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许岁辞满身的滚滚热血瞬时骤凉无比。
这这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攻!
大段的文字内容纷纷浮现在许岁辞的脑海,关于萧倦最变态的行为在于他并不喜欢做,而是更喜欢看别人触碰主受的肌肤,见到雪白的颜色最终变成糜烂的深红,比起自己动手,他也更喜欢看另外四个攻把白烨弄得乱七八糟。
而他自己则在血脉偾张的现场画面中,获得灵魂的升华与精神的快慰。
变态,变态!
许岁辞欲要挣脱脚腕的束缚,萧倦有力而漂亮的手指说套不套得圈弄着他的细弱,令他顽强的意念被寸寸消磨,转而从骨子里软弱下去。
不是说好,只搞单纯的人体艺术吗?
挣不脱手指是猎手编织的网,许岁辞的双臂朝后勾着,双手无力地攥紧静物台上的柞绸,连手指甲都被极度的害羞染成了粉色圆片。
萧倦轻笑一声。
他一定不是那种时常微笑的人格,否则为何笑起来总带着疏散的寒意。
当然是正经的作画。不然还能怎样?
你想怎样?
萧倦瞧着许岁辞的灵魂色彩竟开始冥冥中变化,由最初的灰暗一团,从四周逐渐泛出淡薄的粉翳,还有细微的黄色夹杂期间,犹如雨后阳光替铅锤滚滚的乌云镀上一层金边。
连带着许岁辞也有些变化。
凶狠的伪装开始逐层褪色,流露而出的是一种带着奶香气的娇弱无力,连他那双称之为明眸善睐的琥珀瞳孔,盛满羞涩的泪水,将眼眶憋得扫了一层诱人的湿红。
萧倦不由惊赞。
一个人的身上以及灵魂,为何能汇聚到世间所有最甜美的色彩。
我对你很满意,要签约吗?
萧倦的手指大约有松开的趋势,许岁辞也早等着这样一个时机,一脚踹在对方的肩头,将人凶狠踹倒在地上,翻身滚下静物台,抄起衣服就跑,边跑便骂着,签你个大头鬼!你个变态玩意儿!再敢出现小心我报警!!
一路狂奔,以至于许岁辞冲进家门时都没有正在陈燧正在缠着白烨学习,而是匆匆打了一个招呼,闷声不吭地钻进卧室内的洗澡间。
他拼命以凉水冲洗,再用更多更香的泡泡把自己淹没。
可还是好热,出其不意的热度在他全身流窜,在那里达到高峰,乃至与久久不能平息。
我脏了,老婆。
呜呜......
不不!
许岁辞立刻找到了更好的理由。
我这肯定都是被无耻之徒的无耻行为给气的。
许岁辞不停冲洗,自上而下,最终手指停留在熊熊燃烧的脚腕,炭笔残留的黑色无痕将他的雪白肌肤沾染,如同渗透了魔力的烙印,亦或是在肌肤间盛开的哈尔费蒂黑玫瑰。
一双冰冷,幽深,无情,火热的狭长眸子,将视线残留在了某处。
该死。
许岁辞用手掌反复搓洗脚腕上残留的指痕,眼睁睁见它一瓣瓣由黑转红,宛若烙上炽热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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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岁辞不见了好几天,其实是躲在屋子里面不出来,白烨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生怕人是因为淋雨而感冒了。
但生病的人卧房内一直没有消停过。
有时很安静,但更多时候夹杂着电子缝纫机的哒哒声,亦或是电钻切磨的断断续续的噪音。
陈燧扒在门外面听了十来分钟。
白烨端着营养粥从一楼上来,一瞧对方那种偷窥狂似的行为尤其生气道,要不然就光明正大地走进去,要不然就回自己屋子去。
全世界也就青梅竹马胆敢这般教训自己。
陈燧双手插起兜,我就是想瞧瞧这小子不要整什么幺蛾子。
知道白烨要关心小矮鸡,脸色一绷,反正我是不会稀罕进去看他的,你别叫我。转身回自己屋子。
白烨摇头笑笑,敲门说,岁岁,我给你端了好吃的,开门吧。
那股温柔是许岁辞最迷恋的。
白烨进屋后,满地都是剪刀裁剪的零碎布片,电脑屏幕显示得是一张全新玩偶的打板设计图,从支离破碎的版图可以看出依稀是个玩具熊。
许岁辞坐在各种色彩艳丽的布料中央,鼻梁上架着加厚型放大眼镜,满戴顶针的指尖紧攥针线,正在往做好的五六款抱抱熊内填充丝绵,最后用细密的针脚缝补起来,套上他自己制作的小衣服。
岁岁,天哪......这些都是你做的吗?白烨真没料想许岁辞一个男生居然会做玩偶。
不,做了一整套玩偶。
又一想,许岁辞被许家二少包养起来竟然学着做女孩子的玩偶,许家二少简直恶行昭著令人发指。
其实许岁辞没穿书前就是靠设计玩具抱熊发家致富的,何况他上大学读得也是玩具设计与制造专业,开学第一天讲师就要求每一位学生在学电脑打板前,必须先学会剪裁缝纫。
没有哪一个玩具是随随便便就能制做出来的,上面还包括无数个设计师心血汗水与指尖被扎破的无数针眼。
当初学这个专业的女生较多,许岁辞在班级里属于大熊猫似的珍惜动物。
可能也正是因为班里女多男少,许岁辞对女孩子们抱持的态度就是一定要爱护女生,但凡班级里有哪个可爱姐姐妹妹被渣男伤害,许岁辞总想尽办法替人讨回公道,把渣男先疯狂收拾一顿。
所以许岁辞大学毕业后,就到了当初一个女同学家开的玩具公司上班,专门设计绒毛类玩具,而且还销量颇丰。
就拿他这几天赶工制作出来的笨笨熊一组七套系列,是他两年前拿到金奖的设计作品,制作起来更加手到擒来。
这些毛绒布偶制作出来当然是想买个好价钱,书中世界的网购他早翻遍了,绝对不会有类似产品售卖,正是一个赚钱的良机。
不过一切尚在筹划准备阶段,许岁辞也仅仅是做出几个样品,他脑海里相当于装着个产品研发部,还能不断制作出更多更好的产品。
许岁辞见白烨对手里的小熊爱不释手,不由道,烨烨喜欢的话,我都送你了。
白烨虽然长相精致,却不可能喜欢女孩子的玩意,很抱歉回复,谢谢,我可能不需要玩偶陪伴。
没关系,将来挣钱送他别的。
许岁辞还是很高兴地招呼人坐下,白烨瞧他并没有头疼脑热的地方,不由伸手从他的发丝间捏出一根布绒线头。
许岁辞幸福得嘿嘿笑着,叫白烨拿出手机。
趁着手里有活儿,他替老婆做了一款全新的软胶手机壳,夹层里用液态软胶雕琢了几朵兰草花饰,配着龙飞凤舞的字体,显得素雅大气。
岁岁,你真的是......真人不露相啊。
白烨才发现,自己对救命恩人实在了解太少了。
许岁辞被老婆夸奖,几天来挤压得烦闷也消减不少。
其实他还有个坏习惯。
特别特别生气时就会坐在家里疯狂设计稿纸。
所以许岁辞重新接过主受的手机,郑重其事道,送你的手机壳是有玄机的。
语毕,从手机壳看似密封的胶壳缝隙里掏出一柄韭菜叶状的薄片。
那薄片明晃晃,灼亮亮,两端都被开刃了,杀伤力极强,用力刺下去能隔断人的血管。
白烨就看着许岁辞那笑眯眯的萌脸突然变了颜色,仿佛带着防备与怨恨。
气呼呼道,烨烨,假如哪天我不在你身边,谁要是不经过同意随便摸你,你就把这刀片取出来。
横空做了个比划的姿势。
懂吗?
许岁辞恨恨地鼓动起腮帮子,仿佛想要泄愤的人是他。
白烨噗嗤笑出声来,我一个男人,会有什么人想要摸我?
摸你还差不多,你这么软萌善良。
许岁辞慎重将刀片塞进手机胶壳,你不懂,你太不懂了。
这个学院里三大渣攻都汇聚一堂了,那第四个还会远吗?
他们都是禽兽啊!
但是我不是,我只是担心哥哥。
第9章
一家三个人早晨一起吃早饭,白烨总是先替许岁辞斟好满满一杯温牛奶,再帮陈燧。
陈燧手里捏着手机飞速划拨校园专用app,每日更新专栏由圣罗兰精英学院的学生会干事负责播报实时新闻,其他选择界面分派给了校园每个系的系部长,剩下的论坛区则是学生们的快乐天地,每天在论坛里公布校园各类惊天大瓜。
例如:赵氏三少夜会政法系第一系花,共同滞留XXX达两小时。
名媛新包:Birkin Kelly Constance屠包季快速入手两款,有图有真相。
偶遇某系长腿学长与可爱伴学双颜值高峰,行为齁甜,快把这对cp磕起来。
萧神断臂之祸:快进来给我们的艺术之神献花花送祝福。
众多辣目的帖子之下,硬是以高回复量将萧神那个帖子顶到了HOT。
陈燧伸出二指推送面前的牛奶杯,硬生生移到许岁辞的面前,给他喝,他矮,需要补钙。
笑人穷天打雷劈,论人矮千刀万剐。
白烨也赞同,岁岁多喝点牛奶。那单纯到毫无一丝杂质的微笑仿佛再说,一切都是为了长高高哦。
许岁辞气爆了,他绝不允许这俩人使用爸爸妈妈般的语气跟他讲话,他的人设可是疯狗攻!
陈燧顾不得吃早点专注地翻看着八卦,原本他也没什么八卦的灵魂,只是顶在HOT的帖子是整个圣罗兰学院最神秘的存在。
萧倦其人就占了几条。
首先,没有人真正地看见过萧神的庐山真面目,据说他在别人上初中的时候,就近乎于满分地考入了圣罗兰精英学院,成为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入学者。
其次就是萧神在学院中拥有随意出入任何场所以及教室的特权,虽然他本人更长时间喜欢待在私人画室,不过但凡萧神走进的课堂里,讲课的教授都会特别谨慎,生怕被这个被称为史上最聪明的学生挑出毛病。
最后就是一种传闻,据闻萧神从来不画带颜色的画,全部纯一色的黑白灰构图,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了萧神一幅速写在苏富比拍卖行曾拍出4000万的价格记录。
陈燧光听这些天花乱坠的传闻已经足够洗脑了。
世界上本就没有神,口口相传中经过不断加工改造艺术美化,自然成了神。
但他对萧倦的好奇心意外满当当的。
不是说萧神从来不会在公众场合露脸吗?又怎么会说在帖子里见详情?
陈燧禁不住男人与男人暗中较量的攀比心,偷偷点击了帖子。
飞速打开的界面,楼主确实贴上来了一张比较清晰的图片,应该是刻意偷拍的成果,但绝对是尽力了。
照片中的萧倦身穿一套运动休闲服,显得肩宽腰窄,并非风吹就倒的羸弱,反而透着挺拔如兰的劲道,脸确实看不见,戴着高级定制的水钻口罩,低调中尽显奢华,而神秘中彰显细节的高雅。
他的手臂打着石膏,被尾随的追求者举起手机偷拍,估计被当事人发现后,旋即有保镖用手阻挡了镜头,所以才勉强留下一张不能被称之为影像留痕的照片。
纵使如此,跟帖的楼层依旧不断迅速叠加,精英学院里总共才有近两千多号学生,几乎大几百的追随者都在表达着狂热的爱慕之情。
许岁辞伸长脖子偷窥一眼,你不是在偷看烨烨的照片吧?!
陈燧伸出筷子一夹夹住他的狗儿朵,坏心得使力道,白烨就在我面前,我本尊放着不看,去看什么照片!
话说出口,蓦地一绷嘴。
他这算不算间接告白
奈何白烨这个感情白痴丝毫没有反应,而是从陈大魔王的筷子攻击下救出可怜巴巴的许小狗。
许岁辞得了便宜开始要卖乖,缠着白烨问最近有没有时间,要不要去哪里玩?
白烨用手指抚平白色制服间的轻微褶皱,平常心道,最近没什么空暇,主要是陈燧的功课要排在第一位,等过段时间吧,好吗?
伸手揉了揉许岁辞的头发,以示安慰。
他越来越像我妈了。
呸呸呸!
老婆心里的天平肯定在不断朝我倾斜。
许岁辞翻了得意洋洋的竹马攻一个大白眼,咬牙切齿想,总有一天我要给我老婆赎身,叫他再也不用跟你吃学习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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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岁辞按照每日的工作安排,搭乘满载灰色制服员工的大BUS,再通过平板电脑专门选择远离艺术长廊的工作区域。
平常车上的工作人员都不怎么交流,今天一个两个跟打了鸡血一般,不停地叽叽喳喳议论。
许岁辞嫌他们吵,从衣兜儿里掏出了老式耳机,把耳洞塞得满满当当,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谁想竟然睡着了。
一场美梦里,他看见身穿新娘礼服的白烨朝自己翩翩跑来,一边叫他岁岁老公。
许岁辞实在太高兴了,扑上去想给老婆一个爱的公主抱。
哪知白烨比自己高出一个头,重了十几斤,许岁辞勉强把白烨用双臂抱在怀里,整个人仿佛被压垮的稻草,双股颤颤极没出息地大喘着气。
白烨美丽的五官因怒火而扭曲,指着他的鼻子骂,许岁辞,你不行!
我行,我行,我超行的!
从莫名其妙地角落里走出三个身高气场两米八的攻,三个人把白烨轻轻松松从他怀里抬走,任凭白烨怎么哭求都不肯松手。
许岁辞急坏了,定睛一瞧正是死对头竹马攻,风流浪荡攻,和还没有正式见面的攻二。
三个人走到一张高188的kingsize超级大床上,使劲一抛将主受扔到松软的床垫间翻滚。
那三个渣攻人高马大,双手一抓床边蹭蹭蹭翻身而上,唯独留下许岁辞待在底下干着急。
禽兽,那是我一个人的老婆呀!
许岁辞连蹦带跳,蹦蹦跳跳,使尽了吃奶的气力,如何也摸不到那张床的边沿。
突然背后走来了一个人,轻轻松松将许岁辞从原地抱了起来。
许岁辞万分感谢道,谢谢。
回头一看,萧倦散淡地回复他,不用谢。诡异地抱着人朝反方向离开,轻慢问他,离开你的老婆,做我一个人的画具好吗?
嗷嗷嗷~
许岁辞惊得一头冷汗,睁眼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
手机在上装口袋里鸣奏起《SOAP》那段轻灵脆耳的泡泡爆裂声,替乱七八糟的噩梦增添一抹惊悚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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