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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渣一世界(穿越)——十一有闲(122)

    虽然王正平的蛊术一般,根本无法和陆维那小子拥有的强力蛊虫抗衡,但他毕竟比那小子多吃了二十几年的饭,又处在一个蛊师最鼎盛的年龄,至少用蛊经验方面,要远远强过那小子。再加上,我们可以为王正平提供几只蛊虫,让他面对那小子的时候有一争之力。
    你也知道,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有那么几只金蛊,寿数就在这两三年。与其捏在手里,不若让它们发挥发挥余热,物尽其用,想必祖宗们知道了,心里也会觉得欣慰。
    张承福说完,拈了拈自己下巴上花白的胡须。
    此事可行。张胜听完之后点头,吹捧父亲道,阿爸,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张承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了拍儿子的宽厚的肩膀,这才慢慢踱进屋内。
    王正平家和陆维家一样,住在寨子偏僻的一角,是一幢两层的竹楼。
    只不过陆维家的竹楼在村子南边的一角,王正平家的竹楼在村子西边的一角,两边很有点距离,还隔着条溪水,丝毫不挨着就是了。
    这天下午,王昊在竹楼外面跟一头他新收的大花豹玩。
    他的两只本命紫蛊,被陆维毁掉了一只,另一只他从大熊的体内收回,就再次种在了这头大花豹身上。
    本命蛊种下之后,就与其寄生的动物魂命相连,如果被取出,就等于将那头寄生的动物魂命撕裂,痛苦非常。这也是为何当初王昊自大熊体内取出本命蛊之后,大熊会顿时发狂,进而掏腹自尽的原因。
    玩到累了,王昊就以大花豹为枕靠,半倚在大树的浓荫下面,从怀里慢慢掏出一颗糖。
    糖是彩虹的颜色,用透明的塑料纸包着。
    王昊很珍惜的打开包装纸,咬了一角下来含在嘴里抿着,剩下的包好,继续放回怀里的小兜。
    陆维半个月前给了他五颗糖,现在还剩下三颗,他必须省着点儿吃。
    嘴里甜蜜的、带着牛奶醇香的糖果味儿在弥漫,然后他把右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慢慢摸了两下,不知不觉的笑出声。
    每次这样做,他都仿若回到了半个多月前的那个时候,身体和思想变得轻飘飘的,感觉十分美妙。
    这段时间,他已经不怎么做关于血腥和暴力的梦了。
    他这段时间经常梦见的是,他变成了陆维收养的那只小黄狗,娇气慵懒的趴在陆维膝头晒太阳,然后陆维伸出温暖的手掌,一下下抚摸他的头。
    就是这么简单的场景,这么简单的动作,无需任何言语交流,他的心灵就已经十分满足,只想将时光永远停驻。
    说到底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又从小没有妈妈,虽然生活在充满了严苛残酷、血腥暴力的环境,却总还是希望有人温柔相待。
    小杂种,最近学会偷懒了,让你去地下室帮忙,就会推三阻四!
    王正平穿着件染血的旧衣裳,从地下室走出来,左手端着一个血淋淋的钢托盘,右手轮圆了朝王昊就是一记耳光。
    耳光响亮清脆,五条红色指印很快从王昊的左脸上浮凸起来,火辣辣的疼。
    打巴掌王昊来说是家常便饭,如果把王正平惹生气了,吊起来抽也是有的。所以王昊没吭声,只是把那一角糖深深压在舌根处,然后默默的站起来,低眉顺眼的等待父亲吩咐。
    王正平看见王昊这样,果然怒气没有延续,只是把那个钢托盘往王浩的手里一塞:我累了,你去做完。
    托盘上血淋淋的,近20颗属于人类的牙齿散落于其上,还有一把染血的钢钳。
    王昊低着头,不声不响的端着钢托盘,朝地下室走去。
    没过多久,就听见地下室的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惨烈嚎叫。
    王正平这才觉得有些放心。
    他在这个寨子里无亲无故,因为特殊的嗜好,没有人愿意和他来往,看他的眼神也总带着歧视躲避,只有儿子是他唯一的亲人血脉。
    一直以来,儿子也没有令他失望,成为了和他有着共同嗜好、能互相就此认同交流的人。
    有了儿子之后,他活的比之前开心得多。
    但这段时间,他觉得儿子有些变了。儿子人虽然在这里,地下室的游戏却不再令儿子真正感兴趣,外面似乎有什么吸引了儿子的目光和注意力。
    这令王正平的内心感到恐慌不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他这一生只会对人施以暴力折磨,从没有过正常人的生活,不知笼络人心是何物,对儿子也只懂暴力镇压。
    每次看到儿子顺从的,按照他的吩咐去地下室,听到地下室传来的哀嚎声,王正平才会觉得一切都仍然在他的掌控之中,稍微放心。
    王正平在原地蹲了下来,点燃一支苗家特制的香烟,放进嘴里嘬吸,开始吞云吐雾。
    苗烟和外面卖的不同,整体呈黄褐色,有一根筷子那么长,抽起来清香,十分令人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因为比较没时间,所以没能逐条回复留言,实际上小妖精们的留言建议我都会看的,都抱抱~~
    第192章
    张胜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幕。
    王正平穿着带血的旧衣裳,蹲在那里抽烟,他那张脸五官奇形怪状、左脸还生了个肉瘤,宛若恶梦般丑陋。
    张胜看得一阵反胃,他们整个寨子里,怕是再找不出比王正平更丑陋的人了。
    除去脸长得丑之外,这个人心地也邪性的很,眉目间总有一股污浊气,看上去越发让人觉得难受。
    王正平是孤儿,九岁那年就没了双亲,好在双亲给他留下了这栋竹楼,以及家传的蛊术。
    有了容身的地方,再靠着手上那点微末的蛊术糊弄一下外来人,搞点钱和物资,王正平就这样独自生存了下来。
    其实王正平十几二十岁的时候,虽说也算不得善良,做事却远远没有现在这么过分。如果他能长得稍微没那么难看,有姑娘愿意跟他,正经好好的成个家,他的邪性可能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
    王正平看见张胜过来,连忙站起身,心中有些讶异。
    寨子里的人,对他是什么观感和想法,他是明白的。平时这些人躲他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忽然有人上门?
    虽然在外来人面前仿若无所不能、掌控生死,但王正平在这个按蛊术高低排资论辈的寨子里,无论生活水平还是身份,都属于中等偏下的阶层。
    见张胜过来,王正平也不敢怠慢,于是走到张胜对面,拿了一支烟递给张胜。
    要搁在往常,张胜怕被沾染了晦气,肯定是不会伸手接王正平这支烟的。
    但现在张胜要笼络王正平,让王正平替他出头办事,于是脸上带着笑容,接过了这支烟,在指尖上下意识的掸了掸,放进胸前的兜里。
    一直在寨子里被人嫌弃惧怕、避之不及的王正平,有些受宠若惊。
    王正平的这栋竹楼,平常根本就没有人会靠近,张胜也不怕有人听见,于是非常自然的开口:正平啊,这一转眼,咱们都40出头,你家的小子都十五了。孩子距离成家,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儿,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语气像是多年的老友叙旧。
    王正平见张胜没有抽烟,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再抽,于是摁灭了半支没抽完的烟,有些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正为这个发愁哩,他的对象不好找。
    张胜在心里暗嘲,有你这个爹在,儿子的对象当然不好找,脸上却挂了忧虑之色:这可不行,总不能让阿昊走了你的老路。
    王正平只有一个儿子在身边相伴,也是他这个人唯一的弱点软肋,所以张胜选择了他的儿子王昊作为突破口,要他心甘愿意为自己所用。
    王正平点点头,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阿昊将来要继承我的家业,不能入赘的。
    王昊的蛊术天分非常优秀,而且肯下功夫刻苦钻研,在资源条件都不是最好的情况下,以十五岁的年龄,已经能够炼出两只本命紫蛊。除去有数的几位黑彝少主之外,同龄人之中再没有强过他的。
    这一点,寨子里许多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再加上王昊随了他亲生妈妈,长得非但一点都不丑,甚至可以说得上眉清目秀。若是身边没有了王正平这个爹,入赘别户的话,还是有很多人家愿意接纳的。
    虽然王昊也参与了那些损人不利己的残忍恶行,但毕竟他并非自发,是出生在那样一个畸型家庭,没有别的选择。而且王昊才十五岁,性格还没定型,如果离开了王正平,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有了相亲相爱的妻子,不是没有希望扳过来。
    王正平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但由他亲手养大的儿子,又怎么肯送出去?他孤独半生,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血脉,再也不愿意一个人过日子。
    所以女方嫁过来,添丁加口是可以的,入赘却是万万不能。然而他们家里这情况,又有哪个姑娘愿意嫁?
    这就形成了一个无解的题目,也就是王正平所说,他的对象不好找。
    入赘是不大好,但要我说,再怎么着也不能从外面绑人了。张胜理解的拍了拍王正平肩膀,语重心长,总要娶个心甘情愿的姑娘,日子才能过得长久安逸。
    王正平想起自己二十五岁那年,绑来的那个迷路的女大学生,王昊的生母。
    经过殴打和折磨,她虽然在自己面前服了软,但心里还是无时无刻想着要跑,到最后生下王昊,知道此生逃跑无望,精神崩溃发疯,没两年就死了。
    期间,她几次想要掐死还是婴儿的王昊,导致王正平根本就不敢把王昊交给她带。
    家里没个女人操持,他又当爹又当妈的把王昊拉扯大,日子经常过的鸡飞狗跳、邋邋遢遢,确实很辛苦。
    所以王正平再度点了点头,同意张胜所说的话。
    我弟妹的娘家在外寨,家里比较穷,却养着好几个女儿,都在十几岁的年龄,模样长得不错,和阿昊挺般配。张胜向王正平画大饼,他们家靠着我这儿接济生活,如果我出面为阿昊提亲,要他们家嫁过来一个女儿,他们是不会不同意的。
    王正平有些不敢相信:这以我家的名声能成吗?
    他嘴里虽然说着怀疑的话,心里却信了六、七成。
    如果张胜对他说,王昊能娶到本寨的姑娘,他当然是不敢相信的。但外寨沾亲带故、靠着张胜家生活的姑娘,以张胜的能力和手段,这不是难事儿。
    当然,这是建立在张胜真心肯帮忙的基础上。
    有什么成不成的,过两年嫁过来以后,让阿昊好好对人家也就是了。张胜笑道,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你得帮我点小忙
    交待过真正的来意之后,张胜就离开了。
    王正平望着张胜远去的背影,再度蹲了下去,点燃手里的半支烟放进嘴里咂吧,烟雾从嘴里和鼻孔中喷出来,眉头拧成了个小疙瘩。
    阿爸,你不要去。
    这个时候,王昊从地下室出来,端着沾满了血的钢托盘,走到王正平身旁,把托盘放下:不要信他那些鬼话,他自己摆明了不敢跟陆维正面结仇,才拿你做出头的椽子试探陆维底细,这件事非常危险。
    王昊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因为父亲的暴力高压教育,以及常年被寨子里的同龄人忽略歧视,所以非常心思细腻和早熟,心智并不亚于成年人。
    人家动动手指,就能把咱们捻死。我不去,又能怎么着?王正平横了王昊一眼,你还不明白吗,他既然来了,我就不可能不答应。
    只希望等这件事了,无论结果怎么样,他能遵守承诺,嫁个外寨的姑娘过来。
    说完,王正平摁灭手上的烟头,起身朝竹楼的方向走去,腰背微微佝偻,仿若一瞬间就苍老了好几岁。
    虽然张胜从头到尾都是和和气气的,并没有说出威胁的话,还给他画了一张大饼,但这里面的意思,他怎会不懂?
    如果王正平只有孤身一人,那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张胜并不能威胁到他。
    但有了儿子,不再感到孤单的同时,他也有了软肋。
    张胜在交谈的过程中,反复提及王昊。他不怕张胜对他下手,但他怕张胜对王昊下手,所以这件事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都说他王正平残酷凶恶、带着邪性。
    可谁知道,许多看起来和和气气、非常好相处的人,才是背后那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公山羊事件之后,陆维这边很是消停了一段时日。
    小黄斑秃的毛,擦过陆维配制的药膏,不过两三日就长了出来,看上去竟比从前还要油滑光顺些,现在已经成天神气的翘着尾巴,跟在陆维脚边。
    陆维在这段时间,又用精神力炼制了几只紫蛊变异的淡金蛊傍身。
    金蛊的炼制确实很难,许多白彝强者耗费毕生的时间心血,也不过能得一两只。
    如果陆维完全按照《蛊谱》上的记载方法一步步、踏踏实实去炼制,就算有强大的精神力为辅助,所花费的时间和最后得到的结果,也不会比那些白彝强者们好到哪里去。
    立色奶奶穷其半生,活到近百岁,也不过炼制出了两只金蛊,以及一只二色蛊。
    而陆维炼蛊的底子还很差劲。
    要知道在他使用精神力炼蛊之前,其真正的能力,连炼个白蛊中最简单基础的疾驰蛊,都是个半成品。
    毕竟,陆维本人来到这个世界刚刚一个月,原身在炼蛊方面是什么样的能力,他就是什么样的能力。
    如果他的任务,仅仅是在这个存在着蛊术的世界上自保生存,这样也就罢了,只当是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在这里学透立色奶奶留下的《蛊谱》,活到寿终就行。
    但他的任务偏偏是要消灭这个世界的蛊术,那么这种程度,就完全不够。
    任何事情都是有方法捷径的,只是看你能不能够把它找出来。
    最近陆维揣摩《蛊谱》后,有了几个思路,但验证起来非常危险。
    他自己也比较犹豫,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尝试那几个危险的思路,多看看、多在这个世界上经历事情,多长些见识,有了把握再说。
    毕竟他现在的身体也才十七岁,不用那么急功近利。
    所以这天早上,陆维坐在书房内,手里捧着一个铁制的蛊罐,正在聚精会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然后旋开罐口,往里面撒下一点调配好的诱剂。
    蛊罐之内正在养成的,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炼制的第一只白蛊疾驰蛊。
    这一次,他不走精神力炼蛊的捷径,而是把蛊罐片刻不离的带在身上,认真的观察其动静,并调制诱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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