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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九衢尘(5)

    呵,瞧瞧这反问语气,说他不知道季长安都不信。
    唉,既然如此,便有劳小长安随师叔走一趟了。白衣道君无奈道:那孩子太过执拗,怎么说都不肯走。师叔还有要事,这孩子就劳烦小长安帮忙处理一下喽。
    季长安只能跟着又下了山。
    走到一半,身前之人忽然停下:突然想起来师兄还拜托了我一件事,可惜啦,不能和小长安继续同路了。
    季长安不觉得他的惋惜有一分是真,然而只能假笑着目送人御风远去。
    又往下行了一段路程,再转过一个弯就是男主跪着的地方时,季长安忽然听见了一阵喧闹。
    她加快脚步拐过弯,抬头一看。
    黄衣少女微抬下巴立在原地,面带嘲讽俯视着身前跪着的布衣少年,身后跟着几个身上灵气明显已经筑基的青年男子。
    她冷哼道:你倒是继续横啊!天阶上竟然敢暗算本小姐,害我落到哼,今天不废了你半身根骨,我蔺心乔自此跟你姓!
    季长安:
    要说反派不是老远发现情况嫌麻烦绕路,她从此也跟男主姓!
    第6章 它能读心
    殷琅抵达华元殿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朝几个熟识的殿主一一点头,等坐到自己的位置,才发现身边万年空置的地方正主居然也到了。
    他微讶:一个济和盟而已,居然连你也惊动了?
    蔺宗主虽是个合体期,他撑起的济和盟也位列四品宗门,可是放在太华仙宗这合体遍地走的第一仙门,当真掀不起一点浪花来。看着阵势摆的这么大,为的也是仙宗的面子,而不是区区济和盟的生死。
    被他搭话的人一身花里胡哨,最外面还披了件骚紫色的外套,腰带扎得松松垮垮,乍一看还以为哪个凡人界的富家纨绔公子。
    鹿篱道:喂喂喂,你这什么态度啊,我不是太华仙宗的一份子吗,怎么就不能来了?
    殷琅故作思考,而后道:大约是你这审美太过伤眼。说完他就笑了。
    鹿篱瞪他一眼,而后自己也没忍住笑了:行了行了,不和你个小辈计较。
    他瞧一眼殷琅腰上挂着的天玑剑,羡慕道:金灿灿的,可真漂亮。要不是这玩意死活不承认我,我也一定要去弄上一把。?G,话说顾扶轩怎么没来,他不也是剑主吗?
    殷琅道:师兄身体不好,这种走个过场的事情,没必要过来。
    他们又低声说了几句,人到齐后,掌门便宣布了事情。
    虽然基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场面戏还是要做到的。
    ***
    吵吵嚷嚷在这做什么呢!
    眼见蔺心乔就要动手,林后忽然转出一名劲装女子,冷声喝止。
    季长安在心底叹气,一方面是唾弃心软的自己,另一方面是身为知情者对蔺大小姐的同情。
    瞧这姑娘的样子,八成还不知道她的靠山连家人都已经没了。
    这么一想,她对着蔺心乔也生不起气来,口气软和了不少:你们是哪个峰的弟子,为何要在这里闹事?
    蔺心乔没吃过猪肉,可也见过猪跑,一眼便看出季长安的境界远远超过了他们几人,当即放低了姿态,娇声道:师姐,我们没有故意闹事。
    她伸手一指徐容:我看这小子赖在天玑道君门前不走,逼着道君收他为徒,实在是心下不忿,这才忍不住出手驱赶他。
    季长安皱眉,她是不太信这大小姐的话的,可这话确实没什么问题。
    想想反派给自己交代的任务,她寻思寻思,对徐容道:你别跪在这了。道君当年就说过了,这辈子就收封师兄一个徒弟,你跪在这里不走,是看道君心善,想拿自己的性命胁迫道君吗?
    话说的自己都犯恶心,还是得坚持着演下去:我知道你是这届三个过了七道试炼的弟子之一,有很多前辈都愿收你为徒,你天赋也是很不错的,为何执意要投道君门下?
    她暗示让徐容去找黎白苏。毕竟何苦放着那么漂亮的女主不要,非要想不通和反派杠上?
    可惜男主要是听得进劝那就不是男主了。
    多谢师姐。那单薄的身子眼看着和风中蝴蝶似的,却坚韧的跪着不倒:可我就是想入道君门下。
    季长安听着牙痛,这个不行,那就先换个。她暗示道:你也莫在此停留了,姑娘家出来久了家中人会担心的,先回去吧,我看着他就行。
    大小姐,别跟男主折腾了,赶紧儿的关心关心家里情况吧,没准还能有一两个幸存。
    蔺心乔看表情显然很不情愿,她磨磨蹭蹭,又问道:这位师姐请问,道君一般什么时候下山啊?
    话没问完,脸先红了一片。
    季长安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茫然道:这我哪里会知道,我并不是道君的弟子啊。
    很快恍然,紧跟着就是尴尬。
    啊这男主的后宫看上反派了?
    她在这正手足无措,远处白衣飘飘的当事人已经回来了。
    咦,小长安,你怎么在这站着呢?来人熟稔地和季长安打了个招呼,似乎让她来处理男主导致被陷在这脱不了身的不是他本人一样。
    季长安只能咬着牙无可奈何地问好,又回禀了一下事情大致情况,末了一句:师叔,您忙完了?
    问题不算很大嗯,济和盟来的小姑娘?
    蔺心乔听到对方还记得自己,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用力点了下头,勉强控制着才没直接蹦蹦跳跳着靠过来。
    道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很轻柔,弄得蔺心乔迷迷糊糊的。不过她一心只想着和仰慕之人亲密接触了,压根没注意这点异样。
    等到对方移开手时,蔺心乔若有所失,低低叫道:道君
    道君今日却与天路上不同,说话意外的柔和:回去吧,好姑娘。好好跟着师尊修炼,其余的什么都别多想。
    蔺心乔晕晕乎乎的走了。
    还是不行。
    殷琅看着自己的右手,长睫敛起眸中冷漠烦躁的情绪。
    为什么蔽天石还是取不回来?
    心血联系还是断开的,就算他与蔺心乔产生肢体接触用上了禁法,也仍旧感知不到一点点的气息。
    回去吧。他唤了季长安一声。
    路过跪着的徐容时,白衣道君捏着折扇,很是没辙。想了想,又重复了一遍:本君当真不收徒了,别跪着了。
    折扇一指,灵气旋涡托起少年的双腿。
    大概是跪得太久了,双脚接触地面的瞬间,徐容一个踉跄险些又跪了下去。
    温暖雄浑的灵气流淌在双腿经脉,助他缓和着经脉的痛楚。
    再抬头时,一男一女两人都已不见。
    徐容拧着眉,万分不解。
    不应当啊。
    沈慕玄此人虽然颇为恶趣味,还喜欢耍人,但本质上是个护短又心软的人。上辈子有个大乘期魔修残害了太华仙宗一个内门弟子,他提着天玑剑追杀了对方整整三十年,硬生生跑遍了大半个大陆,将其斩落剑下。
    总不可能自己用了一百年都没看透过这个人吧?
    季长安小心翼翼地问起商讨的结果。
    最后是让鹿篱长老出面处理了。对方如此说道。
    毕竟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能让鹿篱出面已经算非常看重了。
    太华仙宗除了那位常年闭关的元道主,还有三位渡劫期的长老。分别是执剑长老封江城,执法长老黎白苏,以及管理着百兽园、两边势力都不沾的鹿篱。
    顾扶轩与沈慕玄便是封江城的两位亲传弟子。
    沈慕玄的母亲和鹿篱关系很好,连带着沈慕玄也同他颇为聊的到一起去。
    季长安没敢再多问。
    一方面是她实在是不太愿意和殷琅多交流,另一方面她私底下怀疑这次济和盟被灭仍然和殷琅脱不了关系。
    她想了想,试探道:封师兄快回来了吗?
    小魔头快回来了能不能尽快让她卸任啊,才来了一天就碰上主角投诚和原著灭门事件时间线提前,就算这里不是魔窝,季长安也快坐不住了。
    殷琅似笑非笑瞧了她一眼,仿佛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惊得季长安猛地低下头去,不敢再对上视线。
    有血红的咒印在被衣服遮盖的地方亮起,没持续一秒又重新隐没。
    大致把需要季长安处理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又看似随意的提了一嘴不能去的地方,殷琅就回去休息了。
    他相信便宜师侄心里有数,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
    修真者很少做梦,只要进入金丹期的修真者,就完全可以用打坐来代替睡眠。而殷琅自修成化神境后几百年,就极少陷入真正的沉眠,更不要说做梦了。
    这是一个漆黑的空间,殷琅尝试过以渡劫期的速度沿着一个方向飞行半个时辰,却始终没有摸到边界的存在。
    空间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生灵,所有的光芒都会被吞噬,法术也一样。
    这不是他的梦,他的梦里永远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宁静。
    殷琅一摆袍袖,就地盘膝坐下。
    以不变应万变。
    能无知无觉把他扯进这样一个诡异空间的人,遍数大陆也不足十指。
    他闭着眼睛在这片空间内静坐了三年。
    说是三年,可他从未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直到某一日,天际乍现明光,像是初升的烈阳,只一瞬便将大地铺满了光明。
    殷琅睁眼。
    他确定往前一刻身周千米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可眼前的确实打实站着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形。朦朦胧胧,像是一吹即散的轻烟。
    低头一看,红袍银枪,黑焰缭绕。不需水镜,他就知道面貌必然也被改变成了第七魔尊的样子。
    你是天道。殷琅笃定。
    你是殷琅。雾人也道。
    它的声音很奇异,或者说那无法用人类对声音的定义来诠释判断。
    它比死水还要平静,比顽石还要无动于衷。
    是你把蔽天石放在了蔺心乔身上?
    先前的迷茫不解在天道出现的瞬间便得到了答案,除了管控着世界平衡稳定的天道,有谁会知道他两个毫无干系的身份,又能无知无觉拿走他最看重却存在感极微弱的蔽天石?
    是。雾人平静无波。
    为什么?殷琅冷静地质问。
    修魔几百年,他自问没做过什活人炼丹、无故屠城这种需要被九霄重雷问候的事情,比九成的魔修都要守规矩,无论如何都不至于让天道亲身来找麻烦。
    一块指节大小的纯白碎玉浮现,徐徐降落在了殷琅摊开的掌心。
    雾人道:你要的荒古玉碎片。
    殷琅黑眸一凝。停顿半秒,他曲指将碎玉原路弹回:先说说你需要我做的事情,我再考虑收不收报酬。
    雾人人性化地歪了歪头:为什么要拒绝?你心中分明叫嚣着要得到这个。
    第一次被别人怼到接不上话,殷琅忽然意识到,对天道而言,没有人能在它面前藏得住秘密。
    它能读心。
    第7章 世界的本质是一册话本
    好吧。
    雾人不知在短暂的时间里又进行了怎样一番思考,它说:第一个问题,不能回答。
    这是在说取走蔽天石的事情。
    但你拿走这个,就可以去取它。
    殷琅思索了一下这两件事之间的因果关系。
    接受荒古玉碎片=答应天道的要求=顺利从蔺心乔身上取回蔽天石
    由此得出:
    首先,天道将蔽天石放在蔺心乔身上,又切断了心血联系,是为了让他主动去做一件天道希望他做的事情。且这件事的原委不能让他知道。
    芙芙整理
    其次,这件事必然已经失败至少一次,否则天道不会主动来找他,试图用他想要的荒古玉碎片与他做交易。
    殷琅飞快罗列起这几天他做过的、与蔺心乔有关的决定。
    第一是屠杀了济和盟满门。但这件事显然已经无可挽回,天道与他做交易,他也没能力让死人重返人间。
    第二是让蔺心乔重走了一遍天路。但这个决定完全是按照太华仙宗的门规,就算确实掺杂了一点私心,也是为了确认蔽天石在不在她身上,对判决造不成半点影响。
    凉七独家
    第三件事就更是无稽之谈了,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蔺心乔拜入何人门下而已,没被任何人发现,何来影响之说?
    殷琅自觉思量周全,天道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打断他思路的意思,说明他的确没得到正确答案。
    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想让我做什么?
    雾人固执地重复:你不能知道。
    殷琅简直要给他气笑。
    不仅是为奇葩的要求,活了几百年奇葩物事见多了,主要是没碰到过这种要求奇葩还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的对象。
    徐容也是你搞的鬼?他冷不丁问道。
    雾人才不会如人类一般中了话语陷阱,一言不发。
    东西给你了。
    它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等殷琅反应过来,眨眼化作雾气消失。
    光明黯淡,黑暗消弭。
    竹海的清香拂过脸庞,殷琅睁眼,仍旧身处天玑峰上的小院中。
    远处季长安正拎着本命剑艰难修剪着长歪的竹子,时不时还得安抚一下闹情绪的本命剑,出窍期的修真者硬是累出了满头大汗。
    右手沉甸甸的,抬起一看,光华流转的白色碎玉正捏在掌心。
    这强买强卖?
    东西我已经拿了,所以就必须尽心尽力为你办事?
    季长安气喘吁吁站在竹海边休息。修剪竹子倒不是什么麻烦事,主要是天玑峰上灵气太过充裕,每根都竹子长得又高又大,数量还多,累积起来消耗不小。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