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炼钢虽是体力活,但也不会给我造成负担,况且曙光的炼造方法相对简单,也不费什么功夫。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锻炼,现在的顾砚书已经不是吴下阿书,锻造一把匕首虽然费力,但也能够坚持。
方法简单?秦戮低声喃喃着。
从玻璃和望远镜等物,秦戮已经知道了顾砚书所拿出手的东西的特点。
那便是制作方法相对简单,同时也可大量生产。
但真真听到从顾砚书口中说出方法简单四个字的时候,秦戮依旧感觉有些不真切。
的确简单,顾砚书微微笑了笑,然后点了点那个装着匕首的锦盒,这匕首既然是给王爷的定情信物,这炼造方法,自然是要一同送给王爷的。
顺着顾砚书的动作,秦戮这才发现,在那锦盒之中,还放着一张信纸。
只是刚刚秦戮的注意力一直在这匕首之上,反而忽略了这张信纸的存在。
现在将信纸拿起,秦戮展开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上面写着的新炼钢法。
与秦戮所知道的百炼钢炼造方法不同,曙光的锻造方法可以说得上是简单,完全不需要千锤百炼而成,只是在原料和手法上,需要有所注意。
这炼造法秦戮喉头微微动了动,王妃一同赠予本王了?
自然,顾砚书一手撑着下巴,语气有些懒懒的,王爷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问问杨铁头,他对于这炼钢法,已经颇为熟悉了。
杨铁头,便是顾砚书让止戈去找的,与厉王府签了死契的打铁匠。
因为一开始便给止戈说过了这新炼钢法的厉害,止戈自然是不会去找一些对厉王府有异心之人。
秦戮在听到杨铁头三字,便什么都明白了。
恐怕上次顾砚书让止戈去办的那件,不想让他提前知道的事,便是这个了吧。
同时秦戮也知道了,从一开始,顾砚书便已经打算将这炼钢法,送给他了。
勉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秦戮又垂眸看向了手中的匕首,试图平复一下心情。
这个时候,秦戮才发现,在这匕首刀背贴近刀柄的位置,似乎有一些凹凸感。
定睛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是两个篆刻字体。
上书软软。
看清这两字时,秦戮才刚刚压下的情绪再次翻腾而上,如同洪水决堤,再也抑制不住。
而一旁的止戈,早在将匕首是出自顾砚书之手告知秦戮之后,便已经悄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鹿: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鹿了,经过了望远镜,我已经是一头成熟稳重的小鹿了,不会再动不动激动了!
软软:让我来雕个小名!
小鹿:呜呜呜呜。王妃我爱你!
71、第七十一章
咳!
注意到秦戮的动作, 顾砚书低咳了一声,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自在:
王爷刚刚不是也说,既然是我送给王爷的定情信物, 理应刻上我的小名。
在刻上这两个字的时候, 顾砚书心中其实也很是犹豫。
毕竟软软这两个字, 的确与他的形象过于不符。
然而在看到被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之后, 顾砚书又想到了偶尔情到浓时, 秦戮凑到他耳边的低声呼唤。
温柔缱眷, 扣人心弦。
几经犹豫,顾砚书最终还是顶着一张大红脸,将这两个字刻在了刀面之上。
选择将这两个字刻在靠近刀柄的位置, 将匕首交给秦戮之时也没有任何提及,也是因为不好意思, 想让秦戮自己发现。
然而秦戮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这一点, 是顾砚书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的。
眼见着秦戮摩挲着那两个字的手指越来越慢, 看向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炽热,顾砚书当即警觉起身:
王爷礼物也收到了, 咱们还是快快去晨练吧,也能早些结束好去用膳, 我已经有些饿了。
说着甚至不给秦戮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转身走出了房间。
而被丢在房间里的秦戮,看着顾砚书可以说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摇头笑了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顾砚书在逃避什么?
秦戮也的确是有所悸动, 但他也不是什么意志力不坚定的人,见顾砚书此时没有这个意思,最后缓缓压下心间的想法,转身出门同顾砚书一同晨练。
现在顾砚书晨练时依旧是以练习基本功为主。
往日里为了陪着顾砚书,秦戮也会和他一起练基本功。
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的情绪没有得到宣泄, 秦戮转身将自己的佩剑抽了出来,直接在院子里练起了剑。
厉王殿下的武功闻名天下,其剑法更是精妙绝伦无人能出其右。
秦戮难得练剑,止戈和兴仁自然不远错过,连忙在院外不远不近的地方找了一个位置来观看。
然而没看多久,兴仁便忍不住发出了灵魂一问:
王爷今日这剑法,看起来怎么这么风骚?
风骚一词,可不是出自兴仁
之口。
而是秦戮自己曾经做过的评价。
厉王府现在其中一支暗卫的首领,也是一名用剑如神的高手,曾经还得过秦戮的亲口指点。
那名暗卫首领以前的剑法便是稍显花哨,厉王见后甚是不客气地评价了一句:
剑法学的那么花里胡哨做什么?你握剑是为了杀人,现在却风骚的像是在画舫丢手绢的花娘。
当时这个评价,可谓是让兴仁记忆深刻,一直记到了今日。
以至于现在见到自家王爷开始练自己曾经最为看不上的花里胡哨的剑法时,才会脱口而出。
当然,兴仁的胆子还是小了些,至少不敢直接说自家王爷像花娘这种话。
不知。
止戈表情未变,身体却稍稍动了动,微微远离了兴仁些许。
从顾砚书和秦戮出房间的时间,止戈也能大致猜到原因。
但就算是知道,止戈也不会告诉兴仁。
毕竟现在的兴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王妃分担压力,平日里事情少了,是越来越蠢了。
居然忘记了他们这个距离,王爷完全可以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居然连王爷风骚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然而止戈却不知道,他的这番担心,完全是多余。
毕竟此时的厉王殿下正忙着对着自己的王妃孔雀开屏,又哪里会去注意他们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悄悄话呢?
厉王殿下的孔雀开屏显然颇有成效。
毕竟顾砚书这样的菜鸟,可分辨不出来此时秦戮的剑法到底是否风骚。
他只知道,现在秦戮这势如破竹,出神入化的身姿好看极了,以至于到了最后,顾砚书直接看入了迷。
要不是最后秦戮顾忌着大白天,还有正事要做见好就收。
说不定顾砚书还真能在一时冲动之下,将秦戮重新拉回房间,做刚刚秦戮想做却没能做成的事。
结束晨练,两人一起用过早膳后,便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顾砚书决定去陶然居和那两座正在装修的茶楼看一看。
昨日下面就有人来禀报,说是两间茶楼的修葺已经接近尾声,不日便可竣工。
问顾砚书什么时候得空可以去看一看,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好及时整改。
恰巧顾砚
书今日便有空闲,择日不如撞日。
原本秦戮是想同顾砚书一起去,但顾砚书知道秦戮这才新的了炼钢法,正是热乎的时候,便直接拒绝了。
秦戮心中也惦念着新的炼钢法,想要同杨铁头交流探讨一番,也没有坚持。
但也没有忘记让顾砚书带上止戈,穿厚一些不要着凉。
于是顾砚书最后出门的时候,身上穿着三件衣服,披上了最厚的貂皮大氅,手中还被兴仁强行塞进了一个汤婆子。
当然,经历过末世以及保暖设备相对落后的天齐的寒风的毒打,顾砚书是没有任何只要温度,不要风度的思想。
最后直接带着这套极为保暖的装备,出了门。
顾砚书先是去了离王府较近的陶然居一趟。
也不知道是因为从茶楼那边抽调了人手,还是唐掌柜的能力较强。
陶然居这边的进度,倒是比顾砚书所设想的要快上不少。
上下两层高的小楼,除了门窗以及外墙还没有来得及更换刷漆,里面的布局,已经基本快要完工了。
在楼上楼下逛了一番之后,顾砚书微微点了点头:
不错。
陪在顾砚书身旁的唐掌柜,和负责陶然居修葺事宜的总负责人见状,都在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
这负责人也是从其中一间茶楼抽调过来的,对顾砚书的性格是再了解不过。
别看这厉王妃看起来温温和和,鲜少发脾气,出手还大方。
实际上却是个要求严格且说一不二的。
旁的不说,就他以前负责的那个茶楼,最初因为不符合顾砚书的要求,拆拆改改了好几次。
有些地方明明只是小毛病,换做其他的主顾说不定说两句好话便过去了。
但在厉王妃这里,这个方法却行不通。
厉王妃说了,在他这里,没有将就,若是工匠不愿意拆,那就直接结账走人。
要知道厉王妃给的工钱可是一等一的高,工匠们自然不敢有任何懈怠,连忙将不符合要求的地方拆除重做。
后又听说另外一间茶楼的工匠也受到了这番待遇,工匠们哪里还能不明白厉王妃是个什么性子?
自然是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顾砚书可不管这工头是怎么想的,只看着还没有
更换的门窗:
剩下的部分还需要多久能完工?
回厉王妃,大致还需要七日时间,便可完工。
工头连忙上前回话。
顾砚书微微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唐掌柜:
窑厂那边呢?展示柜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顾砚书口中的展示柜,是用玻璃做的置物架
周老三那边说展示柜已经做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同样是七日内便可完工送达。
唐掌柜微微俯身,直接给了顾砚书回答。
七日
顾砚书在心间琢磨计算了一番,而后抬头:
依唐掌柜所见,陶然居能赶在十日内重新开张么?
前些日子与韵瓷斋的价格战,陶然居虽然将所有订单都丢给了韵瓷斋,但原本囤积的库存依旧还有些许留存。
若是可以,顾砚书还是希望能够在年前赶上最后一波换新瓷的时间,将那批瓷器处理出去。
要问顾砚书当初那么干脆的让陶然居关门,一点也没有将那些库存放在心上,今日又怎么想要处理出去了。
顾砚书只能说
缺钱啊!
顾砚书迄今为止,看似做了不少事,然而唯二的两笔入账还是来自长乐赌坊和皇上给的那十万两。
皇上给的那笔钱不能动,顾砚书转手便直接给了温清霄,让其用以报社的创办事宜。
不仅如此,顾砚书怕不够,还自讨腰包拿了十万两出来。
长乐赌坊那笔钱,去掉和秦戮均分的部分,又去掉给温清霄用以创办报社的十万两,也就剩下了五十万两。
这些天顾砚书又是装修茶楼陶然居,又是装修王府住院,还在王府搞创造发明
最后还以堂堂承恩侯府继承人,身上没点银钱怎么能行?为由头,强行补贴了顾砚礼十万两。
这不知不觉之间,便又去了近二十万两。
剩下三十余万两,看似不少,但对比一下顾砚书花钱如河水的速度,便知道其实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若是旁人知道这种状况,肯定会让顾砚书节源,少花一些比什么都强。
然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顾小公子表示,节流是不可能节流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节流。
既然不能节流,那便只能开源
了。
这不,顾砚书顿时便将主意打到了一开始准备亏损的那一批瓷器之上。
虽然不是非常值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开始逐渐变穷的顾小公子表示,他一点也不嫌弃!
唐掌柜虽然不知这些内情,但还是同顾砚书实话实说:
若是稍稍抓紧一些,还是能赶上的。
那看着抓紧一些吧,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中途变了主意,顾砚书也没有给唐掌柜压力:若是实在赶不上,那也不用过于着急。
是,小的知道。唐掌柜微微俯身,点头应是。
随后顾砚书又同唐掌柜交代了几句后续的安排,便离开了陶然居。
毕竟今日顾砚书出门,主要还是去看茶楼那边的效果。
谁知道从陶然居出来之后,马车才向前行驶没多久,顾砚书便听到了马车外传来了一阵喧嚣。
微微将马车上的窗户掀开向外看了看,顾砚书这才发现,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韵瓷斋的门口。
那阵嘈杂的喧嚣声,便是从韵瓷斋的方向传来的。
看着这番景象,顾砚书略微有些惊讶:
这韵瓷斋居然还没关门?
价格战的时候,顾砚书给韵瓷斋挖的坑可不算小。
甚至是算好了韵瓷斋的规模,一定会因为这次的亏损关门歇业。
谁知道现在这韵瓷斋非但没有关门,甚至还隐隐有了复起的迹象?
止戈连忙打马上前,缓缓与马车车厢并肩后,才俯下身回话:
回王妃的话,周家好似下定决心了想保这韵瓷斋,前些日子便从本家抽调了不少资金出来,甚至准备为此卖掉手中的绸缎生意。
准备卖掉绸缎生意?顾砚书低声重复着。
是,听闻近几日已经在四处找买家了,只是因为盘子有些大,周家又想直接卖给一个主顾,才一直没成。
止戈微微点头,韵瓷斋与陶然居起了纠葛,背后还有大皇子的影子,厉王府自然会对其有所关注。
我知道了。
顾砚书略微摆了摆手,示意止戈退下,而后陷入了沉思。
这周家,手中最挣钱的两桩买卖,一为瓷器,二便是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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