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说什么，楚思瑶就是一声不吭。
    小警察也在外面等着，见女警察出来，就凑过来小声打听。
    她不配合。女警察道：本来已经在那几个手机里发现涉及性/侵未成年人的照片和视频，但是都只有被害人的脸。他们硬是说这些视频和照片都是别人发的，他们只是看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未成年。
    那找到所谓的发信人了？
    显示来源是国外，会联系人调查。看来他们早有准备。要不是这回被抓了个正着，还真不好抓。女警察笑了笑，经验告诉我是个大案子，你还真抓了大鱼。
    医生正在给苗臻脑袋缝针，他后脑被酒瓶砸破个口。口子不大，受伤之后也及时进行了处理，伤口没有感染。
    他进警局后，警察联系他的监护人。没找到家人，就给暂时照顾他的老师打电话。
    苏丞烨被警察叫到警局，坐在那来来回回的擦眼镜。凶狠的神情比起擦眼镜，更像是在擦刀。
    苗臻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也不敢看他。
    等医生离开，苗臻又看到了那名年轻警察。
    小警察姓李，是个刑警。本来是跟着队长出来执行抓捕任务，中途跑来救人，没想到又发现了一个大案子。
    他觉得要不是自己坚持救苗臻，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孩子受害。
    他年纪不大，努力装着成熟，还是忍不住露出骄傲的神情。
    此时正在那边站着，直溜溜的像株小树。
    感受到苗臻观察他的目光，小警察向他走过来。
    两人聊了几句，苗臻小声说道：他们能进监狱吗？我有点害怕。
    小警察没有细说，只是说需要一些时间调查取证。
    我们两个人的证词还不够吗？苗臻好奇的问道：楚思瑶应该知道更多。
    你知道她知道很多？小警察狐疑道。
    苗臻点点头，她衣柜里的衣服都很暴露，我去她家玩的时候，有几个大人正好在。我看到楚思瑶的母亲给她的水杯里下药，然后让那些人抱她。
    小警察听完，直接把苗臻提溜进屋详细询问。
    苏丞烨一直在警局等着，直到苗臻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他才从警察手里把人接走。
    临走前苗臻拉住小警察道：我同学怎么样了？
    小警察已经知道楚思瑶父母都是畜生的事情，他安抚道：事情调查清楚前，会有人照顾她。
    苏丞烨回来的时候，开的是朋友车。
    他一路沉默着开车，脸色很平静。
    而地图上他的小人，已经气得冒火了。
    苗臻不敢出声，老老实实的坐着。
    等回到家，苏丞烨提着他，想让他去洗澡。又想到他头上有伤不能沾水，就动作轻柔的帮他冲了身子。
    吃饭了吗。苏丞烨打开冰箱，我做花椰菜，你吃么。
    谢谢老师。苗臻穿着睡衣缩在沙发上，我素的都吃。
    苏丞烨在餐桌上也表现的很平静。只是地图上他的小人，气的直哆嗦。
    苗臻吃饱喝足，被苏丞烨赶到床上。
    两人面对面坐着，苏丞烨静静的看了他半晌，才轻声开口道：听说你被酒瓶砸晕后，有一段时间是没有意识的？
    苗臻点点头，只是一会。
    如果你醒的慢了，你知道你会遇到什么吗。苏丞烨摘下眼镜。
    你可能会遭受多人侵/犯，或许他们会拍下视频用来威胁你，让你不得不听他们的命令，去给更多人发泄。这还是好的情况，如果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你或许会被卖到其他国家，或者被盗卖器官。
    你很聪明，在大人们还没察觉的时候，你就发现楚思瑶的遭遇。老师理解你想要保护同学的想法，但你自己也只是一个学生。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是说你自认为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所以才敢做孤胆英雄。
    苏丞烨的语气很平和，擦眼镜的力度却越来越大。
    系统察觉气氛不妙，跑出去和对象约会了。
    苗臻垂着头，在心中检讨自己的错误。
    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去那个酒吧。苏丞烨拉着他的手道，而进入包间后，你更不应该激怒他们。那是六个成年男性，你当着他们面拍摄证据，你真的觉得自己能跑出去？
    苗臻点点头，那个时候我身边只有一个人，我感觉我能跑出去。
    但事实证明你对自己的估量是错误的。苏丞烨叹了口气，或许你觉得自己年轻力壮，离门又不远，肯定能跑过几个大腹便便的败类。是，你差点就成功出去了。可你做计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旦计划失败，你会遭遇什么。
    苏丞烨没再说什么，也没和他发火，只是告诉他注意不要碰到伤口。
    苗臻侧躺在床上，看着苏丞烨的后背发呆，
    系统约会回来，见状安抚道，【别难过，下回注意点就好了嘛。】
    小僧离开少林寺太久，却还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之前那个武僧。苗臻看着自己没有一点茧子的手，却忘了现在我是苗臻，也只是苗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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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28
    看得出苗臻差点出事, 给苏丞烨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他又开始梦游了。
    半夜下床苏丞烨跑到厨房开始磨刀，磨十多分钟，放下刀回卧室。
    苗臻从他下床折腾, 就跟在后面看着，怕他出什么事。
    苏丞烨半睁着眼睛无神的盯着苗臻睡觉的位置, 似乎是在找他。
    苗臻想了想，从另一边爬上床。等他躺到常睡的地方，苏丞烨爬上床用力的把他抱在怀里, 然后就消停了。
    苗臻茫然的眨眨眼睛，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系统被声音吵醒，抱着枕头探头看看，见没什么事，就继续睡觉。
    苏丞烨好像是做了噩梦, 眉头一直皱着。
    苗臻打开地图，看到苏丞烨小人头顶挂着黑色气泡。
    他犹豫一瞬，尝试着抽了一张卡。先出来的是【满腹委屈】，由于苏丞烨正在睡觉, 放在他身上卡牌也没有效果。
    等【满腹委屈】的效果过去后，苗臻又抽了一张【黄粱一梦】。
    他将卡牌投到苏丞烨身上, 小人头顶的气泡颜色越来越淡, 很快就开始做美梦。
    接着苗臻看到气泡缓缓变大，苏丞烨的梦境浮现在他的眼前。
    梦中苏丞烨正在批卷, 卷子张张满分。教的学生都爱学习, 带的高三孩子, 都上清华北大。
    画面一转, 苏丞烨回到家, 苗臻正在家里等他。
    两个人一起查了高考成绩, 苗臻成功考上清华大学，楚思瑶也打电话过来给他报喜。
    而楚思瑶的家人进了监狱，受到应有的惩罚。
    一转几年过去，他带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成为了优秀教师。
    学生们各奔东西，只是苗臻还留在他家住宿。
    似乎在他的潜意识里，认定苗臻是个没有地方可去的小可怜，需要他好好照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顾着带学生，没考虑过谈婚论嫁的事情，苏丞烨在梦里一直都是单身。苗臻吃他的喝他的，成了他家长期住户。
    后面的梦，就开始变得混乱又模糊不清。画面快速的转换，上一秒他还在教学，下一秒就变成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跪在雪地里。
    梦境听不到声音，苗臻只隐约看到他怀抱着一个人，绝望的哭喊着。
    画面很快就消失，苗臻疑惑的看着，没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苏丞烨睡到十点多才醒来，他神清气爽的起床做饭，丝毫不记得昨晚做的梦。
    苗臻一边洗漱，一边把情况讲给系统。
    【不清楚，大概是因为梦境本来就不连贯？】系统打了个哈欠道：【总部那边出了点问题，有一个宿主杀了他的系统后畏罪潜逃，系统死的渣都不剩了。监察部正在找他。总部提醒我们，要是发现异常及时上报。他是个危险人物，我们小心点。】
    系统也会死？苗臻好奇的问道。
    【会啊，宿主过强就会反噬系统。】它说到一半警惕道：【我对你这么好，你可不要对我下手！】
    不会的。
    苏丞烨怕苗臻又偷跑出去，就没有出门。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苗臻做完俯卧撑，开始惯例检查地图。楚思瑶的小人还在警局，头顶上的状态显示【配合调查】与【闲人勿扰】。
    乔婉小人在逛街，一切都很正常。
    看过地图后，苗臻将心思放回到学习上。
    这种悠闲的日子，直到开学才结束。
    楚思瑶没来上学，地图显示她在接受心理治疗。
    对于她来说，这是件好事。
    见碍眼的人没来，乔婉一整天都很开心。
    上完苏丞烨的数学课后，她拉着苗臻偷偷男团视频。
    没看几分钟，屏幕上弹出一条浏览器的提示，乔婉不耐烦的划掉，苗臻伸手拦住她。
    我想看下刚刚的新闻。苗臻道。
    乔婉抱怨两句切到后台把消息点开，看清内容后，她也愣了愣。
    国庆期间，本市又有两名警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她表哥工作的酒吧涉嫌违法交易被查封，查封的前一天晚上，两名警察就死在了那里。
    乔婉有些说不出来话，她转头看向苗臻迟疑道：你在酒吧没遇到什么吧？
    那里很乱。苗臻想了想道：但我没事。
    他还活着，说没事也不算说谎。
    虽说偶尔会看到哪个地方警察因公殉职，但事情真发生在自己身边，才会有真实感。
    乔婉打了个寒颤，你知道那间酒吧发生什么事吗？
    苗臻摇摇头，乔婉没了看视频的心思，低着头试图在网上查到相关信息。
    好像是和毒/品有关。她戳戳苗臻，不会真有人贩/毒吧？
    我也不清楚。苗臻如实道：我只知道那间酒吧严重涉黄。
    新闻上没有说明确的时间，但看日期，正好是苗臻在酒吧兼职的那天。看起来，当时混在酒吧里的那队刑警，有人殉职了。
    中午苗臻和乔婉一起吃了午饭，他依旧点着最便宜的菜。乔婉挑食不吃青菜，把套餐里的素菜全都拨给了他。
    虽然她表情很嫌弃，但苗臻看得出她只是想让他吃的好点。
    她闺蜜没想那么多，还笑着叫她不要欺负苗臻。
    放学的时候，一直和苗臻没什么交际的董爱桐忽然走过来。
    她看了乔婉一眼，低声对苗臻道：你最近都和苏老师一起走？
    苗臻点头，董爱桐脸上浮现出笑意说了一声好后，又看向乔婉，离思思远些。
    乔婉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般，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是她非要堵我好不好。
    那你就拜托苏老师也送你。董爱桐道：总之离她远点。
    苗臻还是没找到机会和董爱桐搭话，她除了看书就是做题。过去说话，她连头都不会抬一下。
    今天的晚自习休息的时候，苗臻出去上厕所。
    几个男生在他后面进来，苗臻看了一眼，是同班同学，平时他们没有什么交际。
    他们进来时，苗臻正好在提裤子。
    其中一个男生见到他，忽然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裤子，似乎是想把他裤子拽下来。
    苗臻手抓着裤子，他拽了半天没拽动，骂了一声操。
    小娘炮，女厕所在隔壁，你走错了！男生指着墙壁嘲笑道：都是男生你护那么紧做什么，不会真的是女扮男装吧。
    乔婉嘴风很严，没把苗臻是同性恋的事情说出去。
    这几个男生也不知道这事，只是觉得苗臻总和班里女生厮混在一起，看着就碍眼。
    为首的男生是体育生，梳着寸头，个子很高。苗臻吃得不好长的小，不得不仰头看他。
    男生抬手拍拍苗臻的胸口，发现真的一点肌肉没有，笑的更大声了。
    七海高中传统优秀，厕所里的其他同学见势不妙立刻撤了，只留下苗臻一个人面对四个男生。
    小寸头抓住苗臻的裤子想往下拽，他身后一个男生拿着手机拍照。
    他们之前就这么霸凌过一个娘娘腔，再把对方的照片在私下传播嘲笑，那娘娘腔受不了压力，自己转学了。
    苗臻不知道这件事，他不明白这这些人为什么执着于他的裤子。
    正在修bug的系统探头看了一眼，【他们笑话你小。】
    这幅身体很好，小僧掏出来，或许比他们都要大上许多。
    苗臻手劲大，两人僵持不下。
    男生感觉丢了脸，咬牙劺足劲一拽。苗臻只听到刺啦一声，他低头看了看，裤子被扯出一个大口，内裤露出来一半。
    举着手机的人立刻拍下照片，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苗臻愣了愣，脸上逐渐浮现出温和的笑意。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系统举着一个圣母婊语录打算扔给他，还等扔出来，苗臻眯着眼睛，给了面前男生一脚，踹的小寸头直接跪在地上。
    其他几个人见状，骂骂咧咧的上来揍他。
    苗臻一人一脚，全给踹跪下了。
    其他人很怕你们，看样子不是第一天干这种事。苗臻四处看了看，搬了凳子把卫生间的人堵上。
    他看着面前几个人，面容慈悲的道：欺辱别人是不对的行为，是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小寸头爬起来要打他。苗臻叹了口气，按着他的肩膀，让他重新跪好。
    你们别担心，晚自习是历史老师看班，她从来不记人名。苗臻安抚的拍拍他，抬手示意稍安勿躁，诸位同学的思想有些问题，我想我们今天需要好好聊聊。
    乔婉开完一盘游戏，回头发现苗臻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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