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渣一世界(穿越)——十一有闲(64)
山羊胡道人看得很清楚,穆鸣并不具备使用这张琴的能力。适才所发生的一切,应该是宝物因循本能的出来护主。
只要是踏入大道门槛的修真者,其言行冥冥中皆为天地所感,通灵宝物对此则更为敏感。
这时候只要能哄骗穆鸣亲口承诺将宝物送出,也就断了此琴与穆鸣的联系,从此归于他囊中。
这、这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穆鸣仿若此身坠于幻梦之中,喃喃道。
那就怨不得我们了!山羊胡道人眼见到了这样的境地,他们这边还死了一个人,穆鸣仍旧在糊弄拒绝于他,不由恼羞成怒,朝妙龄道姑和高个道人使了个眼色之后,右手一扬,掌中便出现一柄红色拂尘。
红色拂尘一出,周边空气中,便立即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恶臭气息。
这琴虽是个通灵宝物,但落到不会使用它的穆鸣手里,发挥的能力始终有限。
既然穆鸣不愿给,他就杀了穆鸣和那个凡人,再将其抢夺过来!
与此同时,那道姑忽然瞳仁变红,双手指甲暴涨,化为纯黑之色的利爪。
高个道人的上半身陡然弯下,自脊骨处生出一根根宛若剑龙般的森然骨片,撑裂了他背部的黑白道袍。
原来这几名道人,早就在偷偷修魔,并且已经有了小成。
修魔道的初期,见效比正统道法要快得多,而且威能颇大。
四道人也是在昊元峰上苦修正道不成,又不甘心一生于道之途上踯躅不前,这才甘冒风险,修了魔道。
既入魔道,修到一定程度之后,便难免邪魔之气逸散、被人发觉。所以四道人这才谋划着夺了穆鸣的宝物之后,便叛出师门,再名正言顺的改修魔道。
山羊胡道人一挥手,就见红色拂尘丝穗暴涨,仿若千蛛结成的万网,笼罩了一小片天空,朝着陆维和穆鸣当头罩去。
那股迎面扑来的,血腥恶臭的味道,几乎令穆鸣当场呕吐。
也幸亏他这半月来都在辟谷,只饮清水,肚腹中干干净净的,无物可吐。
与此同时,道姑和高个道人也发出似鬼哭似狼嚎的尖啸声,合身朝穆鸣和陆维扑了过来。
昊天环佩遍体清辉缭绕,忽然腾空飞至陆维面前,发出铮铮铿锵之音。
这弦音是请求主人弹奏,亦是兴奋难耐。
陆维精通音律,很快听懂了这弦音的含义。
危难当头,他来不及多想什么,十指按上昊天环佩,一曲沧海龙吟便自然而然的,从指下流泻而出。
穆鸣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散发血腥恶臭的红丝网就要当头罩下之时,一道巨大的碧色浪涛凭空出现,在半空中将那张网彻底冲散。
中人欲呕的难闻腥臭气,被突如其来的、带着咸味儿的海风完全吹散,空气骤然清新。
再低头看去,他哪里还是身处于冰天雪地的雪山顶,而是站在一片金黄色的沙滩之上,海浪拍打过来,濡湿了他的鞋尖。
海蟹们不时忙忙碌碌地,从沙滩上爬过去;大大小小、形态颜色各异的海螺贝壳,散落在沙滩各处;天空之中,飞过几只毛色黑白相间的海鸥。
幻象,不要怕,这些不过是幻象!山羊胡道人指着陆维和穆鸣,高声嘶吼道,冲过去杀掉他们,宝物就是我们的了!
山羊胡道人因为年纪最大、见识最广,一直是四道的主心骨。
道姑和高个道人见此情形,本来已经很是迟疑,但听到山羊胡道人这么喊,便又再度朝着陆维和穆鸣扑去。
山羊胡道人却并未如他喊的那般冲过去,他转了个身,朝反方向拔腿就逃。
开玩笑,那一道碧浪打过来,把他苦心炼制的血尘网都冲毁了,怎么会是幻象?
而这种将千壑万刃的雪山顶,霎时间化做一片浩瀚汪洋的道力,他别说见了,这辈子就连听都没听过,不知是什么厉害的法术。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也不敢妄想什么宝物了,还是乘着两位道友冲过去,能替他挡一挡,尽早跑路的好。
然而他还没跑上几步,就见海面上怒涛忽起,一条鳞甲灿烂的白龙破浪而出,冲到他面前,张开巨口就将他叼入嘴里,然后腾入半空。
山羊胡道人于半空中惨叫一声,就被白龙一口锋利的牙齿,自腰间咬成了两截,掉落在沙滩上,鲜血横流,陨命当场。
高个道人和那妙龄道姑此刻也回过味儿来,止住了攻击的步伐,却又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好。
刚咬死了山羊胡道人的白龙,却于此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折身,冲到高个道人的面前,一爪破开他的胸腹,霎时间只见肠子内脏滚落满地。
妙龄道姑见两个同伴在顷刻间身死当场,惊骇万状,扑嗵一声朝着陆维的方向跪下了,颤抖着掠了掠鬓发,露出那张吓得煞白,却仍不失楚楚动人的脸来,哀声乞求,声调婉转欲泣:奴奴有眼不识泰山,只是被恶人蒙蔽,并非有意要与仙师作对呀!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白龙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贴着她张开了血盆大口,她甚至能感觉到从白龙嘴里喷出的,带着咸腥的潮湿气息。
妙龄道姑的脸一边害怕到抽搐,一边勉强要自己露出个妩媚笑容:仙师,仙师您听奴说您只要放过奴,奴奴愿侍奉仙师枕席,其中妙处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龙咔嚓一声咬掉了半颗头颅。
她顶着半颗血糊稀烂的头颅,仍然保持了一会儿下跪的姿势,才慢慢就着这个姿势,软软的歪倒在沙滩上。
眼睛红的似是得了烂眼病,指甲既黑又长,像个铲草的笊扒。陆维拨出最后一个音之后收手,这样的姿色,也来跟我自荐枕席?
穆鸣听陆维这么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其实那道姑乞命之时,已经收起了魔化的战斗形态,并没有陆维说的那样不堪,反而很有几分楚楚风姿。
但见陆维完全不为那道姑的言语美色所动,心中不知怎么就觉得轻松快活。
陆维一曲终毕,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就见沙滩、大海、白龙尽皆化做无数光点,四散纷飞而去。
他们眼前只有悬浮着的昊天环佩、一片皑皑雪地,以及四具血肉模糊、死到不能再死的横尸。
大哥。穆鸣揽着陆维的臂弯,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倘若不是来了昊元峰,咱们不会这么久都见不到一面。我瞧着大哥住的地方冰天雪地,也没什么好的大哥既已有了这样的本事,不若打出昊元峰去,咱们一起归家。
我已经答应过,要陪镇玄一世,助他历劫。
陆维走到不远处,一手扛起之前狩猎的鹿置于肩头,一手挽着穆鸣,音色低沉。
开玩笑,关系到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他怎么可能离开镇玄?
大哥穆鸣哀怨的叫了一声,偷眼看陆维的神色,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没有转圜,又委委屈屈地道,大哥看到了,这昊元峰上十分危险,下回我万一又遇到这种事怎么办?既是不能归家,不若我搬来与大哥同住,大哥也好看顾我些个。
陆维想了想,觉得这倒无妨,山上只他与镇玄两人,生活确实也有些清冷,于是道:既如此,我跟镇玄说一声,你就搬来与我同住。
穆鸣听陆维应承了,忍不住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一笑之间,牵扯到了他脸上被揍得青紫肿胀的伤处,又疼的不行,让他呲牙咧嘴了好一会儿。
你啊陆维见状摇了摇头,背朝穆鸣,弯下腰去,上来,我背你。等回去之后,找镇玄要些灵药,给你抹上就好了。
穆鸣打小就跟陆维一起长大,知道他力气惊人,于是便依他所言,安心趴在他宽厚结实的脊背上,让他将自己和那头鹿一同背负而起,心中十分甜蜜。
穆鸣好歹是个175左右,体重正常的青年男子,怎么着也有一百二、三十斤,加上那头鹿的重量,就是三百多斤。
然而回程的一路上,陆维走的依然很轻松,脚步都并未因为负重而慢上半分。
作者有话要说: 山羊胡叉腰:小朋友们,给我冲啊自己转身就跑)
话说镇玄道长,情敌要住进乃家了~
第105章
自打陆维来了雪山顶之后,镇玄就觉得养个凡人实在不容易,他向来平静简单的生活都被改变了许多。
比如说,陆维在洞窟外搭的那个简易厨房,每天都会按早中晚三顿饭传来煎煮烹炸的声音,以及食物的香气。
虽然那些食物的香气并不令人讨厌,却始终嫌其凡俗烟火太重,对修行无益。
比如说,陆维每天都要进些肉食,所以常常出门狩猎。
有时候天气不好,陆维连着两三天不能出门打猎、没有肉食库存的时候,他就会冒着风雪亲自到森林里,去抓一两只动物回来给陆维吃。
无情道几近天道,讲究的是存善念驱邪祟、视万物众生为平等。
他清楚地知道,陆维自己去狩猎动物食用也就罢了,只算得是这世间的自然生杀之道。
似他这般亲手去猎杀动物们的生命,换来陆维身体康健,其实已经将陆维视为,凌驾于万物众生之上的特殊存在,有违无情道的道义。
但是他一想到陆维不进肉食会胸闷气短、身体瘦弱无力,就完全不能做到袖手旁观。
接下来令镇玄又没想到的是,陆维居然把穆鸣,带到了两人共同居住生活的地方。
傍晚时分,伴随着落日淌蜜般的霞光,陆维背负着穆鸣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洞窟之外。
镇玄如往常这个时候一般,盘腿坐在寒冰床上,看见陆维在洞口处放下背上的穆鸣,然后小心搀扶着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穆鸣走了进来。
将穆鸣扶至铺了柔软大麾的竹床坐下后,陆维走到镇玄面前微微躬身:道长,我家二郎受了伤,烦请借伤药一用。
救死扶伤乃道义所在,镇玄并没有犹豫,自虚空中伸手一抓,就拿出个洁白的玉瓶递给陆维:这是治跌打的伤药,每日涂抹于患处,按揉化开瘀伤,两、三日即可痊愈。
陆维谢了镇玄,接过玉瓶,走到竹床旁坐下,开始替对面的穆鸣上药。
穆鸣受的伤不光是在脸上,四道人当时为了逼问出宝物的下落,将他殴打的很严重,全身上下尽皆是伤。
好在只是皮肉受损,骨头没有断裂,倒是万幸。
往穆鸣脸上擦过药后,因为洞窟里太冷,陆维怕穆鸣受冻着凉,将火鼠皮围在他的颈上,又要替他解衣宽带,用药涂抹推开身体上的瘀伤。
穆鸣见镇玄在一旁的寒玉床上端坐,很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陆维,朝陆维使个眼色。
陆维看了一眼镇玄,微笑道:那是道长,你害什么臊。
自从觉醒以来,陆维一直都知道穆鸣喜欢他,他并不是没有办法阻止穆鸣的所作所为,之前却放纵了穆鸣,甘心被穆鸣所安排掌控。
在县城山林中遇到的邪道人曾经说过,穆鸣视陆维为囊中之物;其实相应的,以陆维的能力,如果陆维不愿意,穆鸣做不到这一切。
这么说吧,陆维之前又何尝不是,把穆鸣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呢?
谁是猎物谁是猎手,捕获与被捕获,驯服与被驯服,在情爱这场游戏中,从来就并非一成不变。
而在陆维的心里,镇玄其实算不上一个正常人类。
镇玄身具移山倒海、缩地成寸的非人之能,不食人间烟火,七情六欲淡薄到几近于无,就跟供奉在庙里的神佛一样,是拿来仰视、拿来拜的,却万万不可能对其产生亲近爱意。
陆维之所以选择跟镇玄在这雪山顶上共度一生,完全是为了任务。
供在庙里的神佛,皆为泥塑金身,并非肉体凡胎。
在这样泥塑的神佛面前宽衣解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再说天都快黑了,他们除了这洞窟之外,也没别的地方可去,纵是穆鸣害羞,也少不得将就些个。
穆鸣听了陆维的话,羞答答地道:既如此大哥轻着点儿。
火鼠皮极其保暖,陆维也再不怕穆鸣着凉受冻,为了方便上药,于是三把两下,便将穆鸣在竹床上脱了个精光。
不看不知道,一看令人倒吸了口冷气。
穆鸣原本白皙光洁的身体上,布满了一块块大大小小青紫发黑、泛着血点子的瘀伤,望去十分惨烈可怖。
陆维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指腹带着一些干活留下的粗糙薄茧,蘸了镇玄所赠的药膏,首先握住穆鸣的小腿,有节奏地按揉着肿胀老高的脚踝,将药力推开。
啊,大哥穆鸣咝咝地倒抽着冷气,泛白的唇瓣微微翕张,低吟至百转千回。
望向陆维的眸光之中,尽是掩也掩不住的缱绻柔情。
有些疼吧,二郎忍着点儿。陆维头也不抬地继续搓揉,要不然这伤好不了。
嗯嗯,啊
穆鸣一边跌宕起伏的轻哼,一边点头,在心中暗忖,大哥似这般与自己肌肤相亲,是个不错的机会。
只可惜镇玄在旁边看着,不能施展出自己阅片无数的手段,勾搭大哥成就好事。
不过也不甚打紧,自己在这雪山顶上住下,将来与大哥同出同进的,还怕找不到机会么?
陆维此刻心中却全无绮念,只一心替穆鸣推揉瘀伤。他虽对穆鸣有过意思,却也不是禽兽,怎么可能朝着这么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发情。
镇玄坐在寒冰床上看了会儿,散着一头及腰乌发,赤足踩木屐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竹床旁,顶着张皑皑玉山似的容颜,如往常般面无表情朝陆维道:你走开,我来替他治伤。
这、这个不敢劳烦道长。穆鸣此时光溜溜地躺在毛皮上,脚踝被陆维握在手中,见镇玄站在旁边,连忙扯过自己放在床沿的内衣,遮住胯间私密,很是尴尬。
看你刚入道门不久,已经辟谷,却不知道凡人是要一天吃三顿饭的吗?镇玄一对水墨勾出似的眸子,冷冷淡淡地望向穆鸣,往常这个时候,陆维已经在准备晚饭了。如果今天为了替你疗伤,陆维吃不上晚饭,变得胸闷气短、瘦弱无力该怎么办?
穆鸣没有料到,镇玄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复,只能转头望向陆维。
这道长是个什么意思,他怎么就没听懂呢?
陆维收到穆鸣的目光,垂下眼帘,尴尬地咳了一声。
那些话本来是他无意中吃了镇玄救下的雪鸡之后,哄骗镇玄卖惨用的,没想到镇玄居然从此念念不忘、奉为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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