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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杨钦看着身旁脸色越发难看,气压骤低的的祁然,有些尴尬的出声打断这令人面红耳赤的闺房之乐,略过这些,说重点。
未曾想九娘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乐的不行,这男人来青楼重点可不就是寻欢作乐吗,季大人自是不例外,他来寻我除了做这些事还能做什么?难不成吟诗作对?共推牌九?
祁然默默听着,待人笑够了这才问了句,季侍郎让我问姑娘一声,当日所言可还作数?
九娘笑意消散,重新打量着祁然,模棱两可的说,祁少卿这话奴家可听不懂,
我知晓姑娘不信任于我,兹事体大不便详说,可却是季思托我求姑娘帮忙。
祁少卿在逗我吧,您同季侍郎水火不容,整个临安城都知晓,即便他有事寻我又怎可能托您。
像是知晓这人定不会信,祁然也未出声,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信自是季思所写,只是寥寥数语,说了如今处境和有事劳九娘帮忙,此事过后加上当日所言,便是两个人情。
两人虽是利益相关,实则却早已视对方为友,对于季思的状况,坊间传的沸沸扬扬,九娘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些,都说户部侍郎这次是犯了大事,自打回京便被关进了诏狱,这大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有点消息,怕是得落马了。
她心中着急却有心而力不足,这会儿祁然便寻了过来,虽任有怀疑,咬着唇犹豫了许久依旧没表态。
这时一旁的杨钦忍不住出了声,我虽不知你俩在打什么哑迷,不过九娘你听我一句劝,整个临安能救季不言的只有阿珩了,朝中局面复杂,其他人都盼着他死呢!
话音落下,九娘已经动摇,掀起眼帘望了一眼祁然,许是他眼中诚意不假,许是信了杨钦一番话,终是点了点头,我需要做什么?
姑娘放心,只需要你将此事闹大便可。
闹大?
嗯,越大越好。
寒风拍打着窗户,却没一点风声露进去,灯影重重,欢声笑语未有一丝变化,却不知一场好戏敲了锣。
翌日黄昏,沉寂了一天的香罗街慢慢苏醒,再次热闹了起来,和往日并无两样,容貌姣好的姑娘**般露倚靠在门边揽。
余光瞥见一个穿着讲究男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打扮,立马换上的娇媚的笑轻摇莲步缓缓走去,要看就要到人跟前,却被一道外力撞了个踉跄,再抬眸时便见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贴了上去,声音柔的能掐出水,公子一个人啊,可需要奴家作陪?
那姑娘脸色骤变,指着便骂,曲九娘,这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客人!
你说是你先看上的就是你先看上的?我还说是我先看上的呢。九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这姑娘气的直跺脚,你们闻香阁同我们听风轩隔着小半条街,你跑这儿来抢人也太不怕我们听风轩放在眼里了,也不怕坏了行里的规矩!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行规,花楼最怕的便是抢客,虽无条例规定,却早已默默形成了规矩。
于是听风轩其他人也纷纷开口,一时间骂声齐飞。
曲九娘,你这一把年纪了,还好意思抢客呢,也不瞅瞅自个儿配不配。
就是就是,还当自个儿是户部侍郎心头肉呢,他都自身难保了。
那户部侍郎也不知什么癖好,能看上你这模样的,怕不是个还未断奶的奶娃娃吧。
九娘冷哼一声,将头发撩至脑后,双手叉腰一挺胸身材更显凹凸有致,开口便骂,老娘就算一把年纪,也比你们这群要屁股没屁股要胸没胸只能眼红的小浪蹄子来得好,我们闻香阁随便找个端茶丫头都比你们好。
这话一出顿时将怒火掀了起来,双方扭打成一团,闻香阁的人闻讯而来,还未了解情况便被误伤,起的挽起衣袖便冲了进去,场面一度混乱。
女人打架本就少见,更何况是一群女人打架,本来坐在大厅听曲儿逗乐的客人听见动静,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起身去围观,瞧起来比平时还要热闹三分。
杨钦就是趁着外头的骚乱偷摸进了听风轩,祁然准备的极其充分,头一天便花钱雇了好几个人事先走了遍,将大概的布局告知,按着他们说的,没费多少功夫便进到了后院。
余光瞥见前头几道人影,杨钦脸色一变,左右张望着,慌忙侧身躲在了假山后面,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脚步声渐渐逼近,隔的有些远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这外头好好的怎闹了起来?
另一道声音响起,声音有些沙哑,听说是闻香阁的人同咱们打起来了?
平白无故的怎会打起来?
这我也不清楚啊。
再后头两人像是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由于隔得远了些听的不是很清楚,隐约能听到些字眼,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行了,我出去瞧瞧,你派人盯着那太监,这几日不太安分,让他消停点,莫要给打死了,主子留着他还有用呢。最先说话的男人又出了声。
太监?
这听风轩里头有个太监?
杨钦皱了皱眉,他来时祁然让他看看有没有一个叫秋月的姑娘,人没寻到到听见另一件要事,听这话这太监至关重要,也不知是何身份。
他这般想着便听有人问了出来。
那阉人究竟是何身份啊?声音沙哑的那人问,主子让咱们盯着可这也没说清楚缘由。
要你盯着就盯着,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男人有些烦躁,这话也就在我这儿说说,教旁人听见你小命难保。
两人又说了两句便没了声音,脚步声分散开来,杨钦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稍稍沉思便跟了上去。
那人像是喝了一些酒,双颊泛红,是杨钦不认识的模样,可若是季祁杜三人在,便能一眼认出这人就是钱多。
钱多在最角落的一间房外停了下来,左右张望着见四周无人,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杨钦心慌的紧,又不敢离得太近只好趴在草丛中,慢慢匍匐着靠近窗户,只听瓷片碎裂的声音响起,他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冷汗就这么流了满头。
宫女咚的一声跪倒在药碗碎片周围,脸色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连着磕了几个头,颤抖的出声,奴婢该死,请陛下恕罪!
孙海厉声骂道:狗奴才,若是伤到了陛下,你该当何罪!
行了,承德帝摆了摆手,把这儿收拾了,重新熬一碗。
是。孙海连忙吩咐人收拾干净。
承德帝这才掀起眼帘,将目光从手中折子上移开,望着下方的祁然,语气听不出喜怒的问:你说这账本是周铭丢失的那本?季思只是被算计了一番?
正是。
你觉得朕会信吗?
那恳请陛下准臣去一趟南甸。
去南甸?为何?
因为臣在查此案时,查到季思当年去了趟南甸,怕是同此案有关。祁然微微抬眸
承德帝眯了眯眼睛。
祁然直视这人,周铭并不重要,因为从一开始的杀手锏便是李汜。
*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做运动做的忘记更新了,呜呜呜呜,晚了两个小时,对不住大家呜呜呜,
因为上了pc榜单,所以这周继续更新,老规矩周三还有一更,嘻嘻嘻。
有病吧,这里哪有问题这都锁。
第141章 我想青史留名为后世敬仰
临安位于天子脚下,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到有心人耳中,季思得以翻身的消息不胫而走,让不少人都感到万分讶异,本以为季思落马已是木已成舟的事,未曾想此事居然还能有转机。
众人心中困惑不已,呈上去的折子一律被打了回去,说的光冕堂黄,季思受周铭陷害这才遭了这么一通罪,可也是他失职所致,才让周铭有可趁之机。
思来想去,便下令扣了季思一年俸银,关的这些日子也算给他长长记性,若有下次定会严惩。
这话漏洞百出周铭又死无对证,任由说破了天都成。
可这旨是承德帝下的,众人再有诸多不满也明白过来另一层用意,皇上这是要保季思,那些个账目说辞,不过是为了让此事师出有名罢了。
一时之间,各方态度都有些不明不白,只好默认了此事。
圣旨下的快,季思出诏狱那日临安的天阴沉的紧,仿佛眨眼间便能落下雨来。
许久未见到光,乍一下瞧见格外刺眼,他不得抬手手背遮住,缓了小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定睛一看便瞧见杜衡留在自己前方,边上还站着孙海。
他心下了然连忙迎上去同人问好,孙公公。
季侍郎受苦了,孙海叹了口气,好在杜大人和祁少卿查明清楚,这才还季侍郎一个清白。
季思感激不尽,陛下仁爱宽厚深明大义,季思更是无以为报,待面见圣颜时再好生跪谢君恩。
孙海笑了笑,眼角的皱褶让他显得多了几分良善,可实际上季思却只这人笑面虎的本性,季大人出事以来,皇上也是心里头不好受,觉得大晋痛失一位有才之士,好在这事得以解决,这不皇上立刻就命老奴前来,让季侍郎好生休养,其余的事先放一边,也不急这一日半日的。
劳陛下惦记,季思惶恐。
两人打着官腔,实则心中知根知底,却愣是做出了副和谐的模样,心中指不定将对方骂成何样。
这时候也不早了,该去伺候陛下用药了,季侍郎也许久未回府看看,想必心中挂念,老奴也就不耽搁了,先行告退。
孙公公慢走。季思冲人点了点头。
一旁的杜衡也颔首行礼,目送着孙海上了轿子,待人走远这才压低声音,凑近了些说:这人怕是不单单是来下旨的。
他是来敲打我的,季思眯了眯眼睛,不过不打紧,比起我来说宫里那位远有很重要的事做。
杜衡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而言,这事往后再说,初一他们这会儿许是等急了,先回去再说。
季思侧眸看了人一眼,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多谢。
你要谢还是祁少卿吧,他出的力远比我多了。
两人说笑间上了杜衡早早备好的马车,缓缓驶向季府。
这会儿功夫,季府门前站了不少人,初一红着眼眶眉头皱得死死地,不停的来回踱步,瞧的杨钦头晕的紧,没好气的招了招手,初一啊,实在不行你回府里待着吧。
闻言,初一停了下来几步跨到杨钦面前,着急万分的问:杨大人,我家大人怎么还没回来啊,莫不是出事了?是不是皇上又反悔了?亦或是御史台不放人,有没有可能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杨钦哭笑不得的打断这越听越瘆人的话,朝着人脑袋拍了一下,你就不能盼你家大人点好吗?
初一也自知这话说的不吉利,生怕好的不灵坏的灵,捂着嘴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安安静静待在一边。
车轱辘的声音响起,初一双眸顿时亮了起来,也顾不上其他急匆匆小跑过去,以至于季思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被撞的退后几步险些折了腰,连忙堵住马车这才稳住了身子。
垂眸看了看怀中半大的少年,抬手拍了拍,差不多行了啊,你家大人快喘不过气了。
大人还笑的出来,我都快担心死了。初一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响起。
季思自知理亏,只能好声哄着,都怨我,都怨我,莫要生气了。
说话间杨钦也走了过来,脸上自是欣喜万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初一你先松手,这么多人瞧着呢。
闻言,初一红了红脸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红着眼眶亦步亦趋跟在季思身边,生怕这人消失在自己视野中。
先回去,洗一洗你这一身晦气,杨钦一边揽过人往前走一边招呼杜衡,存孝你走快些。
另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笑了笑。
季思被人勒的脖颈难受却没出声,只是在路过听雪身旁时停下脚步,语气真诚道:这些日子,府中有劳你了。
却不知一句话让这姑娘红了眼,连连摇头,小声抽泣,奴婢不辛苦,大人平安无事回来就好。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和人,未到一月的功夫,却让他有了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整个人疲惫不堪,不知为何,突然间好想见祁然。
这份思念和感慨还未来得及展开说说,就被杨钦打断了。
这是啥?看着面前的铁锅做的火盆季思没忍住问。
火盆啊。杨钦回答的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
你确定这是盆?
我这不是想着火盆大点,能去的霉运更多吗。杨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像是也瞧出这火盆貌似有些大了。
一旁的杜衡憋着笑说,杨大人说得对,兴许你这一跨往后便一帆风顺了呢。
季思万般无奈,最终只能硬着头皮上,心道:还好我腿长,如若不然,这要是火烧赤壁了,传出去在临安也不用混了。
许是他高兴的过早了,亦或是杨钦认知不够深刻,刚跨过火山迎面便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湿到尾。
这又是什么?季思没好气的问。
柚子水啊
是不是多泼一点,去的晦气也就多一点?季思抢先答道。
阿言,你当真懂我!不愧是我兄弟!
不,我不想当你兄弟,我想当你弟婿,哦不对,前弟婿。
季思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
忍了许久的杜衡终究笑出了声,那些个难过悲伤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托杨钦的福,等季思收拾妥当赶到酒楼已过去小半日的功夫,期间还有不少人送了礼过来,邀他赴宴,一律被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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