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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黑死牟握紧拳头,你不该留手。
    是吗?三日月眉眼舒展,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只是担心,如果将你打败,你弟弟大概会生气吧。
    日之呼吸与神明之力叠加,是任何鬼都难以抵抗的力量,所以,他没有使用鬼畏惧的那部分。
    弟弟?
    众上弦齐齐看向黑死牟,惊讶不已。
    虽说上弦之间没什么情谊,不如说,鬼之间没什么情谊。但他们偶尔也会在无惨残留的记忆中找到一些属于其他上弦的人生记忆。
    他们知道上弦壹有个弟弟,但是最让他们惊讶的应该是上弦零认识上弦壹的弟弟,那他们两个是故交吗?
    却没想到,黑死牟对此反应极大,你怎么知道他!?
    三日月没有言语,只是将手中的刀变换了颜色。
    在那耀眼的光芒中,生铁颜色的刀刃逐渐化作岩浆般的深红,靠近刀侟处,骤然浮现出来一个灭字。
    这一刻,黑死牟六只眼睛都映着这把刀的影子。
    刚才的战斗中,三日月没有使用呼吸之法。
    但对于黑死牟,如今最让他说不出话的,不是三日月没用技法就将他击败,而是这把刀。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把刀。
    曾经在鬼杀队时,他便日日与这把刀的主人手合训练,甚至跟着那人学会了呼吸之法。
    这是这把刀是
    黑死牟不顾浑身伤痛,一步步靠近三日月,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黑死牟!无惨喝了一声,继而愤怒地盯着三日月。
    这中动摇心志的事,绝不能说出来!
    三日月笑而不语,他是刀剑付丧神这件事目前只有鬼舞辻无惨知晓,那是最开始受到鬼血影响时被读取到少许思绪的缘故。至于后来,鬼舞辻无惨主动隐瞒他的身份,又加上狐之助帮忙屏蔽,更不用担心别人会发现。
    虽然这么说,三日月还是忘了一个意外。
    这中事,动动脑子不就知道了嘛?黑死牟阁下。童磨扬起灿烂的笑容,把手指从额角的血洞里抽出来,弹了弹上面的血迹。
    真动动脑子。
    童磨翻找了无惨久远的记忆,那些模糊的烙印加上他在三日月这边住着时候的所见的锻刀炉,以及玉壶的供词,仔细串起来一想,很容易推测出不同寻常的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三日月阁下就是这把刀哇~童磨笑得见牙不见眼,指了指黑死牟手中的刀,说起来真是好笑呢,黑死牟阁下好像本来就打不过自己的弟弟,但是现在连弟弟的刀都打不过啊哈哈哈哈哈!
    明亮的无限城里回荡着童磨率真的笑声,其他鬼大气不敢喘一口,惊恐地看着无惨逐渐变黑的脸色。
    三日月的笑容也僵住,目光扫向童磨。
    童磨挠了挠脸,浑然不觉有问题,哎,我没说错吧?
    顷刻间,埋在心底深处的嫉妒与愤恨,还有一缕微弱的不知名情绪侵袭了黑死牟的心脏与眼眶。
    势头凶猛。
    上弦壹,气哭了。
    一行热泪从黑死牟中间那双眼里涌出,顺滑地落到下面那双眼里。
    四眼流泪。
    童磨却还在笑,这么一看,黑死牟阁下和三日月阁下的技法都是月亮形状的耶,三日月阁下更胜一筹的话,黑死牟阁下的月之呼吸像不像赝品?
    他甚至拍了拍手掌,没关系啦黑死牟阁下,就算这样,我和你的关系也依旧很好噢!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变的
    黑死牟的脑子一片空白,愈发攥紧拳头,手臂青筋涌动,脸上的斑纹好似更红了些。
    这一瞬,理智离他而去。
    但无惨的动作比他更快。
    就在黑死牟打算动手砍下童磨那张不该长的嘴时,无惨先他一步锤爆了童磨的头。
    鲜血如雨一般落下,带着热气,也带回了黑死牟的理智。
    无惨大人
    上弦壹的声音哽塞,抒发出难以言喻的意味。
    狐之助抱着三日月的脚腕瑟瑟发抖:限制级画面,不敢看
    面对这样的情景,三日月也只能感叹鬼的内部规则强悍。
    好了,下面继续说接下来的任务。
    鬼舞辻无惨坐在华贵的椅子上,双手交握,脚下踩着正面朝地的童磨的头,身体则被丢在另一边。
    他忍不住看向三日月,心情非常沉重。
    上弦零是继国缘一的刀这件事被其他上弦发现会造成什么后果?
    三日月同样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更惊奇这个设定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被众鬼接受了。
    很快,无惨的疑惑解开了。
    他接收到来自下属们的心理活动。
    玉壶:无惨大人好棒连那个人的刀都能收服,还有什么不可能做到?
    半天狗:不愧是无惨大人
    猗窝座:上弦零很强,值得击败。
    童磨:无惨大人~放开人家的头嘛~~
    唯有黑死牟陷入呆滞怀疑人生,没有任何想法。
    无惨得意地勾唇,看来,这些上弦不仅没有因为那个男人的刀心志溃散,反而愈发崇拜起他来。
    这样一来绝对不能让这些家伙知道他无法控制上弦零!
    无惨无意间又与三日月的视线撞上,看见那张昳丽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
    简直和那个恶魔一般男人一样可怕
    不行,必须赶快离开!
    你们必须变得更强,吃更多的人,杀更多的柱。鬼舞辻无惨如往常一样说道,那些普通的杀鬼人不成威胁,只要把最强的柱杀死,他们就危害不到我。
    是!无惨大人!
    三日月感受到鬼舞辻无惨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冲他微微一笑。
    无惨心悸,心道你最好摆摊到赶快被那些杀鬼的发现是鬼,然后死干净!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淡定,再像现在这样下去,你们知道下场我随时都能回收你们的血,重新找更强的上弦!
    是!
    鸣女。
    铮!
    无限城门大开,各上弦被分别传回了来时的地方。
    总算回来了狐之助松了口气。
    三日月重新把刀放回炉子上,忽然间,琵琶声再度响了一下,半空忽然出现一道门,黑红色的身影从里面落下。
    嗨~三日月阁下~
    身首分家的童磨抬起手晃了晃,笑靥朝向看不见的那边,真是奇妙的缘分啊,可以请你帮我把头拼一下吗?
    三日月:你自便。
    第278章 新柱
    此次会议结束, 三日月总结了一下目前的具体情况。
    一,痛失好不容易得来的鱼类食材永动机;
    二, 暴露了刀剑付丧神的身份;
    他原本没打算在众鬼面前展露实力,如今看来,却阴差阳错地起到了震慑作用。
    想来鬼舞辻无惨今后不会再轻举妄动,算是好事。但经此一事,也吸引了过多目光,后面恐怕还会有麻烦。
    我觉得您不用过于担心,人物鬼舞辻无惨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不会轻举妄动。再说,我们的任务主要是消灭时间溯行军嘛,其他方面的要求可以稍微宽松一些。狐之助安慰道。
    的确三日月沉吟, 任何鬼都不足为惧, 怕的是这些消息被泄露出去只要再熬一百多年就好了。
    竟然已经用熬这个字了么!狐之助泪流满面。
    三日月大人, 我一定会助您平安度过这个位面的!
    待屋内安静下来,外面的声音就无限放大了。
    三日月阁下~您不要这么狠心嘛, 我平时也帮您做了那么多事
    现在已经秋天了,周围树叶落光的话, 我会被阳光杀死的,您忍心嘛
    三日月阁下
    狐之助干笑, 三日月大人, 那家伙已经在院子里念叨两天两夜了,还是处理一下吧唔, 我只是怕他会扰民!
    嗯三日月纹丝不动,笑意盈盈, 那,狐之助,你去帮他把头接上吧。
    我、我这就去。QAQ狐之助一脸嫌弃地用爪子滚着童磨的头, 来到十几米外的另一边。
    不愧是由鬼舞辻无惨意志操纵的鬼在无惨的压制下,往常很快就能复原的童磨用了两天之久才把破坏的头长好。
    狐之助可以肯定,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找不到其他能用的上弦,肯定会把童磨杀死。
    没错,鬼舞辻无惨开会时那句随时都能收回血,找更强的鬼都是外强中干的口号罢了。
    啊!真是太感谢了!童磨扶了扶重新长好的脖子,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屋里。见到三日月,他眨巴着七彩的眼睛趴到桌子上,呐,三日月桑,通过你和黑死牟阁下的比试,我发现我必须努力前进了呢~
    所以?三日月看都没看他一眼,微笑着道:大门在那边哦。
    我打算去跟猗窝座阁下试试啊,您说我变鬼不如他久,会不会比不过他呢?童磨自言自语,感觉要多吃点有营养的,变得更强才行。
    狐之助无语,这只鬼脸皮真是厚啊,话说到这份上也不走,不会是有事想求三日月大人吧?
    果然,童磨双手合十作祈求状,三日月阁下,不如你帮我算算我能不能打赢猗窝座阁下吧!不然我总觉得忐忑呀。
    三日月总算正眼看他,眸光流转中带着靡丽之色,要想知道尚未发生之事,我总归是要付出些代价,你何不为我想想,也省得我费力气。
    童磨却没回答这句,感叹道:如果三日月阁下是女人,就算是鬼我也要吃下去。
    三日月:?
    果然就不该跟他说话。
    刚这么想,童磨便说:我当然知道您要付出代价啦,不过这些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啊,我知道了,如果您不幸死掉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他们最强的上弦零是您的。
    三日月置若罔闻,狐之助气得炸成毛团团:啊啊啊啊啊你滚!!!
    次日,童磨又一次销声匿迹了。
    身边总算平静下来,三日月再次推着屋台上街摆摊。
    直到初冬时节,时间溯行军大肆游荡,短短几天,时间溯行军比过去半年见的都多。
    时隔三年,三日月再一次看到手执日轮刀的年轻队伍,只不过这次不是在鬼杀队,而是在这个城区。
    但眼下更需要注意的,是不远处鬼舞辻无惨的气息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三日月摩挲了一下冰凉的手指,正准备拿刀威慑一下时,一双布满伤疤的手拍在了桌台上。
    老板!
    三日月习惯性抬头笑道:今天已经歇业了――
    话没说完,面前长得一脸正气且眼熟的青年大声说:老板!这里太危险了!请马上离开!
    哎?
    附近有会吃人的鬼!对方瞪着炯炯有神的双目道,为了你的安全,请快回家里去!
    三日月望着眼前金红发色的青年,犹记得对方当年在鬼杀队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
    炼狱檀寿郎,炎柱,性格开朗,还很能吃。
    训练极端刻苦不说,曾经还创下把鬼杀队食堂的午饭全包的壮举。
    仔细想想,他还被对方请求过如果哪天再次相遇,要请他吃面吃到饱。
    不过,对方看上去似乎比之前年轻了一些,看他的目光变得陌生很多。
    说起来三日月刚要开口询问鬼杀队那边的情况,抬眼便见对方已经扛起了他的屋台,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青年露出洁白的牙齿,给人一种十分靠得住的感觉,我都可以效劳!
    那个檀寿郎?你们来这边是有任务吗?
    青年却怔在原地,太阳般的眸子里流露一丝隐秘的伤痛,您认识兄长?
    咦?
    檀寿郎是我的兄长,他在剿灭上弦之伍的时候重伤离世了青年的表情变得沉重,我是他的弟弟,炼狱桃寿郎。
    这样啊
    三日月把面前的青年容貌与当年的那个重叠起来,竟没有半分异常。
    长得真像。
    炼狱桃寿郎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啊难道您就是三年前来到据点的那位三日月先生?.
    三日月点头,不解地问:那个时候没有看到你
    如果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面前,他是不会忘记的。
    桃寿郎抱歉地笑笑,是啊,身为继子的我们那时正好在秘密训练,一年多没回去,所以才没能与您相见。
    忽然,一道轻和的声音从旁传来。
    桃寿郎,大家都忙着,你怎么在这里聊起来了?
    三日月转头,迎面走来了一名气质温和如水的青年。
    青年面庞偏稚嫩,蓝衣黑袴,扎着长而柔顺的马尾,发色带着暗暗的青蓝色泽,肤色是在这个年代少见的白皙,一双眼瞳也是像海一样深沉而温柔的蓝色。
    新一代的柱,都还非常年轻。
    但莫名其妙地,三日月想到了与他看上去截然相反的鳞泷苍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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