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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思考了一会,三郎恍然大悟:难道是要念咒语吗
明智光秀非常镇定的从御札的最低下又摸出了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字的纸张:土御门家的说法是直接以灵力启动不过好在咒语我也有准备。既然不行,就请您随便挑一个念吧。
准备得有点充分过头了。
尽管对明智光秀过于周全的准备颇为不适,但三郎本身就是更加注重结果的人。他只是带着一脸微妙的孩子气吐槽了一句,就接过了纸张,看着上面为了照顾他的文学素养而写的格外死板的字体,只是停滞了两秒,就十分困扰地移开了目光,并且由衷地表示:
太长了!而且也很拗口。就不能有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种简单的吗
就在三郎脱口而出九字真言的下一秒,木偶猛地颤了一下。
它额上的符咒泛出淡淡的红光,朱砂停顿了一秒,随后以疯狂的速度旋转起来,几乎成了红色的漩涡。纸张中心的白色越来越大,朱砂从纸的边缘爬到了木偶的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就像是被吸收了一样。在朱砂完全消失的瞬间,变成一张普通白纸的复仇也啪嗒一声从木偶上落下,看上去就和普通的笺纸没什么区别。
木偶睁开了眼睛。
在之前,木偶的脸上就有用油彩细致绘画出来的五官,眼睛自然是睁开的。但这种睁开,只是用绘画塑造出来的假象,只有这一刻,他才真正被赋予了生机,黑豆一样又圆又亮的双眼代替了之前艺伎一般的细长凤目。
他脸上惨白的肤色也变得和常人类似,颊边多出了两块婴儿肥,带着健康自然的红晕。似乎是因为三郎攥的太紧,他颇为费力的将自己的手从三郎的拳头中□□,张开的小小五指也是正常人的肤色。
解脱了两只手,他也不在继续挣扎,就像是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在三郎手中兴奋的看着四周,黑亮的水润双眼里带着初初接触世界的懵懂。
三郎十分惊讶:能做出这个的小光真厉害!
明智光秀:厉害的是你才对。
呼唤式神的方式简直不知道该说是顺利还是该说让人心梗了。费心费力想到得到的结果,最终以完全胡闹的方式得到了此时的明智光秀,终于有了和当年费心去京都、结果被远征一下搬到三郎面前的付丧神同样的感受。
不管怎样,结果达到了就好。
用这样的想法安慰了自己,明智光秀很快就从这种心梗的状态中解脱出来。他看了看娇小可爱的刀匠,认真的说道:那么接下来可以让它改变大小吗
这个我不知道啦要让我做完全不懂的事也是在难为我。
就在两人继续讨论着刀匠的运用时,安安稳稳呆在三郎掌心的可爱木偶突然再度颤动了一下。
这一次不仅仅是外貌的改变。他像是溺水的人一样长着小嘴,短短胖胖的小手胡乱挥舞着,但在两人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在原地。
他的脸上渐渐多出红色的纹路,木偶的身体也咔的一声裂成几片,像是开花一样将宽松的小小和服撑到最大。多出红色纹路的头渐渐脱离了身体,浮在半空,周围出现了一个毛绒绒的虚影像是狐狸一样。
那个虚影似乎很不稳定,时不时就要扭曲一下。但即使是这样劣质的投影,也让在场的两人清楚的看出了它的喜悦。
在下是狐之助。
总算找到您了。审神者大人。
请暂时将(咔滋)这具身体借给我,允许我对您定位。
想不到吧!时之政府又上线了!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明智光秀的脑洞我觉得很合理啊朋友们!
修了下错字w我其实还是踩点更新x
第59章 穿越之五十九
狐之助的出现没有一点点预兆。
任谁都不能想到, 时之政府的狐之助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讲道理,难道是因为狐之助和刀匠都是式神吗!
原来式神之间可以共通啊!长知识了!
笑面青江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微沉的就朝着三郎那边过来在狐之助开口的时候,已经有无数半透明的丝线从虚影的身后探出,像是触手一样不断摇摆着。这些细如发丝的触手一开始有些找不准位置, 但很快就确定了灵力传来的方向, 一点点朝三郎这边伸过来。
比笑面青江更先一步的是坐在更靠近三郎身边位置的骨喰藤四郎。他几乎没有犹豫, 在站起的瞬间就已经出刀,快准狠的对着那些细丝就一刀切下!
但在白发胁差切中目标的前一刻, 三郎就斩钉截铁的开口了:不允许。
狐之助的虚影肉眼可见的扭曲了一秒。
焕发着淡淡白光的半透明触手就像是碰到了什么罩子一样, 在三郎明确的拒绝中被弹了回去,萎靡不振的缩回了狐之助的身后。长相可爱的式神狐狸似乎有些惊讶,但或许又是联想到了审神者长期失踪的前提, 温和又急切的解释道:请放心,定位不会对您造成损害只是将您接回本丸。为了暂时借用这个式神的身体时之政府
但是它还没有说完, 三郎就已经态度严肃的打断了它。
这是小光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不管怎么样, 可以请你离开这个刀匠吗说着请求的话语,三郎的表情却是理所当然这甚至接近于命令了, 一见面就弄坏东西的人可让人喜欢不起来。
就像是接受到了什么无法抗拒的命令,狐之助毛绒绒的脸上出现了十分人性化的懊恼神请。它张了张同样被涂成红色的嘴,想要继续劝说些什么, 但身体却在下一瞬间就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撕扯开, 直到将它拽离刀匠的身躯。它只能可怜兮兮地悬浮在小小木偶的身后, 只留下几根零星的细丝还连在木偶的身上。
原本就不打算犹豫的骨喰更是抓紧了时机。他之前一刀因为丝线的回缩而落空, 但这一刀却精准狠辣的命中了目标,几乎是贴着木偶已经爆裂的身体,连那些泛光的细线尽数切断。在彻底切断的瞬间,狐之助的虚影像是受到了重创一样猛地一缩与此同时,它的后方也探出一截刀刃。
那不是别人,正是笑面青江。
两把胁差的合作堪称绝妙,虚影的颜色很明显的变淡了,原本完整的轮廓也开始崩溃。但遭受了如此致命一击的狐之助只是十分委屈的歪着头,在三郎的目光下蜷缩成一团,因为与这个时代的连接即将断线,连软萌萌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您在外十分危险。时之(政府)才能(保护)您。珍贵的(审神者)不能(受到)伤害。
这些词句模糊的话语,完全没有办法引起三郎一星半点的兴趣。他依旧是随意到显得懒散的坐姿,表情也依旧是十分微妙的带着孩子气。但是看着一个不知道是鬼怪还是幻影的狐狸虚影在眼前消失,他的表情也十分淡定,甚至因为不在意,而多出了一点不将万物放在眼中的冷酷。
狐之助的虚影终于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被细心制作的刀匠只剩下了一个完好的头颅,啪嗒一声落回了三郎的掌心。他爆裂开的身体已经重新变回了木质,从领口看去还能看到身体里带着零星黑色的木屑。只是刀匠似乎还没有发现发生了什么事,黑豆般的小眼睛迷茫的眨了眨,首先就锁定了三郎的方向,对着他笑了起来。随后他才发觉了自己的异样,头颅灵活的晃了半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自己裂开的身体,还带着红晕的小脸唰得变得惨白。
他因为头颅太小,笑起来看上去就像一条弧线的嘴唇先是咧成了圆形,表现出十分震惊的样子,随后又扭成了波浪状,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连黑豆样的眼睛也迅速的湿润起来,眼角凝出一颗豆大的眼泪,配合着他难以置信的表情要落未落地挂着。
三郎:这下,好像难办了。小光会哄孩子吗
明智光秀:这好像不是哄了就能解决的事
就在刀匠即将发声大哭,两个并没有多少育儿经验的三十出头的男人面面相觑的时候,还是一刀割断丝线的骨喰藤四郎先开口了。
我有看到时之政府的文献,刀剑付丧神可以通过御守而逃过破坏的命运。
笑面青江十分震惊:你什么时候看到过的!
讲道理,所有刀剑付丧神同吃同住,没有道理一个看到了其他人看不到啊!
难道说上次骨喰等人跑去护卫德川家康结果遭遇检非违使,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
可他们当时守在三郎身边的人也遭遇了检非违使!总不会检非违使也有地域歧视吧三田村和龙鼻隔得也不远!
但有着失忆设定的胁差男士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迎着笑面青江震惊但并不十分意外的眼神,像是get到了什么点,两个付丧神十分默契的朝着对方微微一点头,就在审神者、未来会杀死审神者的人以及诸多刀剑付丧神面前完成了一次私下约定。
不过得到了建议的三郎是不会在意这么多的。他只是略微讶异的咦了一声,就十分自然的从怀里摸出了明智光秀刚刚才送给他的黄色御守,套在了刀匠快要碎成几片的身体上。
只有明智光秀,若有所思的看着对视着的骨喰和笑面青江。
黄色御守先是没有动作,过了差不多半分钟才猛烈地摇晃起来,表面笼罩上一层浓郁的灰色。灰色飞快的吞噬着御守,很快它在外的布料就被腐蚀出一个圆洞,里面的护符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木偶的身体开始扭曲,原本炸裂开的躯体随着啪的声音扳回原来的位置,小小的手臂像是蛇一样窜进衣服里,最终卡回了木偶的肩部。刀匠的小小头颅呆滞的看着这一幕,挂在眼角的泪珠不知不觉滑落下来,在肉乎乎的小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在御守里的护符也被灰色侵蚀,变成一团纸灰的时候,刀匠的木偶身体终于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连意外裂开导致撕裂的衣服也恢复了原样。躺在三郎掌心的头颅被什么东西托起,放回在了身体上。顷刻间,他木质的手臂又恢复了人才会有的白皙和细腻光泽,看上去就像微缩了的婴儿手臂。
刀匠扒拉扒拉自己的小袖子,手捏着手举到眼前看了一会,立刻变成了惊喜的笑容,开开心心的高举双手,在三郎手掌上跑了一圈才停。
竟然真的能恢复。掌心被刀匠的脚踩得痒痒的,三郎只是稀罕了一下御守可以恢复式神这种完全不科学的事情,就十分果断的将刀匠丢给了骨喰藤四郎,很好,那么以后刀匠就交给你了。
骨喰下意识的接住,和刀匠萌萌的黑豆眼对视。
看着骨喰并没有不情愿的样子,三郎也就满意的点点头,重新看向明智光秀: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去拜访将军然后回岐阜。
作为一个拥立足利义昭成为将军、掌控了京都势力的人,三郎是完全没有谨慎这种意识的。
但为了他统一天下的野心,他的家臣为了他的形象可谓是操碎了心。有尾张大傻瓜这种称呼的加成,他们也不指望让三郎成为循规蹈矩的人事实已经向他们证明了,正是三郎的不按常理出牌,才带来了织田家现在的繁荣。
然而私底下放荡不羁是一方面,明面上要过得去就是另一方面了。
三郎一统天下的志向不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也算是流传广泛。他目前只有三十来岁,这种志向在年少时还可以被认为是胸怀大志博人一笑,在现在这个年纪就是实打实的英雄气概,只会引起他人忌惮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只是在引起其他强盛大名的忌惮之前,三郎就也因为在护送足利义昭上洛时打出的天下布武名义,而引开了那些人的注意以武家的政权来支配天下,会这样说的织田信长也不过是死抱着武家最后的荣光、维护将军的人而已。就算他是坐拥两国的大名又能怎样
能看出足利义昭逐年显现的无能的,并不止一两个人。甚至是已经投向将军的浅井和朝仓,也不见得对这位征夷大将军有什么信心。
而织田家的家臣努力的方向就是让其他人将这种认知维持的更久一点。虽然看三郎的张扬和各种搞事,这种认知已经连靠织田才被拥立为将军的足利义昭本人都不信了。
天下布武,除了是以武家政权来支配天下,还可以是以武力取得天下!
想要将将军推上统治地位的人或许是死板的人,想要通过支配将军来支配其他人的人或许是有野心的人,但如果连将军都不放在眼里、想要自己支配天下的人这样的人如果还不能让人感到威胁,那还有什么人能称得上可怕二字!
织田家虽然发展迅速,但比起武田又或者上杉来说还是毫无底蕴。因此,在上洛初始,织田家的家臣们就持续劝诫三郎,一定要对将军保持好态度然而三郎理解中的好态度和他们想要的好态度不符,这就是没办法的事了。
总之,想着织田信长的志向会被所有人知晓、被针对也只会是时间问题,家臣们也就放任了,只求三郎能做到最基本的礼貌就行。
这种礼貌特指来京都时拜访将军(衣装整齐),离开京都时辞别将军(衣装整齐)没错,要求就是这么低!
这种程度的客套还是三郎可以接受的。所以他在本着风尘仆仆过来、拜见将军之前需要换一身衣服的心,先是见了明智光秀,又从明智光秀手中获得了刀匠,最后还见了一出战国时代投影技术,才翻出他之前居住在京都时留下的肩衣和袴,带着明智光秀去见了足利义昭。
将他们引到足利义昭面前的,还是细川藤孝。
大约是感受到了织田信长的威胁,足利义昭对于细川藤孝越发倚重。细川藤孝会在这种时候亲自来迎接三郎和明智光秀,也是想要缓和将军和三郎之间的关系。
随着细川藤孝的示意,三郎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了足利义昭的面前,反而把这个陷入了沉思、额头满是冷汗的将军吓了一跳。他啪的一声张开扇子,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强作镇定的说道:好久不见。突然回京都,是已经听到了三好家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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