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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修真界都对我穷追不舍[穿书](重生)——

    沈连宇胀红了脸,羞愧欲绝地死咬着下唇,却不敢再开口了。
    无妄见他老实下来,扛着人飞到了半空中,他扫了一眼依然处在慌乱之中的小城,看到了追杀着凡人的影兽,眼底闪过一抹暴虐地不耐。
    都是影响他与宇儿团聚的因素。
    他提着本命灵剑斜着斩出,黑色的剑芒簇如雨点般向城镇落下,轻易地绞死了那些仍在作恶的魔兽。
    而后他没在管半空中凝而未散的血气,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天空中。
    沈连宇紧闭双眼,沉默不语,静心去感受无妄飞行的方向。
    可他本就对阙州的地图不熟悉,再加上被人蒙了眼,基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可他仍不肯放弃。
    沈连宇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失控。
    因为他刚刚听到了拖曳离开的脚步声,虽然他不知道无妄为什么会平静地看着师尊离开,但他相信,师尊定然是用了什么法子骗过了无妄,是不会就此死亡的。
    一定不会的
    他心尖轻颤,不敢深思,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三炷香后,前来驰援地裂天剑宗弟子刚刚赶到荆安镇。
    他们遥遥看到荆安镇上空凝聚不散的血气还以为战斗尚未结束,可急匆匆地冲进城镇里才发现,这里虽然一地狼藉,但魔修和魔兽却早已一只不剩了。
    几名修士茫然地对视一眼,在百姓的哀求声中开始祛除半空中的血气。
    有一位修士突然问道:不是说无妄师叔先赶过来么?怎么没见到人?
    另一人同样不解,随口猜测道:可能有魔修逃跑,师叔去追杀了吧?
    一众弟子纷纷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没再探讨无妄的行踪。
    荆安城十几里外,一座低矮的小山丘内。
    寒止扶着岩壁吃力地走进洞窟,脸上神色狰狞,早没了那副仙人之姿,浑身上下烙印般的红纹依旧在扭曲挣动,欲要与他的意识抢占地盘,可却被牢牢控制在锁骨以上,无法再侵犯一步。
    他颤抖着盘膝坐下,森冷的目光穿透岩壁看向南方,咬牙骂了一句:蠢货!
    他知道无妄对沈连宇贼心不死,可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与魔修合作,尤其还是在自己眼前,这几乎相当于放弃了裂天剑宗剑尊的身份。
    裂天剑宗绝不会容纳一位与魔修合作的剑修。
    他有些担心小孩儿,但又清楚知道现在自己没有救人的能力,而且那家伙绝不会伤害到沈连宇的性命。
    寒止深吸一口气,不再允许那些纷纷扰扰的情绪影响到自己,闭目专心镇压起身上的红纹。
    那红纹是封印,也是镇压。
    他必须把封印重新加固一遍,绝不能让那股意识跑出来!
    另一边,无妄改抗为抱,带着蒙住眼的少年飞向他早已选好的地方。
    二人穿过群山,进入了一处极隐蔽的小秘境,秘境里宛若封闭的桃花源,桃树圈住了一座清幽的院子。
    无妄将少年从怀里放下,解开了蒙住他双眼的黑色缎带。
    沈连宇冷冷地看着他,气息不稳,胸膛起伏,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无妄眸底暗沉,神色痴迷地抚过他颈侧被汗水濡湿的碎发,而后凑到他耳边,低声呢喃:你就是我的道,你必须要与我融为一体。
    声音喑哑偏执,宛如毒蛇吐信。
    作者有话要说:  这波啊这波是后师上位,原配黑化复仇打脸预备役!(x)
    第38章
    你就是我的道,你必须要与我融为一体。
    附耳的低声呢喃让沈连宇不可自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后退,无妄的手臂却顺着他的脊柱下滑,封死了他的退路。
    什么叫他是他的道?
    沈连宇一脑袋问号,觉得这位应当是疯得不轻。
    道是一个人心底最坚定的追求,又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但若说无妄疯了,他步步为营的偷袭却又完全不是失去理智的人能干出的事情。
    沈连宇想了一下,试图自救:无妄剑尊
    他声音刚顺着舌尖吐出,无妄就低笑一声打断了他:以后不要叫我剑尊了我今天联合魔修对寒止上人出手,怕是要被裂天剑宗逐出师门了。
    他与沈连宇面对面坐着,手上把玩着少年汗湿的几绺长发,一派兴致盎然的样子,明明说的是自己即将身败名裂的事,却听不出本分痛苦自责,反倒好似解脱般的轻松。
    甚至一边玩着少年的头发,一边哼起了小曲。
    沈连宇:
    这个疯子。
    他轻轻把自己的长发从无妄手里揪出来,端正坐姿,想要说服他:无妄真人不必对我如此执着,你是想借助天阴之体的特殊突破到合道期吧?
    不待无妄回应,他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态度堪称诚恳:我可以配合你取出一部分心头血,那足够你突破合道期的瓶颈了。
    他虽然不知道无妄这一世为何会卡在返虚圆满无法突破,但以无妄的骄傲,定然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绑架他也不外乎是因为天阴之体的特殊。
    无妄单手支着下巴,乌黑如墨的瞳静静地盯着他,那种宛如剑芒一般的锐利视线让人不安,说话却是一副随便聊聊的口吻。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呵,我可不是徐晟之和明殊那两个要靠外物才能突破的废物也正是因为他们是依靠外物突破的,所以他们根本不清楚,合道期最重要的就是明悟道心,只有道心坚定之士才能在这条道上走的长远。
    依靠外物突破到合道期的修士是没有未来的。抄近道,可就未必能回到正确的道路上了。他意味深长道。
    从无妄说到徐晟之和明殊依靠外物突破的那一瞬起,沈连宇就僵在了原地
    这一世的徐晟之和明殊还都是返虚圆满修士,还没有一个突破到合道期,那么,无妄为何会这么说?
    再联想到徐晟之拥有前世记忆这事,难道无妄也?
    无妄看着少年惊疑不定的神色,突然轻笑了一声:宇儿,你也有吧?
    沈连宇恍惚间反射性呢喃:什么?
    无妄薄唇轻启,笑得恍若鬼魅,带有几许癫狂:前一世的记忆啊!
    沈连宇:!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件事真的从无妄嘴里吐出时,还是叫他惊出了一声冷汗。
    徐晟之说他做过前世的梦,无妄说他有前世的记忆,那么,明殊八成也知道点什么
    怪不得,明殊在极北冰原从魔修手里救下他时,表现得那般诡异。
    呼沈连宇做了个深呼吸,尽力压制住身体的颤栗,逼迫自己抬头与无妄对视,不闪不避:所以你捉我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如果是为了填补根基的话,还是一样的。你拿刀来,我会取出心头血给你,你没必要拘着我不放。
    他很担心师尊,不想留在这里和无妄虚耗时间。
    无妄看着他闪着不屈光芒的眼瞳,突然挺直了脊背,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样的眼神,就是这样的眼神
    他抬手捏住沈连宇的下巴,凑近了沉醉似的看着他明亮的眸,似吟似叹: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我的道发生了偏移,我不再沉迷于剑刃上那抹无坚不摧的冷光,反倒沉迷上了你。
    他离得很近,是再近一点就要亲上去的距离,十分冒犯。
    无妄的呼吸喷吐在他的唇瓣之间,让他几欲作呕。
    沈连宇忍不住不屑地讥笑一声:你开什么玩笑?你沉迷的方式就是把我推进众叛亲离的绝地,逼着我取出最后三分之一的心头血用以填补你缺失的根基,再任由我流落在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无可避免的死亡?
    他的声音尖锐又充满戾气,忍不住带出了一点恨意。
    随着修为的突破,笼罩在前世记忆上的迷雾逐渐消散,那些打了马赛克的采补画面,全都被真相覆盖了。
    徐晟之突破时,他取了一次心头血,无妄突破时,他又取了一次心头血。当他再次逃回东麓州时,因着根基残损得太厉害,几乎已经彻底断绝了突破至返虚境的可能。
    是无妄把他捡了回去,每天用各种天地奇珍帮他孕养身体,还亲自用灵力帮他拓宽萎缩的经脉,就这么修养了一顿时间,弥补了一部分根基,他终于顺风顺水地突破到了返虚境。
    可他万万没想到,突破后,迎接他的会是无妄的刀剑相向。
    无妄逼着他,再一次剖开胸膛,取出了仅存的心头血。
    这次,是真的几乎要了他的命。
    他彻底沦落为凡人,一身修为几近溃散,病骨沉疴,流落到了凡人的城市。
    因着过于美貌的容颜,人心的阴暗面毫无遮掩地袒露在他面前,无数人觊觎他的美貌,对他伸出了罪恶之手
    这世界对他,只有恶意。
    然而他曾经面对世间最强大的修士都未曾屈服,又怎么会允许这些凡人和低阶修士□□于他?
    在他拼命的反抗下,没有人得逞,但也并非不需付出代价。他的身子日渐虚弱,到了最后,甚至连下地走几步都要咳出一口血。
    那一年,恰好是东麓州百年间最寒冷的冬天,他孤身一人踏入了风雪之中,咳出的鲜血滴落在纯白的雪地上,像是初绽的寒梅蔓延向荒野深处。他再也没有回来。
    来时无一物,别时意如初。
    与无妄的那段回忆对他来说,不能算是最沉重的打击,他接连被背叛了好几次,几乎已经不再对人心抱有期待了。
    只是心底却会偶尔生出荒凉之感。
    像是剑光斩破眼前的黑暗,睁开眼,却不过是另一片黑暗。
    无穷无尽,没有终结。
    回忆完毕,沈连宇睁开眼看向无妄,眸子里仿佛沾染了埋葬他的最后那场雪,冰冷彻骨:无妄真人,若我真是你的道,那你取我心头血,毁我道途,磋磨我的性命时,怎么没有道心崩溃,自绝于彼时呢?
    无妄瞳孔轻颤,被他突然尖锐的话语刺得心尖一痛,几乎难以呼吸。
    他久久没能言语。
    沈连宇却不在意他是如何想的,漠然道:不要扯这些没有意义的车轱辘话,告诉我,这一世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的血?我的骨?还是连我的神魂都不愿意放过?
    他眼睫垂下,遮住瞳底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死掐着自己的手指。
    无妄好像真的对原主有愧,所以保佑他,这货别是真的想要他死吧?!
    无妄被他刺激到了情绪,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而是低垂着头看着少年纤细的腰肢,和挂在玉带上的素色锦囊,表情时而狰狞,时而懊悔。
    最终,他脸上重归平静,是那种疯到极点反倒冷静下来的平静。
    有一句话,他们说得没错他无妄,最是偏执。
    无妄抬起头,掀起眼皮看着少年,语调带着一股轻柔如幻梦般的期待之情:宇儿,我是真的后悔了。如果我立下道心誓言,会永远对你好,保护你,照顾你,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么?
    沈连宇都被他气笑了:你在开玩笑么???你绑架了我,害得我师尊生死未卜,难道你觉得以后对我好这些事就能算是没发生过了?
    他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冲着无妄狠狠呸了一口。
    做梦。
    无妄抬起手擦掉了脸上的水渍,阴沉沉地看着他,片刻后,他声音低哑:果然是你会说的话。
    既然如此,那你便在这里呆着吧
    宇儿是他的道,是他毕生的追求,他是绝不会放他离开身边的!绝不!
    他脸上的偏执糅合成一个略显癫狂的笑,嘶声呢喃:你永远别想离开我身边。
    说着,他脚不沾地倒退着飞向唯一的房门。
    沈连宇一下生出不好的预感,想都没想就往门口扑。
    然而无妄好像故意想要断掉他的希望,偏偏在他扑到门口见到阳光时,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太阳光被留在了一墙之隔的门外,屋内的油灯烛火闪烁,照得沈连宇的影子不住变形。
    他气得咬牙切齿:无妄!我*你爹!
    少年站在门口各种国骂哀求轮番出口,可话语就像落进了无尽深渊,再没有回应。
    终于骂累了,沈连宇撑着门轻轻喘气。
    他试了用各种方式打开这扇封死的门,却都毫无效果。
    可除了门,这件屋子连间窗户都没有。
    所以他这是被关小黑屋了?
    沈连宇:日!
    他气得一脚踹在门上,但整座房间都布置了牢固的阵法,门没事,他的脚反倒麻了。
    沈连宇揉了揉发麻的小腿,看着房屋中央唯一的一盏油灯,突然就有点泪目。他瘫软地往后一靠,顺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忍不住双手抱膝,将头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从手臂下方,奶猫般的啜泣泄出两三语:师尊,你还好吗?师尊,你在哪儿啊?师尊
    少年的声音听得人心疼,好像多叫几声,那个人就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他埋头坐了好久,不知时间流逝,直到腰间的素色锦囊突然不安分地挣动起来,碰到了他腰间的软肉。
    什么东西?
    沈连宇茫然了一瞬,想了一下,才猛然回忆起来,前往荆安镇救援的路上,他怕奶糖在那边受到伤害,问师尊要了个万兽囊,将奶糖收了起来。
    但师尊说过,他手上这个万兽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到了,好像有些破损,不能让灵兽沉眠太久,若是长时间不放出来,有可能会在里面闷死。
    沈连宇惊呼一声:奶糖!
    他手忙脚乱地将万兽囊里的兔子放了出来。
    叽!奶糖挣扎到浑身柔顺的长毛已经东倒西歪了,它蔚蓝的圆眼睛有点充血,正哀怨地看着沈连宇。
    沈连宇举着奶糖,双手颤抖,安静了一会儿后,突然嘴角一瘪,凶狠地把白团子搂进怀里,又哭了出来。
    奶糖嗷嗷嗷!爹好爱你啊!还好有你陪在我身边!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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