    洛甚打量着人,他小时候幻想过洛铭能乖一点,但不是现在这种时候。
    洛铭眨了下眼:那你是我哥哥?
    洛甚闻言,唇角一抽:是的。
    哥!!!洛铭又是一个熊抱,本来抱得就够紧了,这下几乎要往洛甚身上跳去。
    他还没来得及把腿夹到洛甚身上,就被人一把按住后领,连人扒下来丢回床上。
    咚的一声,某人摔了。
    洛铭被撞得腰背一疼,正要找洛甚给他做主,就看到故行之背对着他扶住洛甚,声音温柔的很:皇上,你没哪里不舒服吧?
    洛甚轻摇了摇脑袋,这点力道他还是能撑得住的。
    既然秦王爷失忆了,就交给臣来处置吧。故行之说着,冷冷地瞥过去一眼。
    洛铭一听,懵了:处置什么?哥,你不是来接我的?
    他问完,却见洛甚移开目光,他心头微慌。
    这些人里面,他也就对洛甚稍微熟悉些,尤其两人还是兄弟,他自然也更信任洛甚,他爬到床尾,想再去抱洛甚,但刚起了个动作,就被故行之挡住了方向。
    王爷,还请自重。
    洛铭更慌了。
    他可怜巴巴盯着洛甚的背影,声音像是要哭:我,我做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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