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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和酷哥——苏苏苏语(19)

    电话接通后,梁以蓝温柔的声音传来:老师?
    班主任简单说明了情况,问:乔妈妈,高二会考时乔北心的成绩在全市排第四,这个成绩
    中间停顿了长长的几秒。
    后来,梁以蓝嗯了一声,说:我知道的,老师。但是孩子想去公安大学,我也支持他。
    她语气欢快不带任何焦虑,我觉得,孩子自己决定就好啦,他做他喜欢做的事最重要呀。
    可是班主任为难道。
    梁以蓝常年跟各类陌生人打交道,本就很会说话,再加上她声音温柔,很难让人拒绝。
    只是仔细听会发现,温柔的语调中包含着无尽的坚定。
    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心心做这种决定确实任性。她说话声音还是柔柔的,那么好的学校,那么好的专业,以后出来肯定前途光明。但是,也得考虑孩子自己的喜好呀
    班主任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服着母子俩了,但仍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其实可以先接受,反正离高考还有几个月,万一以后后悔了呢?
    梁以蓝扑哧一声笑了:他想了这么多年,到了最后几个月,我看啊,他不会后悔的。
    女人看似好说话,但想让她改口,竟比说服乔北心更困难。
    班主任没再多说,又说了几句让她注意身体的话,便收了线。
    挂断电话那瞬间,他重重叹了口气,指指乔北心,你呀
    *
    程望把转椅两旁的扶手收上去,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小乔,其实他犹豫再三,脸都挤成一团,就是,唉,怎么说呢
    你也觉得我该接受保送名额,是吗?
    程望点头:我知道你不想去,我记得你说过你想报公安大学。但我同意老师的想法,你先接受试试呢?万一剩下这几个月你真的后悔了,那
    乔北心想,就算后悔了,只要不出意外,他的成绩也能够考上那些顶尖院校。但这种话说出口又要被程望说讨厌了,于是他忍住了,换了个角度,说:认定一件事,总得坚持吧。
    他把椅子拖到程望旁边,卧室里的两个男孩肩膀挨着肩膀,脑袋靠着脑袋,齐齐看着窗外发呆。
    几分钟后,乔北心又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觉得像我这样的成绩,不考清北很浪费。
    程望抓抓脸,说:倒也不是浪不浪费的问题就是,听起来很奇怪。但是,实话说,可能很多像你一样学习这么好的人,他们报考清北,也不一定真的想好了以后要做什么。
    程望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这么一想,你比他们强哎!
    但很快又失落下来,我就和大部分人一样,很茫然。
    乔北心摸摸他的头顶,说:其实现在想这些本来就太早,我也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才会这么早考虑这些。
    从未见过面的亲人很难有太深的感情,但乔北心每每提起,神色还是会有些怅然。
    他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小时候知道我爸的事后我就打定主意了,就是眼睛不争气。如果不是因为近视,我现在的目标一定是进入部队。
    他转过头,带着浅浅笑意注视程望。
    但有时想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做不成军人,但能认识你,我也很开心。
    程望缓缓坐直身体,托着下巴的手慌乱无处安放。
    他最擅长在这种事情上打哈哈蒙混过关,玩笑话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因为乔北心凑过来,亲吻了他的眼睛。
    程望瞳孔颜色偏浅,边缘一圈几乎浅成了棕色。
    但自从得知耳垂那颗痣的真相后,乔北心再不敢轻易觉得程望这些与众不同的小特点很可爱,甚至不敢想,他真的很喜欢这双浅色的眼睛。
    嘴唇离开后,不停颤抖的眼皮还闭得紧紧的,盖住了漂亮的眼睛,也盖住了主人此刻的表情。
    程望把椅子转了个方向,不让乔北心看到自己发烫的脸颊。
    也错过了乔北心不自在的神情。
    两人沉默着各自做了一会儿自己的事后,乔北心先开口说:十月的月考准备得怎么样了?
    十月由于放假,只能将每月月初安排的月考推后至8号回校上课那一天。
    现在是3号,还有几天时间。乔北心说道,虽然到了这个时候,临时抱佛脚作用不大,但我希望你能考好一点,我们下次在一班见,好吗?
    脸上的温度好不容易退下去,又因为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重新开始灼热。程望避着他的视线揉揉脸,超大声地说话掩饰自己的难以形容的内心。
    吼小乔!你又开始讨厌了!程望慌乱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去一班吗!你该不会以为我每次是故意考31名的吧哈哈哈哈哈。
    脸上的干笑在看到乔北心认真专注的表情后僵硬住,程望心里好像被小猫挠了一下。
    半晌后,程望说:能考好当然、当然要考好。
    第26章 成绩
    那天程望回去时,特意叮嘱乔北心:小乔小乔,我今天下午听到梁阿姨咳得很厉害,她说是被辣椒呛到了,我觉得怪怪的。她是不是最近不舒服啊?
    乔北心想了想,说:没听她说不舒服,不过确实可能最近太辛苦了。
    会计的工作就是这样,每月月初和月底都很忙。九月底又因为临近国庆黄金周,不少人都想早点休假,于是很多工作压到一块儿。
    梁以蓝身体本来就弱,确实吃不消太强的工作强度。
    乔北心说:我回去问问,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程望摆手说不谢。
    分别前,程望又想起关于这次月考的话题,磕磕巴巴地说:我英语和语文都很差,这个、这个、这个,反正不可能几天就能把成绩提高一大截。我不能保证就能考很好,你、你也不能给我太大压力!
    乔北心听了好笑,我没有给你压力。但你有问题一定随时找我。
    *
    程望成绩不差。
    不仅不差,客观来说,绝对是可以归类到别人家的孩子这一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噩梦领域的学生。
    高考如果正常发挥,除了清北这种极顶尖的学府,选择其余学校基本不成问题。
    家里大人也就是程璟从来没为孩子的学习操过心。
    因此,程璟对于小弟在十一假期还要学习到深夜的奇异行为感到极度恐慌。
    他一会儿进去端杯水,一会儿进去递水果,言语小心,就怕孩子被高考的压力吓坏了。
    但程望丝毫不领情。
    您?消停会儿?
    程璟无奈,一屁。股坐到程望床上,两只手向后撑着,抬抬下巴问:你这孩子,最近怎么了?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学习过。
    程望无辜地说:以前怎么能和高三相比。
    倒是也有道理。
    程璟又问:高考报什么学校,有想法吗?
    程望放下笔,觉得确实也是时候和大哥商量一下这些话题。
    他说:有点想法,想去Y大金融系。
    程璟同事有好几个Y大毕业的。Y大是国内历史最久的财经类高校,金融系更是个中翘楚。
    学校是极好的,只是
    程璟试探着问:可是Y大在厢市,离家很远呢。
    程望乖巧回答:是呀!
    程璟:
    他踢了一脚程望的椅子,看他因为钢笔尖在试卷上划出长长一道而吱哇乱叫,心里默念着养儿不防老,养儿真的不防老。
    *
    十一假期很快就结束了。
    回到学校第一天就是紧锣密鼓的考试,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时间、减少因为考试造成的课程占用,学校将四门考试排在了同一天。以至于到了晚上,学生们还在考试。
    考试终于全部结束后,已经没有几个人有力气对答案了,大家都神色疲惫地准备回去。
    程璟又进入了事务所的忙季,不再能够每天按点来接程望回家。站在路边等网约车时,程望遇到了乔北心。
    后者刚刚将签署好的放弃保送声明交给班主任,耽误了一会儿。
    下午安排了理综的考试,在超负荷的用脑后,又在晚自习安排英语考试。
    现在,程望大脑一团浆糊,无力地打了声招呼后,露出了一张昏昏欲睡的脸。
    乔北心从包里掏出一板巧克力,塞到程望手里。
    吃点东西吧,你太累了。
    程望困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接过乔北心递来的东西,都顾不上看看是什么就往嘴里送。
    巧克力甜腻又粘牙,程望不是很喜欢,但眼下有没有别的东西提神解饿,还是勉强着吃了两块。
    校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乔北心克制着没有做太出格的动作,只看着程望,问:中午还是不能午睡吗?你看你困的。
    程望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很轻地点点头,又继续往嘴里送第三块巧克力。
    可你这样不行啊。乔北心语气担忧,现在只是月考,到了明年的一模、二模,还有最后的高考,总不能一直这么硬扛着。
    为了扛住困意,以前的时候程望习惯在中午买杯咖啡喝。
    但咖啡这个东西,效果因人而异,程望刚好属于那种对咖啡。因非常敏感的人,喝过之后常常觉得心跳加速。
    困是不困了,可是心脏砰砰砰地跳,偶尔还伴随着头晕和呕吐感。
    时间长了,程望也就不敢喝了。
    乔北心脸上挂着自己察觉不到的忧心忡忡,这副模样太不像他以往的风格,程望看了觉得很好笑。
    没事,我都习惯了。他反过来安慰道,每天下午最困的就是四点到五点的时候,所以我可害怕三四节课安排语文或者英语了。
    程望嘟囔着说:这么枯燥的课,如果还安排在下午,简直就是人间地狱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可他能安慰乔北心,却改变不了一到下午就很没精神的事实。
    程望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在下午的英语课上打瞌睡了。英语老师本就对他的英语成绩颇有微词,这时更为不满。
    程望是被一个粉笔头砸醒的。原本杵着下巴的手啪地一声砸到桌面上,程望还没来得及揉揉摔疼的手腕骨,先被老师阴沉的脸色吓坏了。
    二班各科总成绩平均下来基本比一班低10分左右。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10分的差距属于正常现象。
    但10月的这次月考不同以往,为了让高三学生尽快适应高强度的复习,老师们提升了每一门功课的试卷难度,导致各个班级的平均分相差更加悬殊。
    对于他们这些理科学生来说,语文和英语一般情况下并不会成为分数差距悬殊的原因,可这次很多人折在完形填空上。20道选择题的完形填空,二班的正确率大概只有15题。
    英语老师本就憋着火,又看到成绩一向拖后腿的程望竟然还在打瞌睡,更加怒上心头。
    她牢记着作为教师的职责,也没有因此就大发雷霆,可憋着气时说出来的话到底还是不那么好听:程望,我知道你物理和数学特别好,可你对待英语的这种态度,大概也就只能混个及格的成绩了。
    班上一片静默。
    程望人缘很好,但在怒极的英语老师面前,班上同学谁都不敢吭声,甚至没人敢抬头向程望的方向望去。
    程望的困意消失无踪,他难堪地低下头,小声和英语老师道歉:对不起,老师。
    他的道歉来得诚恳,委委屈屈的男孩懊恼地低着头,连耳垂都红了。
    英语老师也不忍再多责备,转而将炮。火对准班上其他同学:等明天月考成绩公布,你们看看这次班上的分数就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着急了。
    英语老师向上托了一下眼镜,语气严肃地说:该重视起来了,同学们。
    各科成绩陆陆续续公布了,只剩语文和最终排名暂时还不清楚。
    晚上的晚自习,化学老师没有讲课,安排大家做作业。程望握着笔的右手久久悬在试卷上,就是下不了笔。
    几分钟后,他伸手摸出抽屉里的手机,点了几下。
    一大颗橙砸:小乔,我觉得我这次考得不好。
    乔北心秒回:具体成绩呢?跟我说说。
    程望挨个发了每科成绩过去,看到前面几科的分数后,乔北心还在说这不是不错么,直到程望发送了英语成绩过去后,乔北心在那边久久地沉默了。
    程望脸都皱成一团,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过去。
    乔北心也在愁。虽说这次英语确实难,但程望这个成绩着实不像话。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直白地询问:你哪里扣的分数最多?
    程望回道:阅读和作文。做阅读时我困死了,为什么要把英语安排在晚上考啊!
    基础差和无法专心,一直是导致程望文科成绩无法提升的两大难题。
    乔北心和老师打了个招呼,去楼道里的储物柜里翻找着阅读和作文的参考书,同时心里想着,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第二天中午,乔北心吃过饭后,去教室找程望。
    由于年级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语文老师去市里开会了,耽误了一上午,导致语文考试的成绩到现在都还没有公布。
    高三年级的气氛压抑又紧张,每位同学都在焦急等待这最后一门的成绩。
    程望也不例外。
    乔北心进去的时候,程望正趴在桌上,像一颗头顶叶子都耷拉下来的干巴巴的大橙子。
    乔北心走过去,力道很轻地抓着他头顶一撮头发,做了一个向上拔起的动作。
    程望回过头,带着那撮头发脱离开乔北心的手指,不满地说:干什么呀?不要拽我头发。
    乔北心:拔掉大橙子头顶干枯的树叶。
    程望挥开他的手,拔掉也不能让我满血复活,今天的大橙子是干巴巴的大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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