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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变成反派的小棉袄(穿越 重生)——自

    别过来。
    孟先觉立刻停住步子,侧头,认真地看着程未晚,等待程未晚的话。
    而程未晚从头到尾都看着那个布衣青年颤颤巍巍从灵船下面爬出来,终于看见,这个青年黑发黑眸,眼睛黑白分明,纯净无瑕,他站起来的一瞬间,程未晚觉得这个人带给他一种万分熟悉的感觉。
    他蹙起眉。
    布衣青年衣衫褴褛,但气质却并不普通,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但更加奇怪的是,就这些动作,程未晚觉得异常眼熟,眼熟到自己之前好像天天见到
    程未晚:
    布衣青年擦干净脸上的黑泥,夸张地冲他们两个做了个打招呼的动作:嗨,你们好呀。
    嗡的一声,注无出鞘,在半黑的夜里划出一条银亮的弧线。
    布衣青年脸色微变:等等,别动粗先听我说我从百户村而来,先是想投奔常央山,但常央山那边凭空多了好多起尸,没把我吓个半死,就只好中途改道,打算去投奔天门,这不巧了嘛,我正走在半路上呢,就被你们给撞了,你们看看
    说着,布衣青年对他们展示擦破了一层油皮的膝盖。
    看着这么不着调的人,程未晚终于有了头绪
    这个人,不就是那个谁。
    而布衣青年说得口干舌燥,但从头到尾,那两人也只是抱臂看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他觉得有些挫败,好半晌,才说到正题:那你们看在你们这么过分的份儿上,你们也别觉得愧疚,我就要你们载我去一趟天门不过分吧?
    他们一点都没觉得愧疚好吧
    程未晚毫不犹豫,眼睛之中都染上些笑意,痛快道:行啊。
    孟先觉刚要阻拦,想谨慎些,多盘问盘问布衣青年的底细,可就在要动作的时刻,他在一瞬间就看到了程未晚眼中的笑。
    那个笑自然而无拘束,是发自心底最清澈的笑容。
    心底那种冲劲儿骤然消失,孟先觉浑身上下都涌出了一种无力感。
    是他。
    布衣青年见程未晚答应得痛快,还有些挫败,嘴里嘟囔真没意思,却边嘟囔着边被程未晚推上了灵船。
    孟先觉先下手为强,将布衣青年的住处安排在了灵室之内,布衣青年当然没有异议,还连声道谢。
    有了这个插曲,孟先觉担心节外生枝,迅速地启动灵船,一切步入正轨,正是夜深人静该休息的时刻。
    如同昨日那样,孟先觉铺开毯子,拉开了程未晚那边小隔间的门。
    程未晚正就着烛光看书,孟先觉只是扫了一眼,发现那本书的排版很奇怪,而且上面满是他看不懂的字和插图,他轻咳一声,出声提醒:晚晚,我们能否谈一谈?
    程未晚闻声抬头,纤长的手指夹着书页,捏着书脊,嘭地一声合上了书。
    谈什么?
    孟先觉垂眸静了一会,任心中那缕紧张消散,才出声道:晚晚,有一个问题令我苦恼许久,不知你可否给我一个答案。
    程未晚托腮:说。
    若是必须要你做一个选择章成灿,和我,你会选谁?
    程未晚猛地抬头,他的心在一刹那间爬满了惊讶,抬眸认真地看向孟先觉,企图从他的眼睛里发现点什么。
    可看到最后,他发现,孟先觉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眼神干净没有牵扯,他现在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程未晚揉揉太阳穴,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孟先觉坐下来,垂眸道:章成灿与我都是玄微弟子,他虽比我晚入门许多年,但修为并不在我之下,除了心性稍差,其他的地方都可圈可点,似乎比起我来,天麓众人都看好他。
    程未晚静静听着,没想到有一个问题向自己抛来。
    晚晚,那你对我们二人,如何看待?
    程未晚懵了。
    孟先觉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来求开导,求安慰的?
    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小说跌宕起伏的剧情之中,轻咳,假装正经道:你们二人,不可相提并论,你已有其他选择,而相应的,做出这种选择而有的后果,你都该知晓的。
    孟先觉认真地凝视着程未晚的眼,许久,他才道:我虽为鬼修,但我无悔。
    他的心性在他们这一代之中已算上乘,鬼修一路,虽难走,但他既为孟家唯一后代,有赤金兽在身边,那他就不该如上一世那样,下了一场完美开局,却中盘崩溃的棋。
    就算他这一世走不到最后,无论如何,也要让鬼宗翻身。
    孟先觉察觉到寂静气氛,忽然抬首,看见程未晚立起食指在嘴边,做了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隔墙有耳,指不定那人把耳朵贴在墙上听我们说话呢,话不要乱说,如今在天麓鬼修人人喊打,你身份若是暴露,被隔壁那位听去告密怎么办?
    哪料,门页瞬间发出一声巨响,一道人影夺门而入,气喘吁吁大喊:我才不会去告密的,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寂静在小隔间之内蔓延。布衣青年僵在门口,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喉间干涩,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意识到大事不好。
    半晌,程未晚噗地一声笑出来。
    就连孟先觉也微微弯了弯嘴角。
    布衣青年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滑稽,他干巴巴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呸一声,来表达程未晚对自己下套的不满。
    说到底,也怪自己蠢。
    程未晚眨眨眼睛:别装了,不累吗,凌肆夭?
    布衣青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抬起一张痛苦扭曲的脸:阁下你话最好不要乱说,你刚才在喊谁?
    程未晚一字一顿:喊的就是你,凌、肆、夭!
    三个字如同炸裂的炮.弹一样毫不留情地击中了布衣青年,他捂住胸口做了个夸张的受伤动作,才有气无力地道:我真是瞒不住你。
    程未晚扬起脸,翘起鼻子,骄傲又神气地哼了一声。
    孟先觉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嘴角的笑渐渐留不住了,他看着那二人极自然又和谐的相处模式,只觉得心中一种无力又嫉妒的情绪如野草一样疯狂生长。
    他只觉眼前这场景碍眼,忍着心中的焦躁,随便找了个借口,同他们二人道别。
    哪料凌肆夭率先开口:我怎么过来的先不提,有一件事我得和你们说清,孟先觉,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孟先觉抱臂站在一旁,冷眼望着他。
    凌肆夭感觉自己身周都围着冷丝丝的风,他瑟缩了一下:抱歉,你若抽不出时间的话,你去忙你的也行,我跟晚晚说,然后再让晚晚转告给你。
    凌肆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句话一说完,孟先觉竟然还稳稳地坐下来了。
    凌肆夭:
    而且这位神眼中的光绝非善意,就是故意要盯着他,严防他做出什么不合乎规矩的事来。
    凌肆夭现在开始后悔自己留住孟先觉的那句话,但话都说出口了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凌肆夭捂着自己快悔青了的肠子,牙疼似的道:我接下来想说的都关于玄微。
    话音一落,盯着他的那两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凌肆夭收起之前懒散的表情:那日在悬崖边,我摔落悬崖并非偶然是玄微故意如此。
    孟先觉凛眸:你可有被鬼尸咬中?
    凌肆夭摇头:从未。
    程未晚敛眸,声音低低的:那玄微是故意对你出手?
    孟先觉抬头望着凌肆夭,目光幽深阴暗。
    凌肆夭颔首,看向孟先觉:接下来的话,可能会颠覆你从小到大这么久以来的所有认知,我让你听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是想拉拢你,但如果你不愿听,我们也不会强求,你可以暂时回避,但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可避免地会走上敌对的路
    孟先觉侧耳听着,等凌肆夭话音停下的时候,他抬头:说完了?
    凌肆夭:
    孟先觉面色如常:继续。
    现在却轮到程未晚感到不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已经知道凌肆夭要对孟先觉说什么了,现在他们三人都已经知道玄微有问题,凌肆夭实在没有必要再对孟先觉重复那些话,凌肆夭唯一能说的,就是
    程未晚心中那抹轻松骤然消失不见,他拼命地给凌肆夭使眼色,凌肆夭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让他安心。
    程未晚不但没有感到轻松,还狠狠白了凌肆夭一眼。
    凌肆夭无非就是要对孟先觉说出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和目的,以得到孟先觉这个强大力量的帮助来一同对付玄微。但发自内心来讲,他其实并不愿让孟先觉知道。
    凌肆夭在一片静默之中轻轻开口:孟先觉,我和程未晚,其实都不属于这里。
    孟先觉的手指瞬间绞在一起,他愕然抬首,目光定定锁住了静立在一旁的程未晚。
    他听懂了。
    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也就意味着,程未晚有一天会离开。
    去一个他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前发出来啦,我们一起跨年~祝各位小伙伴新年快乐!
    第76章 联合
    程未晚垂头丧气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孟先觉轻轻颔首,看向凌肆夭:我知道了,继续。
    对于孟先觉的冷静凌肆夭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但他表面没有暴露什么,只是心中对孟先觉的赞赏又多了一层,他脸色不变,静静道:玄微的目标,是程未晚。
    孟先觉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但忽然间又觉出自己的失态,他敛眸,轻声道了歉,又重新坐回去。
    凌肆夭想和程未晚对个眼神,但他发现程未晚心不在焉,心里是知晓程未晚不希望自己将这事说出去的,但事到如今,他借身死的机会回了一趟主系统空间,有很多事也才终于想通。
    有些事情,光凭他们两个是绝对完不成的。
    至少对付一个玄微,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力量的话,是不够的。
    目前看来,孟先觉就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而且在不久之后,孟先觉鬼修身份曝光,玄微定会容不下他,到时整个天麓会刮起一阵反对鬼修的风暴,若他们在这时拉拢孟先觉进他们的小阵营,坚定地站在孟先觉这边,那等到玄微对程未晚施压的时候,看在他们之前曾帮助过孟先觉的份上,孟先觉就不会袖手旁观。
    凌肆夭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哗啦哗啦地响,抬眸瞥了一眼孟先觉,斟酌着字句道: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意外,但也是必然,不管怎么说,我们不可能永远在这里生活,还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的。
    孟先觉恍惚中寻到一些什么东西,似乎意识到,程未晚曾经口中说过回家,恐怕就是要离开这里,回到真正需要他的地方。
    凌肆夭道: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我们是可以顺利回去的,但现在,玄微想通过一些手段,把我们留在这里,而他自己占用我们的身份,借机离开
    凌肆夭极力寻找能够让孟先觉理解的词汇,终于,他灵光一闪:如果离开这里,大抵,就是类似于羽化飞升吧,那个地方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也远比这里要发达。
    孟先觉的表情有些奇怪,他隐忍很久,才道:你们从比这里更高层级的世界而来,但你们的身份被玄微发现,玄微他想取代你们,去那个世界因此对你们造成了伤害,对吗?
    凌肆夭惊叹于孟先觉的逻辑谨慎与惊人的推理与计算能力,便认真地点头:没错。
    程未晚觉得有些难堪,他坐在座位上,头低着,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凌肆夭和孟先觉的话如空气一样灌进他的耳朵,他已经无暇去听了,只将手缩进自己的袖子里,紧张地抠着手。
    他总觉得凌肆夭这样说,是显得他所做的一切事和说的一切话都是有强烈的目的性的,但他的想法其实很纯粹,只不过是想回家而已。
    凌肆夭边说,边往程未晚那边瞥去,一眼瞥到程未晚那委屈巴巴可怜巴巴的样子,顿时心里有了郁结,一边像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替程未晚考量着,一边又念叨自家孩子不争气。
    孟先觉也顺着凌肆夭的方向看去,一眼瞥到有些局促的程未晚,心中那个黑洞洞的凹陷顿时被填入了些东西。
    就算程未晚将来有一天会离开那又怎样呢,他们还有时间,一切都也还来得及。
    凌肆夭继续道:这次,玄微针对的就是晚晚,他想取代晚晚而变成那个唯一能离开这里的人,所以,他首先要解决我,因为我是晚晚身边最能帮助他的人。
    孟先觉眼中渐渐现出一抹阴暗:那锁魂钉
    凌肆夭轻哼了一声:孟先觉,锁魂钉的事你别想甩锅,就算锁魂钉是玄微屡次提醒你,可你有很多机会拒绝他,也有很多机会不去伤害晚晚。
    你别忘了,最后真正下手的人,还是你。
    孟先觉听不太懂甩锅的意思,但凌肆夭话的意思他大致明白,他颔首:我知道的。
    凌肆夭:
    孟先觉的回答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只好继续说:还有一点,玄微操控了章成灿,孟先觉,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得到天门公开针对你的消息,到时你就会变成全天麓的罪人,天门公开高额赏金悬赏你的性命,你无处可躲,孟先觉。
    孟先觉此时镇定了许多。
    的确,凌肆夭所言非虚,他描述的轨迹,与他上一世的确吻合。
    只不过
    孟先觉眼中骤然现出冷光。
    凌肆夭是如何知晓上一世发生的事情的?
    只凭他们来自于另外的世界?可那另外的世界又是怎样的世界,为什么他们会知道属于自己的命运轨迹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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