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的爱意糊了一脸[穿书]——炸牛奶(12)
如此可见,养蛊的法子绝非窦章自己想出来的。
至于从哪学的,宓葳蕤并不在意。
只一点,决不能任由窦章慢慢养蛊。
毕竟时间越长,母蛊吞噬的毒虫越多,毒性强不说,对子蛊的控制力也会愈发难缠。
所以今日窦章此番行径,反倒是给了他缓冲的余地。
炉火渐渐熄灭。
宓葳蕤让决明去唤窦章。
他收起灵气,等丹炉冷却,将药丸装进瓶中。
因为没有坏丹的存在,装到最后,竟是还有几颗丹药圆滚滚地躺在炉底。
去而复返的窦章看到此景,神情麻木,半晌后才挤出一句话:看来葳蕤在炼丹一途天赋极高,为师自愧不如啊。
宓葳蕤将百龄丸全全交给窦章,若是没有师父领路,便是天赋再高,都是无用。
这谦虚的话往日里听到,窦章还会心中得意,今日却百味杂陈,时间也不早了,为师让护卫送你回去。
宓葳蕤应了声。
不再看窦章难以言喻的申请。
左不过是见他天赋太高,心绪复杂罢了。
*
山间若是无风,夜里便少了些寒意。
行至竹林海近处。
院门外亮着的夜灯格外瞩目。
宓葳蕤看到,心里不由一暖。
若是没有喻苏的吩咐,下人定然不敢自作主张。
兰芷提着守夜灯走上前,宓少师可用过晚膳了?
在摘星楼用过了。宓葳蕤的步子不禁快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这种下意识的急切,殿下已经睡了么?
兰芷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起主子,错愕一瞬后才低声答道:应当已经躺下了。
空气中紫气虚虚浮浮,可见兰芷这回并未说谎。
宓葳蕤心情跟着好了几分。
回屋后简单洗漱一番。
宓葳蕤熄了屋内的烛火,转身便变为团子翻窗朝着喻苏的院子跑去。
喻苏折腾了不少时日,哪能一夜就补得回来,他炼制的丹药少说要服用十日才能初见成效。
宓葳蕤生气,却也拿喻苏无法,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暂且这么走一步是一步。
一回生二回熟。
宓葳蕤避开院中护卫的速度都比前日快了不少。
喻苏躺在床榻上闭着眼,实则没有丝毫睡意,所以当卧房的窗子被推开的那一刻,喻苏便听到了动静。
宓葳蕤见喻苏醒着也不惊讶。
调理身子这事,到底难以一蹴而就。
自己总不能回回三更后溜进喻苏的屋子强灌。
这在白露山还好,等回了宫到底不便。
如今喻苏认为他是神狐,对他也无甚防备,不如就借由神狐的名义,自己也不用藏着躲着。
一段时日未见,好像长胖了些。喻苏细细打量,得出的结论令人暴躁。
这分明是修为渐渐恢复,本体也随之长大了些,也不知喻苏怎么看的,竟会说他胖了。
宓葳蕤瞥了一眼眼中满是欢愉的喻苏,拍开对方伸过来的手,力道很轻,是以还是被喻苏顺势抱进怀中。
想到今早喻苏可怜兮兮的神情,宓葳蕤到底纵容了几分。
软乎乎的感觉让人格外上瘾。
喻苏把脸埋在宓葳蕤的背上蹭来蹭去。
宓葳蕤眼神无奈。
真要命,成天就知道冲着他撒娇。
第28章
白绒绒的毛毛被蹭的起飞。
黑色的发丝纠缠其中。
强烈的对比明明应该泾渭分明,入目却异常和谐。
喻苏的笑声很轻。
怀中的神狐与他之前养过的狸奴相比,温顺了不知多少倍。
明明还是个团子,却反而给他一种被纵着的错觉,这种感觉会让人贪恋甚至贪心,想更加肆意妄为。
宓葳蕤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不妨跟着一同心情变好。
可前提是耳朵和尾巴绝不能失守。
是以。
耳朵尖被捏到的前一刻,宓葳蕤就扭着回身用前爪抱住了喻苏的手,眼神带着警告。
不可以么喻苏有些遗憾,但很快就被软乎乎的肉垫转移了注意力。
想起半夜三更来喻苏屋里的目的,宓葳蕤等了片刻后,用爪子拍了拍捏着肉垫没完没了的喻苏。
摸出早就准备好的药丸放到喻苏手中,朝他嘴边推了推。
给我吃?喻苏拿起药丸看了看。
随后轻嗅。
很干净的药香味,闻着还微微有些泛甜,但毕竟是入口的东西,喻苏到底还是没有放入嘴中。
宓葳蕤发出呜呜的声音,喻苏听到笑了笑,这是生气了。
他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趁着喻苏放松警惕,直接将另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
给喻苏的那颗是他准备的散丸,早就知道喻苏防心重,八成不会吃,所以他选择双管齐下。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喻苏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把药吞了下去。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从胃部生出的暖意逐渐蔓延到四肢,总是隐隐作痛的嗓子,紧绷感也减轻了几分。
因为体弱的缘故,喻苏到底吃过不少补药,但见效如此快的,还从未遇到过。
宓葳蕤看着喻苏不停变化的神情。
愉悦地甩了甩尾巴。
迄今为止,能让他亲自动手配置丹药调理身体的,除了师祖喻苏算是第一人。
见喻苏老老实实吃药,宓葳蕤心情大好,脸上不禁露出笑。
不过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他现在是狐狸的形态。
成年狐狸笑起来的时候看着会有点傻。
宓葳蕤不知被师祖嫌弃过多少遍,但他忘了,他现在还是个团子,做什么表情放在线条还并不分明的脸上,都会带着一股奇异的萌。
他强行压下笑意,暴露他真实情绪的尾巴仍旧一甩一甩,频频扫过喻苏白皙的小腿肚。
喻苏想要伸手摸摸,却被宓葳蕤猛力压在了床上。
居高临下。
气势十足?
唯独少了些旖旎,真是可惜了烛火摇曳帐幔低垂的好光景。
喻苏明白了他的意思,乖乖扯过锦被盖好。
然后扭过头看着溜达到枕边的白团子,明晚你还会来么?
没想到喻苏竟是惦记着这个,宓葳蕤肆无忌惮地戳了戳喻苏绵软的脸蛋后,点了点头,算是给他承诺。
喻苏莫名心安,眼中盛满笑意。
宓葳蕤见过长洲山海天相映的星河。
天上繁星涌动,海中浪头闪烁。
那样的场面无比震撼。
可看到喻苏眼中的光,记忆中的星河仿佛都黯淡了。
喻苏的目光惹人心颤。
宓葳蕤用爪子盖住他的眼睛,免得被蛊惑莫名想要亲亲他。
我这就睡。喻苏说着闭了眼。
眼睫刷过肉垫,微微有些痒。
宓葳蕤侧过身,用尾巴圈住身体趴在喻苏枕边。
屋内的炭火劈啪作响,明明冷清的夜多了几分暖意。
直到喻苏的呼吸趋于平缓。
宓葳蕤才悄声跳下床榻。
风中的寒意吹散了微乱的思绪。
回到院内时。
宓葳蕤已经沉下心。
*
一连几日。
宓葳蕤都按时报道。
喻苏的气色可见的变好,就连身边伺候的杜若也看出了不同。
主子最近似乎康健了不少。杜若将喻苏用过的纸张整理收好,话中带着喜气,往年到了冬日少不了要患风寒养个两三日呢。
许是跟着祖父习武的缘故。喻苏随口道。
话音刚落。
安顺便进屋通传道:徐少师和三名绣娘给您请安,说是神使的衣衫要让宓少师亲自上身试试。
外人来竹林海自然不能越过住在此处的喻苏。
让他们过去吧,正巧我也有事找宓少师。落下最后一字,喻苏收了笔,心中还算满意。
起身从书中右侧的抽屉取出近来寻到的解毒丸,装进袖中,唤了杜若跟上也出了屋。
徐锦州来时。
宓葳蕤刚从决明口中得知,林轲在此次炼药大会中晋升药师。
前几日举办了炼药大会?宓葳蕤算算日子,还真是,怎么没提醒我。
大人,你忘了国师上回就说过,你今后只负责讲习便好。决明看着宓葳蕤,一脸疑惑。
不巧,他还真忘了。
最近除了晚上按时去见喻苏,便是忙着提升修为,哪还能记得这些事。
他拿起桌上的刻本掩饰了一下,还未开口,便听兰芷说有客来访。
如今再看徐锦州。
宓葳蕤不免情绪有些微妙。
若不是亲耳听到,实在难以想象徐锦州和窦章竟是父子的关系,毕竟窦章那如同筛子般得心眼,徐锦州可真的是半分都没继承到。
这不刚进屋。
徐锦州就忍不住开口讥讽,祭神仪式在即,恐怕白露山中,也就宓少师能这般清闲了。
宓葳蕤没心思回回都与徐锦州打嘴仗,徐少师若是能炼制出超品丹药,也能和我一样清闲。
这话狂傲的厉害,但宓葳蕤有说这话的底气。
徐锦州被戳的心窝子疼,一口气不上不下,哽的他有些胃疼。
宓葳蕤不再理会。
等决明从绣娘手中接过衣物,转身踱步进了卧房。
神使的衣服华丽异常。
明明只有月白色的布料作底,配上如烟似雾的轻容纱,层层叠叠,堆雪似得银丝绣纹瑰丽精致。
宓葳蕤感慨,总算有一样东西符合妖修一贯的审美。
单是换好全部衣饰,便足足花了将近一刻。
宓葳蕤从屏风后走出来。
繁复的衣饰并未喧宾夺主,反倒衬得宓葳蕤气质出尘。
屋内的人皆忍不住惊叹。
红豆张口就是一连串的夸赞,末了还说道:倒是宓少师将这身衣裳不俗了。
徐锦州的酸气直冲天灵盖,刚想开口便看到已经走进屋内的喻苏,他面色一红,然后暗自庆幸还好没在五皇子面前失了分寸。
宓葳蕤将徐锦州一连串的表情看在眼中,却错过了喻苏来不及掩饰的惊艳。
五皇子安好。徐锦州的声音端的是温柔似水,不刻薄的时候,这人看上去确实有几分君子之风。
看这矫揉造作的人还不如多看看他。
宓葳蕤舌尖打了个转,故意道:殿下今日怎得有空来臣院中。
这话带着些贪嗔的语气,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徐锦州只觉宓葳蕤是在和他作对,气的咬紧后牙槽。
喻苏回神,心慌意乱间哪还能听得出话中暗藏的玄机,他依旧不敢直视宓葳蕤,怕失了神,寻到了一个好东西,带来给你。这衣裳还未试好么?
快了。
只是臣觉得下巴这里有些扎扎的,不大舒服。红绸正打算上前看看,便听宓少师接着道,殿下可否帮臣看看。
第29章
宓少师竟敢指使五皇子做事,偏偏五皇子还应了。
下人们低垂着眼。
屋内落针可闻。
红豆到底是宫中的老人,大风大浪见过不少。
虽有些吃惊五皇子对宓少师的态度,但脸上很快扬起讨喜的笑,还未等兰芷开口,便主动道:祭神仪式前,奴婢们都会住在西山的晴雨小筑,若是衣衫有什么不妥,宓少师遣人来寻婢子便是。如此,便不打扰宓少师休息了。
有了红豆起的由头。
众人皆极有眼色地接连告退。
徐锦州走的不情不愿,在兰芷掩上门的前一刻,他不死心地回过头,恰好看到五皇子抬起手。
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抚上了宓葳蕤的侧脸。
两人间的气氛,根本没有他人插足的余地。
红玉在屋内就紧盯着徐锦州,深怕这位少爷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举动。
此时见他停下脚步,眼神冷凝,走到徐锦州身侧沉声道:徐少师,听闻晴雨小筑与您住的院落毗邻,可否请您带个路。
红玉三人虽分属造办处,但是直接受命于礼部下礼司部。
按品级算,比徐锦州的药师还要高一级。
这样说并不显得突兀。
徐锦州看出红玉眼中的深意,想到不久前窦章耳提面命的警告,有些僵硬地抬抬嘴角,应当的。
院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屋里屋外,被分隔为两个世界。
如今天气愈发的寒凉,香炉内燃着的熏香换成了比苏合香气味更显厚重的沉香,闻之让人心绪随之沉淀。
喻苏的动作很轻。
他的视线汇聚在宓葳蕤胸前的衣襟,看起来格外专注。
宓葳蕤微微低下头,正好看到喻苏头顶可爱的发旋,想起喻苏每晚捏着鼻子也要喝下去一小碗羊乳,不禁笑了笑。
下巴处凌乱的发丝被喻苏用手轻轻拨开。
此前开口完全是他随心而为,绣制神使衣物的衣料皆为上乘,穿上不仅合身布料也没有任何不适。
反倒是此时捋开发丝,脖颈被发梢划过,泛起的痒意让人心神不宁。
宓葳蕤抬起手蹭了蹭。
腰间衣袖的配饰随之琳琅作响。
这衣衫确实华丽,但繁琐也是真的繁琐。
光是缝制在衣衫上的玉饰就多达三十来处,更不用说点缀了珍珠的下摆。
莫乱动。眼见着衣袖上的坠饰来回碰撞,保不齐就会碎裂,喻苏赶忙出声阻止。
宓葳蕤抬着胳膊左右为难,好看的手似乎变得有些无处安放。
喻苏一时失语,偷看了宓葳蕤一眼,除了为难再看不出其他,咬着唇纠结片刻后,扯住宓葳蕤的腕子,带着他的手往身侧放,你轻点。
怎么轻?宓葳蕤完全是在和喻苏对着干,右手还没放下又抬起左手。
喻苏急了,哪还顾得上其他,两只手一边拉住一个正正好,就是动作慢点,不要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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