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易砜点了点头，我刚才看那人好厉害，我就扔了石头。
    季澄看着易砜那张原本就白得过分，又添了几分惊恐的脸孔，忽然觉得，受惊的小麋鹿更可爱了。
    没事，一个石头肯定砸不死他，我们这是正当防卫。季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李正鑫的身边，手开始在李正鑫的身上搜查起来。
    季澄，你易砜看着季澄的动作，有些疑惑。
    额你先报个警吧。季澄看着易砜说道。
    易砜皱了皱眉：刚才你和他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在报警。
    行，警察来之前，我先搜查一下。季澄笑了笑，把校服脱下来包住了自己的手，接着，从李正鑫的兜里摸出了李正鑫的手机。
    李正鑫这会儿已经晕了，易砜那一砸倒砸得真的是挺准的。
    季澄用李正鑫的指纹解锁了手机，点开了李正鑫的手机看了看。
    在李正鑫的消息记录里，有一个陌生的号码和他发的短信最为可疑。
    【陌生号码：那小子撞破了时空替换的秘密，不能留。】
    【陌生号码：源市中学高三八班，季澄，住在城北老小区。】
    【李正鑫：收到。】
    时空替换？
    季澄心上的那根弦，在这个时候断裂一般弹开，余弦震动的声响，让他的脑子也跟着嗡嗡地响着。
    季澄，警察来了。易砜喊了季澄一声，季澄才回过神来。
    没事。季澄应了一声，将短信内容的第一条删除了，只留下了后面那两条短信。
    那个和李正鑫联系的陌生号码，季澄也记在了脑中。
    季澄将手机屏幕黑掉，重新放进了李正鑫的兜里。
    警察们从不远处奔过来，很快就将季澄他们三人团团围住了，季澄被警察扶起来。
    两位小同学，没事儿吧？警察看着季澄和易砜，询问道。
    季澄穿好校服，再度抬起脸的时候，一双眼睛红红的，样子看上去特别可怜：警察叔叔，我们吓坏了，是因为这个人要杀我，我们才扔的石头
    看到季澄一副要哭的样子，警察心里也不是滋味，赶紧伸出手拍了拍季澄的后背：好好好，你们放心，别害怕，叔叔会帮你们的。
    嗯。季澄点了点头，两只手在胸前交叠，装出一副受了惊的样子。
    易砜盯着季澄看着，陷在刘海暗影里的那双眼睛里，带着几分饶有兴致的玩味。
    季澄和易砜被警察带到了警察局里，两人才在警察局里坐了十分钟左右，季澄班主任就赶过来了。
    警察同志，我我是季澄和易砜的班主任向阳。向阳赶到的时候，气喘吁吁的，看样子他来得很急。
    向阳同志，你好你好，两个孩子是遇到了一个持刀者，现在正在对他进行审讯，你们先坐一下，我们还有问题问两个孩子。警察说着，领着向阳在季澄和易砜的身边坐了下来。
    向阳坐下来之后，盯着季澄和易砜看了好几眼，目光里带着愤怒，但又难掩忧色。
    季澄，今天晚自习，你不来上课，你跑什么地方疯啊你？向阳坐下后，就忍不住对着季澄开始了教育。
    季澄低着头，装出一副还未从自己差点被杀的阴影里走出来的样子。
    问你话呢！向阳有些着急地喊了一声。
    一旁的警察伸手拍了拍向阳的胳膊：两个孩子刚才吓坏了，好好说。
    向阳听了，只好长长叹息了一声，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季澄，你今天怎么不来上晚自习？
    我我送易砜去少年宫，想等着易砜结束了一起回学校季澄依旧低着头，声音也压得低低的。
    向阳有些无奈：你就是不想学习吧？你昨天在办公室怎么说的，你说你考六百呢？这就是你学习的态度？
    正在向阳开始教育季澄的时候，一个警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许队，我们在李正鑫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的短信。
    什么短信？
    季澄盯着坐在他们对面的这个警察瞅了一眼，这个人是这个警队的队长，以后他要调查这个事情，或许这个许队还能帮得上忙。
    李正鑫手机上的短信内容，就是那个陌生人给李正鑫发的季澄的班级信息，以及李正鑫给他回复的收到，关于时空置换的那条信息，季澄已经删除了。
    看了短信的许队抬起头来，盯着季澄看了许久：这个人要杀你？你怎么惹上这个人的。
    季澄看着许队疑惑的表情，还是一副做出可怜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杀我，反正他杀我第三次了。
    杀你第三次了？许队惊讶地瞪大眼睛，他身边的警察以及季澄旁边的向阳也都大吃了一惊。
    季澄转了转自己的头，将自己的头展示给许队他们看。
    你头上的伤是李正鑫弄的？许队问。
    嗯，这是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了，那天晚上我都到小区楼下了，他忽然袭击，我没看清楚他脸，但是他这么一击，把我打晕了过去，后来是我发小万鹏飞把我送去医院的。
    许队看着季澄头上的伤沉默了片刻，又问：第二次呢？
    第二次就是昨天晚上，他拿着棒球棍跟在我的身后，因为前一晚上被袭击了，所以我比较警觉，就发现了他，他见我发现了，就转身跑了，我只看到他穿着少年宫的工作服，然后就是今天晚了。季澄开口道。
    许队皱着眉沉思了片刻，对着旁边的警察勾了勾手：你去打电话，让留在少年宫那边的人查一下少年宫的监控。
    是！
    吩咐了警队里的人，许队转过脸，目光重新落到了季澄的身上：你昨晚上都看到了李正鑫穿着少年宫的工作服，今天还敢去少年宫？
    易砜想让我等他啊，所以我才硬着头皮去的我是挺害怕来着，所以，才去保安室坐着的，谁知道，想杀我的人就是少年宫的保安啊？季澄说这话的时候，放在腿边的手轻轻抠了易砜一下。
    嗯，是我让季澄等我的，所以我画得很快，提前出来了。易砜跟着点了点头。
    季澄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小麋鹿配合了自己。
    许队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真的是不怕危险！可是，这李正鑫为什么杀你？
    我想，我应该是撞破了他和别人的什么秘密，但是我现在头部受伤，竟然一点也想不起之前我看到了什么
    说罢，季澄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伸出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许队看着季澄痛苦的样子，只好伸出手拍了拍季澄的肩膀：好了好了，不用勉强自己，李正鑫那边我们会审问他的。
    警官，你看，这两孩子都是高三的，今天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还是早点让他们回去休息吧，一旁的向阳站起身，冲着许队开了口。
    行，那向老师你跟我来签个字，然后带两个孩子回去吧。
    说着，许队就领着向阳过去签字了。
    看着向阳和许队的背影，季澄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刚把头抬起来，季澄就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易砜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唇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看我干嘛？季澄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有些不大自在。
    易砜唇角的弧度又拉大了几分：刚才你说谎了。
    嘘。季澄伸出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
    那时候你跟我说有人要杀你，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有人要杀你。季澄还没把话说完，易砜就凑近季澄，在他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季澄看着易砜的脸孔，耳边痒酥酥的，好像还残留着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喷洒在自己耳朵位置的余温。
    嗯，我今天去少年宫，是故意引他出来的。季澄看着易砜的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易砜听了季澄的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季澄，季澄看着易砜那双眼白极少的麋鹿一般的眼睛，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季澄，易砜，回家了！
    向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季澄才收回了自己和易砜对视的目光。
    季澄起身的时候，易砜伸出手搀住了季澄的胳膊，季澄有些惊讶地转过脸看他，易砜只是微笑：你不是头难受吗？我扶着你。
    哦季澄反应过来，继续装出难受的样子，谢谢。
    出了警局大门，许队出来给季澄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让他想起什么就联系他，还说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联系他，季澄冲他道了谢，就上了向阳的车。
    本来以为上了车，要听向阳对着自己叨叨，可是没想到，向阳除了问他们两人的地址，其他的话什么都没说。
    我家在碧湖小区。
    听着易砜的回答，季澄下意识转过了脸。
    车窗外是疾驰而过的各色灯火，易砜完美的下颚线，陷在暗影之中，只有那双眸子出奇的明亮。
    碧湖小区。
    季澄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易砜家的地址。
    易砜家不远，很快就到了，送易砜到了小区门口后，易砜就下了车。
    向老师，谢谢你，易砜站在车外冲着向阳挥了挥手，又转过脸冲着季澄笑：季澄，明天见。
    明天见。季澄应了一声，望着窗外的易砜的笑脸出神。
    汽车重新启动，朝着季澄家的方向驶去了。
    到了季澄家小区楼下，向阳找了个稍微宽一点的位置倒车，季澄就站在路口目送向阳离开。
    向老师，今天谢谢你。
    回去休息吧。
    嗯，向老师再见。
    季澄转过身要走的时候，向阳再度叫住了季澄：季澄，你们的成绩，最迟明晚出来。
    放心吧，我估了分，不会低于六百的。季澄冲着向阳笑了笑，很快跑开了。
    这小子，真是脑子被打坏了吧？！向阳看着后视镜里蹦跳着回去的季澄，不由得摇了摇头。
    第8章 好学生 灯哥你见了小麋鹿就像一只豺狼
    季澄站在家门口犹豫了几十秒，才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屋里黑漆漆一片，季澄伸手摁亮了灯的开关，季舟并没有在家。
    呼季澄长长吁出一口气，季舟没有在家，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的事儿已经让他够烦心了，回来还要跟一个和自己老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吵架，那才真是遭罪。
    关上房门后，季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季澄有些疲惫地在自己的书桌旁坐了下来，点亮了桌上的台灯。
    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季澄看到了压在台灯下面的钱。
    季澄伸手将其拿出来数了数，一共是六百块。
    季舟给的？
    想到这里，季澄飞快起身去了客厅里。
    客厅里还是乱七八糟的烟头和酒瓶，季澄去阳台拿了扫把和撮箕过来，将客厅里打扫了一下，收拾沙发上的衣服的时候，季澄发现早上他给季舟盖的那床被子叠过，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这个家，或许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收拾完之后，季澄就回了自己房间，在书桌前坐下，拿出一个笔记本。
    时空替换。
    季澄拿着黑色中性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四个字，这是李正鑫手机上最关键的线索，也是他们为什么要杀季澄的原因。
    时空替换。
    李正鑫也知道平行世界？他和自己一样，或许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是，时空替换是个什么意思，两个时空的交换？
    不，不对，两个时空怎么可能交换？要交换的话，也只能是两个时空里的人。
    对啊，自己现在不也是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了吗？
    季澄忽然想起了第九重案组调查的刘苏的死亡案子。
    根据生物特征数据的报告，死掉的刘苏比原本的刘苏的实际年龄大了六岁，而且，和他父母的生物数据也不匹配，是不是因为时空替换的原因？
    刘苏或许根本就不是刘苏，而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人！
    想到这里，季澄握着中性笔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季澄那天开着车追在嫌疑人的身后，或许，嫌疑人是故意想要逃向另一个时空的，只是因为季澄的追击，让季澄也跟着过来了？
    这么一联系起来，那么，季澄追查的嫌疑人，极有可能和李正鑫有关系。
    那么，给李正鑫发短信的那个人，会是嫌疑人吗？
    不，不对。
    神秘人给李正鑫发消息的时候，季澄还没来这个世界，而那个极有可能杀害了流苏的人，也应该还在季澄的那个世界。
    所以，参与时空替换的，应该是一伙人，他们之中应该有一个是Boss。
    而且，这个Boss可以轻轻松松替换两个时空的人，那么，就说明这个Boss应该有可以轻松穿越时空的办法。
    能轻松穿越时空的，应该就是那天季澄开车追的那个人了。
    这个时空里，还有那个Boss安插的其他的人。
    这个案子，如此想来，就更加棘手了。
    季澄将手中的中性笔放下，看着笔记本上被自己画出来的关系线。
    目前来说，要追查那个可以自如穿越时空的Boss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切入点，就是找到和李正鑫联系的那个人。
    季澄掏出兜里的那张便笺，上面写着许炜晨，158XXXXXXXX。
    许队的电话号码。
    要想侦破这个棘手的案子，或许，他能帮上忙。
    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学生的身份，要查这个案子不能心急，只能慢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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