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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掉马了!(GL)——野生菌别跑(10)

    现在她的手心颈背都是汗,绵制的吊带甚至黏稠在皮肤上。刚刚的澡可能都白洗了。
    嘴角的伤口血渍已经干涸,看上去有些狰狞,她已经算是半个破相了。
    裴书妍,你可真下得去嘴。
    时默头重脚轻地走到沙发上平躺下,夜晚的气温下降了点,她身上随意搭了条自己带来的毯子。
    双目痴痴地望着天花板。对这两天的遭遇她感到委屈,非常委屈。
    先是分化成Alpha的爆炸新闻。
    心情不好,还有人幸灾乐祸。
    早上莫名其妙地叫她跑圈,叫她举旗。
    还要被这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吻到破相。
    时默只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刚才好不容易忍下的羞耻东西现在一排排滑了下来,不一会半边脸都被浸湿。
    心里闷着口气提不上来,很难受。
    时默轻醒了下鼻子,用纸巾拭去脸上的湿露。她现在好想妈妈,才发现已经有一个星期都没有联系周淑芳了,她淡淡点开相机,在确保脸上没有任何痕迹后,才给联系人里的妈妈拨了个视频通话。
    视频响了几声才被接通。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背景,一扇巨大的灯光隔着屏幕的刺眼,紧接着麻将对对碰的声音又传到时默耳里。
    妈,你又在打牌啊?时默不满的嗔道。
    周淑芳嘿嘿的尬笑两声,你们都不在,大人总要玩点什么打发下时间不等等,我碰!嘿嘿胡了!
    妈你能不能拿正手机啊,我都看不到你。
    说了一句话,花了一分多钟
    你等等,今天我的手气好。哎呀你这丫头前几天我在家没事干你又不打电话过来。周淑芳反倒抱怨上了。
    我有正经事跟你说,你能不能别打了?时默任试着跟她沟通,憋着一肚子话现在好想找个人说了。
    杠!
    碰!
    胡了,哈哈哈!
    时默:
    你能不能别打了,听我把话说完行吗?时默终于不满地冲着屏幕咆哮道。
    一喝完周淑芳才正视起来,时默终于见到视频里的背景变成了母亲的笑颜。
    周淑芳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牌上,嘴里却念叨着:你这孩子,脾气真是一点也没变。
    你等等,你裴阿姨也在,她说要跟你说几句话。
    视频背景霎时变成了另一个中年妇人的笑颜。
    小默啊,最近军训累不累,吃的消吧?诶?你的嘴巴是怎么回事?
    一上来,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时默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裴书妍的妈妈打小就对她很好,在她面前时默都是一副乖宝样,可不会像跟亲妈似的这么范混。
    时默瞬时轻扯了个笑容:阿姨,军训不累,我身体很棒的。
    她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嘴皮一牵扯就撕裂般地疼痛。
    但裴阿姨好像对这个不敢兴趣,一门心思跟嘴巴杠上瘾:你的嘴巴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男朋友玩坏啦?
    阿姨你说什么呢,我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时默红着脸解释。
    心里却在想:怎么回事?去问问你女儿吧。
    裴阿姨狐疑地点了点头,幸好这个话题没接着在问下去。
    在学校适应的还好吧?
    还行。
    有没有见到妍妍?
    时默尴尬地环视了下屋子,最终还是举着手机对着屋里的各个地方照了一遍:
    我现在就是住在妍姐姐家。时默低着脑袋腼腆地说。
    裴阿姨突然大呼一声:什么?你们都同居啦!
    而后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时默的嘴角,神情有些诡异。
    不等时默接话,她又自言自语着说:妍妍怎么这样?我会交代她叫她温柔着点。
    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样时默刚想解释,那头直接挂断了电话。
    时默:
    她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呢。打完心情真是越来越糟糕。
    时默懊恼地将手机砸到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冷静了几秒,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犯贱地把刚刚冷落的手机拎了回来。
    指尖不自觉地点到与范雪闲的聊天界面。
    对话只有属于她的绿色 ;气泡框,时间显示的还是昨天。
    范雪闲一直都没有回她。
    可能是信息太多了没关注到吧,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要不要在去cue一下她呢。
    算了吧,她回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现在跟女神一点共同话题都没有。
    点开某药APP玩了几把排位,时默留意了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她转头淡淡望了眼紧闭的门口。
    裴书妍可能不会回来了吧?
    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亲了自己落荒而逃了么?可刚刚在屋里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分明看不出丝毫的羞涩。
    该逃的人是自己吧?如今却还能心安理得地睡在这里。
    正想着,门口传来一些动静。裴书妍提着一包东西进来了。脸色没有太多变化,一如既往地沉着脸,只是眉眼间好像多了股疲意。
    她身上已经不是出门的时候穿的那一套。乌黑的发丝柔顺披散开来,被灯光镀上一层光晕,时默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
    你回来了。时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陈述道。
    裴书妍轻轻嗯了一声,低头换鞋。
    时默不敢问她上哪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在外面洗了澡回来的。
    脑海中再一联想到她之前说的话: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接吻的人。
    好家伙,不会刚跟她亲完,转头就跑去别人家里干柴烈火行苟且之事吧?!
    难道自己只是开胃菜,是饥渴难耐下任性汲取的过渡品?
    时默淡淡看了眼还在换鞋的她,给心里的疑问划上一个句号。
    裴书妍,你真是AO不忌。
    时默语气酸酸地说:你现在精神很好嘛。
    裴书妍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去收拾衣物。
    时默无趣地点亮手机屏幕,指尖一通乱滑,里面的内容一个都没记住。
    静默了半响,裴书妍边收拾东西,边斜眼偷瞧时默,心不在焉地问:为什么喜欢范雪闲?
    为什么偏偏是她?
    时默偏头看着她啊?了一声,开始细细琢磨这个问题。
    是啊,她喜欢范雪闲什么?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时默头倚着抱枕,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吗需要吗?
    她又对着裴书妍说: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她很优秀吧。
    她成绩是第二,比赛是第二,能力是第二,谈何而来的优秀?
    时默点了点头,言之有理,但她又淡淡反驳道:你也说了她样样是第二,这还不够优秀吗?谁还能十全十美样样精通?
    裴书妍心里轻蔑一笑,近乎堵气般地说道:她做不到可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谁啊?时默本能地反问。
    你?
    她在心里默默浮现这个答案。
    确实,范雪闲在裴书妍面前比起来是差了点。但只考虑喜欢的人这件事,裴书妍就是一道附加题,把她排除了范雪闲就是满分水平,没毛病。
    不跟你说了,我要睡了。时默想要结束这个话题,正好上下眼皮在打架。
    裴书妍没说什么,把东西收拾好以后,路过沙发时发现这人已经沉睡了过去,便轻手轻脚地关了灯。
    躺在床上,转辗反侧睡不着,意外的失眠了。
    床头看了眼闹钟,已经凌晨了。
    她不自觉地下了床,走到客厅。那人卷缩在沙发上,睡前搭在胸口的毯子几乎都掉到了地上。
    裴书妍轻轻走过去,将毯子拾起重新给她盖好。凑近了发现她呼吸很重,间断的哼哼声。
    裴书妍眉头轻皱,想必是白天又跑圈又站着没休息过,腿疼吧。
    她驾轻就熟地摸索到屋里,取了医疗箱出来。平时因为经常锻炼时常会发生扭伤什么的小毛病。所以屋里常备了这些药物。
    取了跟棉签出来轻柔地在她腿上涂抹。
    她心里既懊悔白天不应该公报私仇,又埋怨时默的识人不慧,偏偏喜欢上别人来气她。
    但心疼归心疼,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
    有眼无珠,该罚!
    收拾好东西,临走时却发现时默的手还搭在她的手上拽着。
    姐姐妍姐姐时默在黑夜里断断续续地低吟。
    裴书妍一惊,以为刚刚的行为全被她揽尽眼底,下意识地凑过去观察她。
    见这人还闭着眼睛,她轻声试探:小默?
    没有回应。
    裴书妍舒了口气,原来只是梦呓。
    但是看了一眼她就不想走了。
    时默的睡颜是刻在她心底的甜。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成了她想要守护的东西。
    心里发热,呼吸急促,想要做点什么,但是却没有了白天一股子上头的莽劲。
    裴书妍不喜欢受情绪支配的感觉,所以生活中她一直在克制。但这一刻她发觉能够被支配也是一件美妙的事,至少有勇气做自己想做的事。
    退而求其次,裴书妍拿出手机在黑暗中拍下那副令人动容的容颜。
    她温柔地放至鼻尖,隔着屏幕亲昵她的额头。
    第14章
    翌日一早。
    时默的睡相不好,她是被头部下沉的坠落感惊醒的。
    醒来时头与地面还差三公分,她一睁眼,便是白的反光的地板,温热的脸庞甚至可以感受到底下散发的凉意,顿时瞌睡全无。
    又是睡到几近自然醒的一天,时默不妙地一看手机。
    七点过十分。
    还好还好,时默长舒了口气。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经过一晚的发酵全身的肌肉都酸痛极了。稍微活动下关节,不适感瞬间牵引着其他部位。
    时默按了按小腿,突然感觉到揉捏的手指传来一股刺鼻的气味。仔细一闻,像极了小时候擦过的某种跌打损伤的药物。
    奇怪,昨天她没擦药啊。
    带着疑问,她心里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淡淡瞧了眼卧室的方向,房门紧闭,难道裴书妍还没起来么?
    时默起身穿上拖鞋,悠然地走到门口。
    咚咚咚!她礼貌性的敲响房门。
    没人回应。
    学姐?时默试探性地探究里面到底有人否。
    依然得不到回应,她被打定主意,直接拉下门把手,学姐?你在吗?我进来了啊。
    一进去,一眼便见到叠的整齐有致的被子,屋里静谧的只有风吹来的婆娑声,不时吹得窗帘摇曳。
    时默的心就像早起迎面扑来的凉风,心里拔凉拔凉的。想不到裴书妍也跟叶诗琪她们一样,都不带叫她的,叶诗琪她们好歹还尝试了下吧。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得设个闹钟。
    时默好奇地环视了下屋里的环境,昨天她甚至没来得及参观一下呢,就被那人压抑不住内心的饥渴直接怼嘴。
    裴书妍的房间十分整洁,被她打理的比客厅还要光亮一些。床边贴墙的位置是一排衣柜,这倒是没什么值得观察的。只不过最右侧的柜子拴着一把锁,瞬时吸引了时默的注意。
    这是什么操作?里面放了黄金吗?
    时默心里万分好奇,但她没有钥匙,有钥匙也不能乱翻人东西。
    无奈她只能压抑住自己躁动的心,能等到一个裴书妍为她揭开谜底吗?
    果不其然,时默在一观察便看到了躺在床头柜上的一个箱子,箱子中间一个大大的+符号,是什么就不言而知了。
    在淡淡看了一眼自个儿的小腿,一股暖意流淌过,好像也没这么酸痛了。
    昨天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时默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易怒,像张纸样一点就着,但洒几滴水就骤然会降了她的温。
    她无比痛恨自己的性格,太容易被收买了,给点好处就像一只忠实的犬,骨头丢哪便晃尾巴咬哪。所以这么多年才会被裴书妍牵着鼻子走,她也不过就比自己大三岁不到,还没有到倚老卖老的年纪。
    这是时默人生中刷牙最难受的一次经历,比长了口腔溃疡还难受。
    嘴角的伤口尽管结了层粉色的痂,但依然隐隐作痛,嘴巴不能张的太大,否则疼痛便会撕裂般的加倍。
    最重要的是她要怎么见人,这伤口也太引人注目了。尤其身边还有个大嘴巴,被她煽风点火一下,她还配跟范雪闲在一起吗。
    想想就可怕。
    出门的时候途径东兴堂大药房,时默不着痕迹地多看了几眼。最后走出了几步竟又鬼使神差地折了回去。
    帮我拿一盒创口贴。时默朝柜台的小姐姐迎面一笑。
    那姐姐朝她瞥了眼,一眼便瞧见她嘴巴的痕迹,于是瞥了一眼又一眼,去给她拿创口贴还三步两回头,双目隐忍着笑意。
    是用来贴嘴巴的吗?结账时,小姐姐含笑多嘴一问。
    时默点了点头,淡淡地朝她抛去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
    小姐姐忍着笑,从货架上摸索了另一包鼓鼓的东西,创口贴没用,呐,试试这个。
    时默定睛一看,是啥?是一包口罩!
    好吧,最终她屈服的付了款,这东西的遮挡性确实没得说。她当即掏出一个现场戴上。
    临走时,那小姐姐还一脸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妹妹,你对象也太猛了,你真幸福。真羡慕你,我对象不行,结束得太快了。
    时默:???莫名其妙!吓得她顿时落荒而逃。
    Shit!该死的裴书妍。
    折腾了半天,时默到操场的时候,又是差不多踩点到。
    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但不到最后集合的一刻,队伍永远都是稀稀拉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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