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羽蛇(18)
那你既然已经这么信任他,是把他的所有事都搞明白了?
柳重明摇头,不光没有搞明白,反而越来越糊涂,疑点越来越多,可他也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必然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会害他。
石岩,他的事我稍后自然会给你个交代,你今天是跟我吵架来的?
虽然知道这是对方在四两拨千斤,但柳重明的承诺一向算数,白石岩也不好跟他多争什么,他今天的确是有别的要事,而且与那个孩子也有关。
方无恙从奇晟楼弄来了别的东西,他怕别人再翻到这些记录,直接把册子给你拿来了,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你自己看看。
柳重明一页页翻开,细看过去,他最近嘱咐方无恙调查的只有那么一件事。
从六岁到九岁里,共卜卦一百一十九次,无结果七十一次,他轻声念着:凶卦三十次,吉卦十八次,四十八次结果。
他的胸口像是被什么猛撞一下,有些什么结果是他不想去猜测的:都应验了?
不是每个人都回来过,不过吉卦里回头了五个人,凶卦里四个,都应验了。
一半都不到,随便蒙都比这个准。
那如果我说,除了这九个人,方无恙又追查到了七个,都应验了呢?
白石岩看着他,把他不敢想的猜测说了出来:四十八次里有十六次,而且不是点头摇头这样含糊的话,有谁能做得到?重明,你总不信这些东西,说子不语乱力乱神,现在想说点什么?
你想说什么?
重明,白石岩眉头轻轻一跳:你在问我,还是在袒护他?
柳重明把册子又翻了翻,丢在桌上。
石岩,有些事我要亲眼看到才相信,这些时日里,他一直在我眼皮下生活,我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未卜先知,而且若是当真有这样的本事,他怎么还会陷在这个处境?有谁是甘心为奴的?
重明,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在考我?白石岩差点被他气笑。
你之前跟我提的那几个问题,如果他当真知道别人接下来的行动,说明你的一举一动可能就在他的算计中,他知道你会从潘赫那里救他,他也知道怎么才能靠近你!他究竟是甘心为奴,还是为了靠近你呢?
太玄了,我不信,现在局势未定,姐姐如果始终无所出,我不过就是个旁观者,犯不着人费这么大心思。柳重明平静地重复一遍。
石岩,就算是鬼神,也有自己的法度和约束,他如果真的无所不知,多得是方法接近我,犯不着这样自讨苦吃。
白石岩素来说不过他,也回答不了这些疑问,跟他对视半晌,伸手去摸他的脉搏:重明,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之前重明就问过巫蛊之术的事,这次过来,他发现重明整个人都像不太对劲,明明之前说怀疑对方的是重明,可现在话里话外维护对方的也是重明。
在他手下的脉象平稳有力。
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重明也并不是不注意这些事,据他所知,巫蛊之术必然需要通过什么灵媒。
可曲沉舟被带来的时候,连一件遮羞的衣服都没有,吃穿住用都是他这里的,哪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做灵媒。
如果勉强说有的话,也只有那首仿佛带着魔力的曲子了。
他拍了拍好友的肩:不放心的话,改天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南路禅院,听听住持的说法。
得了这承诺,白石岩终于放下心来,不再追问。
好,另外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数,我听说你这两个月都没怎么出门?
嗯。柳重明也是今天见到白石岩,才意识到自己过了很久隐居般的生活,像是山中误入迷途的书生,在无忧无虑的幻境中乐不思蜀,忘了自己该去的路。
你还说你没被他迷得
行了,只是最近忙而已,不等白石岩的责备出口,柳重明先发了话:走,好久没跟你们聚聚了,出去喝点酒。
白石岩当然乐不得他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书房外,曲沉舟已经自觉地把地上的落叶都扫干净,见两人从书房里出来,便跪在青石小路边。
柳重明与他擦肩而过,习惯性地拉他起来,本来已经咽下的嘱咐,在一对视中又忍不住脱口而出。
晚上不用等我吃饭,早点睡吧。
在白石岩诧异又担忧的目光中,柳重明松开他的手,飞快离去。
曲沉舟默默看着他们离开。
在这两个月里,沉迷于温柔乡里的人,不是只有柳重明一个人。
他刚来时一味求死的心早被消磨得半点不剩,甚至内心有极小的渴望,能够在这方小小的院子里一直生活下去,不论要他做什么。
虽然听不清书房里究竟在争吵什么,他也能想到。
上一世里,自他学成离开晋西书院后,柳重明为了他入仕为官,借着安定侯世子的身份和柳贵妃的缘故,能经常进宫见他。
那个时候,白石岩也曾同时提醒他们两个,不应该距离太近,上面的有心人会生疑。
可是情难自已。
这一次,白石岩应该也是在提醒柳重明,不要这样呵护他这样来历不明的人。
他又该如何是好。
柳重明不在的时候,时间好像变得比之前难熬,他坐在廊下看了几页书,有下人过来叫他去换衣服,准备吃晚饭。
他欠身应了,不经意抬眼间,心中忽然咯噔一声。
在那下人身上悬着似吉却凶的卦言柳夫人重赏。
这是重明的别院下人,为什么会被柳夫人打赏?他心中狂跳,能想到的答案都令人不安。
重明就算整饬过院内下人,可柳夫人毕竟是柳家主母,难免会有下人
柳夫人要来别院了?还是已经到了别院?
从前他和重明少不经事,以为两人已经在遮遮掩掩下足够隐蔽,却不知道原来是活在许多人的眼皮底下。
他在宫中朝会上只见过柳夫人一次,从那厌恶的眼神中,也大概知道了对方的态度。
身为司天官时尚且如此,现在这样的他,自然是不允许出现在重明的别院中,更别说与重明同住在同一间屋中。
他几乎想也不想,突然跳起来,转身就要逃走,却在下一刻被那下人飞扑着抱住了双腿。
两人一起从廊下滚到了地面上。
还不等他狼狈地从那人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四周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有响亮的声音响起。
夫人,就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说一下,故事比较长,伏笔设定什么的都列完,也有存稿,不存在被评论左右的情况【这是一条防杠声明】另我知道有小天使会在没看后续剧情的时候就提前排雷,真心不建议文喜看山不喜平啊,从开头就把前因后果都倒出来,就没个看头吧PS:不急着掉马哈,两次掉马,都是两人关系的转折点
第27章 年少
白石岩发现,柳重明真的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变了许多。
从前的重明从来不会跟他来这种地方。
他们本打算约几个好友,去熟悉的地方喝酒看戏,地方都已经定好了,路过欢意楼时,他突发奇想拉人进去。
什么没碰过。
他根本不信柳重明说的话,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人已经放在屋里睡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碰?
重明脸皮薄而已,他也不去戳穿。
而且平心而论,如果不去看脸上那些狰狞的伤口,小曲哥长得还是相当标致的,养一养也许会出色得耀眼。
他不介意重明屋里有什么人,也犯不着像个老妈子似的管这种事,他介意的是重明太把人放在心上,迷了心智。
不管是因为小曲哥床技好还是骨子媚,重明现在这个样子都不对劲。
既然已经破了戒,不如出来玩个痛快,也开开眼界,免得被区区一个下奴圈得动不了身。
他原本只是试着提议一下,没想到柳重明踟蹰犹豫了片刻,当真同意了。
这欢意楼本就是柳重明名下的铺面,跟杜权的春庆楼一样,光听这名字就能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这种生意也是大虞允许的。
楼里一半是女子,一半是小倌,大堂中客来客往,好不热闹。
他们没有走大堂过来,而是从后面的楼梯上到厢房里。管事的见东家居然破天荒地来一次,喜不自胜,殷勤至极。
这种场合下柳重明必然是半个字也不肯说,白石岩打发老鸨去找几个好的过来陪酒,便关了厢房的门。
没人敢怠慢东家,找来的人无论男女都齐整清秀,并没什么令人生厌的风尘气,怯生生的,惹人怜爱。
白石岩点点其中一个,那人乖巧地上前一步,跪倒在二人面前。
重明,这个怎么样,气色娇弱,脸型端正,眼睛干净,是不是你喜欢的样子?
柳重明抿了一口茶,在袅袅的热气中低头看着脚边的少年。
在石岩向他建议来这里的时候,他就知道石岩在想什么。
他肯进来,并不是真的因为同住了两个月,对曲沉舟真的有什么非分的想法,而是那个羞于启齿的梦。
他又梦见了。
那么亲密的唇齿交濡,那么迫切的拥抱,在暗不见光的地方,他们耳鬓厮磨,身上只有彼此的温度。
那个像是吃不住一点劲的人在他怀里无声地流着眼泪,由他肆意索取,一直默默无声,只在他发狠用力时,从喉间发出极轻的呻|吟。
弄疼你了吗?他的声音极尽小心温柔,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想要刺穿对方,想要把对方揉碎他骨肉里。
交缠在他颈间的双手更紧地搂紧他,带着哽咽的低语在耳边,被撞得破碎成一片片。
重明重明
一场酣畅后,他才从梦中汗津津地醒来,额头都是汗,又是濡湿一片。
起来换衣服的时候,他忍不住掌着灯去了外间。
纱笼里的人还在沉睡,面容平和,漆黑的长发散在枕上,衬得脸色越发白皙,若是没有脸上那么多道伤口,活脱脱就是与他交欢那人少年时的模样。
在那一瞬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冲动同时涌上心头。
他想不顾一切地撕裂吞吃下这个人,想看曲沉舟会不会也露出那个人一样的神情,无声地忍耐着,只用婆娑的泪眼看着他。
他也想一刀砍下,彻底结束纠缠自己的噩梦。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却知道自己真的已经病入膏肓,他的确需要另一个人,来把他拔|出去。
白石岩见他不说话,又换了个人过来,乍一看,也有一两分曲沉舟的神韵。
这个也不行?那
就他了。柳重明打断他的话,草草点头:不用换了。
那少年没料到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欣喜抬头,见白石岩对他肯定地点头,小心地膝行上前,将怀里的绸布展开,将打了结的一头双手奉过头顶。
拿着,白石岩解释:他会带你去他房里。
不用,柳重明不悦地起身,这牵着两人的绸布令他想起结发连理的婚约,他只是想看看而已:带路。
柳重明第一次进这种房间,为了免得露怯,趁着房里没人,绕着四面墙走了一圈。
墙上贴了几幅毫不掩饰的春宫图,大胆得他不好意思去细看,便将抽屉柜子翻了翻,基本上都是些助兴的东西。
他拿着一副枷锁纳闷。
这里虽然是他名下的欢场,可并不是他打理的。他不清楚是所有欢场里都是这般布设,放了这些东西,还是每家的特色。
把这种东西用在床帏中?
他脸上有点燥热,不敢太深想,却控制不住又往抽屉里看,不知什么药膏发出甜腻的味道,将抽屉里样式古怪的珠子套子也熏得香甜。
正一样样翻着,门响了一声,收拾停当清洗干净的少年怯生生地出现在门口。
世子,少年垂下眼睛,将手抚在腰侧衣带上:您是喜欢自己动手,还是我来脱?
柳重明头皮一阵阵发麻,直窜到脊背上,佯作镇定地坐回床上:给我倒杯水,你自己脱,脱得慢些。
捂着清凉的茶杯,他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见对方在逆光中背对着自己,微微侧着脸,伸手解开了第一道衣带。
柔软的衣袖滑落了半身,中衣尚在,却带着露出了一截光洁的肩。
柳重明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这么草率地进来。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硬着头皮跟白石岩较劲,还是跟梦里的自己过不去,抑或是因为梦中做了那件事,年轻的身体也由不得自己地蠢蠢欲动。
他胡思乱想间,那少年轻轻旋身,衣袂飞起,拂过的风中仿佛都带着令人迷醉的香气,不浓不淡,如同三月桃花在馨风中弥散的味道。
另外半身衣袖随着这一转身,也滑落下来。
这个姿势怎么这么好看。
柳重明怔怔地盯着,居然忍不住想起前几日,他从外面回来时,赶上纱笼中的人要躺下,正背对着他脱下外衫。
披在肩上的乌发被拢去前面,露出一段柔软的后脖。
虽然中衣还松松地罩在身上,可灯光下能朦胧地看见清瘦身形的剪影,还有背后隆起的蝴蝶骨。
听到他进门的脚步声,那双妖瞳回头看了一眼,平静如高山白雪,可也只这一眼,令他心头乱得好久没有睡着。
他忽然打了个激灵,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要想起来曲沉舟。
自己真是着了魔?
他这一发愣的工夫,少年已经褪去了中衣和绸裤,只留一件亵裤,而后跪在不远的地方,慢慢膝行过来,伏在他腿上。
柳重明的脸红了,想也不想,转身从床上拽了被子过来,一把将人裹住,横着抱起来丢去床上。
少年在被子里规矩地躺好,却半晌没见有什么动静,忍不住叫了一声:世子?
柳重明背对着,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
到了这个地步,他才分清楚,他真正关注的不是做这件事,而是跟他做这件事的人。
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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