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角我当不了(穿书)——冻感超人(89)
给我擦头发。
他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躺,拉起被子一副准备入睡的样子。
毛巾从肩头慢慢滑落,戚斐云攥住了它的尾巴。
你还记得我。
是啊。
晏双侧躺着,闭着眼睛,双手交叠着放在脸下,标准又乖巧的姿势。
戚斐云忽然觉得此刻他无从问起。
如果直接问你是不是没有被我催眠,这样无疑是自揭老底。
而不问的话,就得全靠他自己去猜测。
或许这正是晏双的目的。
毛巾裹上湿漉漉的短发,戚斐云低着头,目光在那张轮廓柔和的脸上游移,那样清晰的一张脸,却包裹着一个谜。
他好像终于能理解童年时那些同龄人为什么都那么热衷于猜谜游戏了。
他俯下身,嘴唇轻碰了碰丰润的唇角。
那张脸无动于衷,甚至于睫毛都没颤一下。
无情的人最迷人。
戚斐云忽然理解了秦羽白的诉求。
如果能通过某种手段得到这个人全部的关注,那的确值得去冒险。
念头闪现,戚斐云忍不住笑了。
前段时间还认为用催眠来满足私欲的秦羽白很可悲,现在却已经开始能理解他了。
他堕落的速度可真快。
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功于此时躺在他床上的这个人。
戚斐云贴着那两片唇。
晚安谢谢。
翌日早晨的餐桌上,气氛与往常毫无差别,甚至还要更和谐一些。
淡淡甜味的牛奶搭配盛光明的蛋糕简直绝配,晏双吃得心满意足。
戚斐云边喝咖啡边道:等会儿我送你上学。
这是他平常不会做的事,晏双却像是每天都会发生一样自然地接道:下午三点我下了课你来接我。
嗯。
你要是再放我鸽子的话
晏双语气警告。
戚斐云放下咖啡杯,他的左手贴了块纱布,很惹眼,但他们彼此都对此视而不见。
不会。
早饭结束,戚斐云提了自己的公文包,在晏双伸手去拿架子上的帆布包时,忽然道:等等。
晏双扭过脸,干嘛?
男人转身进入卧室,片刻后从卧室出来,手上提了个皮质的双肩包。
用这个。
晏双扫了一眼,光用看的,就知道这个双肩包皮质优越,上头散发着迷人的哑光色泽。
一定很贵。
晏双不客气地收下,将帆布包直接塞了进去,单肩背好,得寸进尺道:再给我买个新的呗。
戚斐云打开房门,几乎是在同时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
对方显然也察觉到了,人一下僵在门口。
戚斐云回头,今天下午我带你去办张副卡。
晏双从他身边走过,笑容满面地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下,谢谢宝贝。
他像只花蝴蝶一样旋转着飞到门外,才看到隔了两扇门站在门口不动的盛光明。
盛光明今天穿的很正式。
往常晏双看到他的时候他都是要么运动装要么休闲装,这样身着西装的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精壮的身躯被强行塞进了严肃的西装里,西装的剪裁很合身,将他身上那些美好的肌肉线条几乎全藏了起来,唯有胸膛微微的起伏,内敛的力量感。
配上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意外地感觉很凶恶呢。
晏双一点也不顾忌地打量着盛光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盛光明板着脸关上门,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知道晏双在看他。
经纪人说的对,他就当不认识,看不见。
也不需要他去认识,去看见。
别人情侣恩爱得很,只有他被骗得团团转。
晏双看了他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勾着戚斐云的胳膊,装作这才看到他手上的纱布模样,一脸慌张道:糟了,你手受伤了,今天该不会影响你做手术吧?
没关系。
戚斐云用陈述的语气道。
哎,晏双皱了眉,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拿烟头烫你了。
他说着,余光却是瞥向了一旁的盛光明。
盛光明无动于衷地站着等电梯。
晏双还在笑,他挽着的那只手却抽了出来,环过他的脸遮住了他的嘴,不要再逗盛先生,说罢,戚斐云对着身边的盛光明轻点不了下头,抱歉。
盛光明原本打定主意不理会两人,但戚斐云直接点破了晏双的小动作,他不得不也偏过脸,没咳咳咳
俊脸咳得通红。
糟了,盛光明边止不住地咳嗽边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憋太狠了,一早上的强装气势全部落空。
几乎是一直咳到了电梯上来。
也不知道是真的止不住,还是太丢人了干脆继续咳下去算了。
身侧的两人已经先进了电梯。
盛光明这才慢慢止住了咳嗽。
盛先生,医生按住电梯上的键,不进来吗?
电梯内站着三个人。
盛光明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了下去。
他敢打赌,电梯里的三个人只有他一个人在尴尬!
凭什么?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只要脸皮够厚,再说他又没做错什么盛光明边说服自己,边慢慢又板起了脸孔。
正当他恢复到最严肃的状态时,他的后腰忽然被人戳了一下。
盛光明猛地睁大眼睛,迟钝地扭过脸。
晏双和他之间还隔着个戚斐云。
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中间雕像一般的男人忽然开了口。
别再跟盛先生开玩笑了。
哦
戚斐云再次转过脸对盛光明轻一点头,抱歉,他没有恶意。
盛光明:
不知怎么,比起晏双这样若无其事地撩拨,戚斐云这副仿佛家长一样的嘴脸更让他感到内心不快。
有一种被强烈的排斥感。
仿佛这两个人是一体的,而他只是逗他男友开心的玩具。
电梯门打开,晏双搂着戚斐云的胳膊脚步轻快地出去,盛光明在身后听到他在跟戚斐云要求去某一家餐厅吃晚饭。
戚斐云在他的摇晃下依旧走得很稳。
一个沉稳的医生搭配活泼的大学生。
好像真的挺般配。
盛光明喉咙发痒,又咳了一声,这一声他将它压得很低,极其的轻,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不想打扰那对情侣,目光却是仍然不受控制地去注视那对同性情侣。
他的余光里注意到晏双的脚步忽然顿住。
下一秒,他放开了挽着戚斐云的手。
公寓的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盛光明站在后头,光看车头和车尾已经认出了那辆车。
是那天那个送晏双回来,还跟晏双接吻的男人。
盛光明后知后觉地想起如果戚斐云和晏双是情侣,那那些男人算什么?
他脚步不停,视线也随着向前的步伐拓展,在看清车前的人时,瞳孔微缩了一下。
不是那个男人。
是一个更年轻也更俊美的少年,他穿着驼色的风衣,身形修长,在微寒的秋风中散发着更冷冽的气息。
他正注视着晏双,那眼神令盛光明这个在拳台上见惯了生死搏斗的人都觉得胆寒。
纪遥
晏双声音怯怯的。
盛光明还从未见过晏双那个样子。
他上前,轻揪住了少年的衣袖,一言不发地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随后,那被称为纪遥的少年抽出了插在口袋里的手,他戴了副黑色的皮手套,伸手抓住了晏双拉着他的那只手的手腕,随后力道坚决地往外一扯。
别碰我。
脏。
第102章
清晨的风冷冽又干净,吹动着头顶的乌发,晏双像是听不懂纪遥在说什么,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再次呼唤道:纪遥
他只叫了他的名字,后面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助,还有显而易见的茫然。
纪遥很熟悉这个表情。
每一次,每一次晏双露出这个表情时,他就会忍不住出手去帮他解决问题。
他们是朋友。
他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一直都相信晏双是那个单纯、善良的晏双,和秦羽白是被迫的,和魏易尘是被骗的。
就算他的父亲、他的表兄弟,他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跟他说晏双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仍然没有选择去相信。
纪遥微眯了眼睛,他仔细地打量着这张脸,忽然觉得很陌生。
刚刚挽着男人的手,露出甜美笑容的也是这张脸吗?
他怎么一点都认不出来了。
纪遥的目光从那张脸一直滑向白皙修长的脖子,他的视线凝固在紧束的衣领上。
晏双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衣,衬衣的领子很高,最后一颗扣子几乎快要卡到他的喉结。
不累吗?纪遥淡淡道。
晏双无措道:什么?
纪遥伸出了手,黑色的皮手套将他的手包裹得很单薄,食指指向衬衣最上的扣子,语气平缓道:扣子这么紧,不累吗?
晏双下意识地揪住了衣领。
这样的动作等于是在欲盖弥彰。
四目相对,晏双的眼里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慌乱。
其实纪遥已经有了判断。
在晏双挽着戚斐云出现在他视线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原来一直在骗他的人真的是他。
现在只不过是将那张人皮更彻底地撕扯下来,将所有的欺骗都昭昭在日光之下。
晏双会痛吗?
纪遥内心否认了这个念头。
他当然不会痛。
被欺骗、被愚弄的人是他,而面前这个人,说不定就像他的父亲所说,在暗地里不知道嘲笑过他多少次。
他怎么会痛呢?
朋友?
简直可笑。
晏双揪着衣领没有放开,他看着纪遥,目光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却依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纪遥
他再次伸手,试图去抓住那只衣袖。
伸出的手,再一次地落空了。
纪遥闪身避开了那只手,他看着晏双那双明媚又干净的眼睛,缓缓道:那天你问我,是不是在认识你之前就见过秦卿。
晏双神情一怔。
纪遥看着他,肯定道:是。
冷淡的字眼落下,晏双伸出去的手像是被刺伤了一般微微瑟缩了一下。
纪遥看着那张脸,那的确是和秦卿很相似的一张脸,只是他现在脑海里闪过的却全是和晏双在一起的画面。
一起上课、一起回宿舍、一起吃饭、一起看雪
那些回忆充斥着脑海,早就将年少时的那一点心动挤得一点不剩。
我在认识你之前,就和秦卿相熟。
他会弹钢琴,也会画画。
他很优秀,也很薄唇微动,将剩下的字眼吐了出来,干净。
揪住衣领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相似的脸上却是完全不同的表情,震惊得像是完全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了。
他那样看着他,仿佛他也在痛。
纪遥他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语意颤抖,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哭腔。
纪遥却是笑了。
他继续说着,说出来的话像是完全不用思考,如此地顺畅,又如此地艰涩。
你的确跟他长得很像。
不过也只是长得像而已。
晏双的眼睛微微睁大,他仿佛预见了纪遥要说什么,嘴唇轻抖着,他低声道:不要
在他祈求着说不要时,最诛心的话已经重叠着落下。
你根本不配和他比。
修长的身影转身,连看也没看晏双的反应,风衣的一角擦过晏双低垂的掌心,锋利如刀。
车门拉开,副驾驶位的黑衣管家对上车的新主微一点头,而纪遥对他完全视而不见,关上车门,直接发动了车。
轮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黑色豪车一个漂亮的转弯径直驶离了众人的视线。
车辆从身边疾驰而过,盛光明后退半步避开,很清晰地在那几乎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看到了副驾驶坐着的男人。
是那天把晏双带走的人。
他好像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才想着以后离晏双远点,今天就又撞见了这事。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搞不清晏双到底有几个男朋友了。
走了。
戚斐云已经回过了神,伸手轻拉了晏双的胳膊。
那天赌局他也在场。
晏双的演技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能将三个顶级富豪玩弄于股掌之间,随后全身而退,他当时只觉不解,现在与晏双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是能领会到这个人可怕的地方。
可笑那小少爷还以为这几句话就能在这个无法无天的人身上扳回一城。
晏双却没被他拉动。
他站在原地,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怔怔地看着空中虚无的一点。
戚斐云微皱了皱眉,人都走了,还演什么?
你
他的话音刚落下便猛地顿住。
晏双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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