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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师弟原来暗恋我(重生 修真)——诗槐(

    整个太玄宗,除了长老们,大概也就天极峰弟子敢在寒天瀑下修炼了,这也是其他弟子对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原因。
    薛朗来到空无一人的寒天瀑,只见那瀑布水如飞空白练,又如高山雪崩,从断崖顶端凌空直下,声势如雷,在潭底激起千波万浪,只远远看上一眼,便令人心生退意。
    他却没退,两下脱掉上衣外袍,一个步子跃到了瀑布下潭水中的黑色石块上。
    瀑布水毫不留情的当头浇下,犹如一块千斤巨石,砸的少年眼前一黑。薛朗整个人被冲进瀑布下的潭水中,喉咙腥甜,张嘴喷出一口热血。
    他虽天赋高,但到底还未结丹,而寒天瀑的威力,又岂是一个筑基修士能承受的?薛朗仰躺在水面上,觉得浑身骨头都被一寸寸碾碎了,皮肤更是疼的有如千针在扎。他将口腔里的余血咽回去,抹了抹嘴角,咬紧牙关摆动手臂,竟似要重新游回瀑布下面。
    若有旁人在侧,定会觉得他这番举动是不要命了。薛朗却没有犹豫,竟真的回到了寒天瀑下,盘腿打起了坐。
    不知在瀑布下捱了多久,正当他觉得快要被粉身碎骨、实在难以为继时,一道人影冲入瀑布来到他身边,一把将他带了出去。
    孟尘面带霜色,一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外袍将少年整个人紧紧裹起来,一边迅速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少年冻的整张脸都青了,牙齿不受控制的咯咯打颤,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
    你你看清楚眼前的人,薛朗眸中一片惊愕,刚哆哆嗦嗦的吐出两个单音节,就被孟尘制止了。
    别说话。孟尘拿出一个瓷瓶,取出一枚红色丹药送到少年唇边。少年却没有反应,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的面容,好像已经彻底被冻傻了。
    张嘴。孟尘不得不出声提醒,见少年还是没有动作,于是用手指捏住少年的两颊,硬是把丹药塞进去了。
    炽阳丹的效力发挥的很快,孟尘能感觉到怀中冰冷的身体在一点点回温,片刻后,薛朗迟缓的眨了眨眼,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是何种姿态后,立刻震惊的瞪大了眼珠,连滚带爬的从他怀中冲了出去。
    孟尘见他行动自如,心中微微放松了些,问:还冷吗?
    薛朗紧紧攥着自己的外袍,满脸通红,连耳朵都尽是血色,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死死盯着他。
    看来是不冷了。孟尘欣慰地想,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啊。
    要你多管闲事啊!薛朗突然爆炸了,声音充满怒火,如一条忘恩负义的小恶犬,炸着毛冲他一顿乱吠,我修炼的好好的,你干什么打断我?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怕我超过你,所以故意拖我后腿!好歹毒的心思!!
    孟尘淡定的看着这条小狼狗汪汪汪狂叫。
    上辈子,他的好心总是被薛朗这般曲解甚至仇视,久而久之,他便冷了心,再也不去多管闲事。可如今,在知道了背后的真相后,再听这只小恶犬叫嚣,他心中再生不出一丝火气,反而觉得眼前少年这副虚张声势、暴跳如雷的模样,实在是
    有点可爱。
    修炼要循序渐进。他好脾气的说,你还未结丹,若一味勉强自己,只会适得其反。
    你管不着!少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恶声恶气的怼回来,我的师父是钟离仙尊,我只听他的,你管不着我!
    我管的着。孟尘平心静气说,若再让我发现你偷偷来寒天瀑修炼
    薛朗斜眼睨着他,一边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冷笑,一边不动声色的悄悄竖起了耳朵。
    我便让你搬来栖雪居与我同住,好日日监督你。
    薛朗一呆,下一瞬,不仅是脸和耳朵,连露在外面的脖颈,也骤然烧成了一片红色。
    第4章 制服
    小恶犬面红耳赤的和孟尘对视一阵,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夹着尾巴就要跑。
    孟尘:等等。
    薛朗一个猛刹车回头:干、干什么!
    孟尘嘱咐:以后若再有人让你去做什么事,不要勉强,来找我就好。
    要你操闲心!薛朗闷闷甩下一句,埋头一溜烟没了踪影。
    孟尘看着少年狼奔猪突的仓惶背影,没忍住又轻轻笑了笑,这才掐了个诀把身上的湿衣服弄干了,回到了栖雪居。
    殷迟居然还在,站在院中那丛芭蕉树前一动未动。见孟尘回来,一双桃花眼立刻紧紧黏在对方身上。
    孟尘眼中残存的笑意渐渐消失,目不斜视的径自往屋里走,与殷迟擦身而过时淡淡道:去寒天瀑下思过,五个时辰。
    殷迟浑身一僵,随即霍然转身,不可置信问:什么?
    青年似乎懒的重复,抬脚迈进屋里。殷迟咬牙追上去,拦着青年身前:师兄,你为了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要罚我!?
    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师兄有多疼他,他心里最清楚。他刚来天极峰时,身上余毒未消,整天大碗大碗的喝药,再加上修仙弟子大多已辟谷,山上没什么好吃的,他一点东西也吃不进去,一天比一天瘦的厉害。师兄比他还着急,特地跑去凡人集市上给他买来了肉饼。他当了好多年的乞儿,对他来说,那些肉饼肉包子,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了。
    他抓过肉饼,吃的狼吞虎咽,师兄就在一边看着他,满眼都是心疼,一边嘱咐他慢点吃,一边给他喂水喝,那么爱干净的人,被他蹭了满袖油污也毫不在意。
    后来他身体渐渐好起来,师兄却还是不放心,每次他有个头疼脑热都紧张的不得了,他吃准了师兄心软,总爱故意撒娇,对方即使看穿了他的小把戏,每每也只是纵容的敲敲他的脑袋而已。
    这天底下能对他这般好的,就只有师兄一个人了。
    所以,师兄只有他一个师弟,就够了。
    可没想到,师兄居然悄无声息的又招了一个弟子进来,如今还要为了那弟子,罚他去寒天瀑思过!
    凭什么?
    师兄只不过才见了那个姓薛的弟子一面,到底凭什么!?
    少年一直以来伪装的温良外壳终于崩塌,眼中的怒火和嫉妒几乎要化作实质流淌出来,周身低沉气压汹涌起伏,令窗外的芭蕉树瑟瑟发抖的颤了颤叶子。
    孟尘平静的看着他:你觉得你不该罚?
    殷迟咬牙沉沉盯着他。
    薛朗只是筑基修为,若在寒天瀑下浇上一个时辰,轻则根基尽毁,重则命丧黄泉。孟尘道,他入门第一天便死在同门师兄手下,传出去让他人怎么想?执法堂又会作何处置?
    殷迟眼中愤怒一滞。
    所以你不是为了薛朗是吗?殷迟渐渐回过味来了,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师兄是怕出了意外,我会被执法堂处置是吗?
    孟尘没说话,绕过他进了里屋,可那沉默的姿态看在殷迟眼里,分明是已然默认。
    殷迟的嘴角忍不住高高翘起来。
    他就知道,师兄是最关心他的!那薛朗算什么东西,如何能和他比?
    现在想想,他当时听到消息,被嫉妒冲昏头脑,做的的确有些过了,师兄罚他,是故意让他吃个苦头,好好长长记性。
    想明白后,心中扭曲的阴暗情绪彻底消散,少年那张明丽的面容重新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他连忙跟上去,小心翼翼的扯住青年的袖子,温声细语的道歉:师兄别生气,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冲动,更不敢冲你发火。我现在就去领罚!
    虽然寒天瀑的威力很恐怖,但五个时辰,他咬咬牙也能坚持下来。
    关键是,这是师兄让他去的,就算吃些苦头,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年往外跑去,走到窗口看到外面被他摧残的芭蕉叶,微微一愣,回头歉疚道:师兄,我方才不小心毁了你的芭蕉,等我领完罚就去大师兄那儿取生灵水,一定帮你把它们复原!
    少年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屋内重回一片寂静。
    孟尘垂眸,鸦翅般的睫羽掩住了眼中情绪。
    以前,他以为这天极峰上的人,虽然同他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他这辈子最亲密无间的亲人。
    后来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可笑,那所谓的亲人,原来是一群阴冷可怖的怪物。
    他们冷血无情,自私残忍,一副副完美无瑕的面具下不知藏了多少阴狠歹毒的手段。而他在有能力彻底反击之前,必须有足够的耐性,和那些人周旋。
    为了让自己斩断枷锁,彻底自由,亦为了护住那个看起来凶的不得了,却是唯一真心待自己的少年。
    夜深了。
    常年栖息在天极峰的那只仙鹤盘旋飞进栖雪居,优雅的收了翅膀,落在屋檐一角,矜持的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等了片刻,屋中却不见有人出来,甚至连烛火也已经熄灭,仙鹤歪了歪脑袋,顿时有些丧气似的,拍着翅膀闷闷不乐的飞走了。
    殷迟走进院子,一张脸青白一片,浑身被寒水浸透,衣襟处还有未融化的冰渣。
    其实一个很基础的口诀就能把身上的衣服弄干,让自己不那么难受,殷迟却没那么做。他走到门前,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瓷瓶,把里面的生灵水浇到芭蕉叶上,然后轻轻推开门进了屋子。
    屋里烛火已熄,视线昏暗一片,嗅觉因此变的分外灵敏。
    殷迟闭上眼,轻轻吸了口气,只觉满鼻满腔都是一种淡淡的兰草香,分明是沁人心脾的幽冷味道,却如一团烈火涌入心肺,烧的他胸腔灼灼发热,连方才被寒天瀑冻僵的痛苦都感觉不到了。
    他抬脚往最里面的居室走去,一直来到那人床前。
    师兄,他哑着嗓音小声唤,你睡了吗?
    黑暗中看不清晰,床榻上似乎有一道白,一动不动的卧在那里。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殷迟说着,哆嗦着打了个喷嚏,声线因冷而轻轻发颤,听起来分外可怜,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听你的话,在瀑布下乖乖待了五个时辰,身上冻坏了好几处地方,真的好疼啊
    床上还是没有动静,殷迟心里好像有蚂蚁在咬,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我太冷了,今晚和师兄一起睡可以吗?
    等不到答复,他已没了耐性,胆子在黑暗中被欲望胀大,直接纵身往床上扑去。
    反正,师兄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同他生气的
    咚的一声闷响,他扑在一片硬硬的空落落的床板上,再定睛一看,才发现之前那片白原来是薄被。
    殷迟:
    人呢???
    你怎么来了??
    薛朗打开门,脸上一片震惊。
    许是到了夜晚的缘故,孟尘换下了太玄弟子上课穿的天青色制服,穿了一身素色衣衫,整个人的气质更加干净出尘,映着身后皎洁柔和的清辉,恍若月神下凡。
    孟尘冲他微微一笑,礼貌问道:可以让我进屋说吗?
    薛朗盯着他,本想立刻把这名不速之客赶出去,然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一步,手掌已经不由自主的把屋门敞开了。
    敞的很大,差点把门轴掰断的那种。
    孟尘忍不住又笑了笑,抬脚迈入了屋中。
    薛朗:
    他眼中划过一丝懊悔,但事到如今又不能再把人赶出去,只好回身关上屋门,跟着孟尘进了屋里。
    还住的惯吗?孟尘四处打量了片刻,问,有没有缺的东西?
    没有。薛朗一脸不耐烦,修仙之人,哪有这么多穷讲究?就你事多。
    孟尘也不与他争辩,只是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小包袱递给薛朗。薛朗狐疑的瞅了眼那包袱,伸手接过来打开,发现是一套叠的齐齐整整的天青色制服。
    太玄宗弟子平日上课修习都要穿制服,这是给今年入门的新弟子准备的,我帮你领回来了。孟尘解释,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
    不用穿,只是大体一眼,薛朗就能看出这校服正适合自己的尺寸。
    但问题就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孟尘眨了下眼,道:新弟子入门的时候,不是统计过身量体重吗?
    薛朗一想,确实是。
    他悄悄松了口气,在心里暗骂自己犯神经病胡思乱想。
    当然,上午在寒天瀑,你裸着上身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孟尘见好好的少年突然肉眼可见的变的僵硬,心想像这般年纪的男孩子,大都自尊心很强,比较在意外界的评价,于是细心的补充道,身材不错,看起来很有力量。
    这句夸赞倒是真的。孟尘回想了一下薛朗的身材,甚至还略微升起了些羡慕。
    他自己或许是体质原因,纵使日日练剑,身材还是有些单薄。薛朗的就不会,肩膀和腰腹的肌肉结实又漂亮,想必是勤勉锻炼的结果。
    他夸完,却发现小师弟神情有点不对。
    那张俊脸肉眼可见的加深了颜色,拿着校服的手也越攥越紧,越来越用力,然后嗤拉一声
    从领口处裂了个大洞。
    第5章 试炼
    孟尘:
    薛朗: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薛朗连忙松手,但已经晚了。
    他只好恶人先告状:这这什么质量?堂堂太玄宗,做衣服就不能用些好料子吗!?
    确实不是最上等的布料,但日常穿,已经足够了。孟尘也有点懵。虽说制服不至于像防御法器那样,不怕水浸不怕火烧,但也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撕破。
    嗯,小师弟,力气还蛮大的哈。
    我去给你换一件吧。孟尘伸手去拿,薛朗却抱紧那衣服后退了一步,道:不用,我就要这件。
    孟尘:已经破了,你怎么穿?
    不要你管。小恶犬凶巴巴说,我就要这件!
    孟尘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但他知这小师弟脾气固执,决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于是不再劝,只道:天工坊还有新的制服,如果需要,拿着弟子牌到那里去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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