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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角我当不了(穿书)——冻感超人(98)

    他的语气谦逊,带着恰到好处的傲气,不会太高傲而惹人生厌,也不会因为太谦卑而彰显不出他主导的身份。
    魏易尘站在不远处,心想这大概是这个阶层的人的天赋,他们不必学,耳濡目染就会了,做的姿态是那么从容又优雅,其余的人即使妄想模仿这种姿态,最终也只不过是东施效颦。
    院长比纪遥来得还要迟,她手上牵着个俊秀的青年,晏双正一脸不自在地跟在院长身后,他像是要躲,可他个子也不矮,院长的个子哪里能遮住他,于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暴露在已经做好准备的众人的视线里。
    其中有一道视线最为灼热。
    晏双的侧脸在那道视线中一点一点地发烧,看上去白里透红,在室内强烈的灯光下通透又美丽,如晨间半开的荷花瓣。
    这活动怎么能少了小双呢,小双,来跟弟弟妹妹一起。
    院长完全是出于为晏双好的想法。
    福利院里这次来的都是大企业家,对晏双来说是个好机会,晏双这么优秀,万一谁觉得他不错,愿意提携栽培他,毕业以后工作就不用愁了。
    其实院长不出来找晏双,晏双也会找借口回去,院长一提,他顺势就答应了下来。
    小纪现在的状态,刷感情线相当合适,今晚他可要在他身上薅足了羊毛。
    晏双似乎对自己的去而复返感到羞愧,所以脸色发烧,跟众人一一致歉后躲在了角落里,纪遥目光若有似无地停留在他身上,看着他在最边缘的地方与福利院的孩子们说话。
    他说话的神情看上去很温柔,令纪遥想起从前的他。
    真是虚伪。
    小纪,跟纪遥说话的是位老企业家,他年龄摆在那,所以这样亲切地称呼了纪家的公子,他笑道:你怎么包饺子连袖子都不挽。
    纪遥从未包过饺子,他那双手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家务,此时手已经全沾了面粉,他从容道:没关系。
    这怎么行那位小朋友
    他指的是晏双。
    对方笑容温和,散发着大佬的气场,麻烦你来替小纪把袖子挽一挽。
    晏双愣了愣,他下意识地看向纪遥,纪遥也同样地正在看他。
    目光接触,晏双立刻蜻蜓点水般地移开了,他低头像是要找个小孩帮忙,但孩子们玩性最浓,早个个将手弄脏了。
    不必了,纪遥垂下脸,淡淡道,反正已经弄脏了。
    哎,这样不像样。
    老人隐晦道。
    这是一场秀,纪遥很清楚,他们都是秀里的角色,而他就是其中的主角。
    这样西装笔挺,袖子扣得端正的模样的确不像样,他思索片刻后道:我自己来吧。
    反正已经脏了。
    纪遥是个行动派,说完就立刻用沾满面粉的手去解袖扣,他的袖口是一颗黑色的宝石,沾上面粉后马上就有一种明珠蒙尘的可惜之感,几下将袖子挽好,媒体们这才开始拍摄。
    全程纪遥没有往晏双那看一次,而晏双也一直低调地躲在后面一言不发。
    镜头拍得差不多之后,魏易尘上前向媒体示意可以到一侧准备好的休息室去休息,相机关闭之后,来宾们也都纷纷停下了手里的秀,原本一直温和慈祥的老者,目光锐利地射向躲在一边的晏双,轻摇了摇头,极不赞同道:太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他说的声音不高不低,总之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
    院长也有些尴尬,她知道晏双的脾气,忙替他说好话,小双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有点害羞。
    所以说老者又摇了摇头,莫测地一笑,算了,不说了。
    他这样说,好像是晏双有多无可救药似的,其余的来宾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懒得去看晏双,神情都是心不在焉的赞同与附和。
    晏双垂着脸和福利院的孩子们站在一块,一副受教训的模样,他们是这场秀的配角,理所应当地在这些人面前没有自己的位置。
    说清楚。
    纪遥接过魏易尘递来的毛巾,边擦手边道:想说什么,说清楚。
    他的语气淡淡,带着一种不自觉的居高临下。
    晏双听到他开口,立刻抬起了脸,目光之中透露出羞愤。
    纪遥却只当没看见,继续追问脸色也略微有些窘迫的老人道:你想说什么?
    老者只是随口一说,以他的身份,晏双这样的人在他面前几乎都不配称为人,评价个一句两句也罢了,展开说下去就好像他在以大欺小似的。
    然而纪遥的神情认真又压迫,他一时竟感到有些骑虎难下。
    我说这孩子太拘谨,不大气,镜头前露脸的机会也把握不住,老者开了口,逐渐也就感觉到了坦然,用批评的眼光看向晏双,我叫你去是给你机会,难道你以为真缺你一双手去挽小纪的袖子?
    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指责,晏双脸色越来越红,却是隐忍不发,慢慢又低下了头。
    刚才不是还很会说吗?
    声音同样的不高不低,指向性却很明确。
    因为纪遥正在看着晏双。
    晏双又一抬头,他的脸色还是很红,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这不是单纯的羞愧,这是有些被激怒了。
    怎么别人说你,你就一句话都不说?
    纪遥语气淡淡,场内的人却是听出了不对劲。
    晏双是你。
    他身边那位开口教训人的却是别人。
    在众人和晏双注视下,纪遥转过脸,对隐约也察觉到异样的老者道:章老,我不缺他那双手给我挽袖子,也不缺您这张嘴替我教训人。
    章老微微瞠目,纪遥却没给他反应的机会,继续道:我以为三年的幕后能让您清醒地意识到章氏如今的颓势是由谁一手造成的,不过看来,您依旧是如此地刚愎自用,搞不清楚形势。
    他扔下手里的毛巾,微一点头,冷淡道:失陪了。
    高傲的背影转身后又回了头,目光在人群中准确地抓住了那张血色逐渐消退的脸,还不走?
    晏双从人群中走出,他脚步挪动的同时,纪遥也动了,两人像是一起离开,却又像是毫不相干,只留下震惊的人群。
    晏双跟在纪遥身后不远处,没走两步后便忽然换了方向。
    一直如影子般跟着的魏易尘立刻提醒了纪遥,他走了。
    纪遥停下脚步,他没有回头,继续迈开了脚步,随他去。
    纪少,魏易尘却是顿住了,我能去看看他吗?
    纪遥扭过脸,侧脸没有一点表情,目光中隐含着内敛的情绪,你说什么?
    纪少能否给我五分钟时间过去看看他?
    纪遥双唇微张,他被面前人的厚颜刷新了认知的下限,良久,才道:为什么?
    魏易尘微笑了一下,是他做管家的招牌笑容,平稳又冷静,我想念他。
    想念
    纪遥冷冷地看着他,你在暗示什么?
    我没有任何暗示,魏易尘微一躬身,我受雇于您,不会对您有所隐瞒。
    我想念他,想见他,想与他说话,所以,恳请您的批准。
    想念他。
    想见他。
    想与他说话。
    纪遥静静站着,缓缓道:你喜欢他什么呢?
    请容许我纠正您,我井非喜欢晏先生。
    我爱他。
    纪遥神情一震,随即露出讥讽的神情,好吧,你爱他什么?
    魏易尘抬起脸,他的神色太平静了,简直像一面镜子,纪少,我爱他的理由与您爱他的理由一样。
    瞳孔微微放大,怒火几乎是瞬间点燃了那双眼睛,魏易尘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似的,继续道:那就是没有理由。
    晏双是个花言巧语的骗子,虚伪到了极点,与众多男人纠缠不清,他不符合他交友的任何一项要求,应该被排除在他的那个圈之外。
    规则,这是他的规则。
    纪遥急促地转身,随后又转了过来,如困兽般地转了两圈后,他对魏易尘道:别自作聪明,我从来没有爱过他。
    语气斩钉截铁,在给了魏易尘一个冷漠到极点的眼神后,纪遥的脚步往相反的地方去了那是晏双离开的方向。
    天已经黑了,月亮那纯美的清辉照下,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纪遥寻着路一直往福利院的侧门走,脚步不自觉地越走越急,心跳也在接近目的地时不断地加速。
    那个人的身影在月色中闯入了他的视线。
    纪遥停下了脚步。
    怎么穿那么少?
    匆匆赶来的盛光明脱下外套,先披上。
    晏双双手抓了他的夹克,轻声道:谢谢。
    盛光明在下班前试探地给晏双发了条短信,想问晏双需不需要他去接,没想到晏双竟然回复他说他在福利院。
    蛋糕在车上,盛光明看到晏双这样乖巧,心情就很轻松,附赠我新研发的蛋挞。他伸手轻盖在晏双的背上,走吧
    就在晏双弯腰进车的那一瞬间,有只手从斜面插了进来拦住了他,盛光明条件反射地去扭那只手,在看到那只手的主人时,他不禁愣住了。
    他记得这张脸。
    你干嘛?
    晏双扭过脸,语气是盛光明从未听过的冷。
    盛光明先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此情此景,他的角色似乎有些尴尬,他尝试着和对方打招呼,你好,我是
    你要跟他走?
    对方却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目光直直地盯着晏双。
    是啊,晏双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像是看不到其他人似的在发生着对话。
    盛光明被无视了,这种情况他大概也能理解,可内心还是有些微妙的不悦。
    下一刻,他盖在晏双肩头的夹克就被扔在了地上。
    盛光明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个美少年,却见对方神色冰冷,肮脏。
    你他妈说谁肮脏?
    晏双也像是勃然变色,他直起身,双手狠狠地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纪遥俯视着他,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睥睨的神色,你
    晏双一拳挥了出去,毫不迟疑地在那张贵公子的脸上留下了伤痕。
    喂喂喂
    盛光明见状立刻上前拉开了晏双,他挡在两人中间,一手拦着一边,别打架啊。目光暗暗示意晏双上车。
    晏双却是半点不怂,他冷笑了一声,我脏,你干净,不知道是谁在床上像条发情的狗一样追着我舔。
    纪公子,你那时候怎么不嫌脏呢?
    他指着地上的夹克,冷冷道:捡起来。
    你今天不捡起来,这辈子也别想再跟我说一句话。
    纪遥,我说到做到
    盛光明微微一怔,见两人四目相对,目光中火花四射,心中轻叹了口气,道:多大点事儿,不就件衣服
    他打着圆场弯下腰去捡地上的夹克,手刚碰到袖子,另一只完美无瑕的手也碰到了夹克。
    盛光明惊愕地抬起脸,那个满身贵气的美少年竟真的弯腰去捡,他的目光和脸色都冰冷到了极点,但他的确实打实地弯下了腰,去捡那件他亲手扔下的衣服,在弯腰的同时,仍旧死死地看着晏双。
    我这衣服盛光明顺势与对方一起捡起了衣服,从他手中抽了回去,他感到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为对方那低下的高傲的头颅。
    纪遥,晏双的语气依旧是冷的,没有丝毫地缓和,他看着纪遥道,我说了,你有病。
    去找戚斐云治治吧。
    我跟他上过床,报我的名字,他会给你打折的。
    他说完便立即钻入车内,同时叫了一声盛哥。
    盛光明如梦初醒,抓着他的夹克上了车。
    后视镜内映照出车外人的身影,孤寂地在月光中拉长了,车后座的人靠在车窗上,看上去像是疲惫到了极点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两个人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对方呢?
    盛光明发动车,轻声道:蛋糕在你左手边。
    嗯。
    声音中夹杂着被压得几乎听不见的哭腔。
    盛光明又看了一眼后视镜。
    那个贵公子仍然站在原地,凝视着他们这辆车。
    那就是晏双喜欢的人吗?
    纪少。
    一直躲在暗处的魏易尘上了前,该回去了。
    纪遥无言地站着,侧脸正泛起微微的疼。
    晏双用尽了全力打他。
    他跟别的男人走了,从始至终都没看过你一眼,纪遥淡淡道,你还爱他吗?
    是的。
    纪遥沉默良久,半晌才冷笑了一声,贱,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他用自言自语般的音量继续道:真贱。
    第111章
    戚斐云出院的那一天正好赶上寒潮来临,全市一夜降温,晏双穿了件秦羽白给他置办的乳白棉服,里面搭配了品牌同系列最新款的鹅黄色毛衣,加上一条湛蓝的牛仔裤,在突来的寒潮中犹如一朵清新淡雅的花一般飘入病房。
    戚斐云正在缓慢地穿着外套。
    他的伤还没好全,只是实在不想继续再待在医院里。
    晏双推门进来,先呼出了口寒气,脸上惊喜道:你自己衣服都穿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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