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九衢尘(65)
看来连续遭遇打击, 终于叫这位异界来客疯癫的脑子正常了点。
殷琅淡淡扫过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姜明月的目的暂时和他并不冲突, 原接天圣女很得人心,只要对方不主动跑来作死, 他并不想在如此关键时候招惹上接天道宗这个庞然大物。
令她脊背发凉的目光移开,姜明月急喘一口气,身形微松,便觉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沾湿。
这个人好强的压迫力。
仅仅是扫了一眼而已,若是当真动起手来, 她岂不是一个照面就要腿软倒地、毫无还手之力?
她想起被以养伤名义关押在洞府内的几日,从侍女口中套出的消息。
整个修真界的剧情完全乱套了,除了几个大的剧情节点变化不大外, 细节已经完全偏离了原著走向。
男主不仅没有拜在原女主黎白苏门下,反而变成了一个原著笔墨寥寥无几的路人甲的弟子!
天玑剑主、渡劫道君, 这些名号听着吓人,但在小说里,这种连本名都没提过的世外高人, 九成九要落得个为大义牺牲的悲壮结局。
这类人设就差在身上写着【掉落男主专属遗物:金手指】了,怎么想都和主角师尊这么重量级的角色完全不相符啊!
自认阅尽小说套路的姜明月面对这种新型套路,瞬间傻眼了。
虽然少了黎白苏这个最具有竞争力的强敌,但如果剧情不按原著来走,她要怎么凭借先知的优势占据男主身边最重要的地位?
最最重要的是
她那一个照面恐怕就已经把这位主角师尊的印象败坏成负数了!根本挽救不回来的死亡操作啊!
在一堆渡劫大乘眼里,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纷纷不着痕迹地打量过去,也有与接天道宗关系比较好的低声询问是否身上有恙。
姜明月僵着脸连连摇头,对上沈慕玄疑惑的目光时,下意识扯开一个略带讨好的笑。
对方眸中的疑问意味更深了。
殷琅是真的不太想得明白姜明月的意图。
尤其是在对方专程令侍女在他身边添了一个位置,又堆着笑坐过来的时候,更想不明白了。
姜明月掐着嗓子,细声细气,早有耳闻道君声名,如今得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殷琅,客气,一个月前刚见过。
姜明月,
她微僵了一下,很快低头掩口笑了两声掩饰尴尬,解释道:瞧我这记性,最近宗内事务繁忙,竟然连月前的事都忘记了,道君见谅。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有些日子没见,道君风姿更胜往昔,气息圆融,想来假以时日必能破渡劫境,明月先在这里道一声恭喜了。
殷琅,多谢,不过一月前刚破渡劫境。
姜明月,
她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强撑着笑意,心中怒骂。
这破书根本就不能信吧!说好的天玑剑主在天玄密藏后才破境晋升的呢!
姜明月哈哈干笑两声,是、是吗,看来明月的消息太滞后了。
说着她扭头轻斥身后侍女,怎么做事的,怎么此等大事也未曾及时禀告于我?
侍女委屈得红了眼,圣女
殷琅,倒也不必。毕竟沈某晋升时圣女也在,大约您的随侍也没料想到圣女的记性竟然这般差。
姜明月,妈的这天没法聊了!
沈慕玄竟然和原主是认识的?
姜明月恨恨地揪住了裙裾,飞快思索着如何把这个破绽圆回去。
穿越小说都是骗人的,她在身体里醒来的时候,原主就已经不见了,什么记忆都没留下来,全靠她演技精湛才没被人发觉异常,饶是如此也过得如履薄冰。
身后侍女很有眼色地帮忙找了理由,姜明月忙不迭起身行礼告辞。
殷琅及时扶住没让她真拜下来,暗暗叹气。
和原主不能说八成相似,只能说南辕北辙。就这种伪装技术,说接天道宗没发现她的异常才是见鬼了,黎小公主的担忧完全白瞎。
师父,徐师弟过来了。
后面一直垂手侍立的青年忽然开口,姜明月刚抬起的脚又落回了原地。
姜明月努力和殷琅套近乎的时候,徐容刚好完成了他决赛前的最后一场胜利,调整好乖巧的笑容,就屁颠屁颠来找师尊撒娇了。
他的眼神凝固在了一男一女相扶的手臂上,笑容逐渐消失。
他轻柔地问道:师尊,圣女,您二位这是?
水性杨花的女人!不久前还在暗戳戳地勾引他,几天不见又盯上他师尊了?该死!
姜明月绽开笑容,往前一步就要接话。
侍女皱了皱眉,手探入袖中不着痕迹地催动术法,姜明月只觉得有些发昏,抬手扶住脑袋,疑惑地仰头看了看太阳,身子却使不上力气,不得已被扶着坐了回去。
没过多久,一个面容陌生的渡劫修士急匆匆赶到,满面焦急,唉,早就和你说静养静养,怎么脾气总是这么倔呢,一个不着眼伤势又复发了吧。
姜明月不明情况,含糊应了两声,只是在被带走前,依依不舍往徐容的方向看了一眼。
徐容低着头,避免任何的视线接触。姜明月失望地被带走了。
当晚,他的院中就扑棱棱飞来一只纸鹤。
看清内容后,徐容稍作犹豫,就换了件更隐蔽的衣物前往约定地点。
姜明月等在竹林深处,脸上的面纱被她扯掉了,裙子也换成了隐蔽些的黑色。其实她原本想穿个惊艳些的红色,奈何这张扬的颜色实在与原主习惯相差太大,提一句都会惹来侍女惊疑的眼神,只好作罢。
徐容谨慎地先放出了纸鹤探探情况,确定林中只有姜明月孤身一人,才稍微放下疑心慢慢走了进去。
比起白日艰难的伪装,姜明月此时稍微恢复了本性,一看到他脸上就带上了笑,若非顾忌太容易得到手不珍惜,怕是直接就扑上去了。
徐容冷淡道:圣女半夜邀我来此,有何贵干?
他还没忘了这女人白天扒在师尊身上的样子呢!
姜明月暗暗扯着袖子,心中恨恨骂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善变狗男人,自以为脸上没显露分毫,端着温柔似水的表情缓缓走上前,放心吧,我出门前特意在洞府中放了替身假人,他们不会发现我们半夜相会的,你莫要紧张。
她姿态放得相当低,徐容见状神色也稍微和缓了一些,柔声安抚,白日里不是我故意冷落你,实在是长辈当面,我未娶你未嫁,实在不好做什么又辱你名声的事。
他早发现这圣女不知为什么对名分、或者说名正言顺地嫁给他这件事看得极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来对方种种行为像是被下了幻术一般,但有不吃亏的便宜可占,哪有不吃的道理。
这可是接天圣女啊,仅次于太华仙宗的超品宗门未来的继承人,渡劫期大能,对旁人不假辞色却唯独对他展现出依恋的一面,不得不说即使徐容看出了她别有所求,也忍不住享受这种高岭之花独独为他折腰的感觉。
姜明月眉间情谊几乎要化成水,含羞带怯地点头,声如蚊讷,我明白的。
心中痛骂狗男人,要不是这家伙是天道钦定的主角,能带着她鸡犬升天的顺风车,鬼乐意和这下半身思考的阴间玩意亲亲我我啊!
徐容早就习惯她在自己面前逆来顺受的脾气,走近去亲密地半抱住姜明月的肩背,低笑着问道:发生什么了,难得见你大半夜约我出来相见。
姜明月顺势依偎进他怀中,天玄密藏万分凶险,你虽天赋卓绝,但毕竟修炼时日尚短,底蕴万万比不得那些出窍乃至化神期的修士们。我日日为你担忧,思来想去,便想到了一件物什。只要能得到它,你此行危险便大大消减了。
徐容微微眯眼,却并未立刻追问此乃何物,只关心道:听你说法,这东西所藏之处恐怕万分险恶,我怎能放任你去做这等危险之事?若是有个万一,你叫我如何是好?
姜明月感动得眼泪汪汪,伸手捂住他的嘴,徐郎你莫要说了,我不会让你以身犯险的。你且放心,那东西虽然宝贵,知道它妙用的人却寥寥无几,看守并不算严密,在密藏开放之前,我定会为你将其盗来!
徐容又几番推辞,终究敌不过姜明月一腔痴心,只得连声叮嘱她千万小心。
争执过后,这对男女再度依偎在一处,徐容好似不经意地问道:你说的这宝物,是什么东西?
怀中女子唇角微微上翘,是这天地间头一等的至宝,一块在千年前曾引发所有合道大能争抢的宝玉。
第80章 济和盟是我带着人屠掉的
决赛那日, 接天圣女仍旧以有恙为名待在自己宫殿中休憩,未曾现身,接天道宗换了另一位渡劫期大能代表接天道宗出面。
这位胡姓长老似乎平日不怎么出门, 观赛台上这几十号修真界大能认识他的寥寥无几,唯独太华仙宗那位友人遍布五大域的道君,第一时间冲他笑呵呵打了招呼。
胡玉奴回以苦涩的笑, 脚步沉重地落座首位。
此时还没到秦珣的场次,他看的纳闷, 传音问道:师父, 狐妖王这是怎么了, 怎的这么一副颓丧模样。
平日里就算装, 这狐妖王也会装出一副清正端肃的模样, 今日瞧他,一双桃花眸中微地泄出极少魅惑之气, 显然受了什么沉重打击,连本性都不太控制得住了。
殷琅打过招呼后就收回了目光,巫道主出关了。
三大妖王本来就是趁着三位道主闭关养伤的空隙卧底偷东西,奈何妖族寿命悠长,对时间实在没什么概念, 工作效率着实不高。这眼看着打过照面的三个死对头一个个蹦出来,可不是有些着急了。
太华仙宗里窝着的那个,不也是立刻找理由出门游历, 死都不敢和元道主打照面吗?
下面擂台上锵!的一声剑鸣,紧紧握住斜红剑的季长安上台了。
她的对手是天台佛宗的一名出窍中期弟子, 二人修为相当,殷琅只看了一眼就得出判断,小长安这场有点悬。
秦珣不解, 为什么?
虽说佛修是比较克制杀气浓重的剑修,但修为相当的话,经历过十八重狱的季长安实战经验要丰富得多,明显胜率更高吧。
殷琅说,她的心魔还没完全解开,而她意识不到。这一战不是纠缠一阵败下阵来,就是两败俱伤、甚至丧失战力的惨胜。
季长安的天赋确实也称得上年轻一代的顶尖一批,否则也不会在出窍中期就摸到了化神心魔劫的边。可惜不太巧,天剑宗与十八重狱走了一圈,她并没有完全渡过心魔劫。
佛修对剑修只有三分克制,对心魔却是天克。
台上的季长安也正如他所说,短暂占据上风后,很快陷入了佛光的泥沼中难以脱身。佛修的功法都相对温和,丝丝缕缕顺着剑光的缝隙穿插进去,季长安就像陷在蜂蜜罐子里一样举步维艰。
久战不分上下,季长安心中不受控制浮躁起来。
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漆黑的瞳仁逐渐泛上一层猩红,诡异万分。
这
对面的青年和尚微讶,默念了两声阿弥陀佛,高举起手中的钵盂,灵气源源不断注入,很快钵盂完全被金光所覆盖。
和尚轻喝一声扬手将钵盂向她丢去,季长安不假思索抬剑便砍,击中钵盂时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反而金光大作,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好一会儿那金光散去,钵盂叮当坠地,倒扣在在失去意识软到的季长安手臂上。
青年和尚双手合十又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这才小心翼翼施法取回钵盂,向裁判解释,这位女施主之前似乎是心魔缠身,佛光效果才会如此显著小僧绝无害人之意。
在殷琅示意下,季长安被同宗女弟子迅速抬了下去医治,很快便悠悠转醒,捂着脑袋小声叫痛。
心魔劫的出现基本等同于摸到了化神期的边缘,一大堆人都羡慕地祝贺她修为即将大进。季长安强撑着笑应付了几个,表示自己有点难受希望单独安静一会后,一个人独处室内,苦笑着抱紧了自己。
心魔劫啊
她以为早在打碎以往的认知重新认识这个世界时,就算是度过了这一道坎,谁想到还有这样一桩始终深埋心底、渴求真相的往事呢。
当晚,决赛第一轮结束,殷琅往住处去时,季长安急急忙忙逆着人流窜到了他身边,说有些修炼上不懂得地方,希望能得到师叔的指点。
听起来问题不大,毕竟虽然沈慕玄不是剑修,却是修真界公认的不是剑修胜过剑修的专业大佬。
对此,殷琅不置可否,随她跟着。
季长安看起来是下过功夫了,殷琅猜测她有可能把原本想回去请教顾扶轩的问题都掏出来了。
她这态度基本表明剩下的心魔与他有关,殷琅主要还是想看看这姑娘能憋到什么时候。
沈师叔
分明都说了告别,季长安却脚下生根般站在原处,左手拼命蹂.躏着衣角,满腹心事地模样。
殷琅耐着性子等了她半柱香,这姑娘还是一副纠结着要不要问的样子,他掉头就走。
季长安慌慌张张追上来,师叔等等我!
她快步越过他拦在必经之路上,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含着忐忑,鼓起勇气大声问出了口
我想知道,济和盟真的是魔尊殷琅带着人屠掉的吗!
她念着殷琅的名字,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夜空下的雪衣身影,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慢,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害怕被确认什么。
我知道,您身为他的宿敌,一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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