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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客心里,没有爱情(穿越)——一只大雁(2

    祁渡怔了片刻,一时心中欣喜若狂,恨不得从原处跳起来去寻江肃道谢,看吧!他就觉得师叔心中还是有他的!若非如此,师叔又怎么会冒着危险下山去替他捡剑呢!
    他匆匆扭头要跑,张问雪却叫住了他,道:你等一等,你若是要去道谢,就一道将这鸡汤给你师叔送过去吧。
    祁渡顿住脚步。
    他回过头,看着锅内咕嘟咕嘟冒着泡药材远比鸡肉多的鸡汤,沉默许久,终于颤巍巍开口,问:师父,你说这是什么?
    张问雪面带温和笑意:你师叔闭关半年,这么辛苦,当然要好好补一补。
    祁渡:
    张问雪又说:你也不必与他说这鸡汤是为师炖的,心意到了就行,我不在意其他。
    祁渡:
    这就不了吧师父!
    万一师叔觉得我要下毒害他怎么办!
    张问雪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主动盛好了鸡汤,放入食篮之中,想要交给祁渡,祁渡却不肯伸手去接,张问雪蹙眉不解,而他自认最为善解人意,思索片刻,终于明白了。
    张问雪看着祁渡的目光亲切祥和,认真询问:渡儿,你可是饿了?你先喝一碗再走吧?
    祁渡:
    祁渡飞速接过食篮,退后数步,惊恐道:不必了师父!这是给师叔的鸡汤!我就不贪嘴了!
    张问雪:可
    不等张问雪再说出下半句话,祁渡已抱着食篮,飞奔离开。
    师父的厨艺,祁渡还是知道的。
    这玩意看上去吃一口就得升天,小师叔还没爱上他,他当然不能率先升天!
    一刻钟后,祁渡提着张问雪炖好的鸡汤,内心沉重地站在了江肃所居的无尘居外。
    他很忐忑。
    他想,昨日师叔方拒绝了他的示好,将他的剑打下了落落雪崖,令他伤心欲绝,早早地放弃了这一段少年时期的恋慕。
    可如今他又得知,昨夜师叔不顾风雪,下了落雪崖为他捡剑。
    他那一颗年少浪漫的心,终于再一次燃起了爱情的火苗
    一名无尘居内的侍从匆匆捧着一盆水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门内郎中的小学徒。
    祁渡往那儿一看,那一盆水中浸着纱布,尽是血污,而那小学徒更是干脆飞奔出门,口中还碎碎念叨着几味药材,显然是被师傅遣回药堂去取药了。
    祁渡一怔,心下感动伴随着担忧升腾而起,他再顾不得其他,往前一蹿到门边,伸手敲门,喉中更是哽咽难言。
    原来小师叔为了给他捡剑,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师叔心中一定是有他的!
    他心绪澎湃,一时未曾控制好手上的力道,那手触到虚掩的房门,竟直接将房门推开了。
    祁渡哽声:小师叔!你怎么样
    江肃坐在床沿,怀中揽着一名已半昏迷的清俊青年,茫然抬首看他。
    话音猛然终止。
    祁渡:
    祁渡:对不起,打扰了。
    祁渡默默后退半步,关上了房门。
    祁渡沉默站在门外,听见了两名路过弟子低声交谈。
    小师叔到底是从哪儿救回那人的?一名弟子碎碎念叨,伤得那样重,亏他还能撑到现在。
    好像是从落雪崖下背回来的。另一名女弟子面露敬佩,江师叔不愧是无尘剑主,那可是落雪崖,往下看一眼我都眼晕。
    祁渡:
    那丫鬟原还想再说,一眼瞥见祁渡就站在门边,吓得立即噤声闭嘴,不敢多言。
    祁渡只觉自己的心再一次凉透了。
    师叔下落雪崖,不仅为他捡了剑,还捡回来一个野男人!
    祁渡眼含泪花,满心哀戚,而就在此刻,房门开了。
    江肃站在门后看他,问:你有什么事
    江肃话音一顿。
    昨日祁渡本已将一双眼哭得红肿不堪了,如今满眼水雾迷朦,看上去格外可怜,好似有说不出的委屈。
    江肃神色严肃,将方才那句话收了回去,关切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祁渡抹了抹眼泪,强作镇定,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道:我没事的,小师叔。
    江肃又问:你眼睛怎么了?
    祁渡抽了抽鼻子:我真的没
    江肃:被人打了?还肿这么老大?
    祁渡:事。
    祁渡:
    祁渡一脸无情紧握大瓷勺,用力搅拌着汤碗内的鸡汤,一面看江肃端坐在桌旁,对他不住絮叨。
    你这些年的武功,究竟都练到哪儿去了。江肃微微皱眉,人的眼睛可是要害,怎么能被人随便打伤。
    祁渡:
    他咬牙切齿,给江肃盛了一大碗黑乎乎全是药材的鸡汤。
    你入门也有十年了。江肃恨铁不成钢,怎么还如此懈怠。
    祁渡又给江肃多加了一勺药材,恨恨将鸡汤递到江肃手上。
    罢了。江肃顺手接过,一面叹了口气,你说吧,是谁将你打伤的。
    祁渡一怔。
    好歹也是我门中弟子,被人打成这样,未免也太丢人了一些。江肃冷冷道,谁打的,我让他还回来。
    祁渡心中一颤,竟有些许感触,正欲开口唤一句师叔,便已见江肃抬手,举起那碗黑乎乎的鸡汤,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祁渡:
    完了。
    祁渡捂住自己的脸。
    师叔一定要恨死他了。
    江肃神色平静喝了几口鸡汤,一面蹙眉问祁渡,道:怎么了?
    祁渡:没什么没什么,这汤大补,师叔多喝点。
    他看江肃面不改色,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喝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忽而便明白了师父对自己厨艺的自信究竟来自何处。
    张问雪鲜少下厨,就算下厨,也多是为了给江肃洗手作羹汤,祁渡并没有尝过,反正那口味看着就觉得很可怕。
    正巧郎中收拾好了药箱,来同江肃解释木一川的伤情,一面说:他人已经醒了,年轻人身体底子好的很,这些时日注意多补一补身子,应当很快就能恢复。
    江肃顿时就想起了自己在喝的鸡汤。
    他端着那鸡汤,拿过去给郎中看了看,问这其中的药材如何,适不适合给木一川补一补身体。
    那郎中果然认真看了看其中的药材,一面道:这的确是大补,可以给那位少侠喝一些。
    江肃顿时来了兴趣,抬手便要再拿块碗给木一川盛汤。
    祁渡懵了。
    不,师叔,这鸡汤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绝对喝不得啊!
    可江肃已迅速盛好了一大碗汤往里拿去,坐到了床沿,扶起颇为虚弱的木一川,恳切说道:来,喝了。
    木一川:
    木一川看着碗里黑乎乎的古怪液体,好像有些粘稠,边沿伸出一支炖烂了的蜷曲鸡爪子,垂死挣扎一般笔直抓向天空,他沉默许久,方才伸手接过江肃手中的汤勺,伸进碗里轻轻搅拌了一下,疑惑询问:是药?
    江肃认真摇头:药膳。
    木一川:
    木一川接过汤碗,闷声不言喝了下去。
    他显然觉得这东西很难喝,蹙紧双眉,那神色很不好看,可他却始终不曾提出半句异议,好似早已习惯了面对这些可怕药材的气味一般,缓缓将那碗鸡汤全都咽了下去。
    祁渡愣住了。
    等等,怎么回事?这屋里出了两位英雄?
    还是说师父炖的汤,只是看上去吓人,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他不由小心翼翼看向面前剩下的鸡汤。
    汤里的药材大多已被他装到师叔碗里去了,如今他面前的大碗中只剩下些汤水与鸡肉,看起来总算比之前那可怖的模样要好多了,他咽了口唾沫,拿起另一把汤勺,舀了一小勺鸡汤,认真嗅了嗅那鸡汤的气味。
    像极了熬了两天的古怪中药。
    祁渡再抬头,看木一川已平静将鸡汤喝完了,正在慢吞吞颇为文雅地用巾帕擦嘴,没有半点不适,于是祁渡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屏住呼吸,尝了一口。
    恰好江肃接过木一川手中汤碗,认真询问:难喝吧?
    木一川:
    祁渡:
    我也觉得很难喝。江肃说,可我师兄就爱折腾这些玩意,这么多年,我都喝习惯了。
    木一川:
    祁渡:
    江肃:你也别恨我,这是为你的身体好,你就当是良药苦口吧。
    木一川这时才缓缓开了口。
    无妨,我在家中时,贺副家里人的厨艺也很不好。木一川轻咳一声说,我已经习惯了。
    他二人目光相对,好似一下便找到了什么共通之处一般,有些惺惺相惜,木一川也终于抿起唇,对江肃微微笑了笑。
    江肃心满意足,缓缓回首。
    祁渡捂着自己的嘴,面色煞白,瞪大了双眼满眼泪花,不住浑身打颤。
    江肃一怔。
    师侄?你这是江肃觉得自己懂了,有些担心,你被人打成内伤了??
    祁渡:
    祁渡:QAQ
    第3章 爱慕难舍
    江肃看着祁渡哭着出门,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说错话了?江肃很是不解,他怎么哭了?
    身后木一川同他一般面带疑惑,思索半晌,说出了一个自以为还算正确的结果:内伤,疼哭了吧。
    江肃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武功没练好也就算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这么怕疼爱哭。
    不行,他得抽空去和师兄说一说,让他多多磨练自己的徒弟,不要再这么温柔心软了,否则孩子将来要行走江湖了可怎么办?
    恰郎中起身告辞,屋内便只剩下了江肃和木一川两个人。木一川伤得颇重,哪怕江肃有满肚子的疑问,却也知道木一川此时需要休息,他想起身告辞,木一川却略带些忐忑地说:这是你的房间。
    江肃还以为他拘谨,担心占了自己的屋子,他便开口解释,道:无妨,我门派内房子多,我换个地方休息就好。
    木一川却恍然惊醒一般,道:对,此处是止水剑派。
    江肃不解。
    我父亲曾多次提起此地。木一川神色略有些古怪,喃喃言语,他说此处有江湖第一的绝色美人。
    江肃:
    江肃开始尴尬了。
    木一川口中的江湖第一美人,显然指的就是他。
    原书之中,主角被人称作是江湖第一美人,而十年前江肃穿进书中时,也曾大致了解过一些剧情,魔教教主正是因为江肃是江湖第一美人,这才对他心生歹意,下了艳毒。
    江肃这些年竭力想要将这个江湖第一美人的印迹从自己身上抹去,可一旦他想动自己的脸,就会遭到那个所谓穿书系统的阻挠,要不了多久面容重归原状,连一点印记都不会留下。
    脸动不得,他便想将骨架练得粗壮一些,等身上有了些肌肉,自然就和美人沾不上边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勤学苦练,闻鸡起舞,那肌肉是没长多少,甚至比起他初穿书十岁时豆芽菜一般的骨架子身材,还多了几分修长匀称,穿衣服好像更好看了。
    江肃很绝望。
    这些年他几乎用尽了一切能改变自己外貌的办法,蓄须失败,熬夜油辣皮肤无碍,他显然天生丽质难自弃,于是他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除却平日学些医术以备不时之需外,也只能想方设法令自己的剑快一些,再快一些。
    反正在这个江湖行走,武功高才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只是皮囊罢了。江肃竭力想要扭转开这个话题,百年以后,美丑不过云烟。
    木一川不擅与人交际,只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能正常沟通下去的话题,反正他听贺副使说过,人人都爱聊这些家长里短的八卦,他说这些话总是不会出错的,他便接着方才的话往下说:我父亲见过他的画像,从此爱慕难舍。
    江肃:
    不,不要再说了。
    谁想知道你爹到底是什么想法啊!
    只可惜木一川并无察言观色的能力。
    自古美人配英雄。木一川道,我父亲说,他若有续弦,则必然要迎止水剑派的无尘剑江肃入
    他话音一顿,猛地意识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木一川:你刚刚说你叫江肃?
    江肃:
    木一川震惊睁大双眼:江肃不是女人?!
    江肃:
    不,不对。木一川一脸惊恐,你真的是男人!
    江肃只能干笑:是啊,哈哈。
    刚刚遭遇社会性死亡的木一川捂着自己的脸,蜷在床头,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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