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逆袭[快穿]——拢青(70)
大宝,哦不,现在他叫晏云疏。
晏云疏被那对夫妇遗弃后,就在外面流浪,他倒是挺幸运,小小年纪竟然没死成,唯一遇到危险的那天身边还有个人作伴。
野狼们在下面扒着树嗷嗷叫唤,后来他们两个人被上山打猎的村民救下。
你无父无母乃天煞孤星又有天生阴阳眼,贫道观你与修行有缘,不如以后就跟随贫道修炼吧。
德善自以为是装完犊子后对他这样说,晏云疏对跟谁去哪没什么想法,有人要他,他就跟着,就这么简单,反正他已经是无父无母。
不过事后他也渐渐知道为什么德善要收留他。
因为这个骗人的假道士需要一个道童来行骗。
而他正好模样还不错,像个小玉人。
*
诶,小小年纪怎么老气横秋的。德善摸着山羊胡对他连连叹息,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是拍花子的,笑笑,多笑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这副没得表情的倒霉样谁看到都要觉得晦气,真是影响我做生意。
晏云疏扒拉着一旁的瓶瓶罐罐,奶声奶气地说:你卖不出去假仙丹也不用怪在我头上,世人又不瞎,破衣烂衫的道士手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德善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气道:你这臭小子,我还不是为了养活你,不卖药,你哪来的衣服穿,哪来的东西吃,小兔崽子,说话没良心。
晏云疏蹲在地上望着他,自己确实不是破衣烂衫,身上的衣服面料还很柔软,但是
还不是因为你想营造虚假的高人形象,也不知道哪个话本骗的你,好像只有你信了。
去去去,这叫高人隐于市井间,你懂个屁。
德善摆手嫌弃地打发他,眼睛在街上滴溜乱转,当一个体态虚浮的男人走过时,他一把上前拦住对方,并贼眉鼠眼地从怀里掏出什么秘制仙丹,说是滋阴补阳的十全大补丸,一颗服用能快乐一整夜等等。
晏云疏还在摆弄着瓶瓶罐罐,不去看旁边两个糟糕男人会心一笑的勾当。
德善道人吹牛很厉害,但他其实没什么本事,奸馋懒滑倒是一流,晏云疏跟在他身边除了勉强有衣穿有饭吃,其他有用的本事都没学到。
当然,如果坑蒙拐骗算本事的话。
过了几年,在晏云疏九岁的时候,德善带他回金水州,他之前总说自己来自金水州白浪门派,非常非常厉害有名,俨然把自己当成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但当他们来到地方后,晏云疏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吹牛,他确实是白浪的弟子,不过不是内门,也不是外门,准确说他连门内杂役都不是,仅仅只是个挂名,每隔几年还需要到宗门交贡,不然就除名。
德善佝着背十分谄媚地给外门管事交了钱,对方不屑地瞅着他:呦,这不是老缺吗?还活着呢?
老缺是德善的外号,也是别人给他起的诨名,打趣他缺德缺善,这是一种歧视和鄙夷,但德善装作不知道,依旧是舔着脸答应:嘿嘿,是啊。
哼,行了,账已经交齐了。
好嘞好嘞,谢谢仙人。
仗势欺人者越是遇到不屈不挠的人越来兴致,因为这样可以把他们的骄傲踩在脚底下,以达到变态的暗爽,但遇到像德善这种,谁也没兴趣,恬不知耻的家伙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污了眼睛。
但是管事往旁边一瞅,眼睛突然亮了亮。
等一下。
他目光直勾勾盯着晏云疏,德善脸色一僵,那人说:这小孩是从哪来的?灰头土脸的,来,本仙人给你擦擦,哎呦,这小脸可真水嫩。
对方上手用手绢擦了擦晏云疏的脸,但另只手顺势想摸上他的屁股,但被德善挡了一下,德善对着晏云疏破口大骂:你这混小子,脏兮兮的野猫子,见了仙人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冲撞了仙人你担当的起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赶紧滚!
他一边说一边踹,晏云疏被他踢了个踉跄,德善指着门外让他去外面等着,转眼又给管事赔罪,后者只是冷冷看着他笑了笑,似乎已经清楚他的把戏。
老缺,你真是不老实。
嘿嘿嘿嘿德善装傻不应声。
等离开了这白浪派的大门,德善装傻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晏云疏抬头看看他,德善骂骂咧咧道:他奶奶个腿,这阴阳人真是阴阳,明明上次还贪恋美女,现在又想娈/童,真是变态。
你坑蒙拐骗的一大把钱就这么交贡了?
什么叫坑蒙拐骗?德善拍了拍晏云疏的脑袋,那是我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
为什么要交给这样的人?他们看起来并不好,那么多钱,明明我们可以不用过得很拮据。
晏云疏实话实话,他脸上挂着不喜,似乎也很介意那人刚刚对他的动手动脚。
德善听后叹了口气:你还小不懂,如果不交钱我就要被除名了,这钱没办法省。
除名会怎么样?
除名了就没有靠山了。
没靠山又如何?
没靠山在这世上会很艰难,唉,像你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样都得傍一个靠山,哪怕是买的,也得有一个,不然,寸步难行啊,就像上次在潭水湾,咱们摆摊卖药不是被围堵了吗?要不是我挂在白浪门下,咱们可就惨了。
若是有实力也不用怕他们。
你说的轻巧,谁不想有实力?我也想有实力啊,你以为我不想像那些高人一样腾云驾雾的,天赋论是最可笑的勉励,咱们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就要遵守普通人的规矩,别老想着异想天开。
德善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叹气,看到晏云疏不太服气的样子,他道:你就是这么倔,跟你说过多少回,做人嘛,要圆滑一点,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说你少点骨气能死吗?唉,你明年就十岁了,我本来还想着看能不能把你送进白浪呢,要是侥幸做了弟子,我也不用交这些钱了,你也不用跟着流浪,唉,那个阴阳人咋就,咋就
管事的意图他说不出口,又看了看晏云疏,德善交代:以后你离那个人远点,听见没有?
晏云疏点了点头,当他们决定离开金水州的时候,城中突然戒严,据说城主家得罪了某个大妖怪,这段时间会有妖物来袭,白浪门的人都不准离开金水,德善他们也被扣了下来,非但如此,他还被安排到了外围容易最先遭受攻击的地方做巡逻守卫。
那个管事是在报复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好歹我也这么大年纪,算了,放心吧,我可没那么容易死,到时候躲起来就行了,妖怪的目标是城主那边,外围相对来说松的。
德善那个时候跟晏云疏这么说,以他以往的行事,晏云疏确实不用多担心,因为贪生怕死就是德善的行为准则之一,但是谁也没想到,最贪生怕死的人在危机时刻居然冲得那么义无反顾。
我乃白浪修士,你们这些妖怪,休要在人族领地作乱!降妖除魔,匡扶正义,乃吾辈职责所在!
*
德善坑蒙拐骗的心里有着一个大侠梦,得道成仙,这念头太飘渺了,还不如做一个潇洒的厉害修士,行走在人世间降妖除魔,受万人敬仰。
不过这个想法对于他来说依旧飘渺。
德善在修行上其实一点天赋都没有,他只能靠背背书来哄骗世人,然后一遍又一遍练着那些烂大街的低级术法,可惜还没有什么成效。
后来德善开始用钱买人家的纸符,一张,一张,又一张,东西存了好久,在这次大战中全部用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模拟了很多次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刻,反正外围那次战斗,他还真的靠这样的破烂玩意杀了四个妖怪,稍微博了一点好名声。
回来后的德善美滋滋和晏云疏说着自己的英勇时刻,他不厌其烦,连身上的伤口都不在意了,仿佛自己是拯救天下苍生的英雄,虽然他只是这次战役里白浪门派一个不咋起眼的角色,毕竟大妖怪可是在城主那里被高人降服的,但德善不管,他依旧得意。
那时白浪让受伤的门下弟子来门派取药疗伤,德善高高兴兴地跑去白浪,还说四个妖怪搞不好能换些钱,到时候给他买大鸡腿吃。
然而晏云疏在落脚地方,等了一天一夜都没等到人,他焦急地去外面寻找德善,生怕对方也像他爹娘那样抛弃他,他在城里找了很久,最后在一个小巷里发现了德善。
德善与妖怪搏斗只划伤了左胳膊,受伤比较轻,但现在的他,左胳膊都断了,满脸都是血躺在地上呻/吟着,晏云疏废了很大劲才把他带回去,九岁的他,瘦小的身子背着沉甸甸的中年男人。
回去后德善告诉他,他是被白浪的弟子打的。
那群小孩,才十二三岁,他们说他抢了功劳,不懂地盘的规矩,然后聚在一起殴打他。
四十多快五十岁,可以当他们爹爹的年纪了,居然被打得跪地求饶,那些小孩围在一起嘲笑他,朝他吐唾沫、撒尿,他们打断了他的胳膊和右腿,伤了他的内脏,抢了他仅有的钱财,然后扬长而去。
德善不服气爬着去了白浪,可惜没人给他做主,守门的那些人嫌他碍眼,把他扔到某个巷子里自生自灭,德善的心一下子就死了。
他和晏云疏说着,一边说一边哭。
德善以前在他面前哭过很多次,默不作声的有,嚎啕大哭的也有,那些都是装的,骗人的,只有这次是真的,德善很难过,难过得像是快要死掉一样。
他们欺负我,他们欺负我
晏云疏静静听着,一遍又一遍抹去对方的眼泪,他也很难过,不止难过,还很悲哀,这就是他们这些底层小人物的生活,好不容易花钱买的靠山,说倒还是倒了。
可是人总还是要活着。
他趁着德善睡着,一个人去了白浪。
现在的晏云疏还不是后来的他,没有实力,没有能力,没有老师教导,也没有遇上边南,没办法给德善报仇。
他是来找负责人,他想要些丹药。
因为白浪说,参与守城的都可以来领免费药品。
可是到了地方他才知道发药的是那个管事。
那人直勾勾看着他,似乎知道他肯定会来。
第103章 番外:晏云疏(下) 真想永远待在道长
是你叫人打伤的他?晏云疏冷静且平淡地问, 语气就像是问候别人吃过饭了没。
管事笑了笑,还是那副阴阳人的做派。
这你就冤枉我了,像咱这种小职位, 哪里指使得动那些少爷, 我只是和他们提了两句, 也怪老缺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 他臭显摆, 挨打了能怪我吗?
晏云疏点了点头, 他伸手:我来要丹药。
管事继续笑着说:老缺已经领过了。
他的被人抢了。
是嘛, 那真是不巧, 咱们丹药有限。
他的意思就是领过了就是领过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晏云疏看着他说:那些东西对白浪来说不值钱,否则也不会在门口派送。
当然不值几个钱。管事拿起一瓶丹药左看看右看看, 然后朝他笑着说,这些东西都是低级的玩意, 对门内的弟子来说拿来当糖豆都硌牙, 可是没办法呀, 规矩就是规矩, 领过了就是领过了。
我刚看到上一个人就替别人领了很多,那些药品已经超出了你们规定的限额。
呦, 是嘛,我没注意,或许是吧。
所以能给我一点吗?哪怕半份都行。
不行呢, 规定就是规定我可做不了主,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个样子多要的话,那我可就该挨罚了。
以晏云疏的脾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早扭头就走了,德善以前常说他的耿,性子倔得像头牛,但现在他没走,依然低声下气一遍又一遍问着。
管事弯腰直视着他笑眯眯说:给你是情分,不给你是本分,我现在不想给你,因为你不识趣。
你想要什么?
要你陪我睡觉,管事把嘴靠近晏云疏的耳边一字一顿说道,他语气带着蛊惑的气息,很好玩,很舒服的,保证你试过就会上瘾,你也不想德善死吧?只要你伺候好我,我给你高级的丹药,还帮你免了他的贡,怎么样?这桩买卖很划算。
某些门派看着很辉煌,光鲜亮丽的,实则从底部就腐烂了,像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外门小管事,手上有一丁点权力就开始仗势压人,欲行不轨之事。
晏云疏摇摇头:我不愿意。
他扭头就走,管事也没有追,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盯着他的背影,笑得让人发自内心的作呕。
回去后的晏云疏看着惨不忍睹的德善,对方苟延残喘活着,并且因为伤情原因很快就起了热,整个人烧得神志不清,晏云疏身上没钱,去药铺赊账人家根本不理他,还把他扔了出去,无奈他又去了白浪,企图蹲守几个门内的人。
他想把这些不公平告诉对方,也许会有人帮帮他们,但是很快他就知道公正是不可能的。
白浪里或许会有好人,但那些人站得太高了,他够不着,而他够着的都是底下的小人们。
他们和那个管事一样,蛇鼠一窝,互相遮掩。
德善病得越来越厉害,晏云疏没有办法,他不想他死,所以又重新回到了管事那里。
想明白了?那人充满色/欲地打量着他。
晏云疏摇摇头:我还是不想陪你睡觉。
先前说仗势欺人者越是遇到不屈不挠的人越来兴致,这个管事就是这种心理,他也不着急,因为驯服过程中带给他的快/感,要比单纯性/事更加刺激。
没关系,你会心甘情愿的,到时候你会比我还迫不及待地上床,呵呵呵
他一边说一边笑,还不断对晏云疏说着下/流话,晏云疏只是愣愣听着,继续一遍又一遍讨要丹药,他听那些话少不了一块肉,但如果对方说痛快了,或许会赏他一两颗丹药,那就是德善活下去的机会。
到最后管事越说越过分,他倒是没动晏云疏,只是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下面越来越鼓起,这人是个纯粹的变态,他也享受这种畸形乐趣,不过晏云疏毫无反应地一遍遍讨要丹药的举动,还是令他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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