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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怎么与柳家的二位小姐混在了一起?
看模样,三人的关系还不错?
上次柳二小姐回府后,便向梅大小姐递了拜帖,想要感谢梅大小姐当初的仗义执言。
看出了顾砚书眼中的意外,站在一旁的止戈微微俯身,向顾砚书说明了一番情况:
原本梅大小姐说不过是路见不平,不欲应邀。但柳二小姐却异常坚持,一连给了好几张拜帖。梅大小姐见状只能与其见了一面,当时柳小小姐因为不放心,便跟着二小姐一起去了。
那次见面之后,双方的关系便好了不少,时不时便会小聚一番,后来便逐渐发展成了闺中密友。
顾砚书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
若是这样,那就不让人意外了。
柳苏酥顾砚书并不十分了解,但柳如溪其人,顾砚书倒算是清楚。
或许是因为在公主府那五年的经历,柳如溪非常了解应该如何与人相处。
用后世的话来说,便是情商较高。
就连顾砚书也不得不承认,与柳如溪相处的过程,十分轻松愉快。
若是其有意相交,依照梅大小姐的性子,与其交好也就不让人奇怪了。
那边柳如溪已经在与柳苏酥做最后的告别了:
颜夕说得没错,日后若是有机会,苏酥可以来南城寻我。
同柳苏酥说完后,柳如溪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梅颜夕:
苏酥从小受宠,性子难免有些娇蛮,若是有什么让你感觉到了不快之处,希望能多担待。
放心吧,本小姐是不会与小孩子计较的。
梅颜夕想也不想便摆了摆手。
柳苏酥闻言当即便不依了,连声反驳着:
什么小孩子?我马上就要及笄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结果这样的反驳,却被梅颜夕一句话就给镇压了下去:
及笄了又怎么样?姐姐走了就要哭鼻子,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柳苏酥被梅颜夕这句话给气得不行,想要说自己没有哭鼻子,但她也知道,刚刚她声音中的哭腔肯定是被这个讨厌的人给听到了。
最后只能愤愤然闭上了嘴,把头撇到一边开始生起了闷气。
气鼓鼓的柳苏酥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幅孩子气的模样,惹得自家二姐姐和梅颜夕眼中都出现了一丝笑意,只不过顾忌着她的面子,没有笑出声罢了。
柳如溪也被自家幼妹的这一通反应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梅颜夕说得果然没错:
这一阵儿一阵儿的,可不是小孩子吗?
抬眸准备再与梅颜夕说两句话,谁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顾砚书。
连忙向其福了福身:
见过厉王妃殿下,殿下万安。
柳如溪的动作,立即便引来了梅颜夕以及柳苏酥的注意。
转头向柳如溪福身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顾砚书的身影。
还不等她们有所动作,便听到了顾砚书略带一丝温润的嗓音:
不用这么多礼,都免礼吧。
既然柳如溪已经看见了,顾砚书便直接缓步向柳如溪的方向走了过去:
本殿来的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到底是自己亲自邀请的掌柜,顾砚书原本想着柳如溪一个人孤零零地离京有些不妥,但是现在的场景,明显是他想得有些多了。
柳如溪连忙反驳道:
不多余,妾身多谢殿下抬爱。
其他话本殿便不多说了,柳姑娘一路平安,南城那边赵掌柜已经替柳姑娘购置好了住处,若是还有什么需要之处,可以直接与赵掌柜说。
顾砚书看了站在一旁的柳苏酥与梅颜夕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便将目光放在了柳如溪身上。
见柳如溪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院子不大,算是本殿提前给柳姑娘的福利了。
原本柳如溪还想说将购置院子的钱还给顾砚书,闻言便直接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想着姚娘子曾经说过,殿下对手底下的人一向大方的话语,微微垂了垂眸低声道:
多谢殿下。
本殿今日来,除了相送,主要还有另外一事麻烦柳姑娘。
顾砚书说着,眼神便不由自主地向不远处的水泥路看了一眼,直接向柳如溪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如今京都的水泥路已经铺设完成,就是不知其他地方的路况如何,本殿现如今不便离京,柳姑娘此去一路,恰好可以帮本殿看看。
京都的水泥路进展一向比其他地方要快上些许,早在几日前,京都的水泥路就已经铺设结束。
除了近些日子完工,还未完全干透的区域,最早铺设的地区,甚至已经投入了使用。
但对于其他城池的水泥路状况,顾砚书却只能从那些承包了水泥路修建的商贾口中得知。
没有亲眼见过,到底让人心里没底。
顾砚书原本想将王府中的人派出去实地查探,结果却被止戈以府中人手不足,需要确保他的安全万无一失的理由,给拒绝了。
这段时间过得过于风平浪静,一时间倒是让顾砚书忘记了,当初秦戮离京之时,抽调走了府内的一半人手。
此刻听止戈提及此事,便只能作罢。
恰巧此时正逢柳如溪离京,京都到南城,一路上若是绕绕路,能经过天齐小半城池。
在秦戮回来之前,让柳如溪先探探路,倒也不无不可。
151、第一百五十一章
顾砚书与柳如溪之间倒不像是柳苏酥那般,仿佛有千言万语都说不完。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后,便算是送过了别。
为了防止一会儿柳苏酥又忍不住哭鼻子,在与顾砚书交谈过后,柳如溪向一旁的柳苏酥与梅颜夕微微点头后,便转身走进了身后的马车中。
二姐姐,我以后会去南城看你的!
这个时候,柳苏酥也顾不上生闷气了,连忙上前两步,高声与已经坐进了马车的柳如溪承诺着。
二姐姐知道了,早些回吧。
柳如溪从马车中微微探了探头,回了柳苏酥一句后,便低声吩咐车夫可以出发了。
柳苏酥到底与柳如溪感情深厚。
眼见着马车渐行渐远,柳苏酥却依旧不愿意挪步,眼巴巴地看着马车的车尾,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家二姐姐给看回来了似的。
等到马车彻底消失在柳苏酥的视线范围之中后,柳苏酥的眼睛也越来越湿润,眼泪堪堪挂在眼眶边沿,仿佛下一秒便会夺眶而出。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顾砚书都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
看着这样的柳苏酥,顾砚书一时间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顾砚书在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开口之时,便听到了一旁梅颜夕的声音:
都是及笄的大人了,可别因为姐姐走了就哭鼻子啊!
谁,谁说我哭鼻子了?
柳苏酥显然没有想到梅颜夕既然还记得这一茬,但及笄这话又确实是自己说的。
连忙伸手抹了抹眼眶,将那几滴即将掉落的泪珠擦去,连声否认着:
你这个讨厌的人,不要想着诬赖本小姐!
哦?真没有?待我来仔细看看?
梅颜夕可不管柳苏酥说她是个讨厌的人,抬脚上前,仔细观察着柳苏酥的表情。
此时柳苏酥露在外面的双眼眶红红的,眼眸之上仿佛浮着一层水意,就连纤细浓密的睫毛,也被泪水给润湿,有些粘结在了一起。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哭过了。
偏偏她一双眼睛还很是不服气地盯着梅颜夕,倔强的双眼中此时只被一句话给填满了:
本小姐已经是大人了,本小姐才没哭!
但若是仔细看,却能发现在柳苏酥的眼底,存在着一丝心虚和慌乱。
显然,柳苏酥也知道,自己的谎言欺骗不了任何人。
随着梅颜夕观察的时间越长,柳苏酥眼中的心虚以及慌乱便愈发明显。
到了最后,柳苏酥甚至顾不上伤心柳如溪的离去,满心满眼地开始与梅颜夕较起了劲儿。
过了半晌,眼见着柳苏酥眼底的那层湿润的水光消失殆尽后,梅颜夕才伸手揉了一把柳苏酥的脑袋:
嗯,的确没有哭鼻子,是个及笄的大人了!
听到这话,柳苏酥先是微微松了口气,而后又气急败坏地将梅颜夕的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拿了下来:
别摸我脑袋,这可是二姐姐给我梳的头!现在都被你给弄乱了!
边说,还边不忘小心翼翼地整理起了在自己的头发。
梅颜夕则是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不过看着柳苏酥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一般,宠溺中又带着一丝纵容。
好在正忙着整理自己头发的柳苏酥并没有看到梅颜夕这番表情,否则少不得又是一番争执。
而一旁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的顾砚书则是微微挑了挑眉:
他还以为依照柳苏酥那个娇蛮又小孩子的脾气,指不定得要人一顿好哄。
倒是没想到,这位梅大小姐倒是挺有办法的。
就刚刚梅大小姐对柳苏酥细心又耐心的模样,与传闻中的那个凶狠母老虎,倒是不尽相同。
颜夕见过殿下,殿下万安。
将柳苏酥打理好后,梅颜夕便直接抬眼看向了顾砚书。
与寻常女子见到顾砚书多行万福不同,梅颜夕见礼时,如同止戈一般,向顾砚书抱了抱拳。
梅小姐不必多礼。
顾砚书早就料到了梅颜夕应当会来找他。
在顾砚书刚刚与柳如溪交谈时,梅颜夕便在打量着顾砚书。
眼神不加掩饰,蕴含着几丝好奇与了然,倒是没有丝毫恶意。
王爷大婚之时,民女不在京中,回京后才听闻王爷已经有了王妃,心中一直好奇,想与王妃见上一面,却一直没有机会,倒是没想到今日阴差阳错遇见了。
梅颜夕刚刚打量之时,便没有任何遮掩,现见顾砚书这番表情,便知道他是有所察觉,干脆便直接大大方方地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与京中的名门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也只会去韶华路逛一逛不同,梅颜夕则是喜欢天南海北地满天齐跑。
梅大将军性格爽朗,又相信自家女儿的武功,倒是从未有过阻拦。
顾砚书与秦戮大婚的时候,梅颜夕才离京去游历了一番。
否则就梅颜夕的身份,定然也会收到厉王府的一张请柬。
顾砚书听闻这番话,眉头则是轻轻向上挑了挑,脑海中开始飞快地思索了起来:
梅颜夕想见他做什么?
梅将军顾砚书是知道的,偶尔会在王府中见到,是个五大三粗爽朗的汉子。
与所有武将一般,说话的嗓门震天响,一双胳膊上满是肌肉,一拳能打死一个小朋友那种。
刚刚见到梅颜夕之时,若不是其腰间的那一条长鞭,顾砚书甚至还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毕竟这位梅小姐,虽然不似京中的众多闺秀那般身材纤细如弱柳扶风,但也能说上一句窈窕别致。
与梅大将军那虎背熊腰的模样,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又思及止戈曾经说过,梅大将军几乎能够算得上是秦戮身边资格最老的人了。
在秦戮离京后不久,便跟在了秦戮身边,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了四个年头。
梅夫人也能算得上是江湖儿女,一身武技同样过人,与寻常武将家眷留守家中不同,梅夫人与梅将军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梅大小姐也因此一直跟在了父母身边。
若是这样推算的话,这位梅颜夕与自家小鹿相识的时间也至少有四年之久了
四年的时间。
自家小鹿丰神俊朗,用兵如神,才华过人还身份高贵。
这位梅小姐样貌过人,身材窈窕又武功不俗
想到这里,顾砚书心中顿时便开始有了一丝不可控制的猜测:
这别是自家小鹿在外面惹的什么风流债吧?
顾砚书对自家小鹿当然是非常有信心的。
毕竟自家小鹿的那个性子,若真是喜欢,绝不会藏着掖着。
而且从新婚之夜时,自家小鹿的表现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虽然第二日顾砚书甚至没能从床上爬起来,但顾砚书却能非常明显地能够感觉到,自家小鹿最开始的生疏。
若不是翻阅了由自己提供的学习资料,自家小鹿甚至可能还不得其门而入。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在外面风流过的模样。
但这也招不住自家小鹿惹人爱啊!
就自家小鹿那模样,在克妻之名之前,可是京中众多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像是梅颜夕这样爽朗的性子,还能时不时见到自家小鹿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模样。
会被自家小鹿吸引,那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梅颜夕却像是没有看到顾砚书的满脸沉思似的,只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都说久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殿下,发现果真如此,颜夕以为,殿下倒是比传闻中的更加优秀一些。
梅姑娘言重了。
梅颜夕这话,又让顾砚书觉得自己可能是猜错了。
要梅颜夕真喜欢自家小鹿,那他就算是梅颜夕的情敌,哪有一见面就夸情敌的道理?
然而梅颜夕接下来的几句话,又让顾砚书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民女心中有一疑惑,近些日子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殿下可否为民女解惑?
梅颜夕冲顾砚书微微笑了笑,也不等顾砚书回答可不可以,便自顾自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颜夕听市井传言,说殿下与王爷伉俪情深,殿下对王爷一见钟情,不知这传闻是否属实?
市井中的确有这样的传闻,顾砚书当初也的确能够算得上是对秦戮一见钟情。
虽然这一见钟情本质上是见色起意,但其内里的意思其实也差不多。
现在面对疑似情敌的询问,顾砚书思索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
还算属实吧?
这个时候,就连站在一旁的止戈都察觉到了梅颜夕这番话语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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