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秋辰外袍的面料价值不菲,触感冰凉丝滑,姚雪的手此刻很烫,可是强烈的冷热反差甚至让他更加地兴奋。
他余光瞥见不远处的矮柜,心中微动,竟然用双臂搂住对方的腰,将人一下子抱离了地面,朝着矮柜的方向走去。
秋辰在一瞬间失去了平衡,身后的架子因为两人的动作幅度很大,摇晃地十分厉害,此刻正要倒不倒,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用一条腿虚勾住了姚雪的腰。
姚雪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一声,把人放在了矮柜上,又倾身挤进了秋辰的退/间。
你做什么!
一切发生地太快。秋辰此刻才堪堪反应过来,表情又羞又恼。他瞪着一双漂亮大眼睛,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姚雪却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屋内越发地昏暗,光亮几乎全都要消失。
姚雪和白日里清冷淡漠的样子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亮得可怕,就好像是看见了猎物的捕猎者,凶狠中又透着一丝渴望。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放在秋辰腰间的收得更紧了些,还轻轻抚了两下,哑着嗓子低声道:你肯定要说,放我下来,对不对?
我偏不遂你的愿。姚雪此刻全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改平时冷静清高的模样,甚至让人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威压。
姚雪又倾身上前,和秋辰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他生得剑眉星目,眉眼很是深邃,盯着秋辰看了半晌,最后微微笑了一笑,在捂着秋辰嘴的那只手上轻轻吻了一下。
是不是只要堵了你的嘴,这蛊就起不了作用?
作者有话要说: 姚雪:真正的切开黑
第27章 夜色
姚雪说罢, 手的力道却没有松,他微微俯下身,朝着秋辰越靠越近。
他左手掩在秋辰的嘴上, 右手钳制着人的双手,以防对方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秋辰蹙着眉, 挑着一双桃花眼瞪着姚雪, 眼里像是有一汪水, 看起来委屈极了。他挣了两下没挣动, 索性又曲起腿,用膝盖朝姚雪的腹部顶过来。
黑夜放大了人的欲望与胆量, 姚雪眼疾手快,抬手抵住了秋辰的腿弯, 又将它们掰开了。他定定地盯着秋辰, 对方的眼睛里像是积满了水, 湿润地有些发亮。
姚雪望着他这样的面容,在一瞬间也有些恍惚。以前的秋辰,看向人的眼神总是温和中又带着一丝俏皮,就像是活泼的小鹿, 可是现在, 他的眼神里总透着寒冰和狠戾, 让人感到危险又难以接近。
姚雪想到这里,心情越来越复杂,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愣神之间, 他却看见秋辰的神色微动,紧接着手上便传来一阵柔软湿润的触感。
秋辰似乎,在自己的手上,舔了一下?
姚雪猛得把覆在秋辰嘴上的手撤了下来, 只觉得原本已经熄灭的心火又被点燃了,大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他不待秋辰说话,一把掐住了人的下颌,迫使对方抬头望向自己:秋子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知道你对着一个男人三番两次地做出这种姿态,是什么意思么?
秋辰听了这话,瞥了姚雪一眼,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得以说话:怎么?觉得恶心?受不了了?他虽然受制于人,声音却依然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姚雪没应秋辰,只是定定地盯着对方,眼里满是血丝。他的手上收着力道,但也绝不能算轻,秋辰白皙的脸上不多时便出现了淡淡的红痕。
他看着秋辰艳红的嘴唇,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指腹在人的唇上抹了一下,将那抹血痕一直到嘴角,又蹭到白皙的脸上。
秋辰的嘴唇很薄,但是用手触碰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很有肉感,姚雪用指腹又来回按压了几下,最后终于收回手,低头看向指腹,发觉上面也沾了不少红色。
秋辰被姚雪这般暧昧的触碰惊得睁大了眼,对方由于常年习武,手指很粗糙,上面有剑茧,弄得他又痒又痛。
他在一瞬间只觉得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恨,猛得一甩头,终于挣脱了对方的束缚。
你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秋辰仍然有些气喘,说起话来也没有了先前的神气和游刃有余。他顿了一顿,为了找回点威严,又挑衅道:将军,你这是数日不近女色,饥不择食了?
姚雪听秋辰这么问,先前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又重回心头。
秋辰终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早已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变成了如今这般带刺的模样。
姚雪垂着眼帘,轻声回了一句:我不近女色。
你说什么?秋辰抬起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疑惑地问道。
姚雪却没应他,只是定定地注视着秋辰,抬起那只先前覆在对方嘴上的手,用唇轻轻吻了吻掌心,又将唇慢慢地移动到沾了血的拇指指腹处。
他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秋辰看了半晌,目光灼灼,又将方才的那句话说了一遍:我不近女色。
秋辰被看得一阵脸热,只觉得姚雪不知又犯了什么毛病,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最后猛得把人推开,站起身落荒而逃。
姚雪望着秋辰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原地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心头的火终于慢慢地熄灭,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魂不守舍地穿过一排排架子,衣角不甚勾到架子上盖的布,将一整块布都掀到了地上。
姚雪惊讶地看见,布料之下,是数十个器皿,每个器皿中都装着黑褐色的蛊虫。
这些蛊虫看上去和先前他在北地所见到的别无二致,最令人诧异的是,架子上还贴了一张纸,这张纸极其微小,如果不仔细看甚至看不见。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北地三月。
姚雪越发觉得蹊跷,这些蛊虫难不成真的和北地那一战有什么关联?
他又观察了一会儿,却还是毫无头绪。这个刺探的机会千载难逢,他便忍着恶心,挑了其中最大的一只蛊虫,攥在手里,溜出了屋子。
来到院中,四下无人,秋辰也不知所踪。虽然已经是四月,但是天气却依然带着一股寒意。
姚雪心里一直在漫无边际地思考着,不知不觉间又到了十几日前思乐给他安排的房间。
门口没有侍卫,姚雪就这么直接走了进去。屋内的陈设也没有变,还是十几日前离开时的样子。
姚雪在窗前坐下来,寻了一只茶杯,将那只蛊虫反扣在了茶杯里,又撑着头沉思起来。
秋辰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以前年少的时候,秋辰总是对他温言软语,可始终让人觉得若即若离。现如今,秋辰将自己视作仇敌,为何又要三番两次地与他亲近?
姚雪一边想着,一边望向桌案上的那面铜镜。
镜底流移着夜色,一轮皎月当空,月光透过窗户,照进他的眼里。
姚雪借着皎洁的月光,猛然间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不由得苦笑一声。
今夜竟已经是十五了么?
翌日。
一夜浮浮沉沉,但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姚雪一早醒来甚至觉得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屋子里空荡荡的,连半个仆从都没有,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所幸不知道是哪个好心的,竟还记得给他放两身衣裳在桌上。
那两身衣裳都是玄色的,是姚雪不太爱穿的颜色,一件是面料丝滑的袍子,另一件是装饰比较简单的束腰劲装。
姚雪看着这两件衣服皱了皱眉,最后选择了那件黑色的劲装。由于习武的缘故,他向来喜爱行动方便的劲装,劲装常常会佩戴束腰,显得人更加英武。
姚雪对袍子总是敬而远之,他认为这种衣物最是华而不实。
但是,他恍然间又想起秋辰似乎是极其喜欢袍子的。数年前他便穿着一身白色的外袍朝自己第一次笑,后来他们重逢之后,他又隔着各式各样鲜艳外袍的袖子,对自己百般撩拨。
没人能把袍子穿得比秋辰更好看了。
姚雪站在镜前,愣愣地站了半晌,才堪堪回神来。
这一早上的,真是失心疯了。
姚雪叹了口气,取了发带,将头发重新束成高马尾,快步走出门去。
他的目的很明确,直奔关压着季汐的院落。
他还有许多事要问季汐,也有许多事想要和季汐解释。
刚走到门前,姚雪正盘算着怎么躲开侍卫,没承想,门前一个侍卫都没有,门也四敞大开着。
只见秋辰正斜倚在门框上,手上把玩着他那只小蝎子。
他看见姚雪过来,微微勾起嘴角,笑道:等你很久了。他朝屋里扬了扬脸,很是愉悦地道:一起用早膳吧。
姚雪顺着秋辰的目光向屋里望去,看见季汐一脸抗拒地坐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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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早膳
姚雪见状, 将信将疑地走进屋里。
屋子正中央有一张小圆桌,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早点,与其说是早点, 倒不如说是一桌子硬菜。
姚雪望着桌上的火锅,甚至还有炙羊腿, 忍不住翻了翻眼皮, 对着秋辰道:你一早上又发什么疯?
他顿了一顿, 又道:这些能叫早膳?
秋辰已经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他转过头望着姚雪笑道:凉国的早膳就是如此,你们既然来了凉国, 就要入乡随俗。
姚雪有些无奈道:这些东西我就不信你能吃得习惯。你自己又不是凉他说到这儿,猛得停住了话头, 下意识地去看季汐。
所幸季汐只是闭着眼, 将头扭向一边, 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对话。
姚雪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秋辰不是凉国人这件事,此地应当只有他一人知晓。就算是季汐, 也还是能瞒就瞒吧, 别以后又生出什么事端。
秋辰那边听了他这话, 又换上了一副凶巴巴的表情,姚雪适时闭了嘴,也在桌前坐了下来。
他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们三个雍国人, 血脉一个比一个纯正,在这里唱什么凉国的大戏呢。
结果秋辰在桌下把腿一横,直接用小腿撞了撞姚雪,冷声道:谁让你坐了?起来。
姚雪下意识伸手抓住了秋辰的腿, 抬眼瞪向秋辰:你到底想怎么样?
秋辰用手撑着头,脸上笑咪咪的:不想怎么样。你是我的近侍,自然是要服侍我用膳的。
秋辰越来越明目张胆,腿甚至就要放到姚雪的腿上了。
姚雪一把抓了他的腿,从自己的腿上掀了下去,有些恶狠狠道:别乱动。
他依旧没有站起来,却猛然觉得心口突然开始痒了起来,真的好像有千百只虫子爬过一样。
秋辰依然笑咪咪的,倾身覆在人的耳畔道:你再不起来,等会儿这蛊彻底发作起来,你在你那个下属面前,可能就一点儿脸面都没有了。
姚雪看看季汐,又瞪了一眼秋辰,只好站起身来。
他一站起来,确实感到方才心口骤然而起的痒意慢慢消退了。
看来这个蛊和先前的同样凶猛,只要不听从秋辰的命令,即刻便会发作。
秋辰看他站起来,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消失了,面色也冷了下来。他瞪了一眼姚雪,朝桌面上扬了扬脸:把那只羊腿切了,肉剔下来。
姚雪只道秋辰是喜怒无常,不与他计较,倾身将刀拿了过来。
他方才的注意力都在秋辰身上,现在才发觉季汐的双腿被绑在了椅子上,只有手是自由的。
那把切肉的刀钝得很,姚雪一开始还慢条斯理地切着,可是几乎什么都没有切下来。他心下恼怒,索性用上了剑法,硬是将一把小刀用出了宝剑的感觉,顷刻间便把骨头上所有的肉都削了下来。
他将盘子放到秋辰面上,把刀扔到一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了。
姚雪自小也是出身大户人家,向来都是别人伺候他,让他伺候别人,还真是头一遭。更何况他还是被人胁迫的,便越发感到恼怒。
秋辰看了一眼那盘羊肉,姚雪真可谓剑法高绝,每一片羊肉都切得大小整齐划一,看上去甚至不乏美观。
可是他却嫌弃地将那个盘子一把推远了,正推到了坐他对面的季汐面前。
秋辰又拾起了桌上的一颗花生米,用指尖轻轻一弹,解了季汐身上点的穴。
姚雪刚才还在暗自稀奇,季汐今日怎么一言不发,这才知道他方才是被点了哑穴。
季汐刚一被解开穴道,即刻便开始破口大骂:你敢点我的穴!你这个不要脸的
姚雪听季汐这样骂,着实为他捏了把冷汗,他生怕秋辰被惹怒了直接杀了季汐,便直接开口打断道:你别说了。省省力气吧。
你!季汐气得瞪圆了眼睛,他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我连说都说不得?
姚雪听了一滞,正欲开口反驳,却听见秋辰冷冷道:你对这个副将,可真是紧张地很哪。
姚雪一愣: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副将?
秋辰一哂:他昨日想要杀我,就连拔剑的样子都和你如出一辙,再加上这不太聪明的脑子,不是你的副将又是谁?说到这儿,他又笑了一声:难不成是你的亲儿子?
姚雪闻言一皱眉:不要胡说八道。
他听见秋辰这话,心知对方是看透了他的意图,知道自己是要保季汐,便索性道:他年纪还小,你不要再为难他了。
结果秋辰却好像更生气了,他把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摔到桌上,挑起眼睛望向姚雪:年纪还小?凡是雍国人,不论是男女老少,年岁几何,就算是天王老子,我照样不会放过!
姚雪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在季汐面前他不便多说,最后只是嗤笑一声:可笑。他越想越不能想,只觉得秋辰已经偏执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没忍住又加了一句:方宛谦也是雍国人,你杀她不杀?
此话一出口,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收了声。
这是两人重逢后,第一次提起这个名字。
先前两人是忘记了也好,是心照不宣也罢,都没人说起过这个名字。方宛谦这个人组成了他们年少岁月里十分重要的部分,将两人之间的界限变得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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