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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鸡学霸掉马后A爆了——胡八椒(12)

    沈随目光坦然,路上摔的。
    严主任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指着他们仨呵斥,不是有劲吗,能闹吗,你们给我绕着操场每人跑五圈!
    这话一说出来,热闹的操场瞬间安静了下去。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跟沈随没关系。路澄站出来说。
    想替人出头,那你帮他跑。
    严主任瞪他一眼,抢过体育老师手上的哨子,响吹了一声,疏散操场上的围观人群。
    给我盯着他们俩,不跑完不许下课吃饭!
    体育老师接过严主任丢回来的哨子,心情也很忐忑,都加油跑吧,下次别在公共场合违反学校纪律。
    路澄把外套脱了丢给裤衩,一言不发往跑道走。
    路澄。沈随从后面叫住他,手指滑到白绷带的抽结上欲言又止。
    行了,甭给老子添乱,终点等着。路澄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上手扯了扯领子,从阴凉地跑到大太阳底下。
    沈随摩挲了一下左手掌心,望着路澄跑开的高挑身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体育老师走到塑胶跑道边,一声哨子吹响,两个当众违纪的二犯选手开始漫长的罚跑进度。
    有老师在旁边盯梢,马脸安安分分地跑完五圈退场,没敢公然使绊子。
    路澄主动替沈随承担责任,十圈只才跑了一半。
    今天太阳好的出奇,风吹过来都是热的,跑第三圈的时候,他的后背已经被烘得滚烫。
    一圈一圈跑下来,路澄黑发湿透,汗水滴到眼睛里,麻麻刺刺的痒。
    不远处,沈随天蓝色的校服衣角,几乎要融化在他晃动的视野里。
    罚跑快要结束,裤衩买了两瓶水从小卖部出来,刚准备往操场走,看到沈随先他一步,已经拎着矿泉水过去了。
    眼前的风景热到模糊,路澄抬手抹了一把汗,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终点,眯着眼睛,在滚烫的空气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澄哥,最后一圈了,加油,还有两步就到终点了!
    缓动的风声,带着裤衩的呐喊助威擦过耳边。
    路澄跨过终点,伸手接过沈随递过来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热意不减反升,他嫌弃地揉了一把汗湿的头发,把剩下的小半瓶水从头顶浇下去冲凉。
    刚才跑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整个人停下来之后,胸口仿佛有一团流动的火在烧。就感觉浑身的骨头,像是乱七八糟的零件,被打乱之后重新拼凑在一起,动哪儿都不得劲。
    恍惚间,沈随开口说了句什么,路澄没听清,直起腰盯着他看了老半天,忽然察觉到硌了心的源头所在。
    哐当,手里的水瓶一掉,路澄不由分说地勾住沈随的脖子,把灌了铅的手强行搭在他的左肩上,语气很无赖。
    啧,学霸,老子冒着被热死的危险帮你受罚,怎么感谢我啊?
    作者有话说:
    随哥:给你织双夜光袜子?
    作者忽然跳出来:要是被澄哥知道你那手是你还能这么开玩笑么!
    第17章
    吃什么补什么,给你来点猪脑花吗?
    路澄刚运动过的身体带着一股冲劲,强行搭住沈随的肩膀一压,脸上露出痞气的笑。
    感谢?沈随被他带的身体一晃,脖子后面的一小片皮肤痒痒的,不禁站在太阳底下微微眯起眼。
    你不是已经收到了吗?
    ?路澄眼神询问。
    沈随弹了弹他拿在手里的空矿泉水瓶,无声挑唇,再来一瓶?
    你拿个破矿泉水打发叫花子呢。
    路澄另一只手也搂上来,故意收紧手臂使坏。湿漉漉的黑发滴下一颗清凉水珠,啪嗒弹上他同桌的手背。
    浸透汗水的皮肤,夹带了海风的咸涩,少年的热情、单纯,沉淀在阳光里毫无防备地砸下来,让人措手不及。
    沈随喉结一滚,思绪慢了半拍,蓦地抬眼,推开他汗津津的手臂。
    路澄,你没发现自己黏糊糊的,就像一条滚了蛋清的泥鳅?
    泥鳅,你特么路澄摸头的动作一顿,听了这个新奇比喻,脸色很不爽。
    他有心揪着这个没良心的学霸理论理论,期待已久的下课铃,却在这时响彻整个操场。
    澄哥,吃饭了裤衩站在跑道上,双手扩成小喇叭,放到嘴边大声招呼他澄哥去食堂抢饭。
    切,居然敢嫌弃老子,回来再收拾你!
    路澄悻悻地把手放下来,暂时放了不懂事的学霸同桌一马。
    沈随目送他离开,靠上身后那棵柏树,单手扯了扯衣领,心里没来由的有点烦躁。
    四散在操场上的学生越来越少,等人都走光了,他修长的手指滑到右臂,拉开绷带抽结,开始一圈一圈拆纱布。
    做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眼底一片平和,并无半分痛意。直至整条手臂暴露在阳光下,本该带伤的皮肤白白净净的,连块淤青都没有。
    那天受伤只是为了装装样子,博取路家人的同情跟好感,让他们帮自己在沈若风面前多说两句好话。
    至于其他的,没多想,也没有时间想。
    沈随摸出口袋里的烟盒,懒洋洋地叼了一根在嘴上。
    不管这边的情况怎么往下发展,尽快回家,才是他唯一的目的。
    月考将近,下午的历史跟语文两门课连在一起进行随堂检测。
    沈随交完试卷回到座位,往旁边看了一眼,说要收拾他的人,桌角摊着两张空白试卷,趴在桌上实打实地睡到最后一节课。
    澄哥,醒醒,不说好去撸串的吗,你咋还睡上了?
    裤衩也就比他澄哥早醒那么一分钟,带着睡出来的一脸红杠杠,把手转到后面拼命摇人。
    路澄早上跑了十圈,身体沉下来就特别乏。现在被他小老弟没了命地一推一搡,人还没醒,差点魂灵出窍。
    停,行,你哥我知道了。
    路澄意识回笼从桌上爬起来,抠了抠耳朵,抬手制止他小老弟继续开口。
    沈随坐在旁边,安安静静把最后一本书收进桌洞,嗤啦一声拉上单肩包的拉链。
    路澄脑袋上翘着一撮毛,盯着他同学收拾东西,看到沈随要走,顺手把人书包带子扯住。
    走什么,老子让你先回家了吗?
    校车快开了。
    沈随回答完,刚想低头看时间,这回连手机也被路澄抄走了。
    他撩起眼皮,对上小同桌恶作剧的坏笑。
    我可记得咱俩早上还有笔账没算呢。
    路澄把人截住,老实不客气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吩咐旁边的裤衩,今天晚上加个座儿,学霸跟我们一道走。
    校外烧烤店。
    这家上菜的速度挺快,几乎在沈随烤完一盘肉后,紧跟着就能送上第二盘。
    热乎乎的五花肉,淋上酱汁,烤脆边角后呈现出金黄的色泽。
    蘸点料再烤,不太入味啊。
    路澄卷起袖子夹了一片蘸醋,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倒是很享受沈随的烤肉服务一条龙。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无偿苦力也不失为一种用心真诚的感谢方式。
    面对小同桌要求的真肉偿义务,沈随没有表现的很抗拒。
    他抬起手腕,十分细致地把蘸足酱料的五花肉,在烤架上翻了个面,火候控制的刚刚好。
    肉片烤熟,油花滋滋一响,不断往外冒香味儿。
    裤衩坐在旁边吞了吞口水,筷子尖悄悄往那儿走,被他澄哥兜头拍了一巴掌。
    想吃自己烤去。
    不明所以的委屈小弟:
    哥,您为了口吃的不至于吧。
    沈随抬手拨弄了几下,停下来问,这回烤的合口味吗?
    路澄:挺好嗯?你怎么不烤了?
    用不惯左手。沈随叹息。
    说完还故意把受伤的右手在他眼前晃晃。
    路澄嘴里嚼了两下肉,看了看他绑着绷带的右手,行了行了,放下吧,一起吃。
    沈随心安理得地拿起筷子,把自己刚烤好的五花肉全部拨进碗里。
    路澄:小老弟,我看你左手使的挺灵活的啊。
    后面都是直接点现菜上来吃,甚至还点了啤酒让沈随去前台拿。
    裤衩对烤鱼跟猪蹄情有独钟,那么一大盘几乎给他一人包圆儿。
    路澄坐在桌上剥花生,哎我说,你不是嫌鱼刺麻烦吗,今儿怎么回事?
    澄哥,我妈说吃鱼能让脑瓜子变聪明,特别是这鱼头!咱老祖宗不说以形补形吗,为了我的成绩,克服这点困难算啥。
    正说着,服务员把烤猪蹄端来了,掺着孜然的焦香扑面而来,裤衩屁股离开凳子,狗鼻子似的乱嗅。
    路澄一脸嫌弃,别给馋嘴找借口,跟哥出门饿着你了?
    裤衩呷了一大口啤酒,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澄哥,你不会懂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动着两片油亮的嘴唇,嘴角还沾着孜然粉。
    路澄:请你在乎一下猪蹄的感受。
    裤衩听不到他澄哥的心声,拿筷子尖夹着鱼头使劲吸溜,坚信以形补形的说法,能给他补脑。
    路澄一边嚼花生,错开眼看了看盘子里的最后一只猪蹄,心中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沈随帮他俩买完啤酒回来,发现碗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只烤猪蹄。
    ?
    吃吧。路澄态度大方,发自内心的真诚,你不是手受伤了吗,吃点猪蹄补补。
    沈随撩起眼皮,不给面子地拆台,吃什么补什么,给你来点猪脑花吗?
    路澄:妈的,怎么不疼死你算了。
    两瓶啤酒见底,裤衩倒在桌上嘿嘿傻笑,开始不停打酒嗝儿。
    路澄刚想叫人过来结账,桌面嗡嗡震动,三个人同时去看手机,发现是沈随的手机在响。
    我出去接个电话。
    沈随看到屏幕上跳出没有备注的来电显示,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迅速把倒扣在桌上的手机翻进掌心。
    作者有话说:
    裤衩懵逼挠头:两位哥,猪脑花它不香吗?
    第18章
    路过一下能这么持久,要不要再给你加五分钟?
    走出烧烤店,沈随点开未接来电把号码回拨过去,手机响了两下嘟一声接通,管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抱歉打扰,随少,有件事情需要再跟您确认一下。
    想问什么,直接说吧。沈随站在路灯下揉了揉眉心,懒得跟他客套。
    是有关您母亲生前的财产分配问题。管家听出了他的不耐烦,微表歉意后直入主题。
    我妈的遗产沈随微微一怔,握紧了手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夫人去世那年,正值沈氏集团内部资料外泄,公司爆发严重市场危机。那笔钱明明已经被沈若风挪作公用,又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有下落。
    行,那你说说看。沈随攥着手机无声冷笑,想听一听沈家这次会给他什么样的官方解释。
    您请稍等。管家对照表单,简单汇报了一下沈夫人留给儿子的遗产预估值。
    是这样的,鉴于这份协议的相关规定,您在成年之后已经可以享有继承资格,但是先生出于对您的现状考虑,已经委托律师将夫人留下的这笔遗产进行延期处理。
    延期?沈随漆瞳深处染上一层寒霜,忍住心底翻滚的情绪,没有当场爆粗口。
    沈若风果然是个聪明人,能想到这样一出好说辞,轻轻松松一句延期就把吞并妻子遗产的可耻行径掩盖得一干二净。
    听出他的疑惑后,手机那头的管家给出肯定答复,在您回来之前,这些资产将暂由先生代为保管,请见谅。
    这种忙于交代,一锤定音、毫无商量的语气,与其说是跟他确认答复,倒不如看做强行盖章来得更为准确。
    沈随这些年来,对沈家人装模作样的态度已经屡见不鲜,他懒得拆穿管家替沈若风论证的好说辞,接在他的话后面开口讽刺。
    沈若风既然已经拿好了主意,何必再让你打这个电话。
    沈随冷笑了一声,眸色渐渐变冷,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管家继续用他万年不变的庄重口吻,委婉给出解释,随少,希望您能明白,先生他是真的为您好。
    好?沈随轻哂了一声,仿佛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微弱的灯光,映出他那双没有温度的漆瞳,连心脏也跟在后面狠狠抽痛。
    有哪一个父亲,会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寄人篱下有家不能回?又有哪一位丈夫,会在妻子离世当天,第一时间把她留给儿子的那份遗产,转移到沈氏集团的名下充公?
    在他无声冷笑的间隙里,烧烤店的大门被人一把拉开,两道熟悉影子毛毛躁躁地往路灯下走。
    妈的,裤衩你悠着点步子,脑袋偏过去,别歪老子身上!
    路澄怕裤衩喝大了走错厕所,架着他小老弟出门往右拐。
    偏偏沈随跟他走的是同一个方向,眼看两人就要撞上,路澄忽然听到风里传来学霸的怒斥声,连忙扛着裤衩往拐角靠边。
    卧槽,咋回事,沈随这是接电话呢,还是突突吃枪子儿呢?
    我不管沈若风让你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跟我示威,还是故意试探,你们给我适可而止
    沈随攥紧手机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每当沈家人的话题涉及到故去的母亲,总能让他情绪失控。
    随少,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请您务必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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