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殷染哂笑,逆着津行止的力道挣动:给你个证明的机会,今晚我是不会累的,但凡你停下来,我都会不间歇地接上。
你可以试试。津行止顿声,还有,要是不想我停的话,你得先保证自己不晕过去。
津行止俯下身吻殷染,他尽力压着信息素,不让殷染过于被动。
殷染嘴上说着狠话,事到临头却又有些退缩,下意识后退了半个身位。
津行止却直接欺身压下,把人往身前一拉:现在才跑,是不是有点晚了?
他轻咬住殷染的耳朵,没给他任何后悔的机会。
津行止身上的水凝结成滴,落在殷染的皮肤上,在满月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漫长的一夜,数度亲密相抵。
像是干涸的土地遇上水流,只剩下放纵的汲取。
体温蒸干了津行止湿润的皮肤,也将他的意志打磨得薄弱。
情到浓时,津行止居然难以自抑地问道:殷染,你喜欢我吗?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那句话,也不知道那份答案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可他却似乎从心底里期待着殷染的回答。
殷染一直在忍着不肯出声,听到津行止的话,半晌后才竭力克制着把嗓音压低,回答着:喜欢所以,你得一直陪着我。
津行止闭上双眼,苦笑一声。
忽然,他的手上传来一阵力道。
津行止配合地将手递过去,这已经是今晚殷染第19次咬他了。
每次咬噬,殷染都只是浅尝辄止,总让津行止感觉与之前在浴室里的那一咬不太相同。
殷染在他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十几道伤痕,却不肯再为他疗伤。
那种感觉更像是,他想清楚地看着自己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殷染松口,抬手搭上津行止的锁骨,猛地往下一拉。
那意料之外的行为让津行止怔神,动作随之一滞。
殷染咬耳挑衅道:津行止,你这是要停吗?
津行止没有说话,用行动给予了他答案。
殷染压抑地按住津行止的腺体,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张口咬在他颈间的伤痕处。
疼痛和愉悦的交织,让津行止沉沦痴迷。他不顾伤口被撕扯,咬上殷染的腺体边缘。
交缠间,两人互相给对方种下属于彼此的印记。
津行止的脖颈上闪过一道红色的光亮,忽而一逝。
第53章 别想摆脱我。
天还没亮,津行止就被自己设置的闹钟强制催醒。
他飞快地拿起手机关上闹铃,向身旁看了一眼,发现殷染没被吵醒,才堪堪放下心来。
尽管昨天他已经想办法在综艺里节省体力,却也做不到不敬业地敷衍,录制结束回到公寓的时候,其实已经很累了。
加之和殷染一直折腾到凌晨,体力确实已经透支到极限了。
他撑起疲乏的身体,准备提前收拾一下昨晚留下的凌乱。
床铺上满是血痕,像是被肆意打翻的颜料,杂乱地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殷染躺在那浓重的颜色间,静静呼吸着。
殷染的眼角上挂着风干的泪痕,薄薄地覆盖在他的痣上,压下他平素的蛊惑气质,衬得整个人有些可怜。
被角半遮半掩地压在他身上,每一寸痕迹都在控诉着自己昨晚疯狂的行径。
尤其是殷染后颈处略带撕扯痕迹的标记,让津行止心口一堵。
虽然他没有任何有关情事的经验,但一个标记做成这样,似乎是有点过分了。
空气中,殷染的信息素还在轻缓地飘着,波动平静得如同酣睡。
他隐约觉得殷染的信息素气味好像又浓了一些,让人不贴近就能分辨出那是酒系的甜香,不知道是不是他腺体在好转的表现。
津行止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靠近这信息素的主人。
睡梦中的殷染眼睫微颤,眼角也压下一个微小的角度,这神态让津行止蓦地想起昨晚殷染红着眼回答喜欢他的时候。
他心口一震,克制地收回手。
他很清醒地知道床笫间的话都不能当真,也明白他和殷染这三个月该保持怎样的关系。
纵然如此,津行止还是无法控制因为记忆涌现而加速的心跳。
他用力拧了一下手背,瞬间在他手背上留下一片殷红。
他手指一顿,视线上移到手臂上。
他全身上下十几处伤口早已消失不见,仿佛殷染从未咬过他一般。
难道殷染曾在他睡下的这一个小时里,起身舔舐过他的伤口吗?
津行止心头咯噔一下,他迅速压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警告自己到此为止。
就在这时,殷染一把抓住床单,身体的颤抖幅度也突然加大。
津行止靠过去,刚抓住他的手,一阵耳鸣穿透他的耳膜。他意识模糊,看到殷染缺失的那部分记忆。
允予禁忌,许你无瑕
沉闷的声音落在殷染的耳畔,每个字如同刀锋般划在他的耳膜上。
殷染抬眼,模糊而狭长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
那身形熟悉却又陌生,令他一时想不起来。
殷染身上反常地调不起一丝力气,他被数十道坚韧的银丝固定在银黑色的十字架上。
一片漆黑的屋顶正中挖开了一个极小的孔洞,从外挤进的阳光刚好直射在他的胸口。
周围不断有人低声念着什么,声音缠在他耳侧,开始不断放大。
接着,一种强烈的灼烧感从心口溢开,侵蚀着燃灼过他的皮肉,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他周身凝滞的血液开始流动,银丝随之收紧,如锋刃剖开他的手腕。血液汩汩而下,渗透进土壤,描摹着他脚下的图阵。
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绕过那束强光,缓步靠近。
殷染的视线逐渐聚焦,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母亲殷染呓语似的呼唤着。
殷染,女人盯住他,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殷染虚弱地微张嘴唇:不惜代价启用禁术,纵使
女人像是嫌他说话太慢,接过话头:纵使变成一个毫无负面情绪、对屠戮毫无感觉的怪物,也要为所有人报仇,对吗?
殷染费力地抬起眼,那个是字只张了一个口型,他便被一刀刺中心口。
他的心脏虽从未跳动,却仍然是身体最脆弱、对疼痛感知力最强的位置。
女人面无表情地拔出刀,鲜红又冰凉的血液溅开,一半泼在了她漆黑的斗篷上,另一半洒在了她的下半张脸上。
血色弥漫,脆弱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下,迅速迎来二次伤害。
片刻后,伤口自行愈合,心口处完好如初。只有被刀锋破坏的衣料间的血迹,还记得他受过的伤害。
殷染还没缓过劲,另一刀就不间歇地再次扎下。
每一刀过后,他伤口的愈合速度都会加快。
殷染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血液沿着嘴角滑落坠下,被他脚下的血阵贪婪吞噬。
整整十二刀,殷染一声也没吭。
甘愿舍身启用禁术是他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无怨无尤。
况且,也根本没有人在意他的感受。
当最后一处伤口愈合后,殷染的力气终于回笼。
他双手握拳,青筋从手臂上凸出,一路蜿蜒至颈项。数十条银丝整齐断裂,连同十字架一并碎裂,四下崩散。
女人惊吓得连连后退,一直半遮着脸的帽子也掉落下来。
殷染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残留的血,淡漠地舔了一口。
那些发黑的伤口很快痊愈,可他却像是被抽离了一部分灵魂,整个身体都因为这缺失而无比空荡。
他静静地抬起手,接住从穹顶打下的那缕阳光,捻了捻指尖的温度。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都不敢转一下。
谁也不知道,在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良久,女人才试探地出声问道:我是谁?
殷染瞥过去一眼,嗓音冷得像是刚从冰封中解冻:母亲。
女人前行了一小步:那你还记得你要做什么吗?
殷染没说话,继续把玩着那普通血族望而生畏的阳光。
母亲这么对你,你难过吗?恨我吗?
难过殷染用手搭上岩壁边缘的花朵,原本鲜活的花朵瞬间风干,在他手间粉碎成末,那是什么?
剧烈的疼痛后,津行止蓦地睁开眼,恰好对上殷染的眼睛。
他的眼底像是结着一层血色的薄冰,藏着灰蒙而淡漠的杀意,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他拧断脖子。
那种眼神和刚才看到的画面里殷染的眼神相重叠,让津行止的心口如被剜绞般疼痛。
他完全忘记了刚醒过来时那些自我警告的言语,吻上殷染的额头,将人紧紧圈在怀里。
没事了,都过去了,再也没人能那么对你了。
津行止胡乱地安慰着,抚摸着,仿佛想将他所有的温柔都揉进殷染的身体里。
那噩梦般的记忆太长,长到让殷染觉得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之久。
一种久违的温暖缓慢将他包围,将他从冰窟里一步步拉回。
他想起了从前因为杀戮,双手沾染的血液从未干过的岁月,那时的他宛如杀人机器,生不出任何悲悯之心。
没人在意他,也没人与他并肩。
回忆翻起的痛苦和压力深戳在他的心底,让他有种如被扼喉的窒息感。
不会了,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津行止的话轻柔地落在殷染的耳畔,像一剂对症的良药,温热了殷染的胸口。
鼻间的酸涩迫使殷染的眼角泛出泪花,他丝毫不收力地咬在津行止的肩膀上,宣泄着那种难以承受的苦涩。
他不知道那一咬自己用了多大力,直到血味在他的唇齿间逸开,他才猛然惊醒。
他刚有向后撤开的趋势,就又被津行止揽回怀中。
津行止带着几分苦笑的意味,温声道:刚起来就咬人,就算是移动口粮,也没有你这种吃法的。
殷染干咽了一下口水,目光落在清晰的齿痕上。
血色混乱着他的情绪,让他如簧般的巧舌变得滞涩。
津行止等到直觉殷染平复下来了,才将人从怀里拉开。
津行止坐起身,想先抱起殷染去洗澡,却在拉被角时发现他的大腿后侧有十数道重叠的伤痕。伤口上,干涸的血液凝结成痂,狰狞异常。
那显然不是他做的。
回想起昨夜,津行止好像确实数次看见殷染在咬他时将手伸到自己身后。
他原以为那是殷染在自我纾解,却没想到他竟是用划伤自己的方式来换取清醒。原来,这才是殷染后十几次吸血时比之前克制得多的原因。
津行止抬起手,悬在那伤口上方:为什么
殷染随意用被子盖住伤口,从床上支起身。
血契有很多种,这一种尤为难结。整整20次的咬合抽离,需要施契者有绝佳的精神力。最后一咬和第一咬重叠之时,被契者身上所有的伤口都会愈合。这种血契一旦结下,除非结契者身亡,否则终生不可解。
说着,殷染欺身过来,手指碾在津行止颈项处血契印记的位置上。
津行止,你别想摆脱我。
第54章 试试我的技术?
津行止抚上殷染眼角的泪痕,指尖有一点不甚明显的摩擦感。
他揉着殷染眼角,反复触摸着他的泪痣。
他压低嗓音,沙哑得像是刚刚咽下一口腐蚀性的液体:别再继续了。
津行止重新收紧手臂把殷染抱在怀里,克制地哽了哽,下巴压住他的肩膀,在心底重复道。
别再继续了。
别让我觉得,你的言行里带了真心。更别让我觉得,你不会离开这里。
很长一段时间,津行止都一动不动地伏在殷染的肩膀上。
殷染没明白他那句别再继续了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心口随着津行止的安静被无形地剜了一刀。
听着津行止不算平稳的呼吸,殷染抬起手,将手掌落在他的背脊上:怎么了?
津行止没说话,缓缓从他的肩膀上抬起下巴,又撑了一会儿才离开。
那温度从身旁撤离,也带离了殷染心尖上的那份热意。
他指尖微动,将手掌移动到一块残留着津行止温度的位置上,才略微寻到一丝安心感。
隔着一道厚重的磨砂玻璃,浴室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片刻后,那声音停下来,津行止回到他面前,避开他腿后的伤口,将他打横抱起。
你
这种抱姿让殷染周身不适,徒生出一种弱势感。
他背脊微僵,下意识地挣了一下。
但当他稳稳地落进津行止的怀里时,那种熟悉的气息却又让他瞬间放松下来。
津行止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小心将他放在自己摆在浴室里的凳子上,拿起了移动花洒。
他一边调整水温,一边道:睡都睡过了,一个公主抱还受不了吗?
殷染挑起眉峰,将视线落在他锁骨上方:现在还敢说这种话?知道血契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津行止专心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没有搭他的话茬。
他轻抬手指,向上一勾。
津行止颈项处的契印随之亮起,分叉的脉络扩散又聚集,向上蜿蜒。
但那光亮似乎只维持了几秒钟,便悄然熄灭,再次隐没在津行止的皮肉里。
殷染怔神,不可置信地又尝试了一次。
可津行止仍旧毫无反应,光亮反而熄灭得更快了。
没有感觉吗?殷染问着,声音里掺杂了几丝焦灼。
津行止睨了一眼他的手指,将已经调好水温的花洒头向上移到他的肩上。
热水从他的手臂上滑过,不断向他传递着温暖。
他直勾勾地盯着一言不发的津行止,等待着他的答案。
津行止温声道:是有点热,所以你的血契,是用来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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