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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为尊[穿书](GL)——懒癌患者叶叶(6

    可还没等她说完, 轿中人就利索地跳下了轿子,小兔一般欢快地奔向柳茹韵身旁:是我呀,表姨母。
    表、表姨母?!
    柳夫人也不过二十余岁, 若她是表姨母,那这人岂非比她更年轻?可
    柳眉杏眼, 肤若凝脂, 看起来倒也是年轻的,但说是柳夫人的晚辈, 气质上总觉得有些违和, 因此众人很是困惑。
    不过, 这也不能怪他们。
    淳宁的躯体在地底下躺了那么久,十年间没受过风吹日晒,毫无岁月摧残的痕迹,容貌自是没怎么变老的。
    但身体上该有的生长发育却一点儿也没少,和十七岁的状态的确有区别,因此很难凭眼睛分辨出具体的年龄。
    柳离站定,对着柳茹韵娇憨一笑:表姨母,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
    可柳茹韵压根就笑不出来。
    试问,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已逝的长姐突然出现更恐怖的吗?
    有,就是长姐不仅出现了,还管自己叫表姨母,然后
    凑近自己的耳边,用仅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饱含威胁:
    别乱说话哦,不然长姐会揍你的。
    还真是她,还真是她!
    长姐二字一出,柳茹韵抖得更厉害了,望着众人探询的目光,顿了片刻,僵硬地应道:
    表姨母也想你。
    柳离闻言亲昵地挽住了她的手。
    和庶妹叙旧成功,真开心,嘻嘻。
    *
    这位柳姑娘的出现无疑为众人增添了不少谈资,她顺理成章地坐在了表姨母柳茹韵的身旁,而以孟溪苒为首的一群小姐,则议论纷纷。
    按辈分算,这人是柳夫人表姐的女儿?柳夫人有表亲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也没有,或许是远亲吧。
    但重点并不在她和柳夫人的关系上,而是为什么赵小瑞大人身为圣上的心腹,会亲自领她过来?这人和圣上又是什么关系?值得深思。
    刚巧赵小瑞并未离开,而是坐在一旁吃点心。
    孟溪苒抬首看了一眼那边的身影,身后跟着两名相熟的小姐妹,不动声色地走近,想要一探究竟。
    赵大人。她曼声唤道。
    孟小姐。赵小瑞嘴里还塞着没咽下去的点心,吃得很是坦率,费力地蹦出两个字,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孟溪苒咬唇道,只是,刚才那位柳姑娘
    柳姑娘怎么了?
    赵小瑞最烦这些小姐说话慢慢吞吞,要等上半天才会说明自己究竟想问什么。
    柳离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所以几人都压低了声线。
    不知这位柳姑娘,究竟孟小姐又是欲言又止,溪苒等人惶恐,唯恐冲撞了贵人,还望赵大人略为提点一二。
    赵小瑞停下了咀嚼,似是在犹疑怎么措辞。
    这是在问郡主的身份吗,可她总不能据实以告吧。那便只能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说点不重要的东西,好劝这几人离郡主远一点。
    打定主意,她便如此开了口。
    诸位小姐,怎的是想同柳姑娘结交么?她性子文静又柔弱,不大跟生人讲话,可能与你们谈不太
    来字还没说出口,便闻得那边一阵巨响传来,生生堵住了赵小瑞的嘴。
    一张厚厚的桌案倏然生生从中间断成了两半,其上的点心瓜果摔了一地,令边上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而文静柔弱的柳姑娘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颇为不好意思地对赶来收拾的宫女太监道了个歉:
    这不好意思啊,看到只小虫子,想赶走它来着。没想到,没控制住力气,这不就
    一拳砸了上去,直接劈了个开花,好厉害,感谢系统buff。
    孟溪苒等人和赵小瑞大眼瞪小眼,视线在对方和满地狼藉之间来回横跳,一时竟然比不出谁更疑惑。
    赵小瑞尴尬地抿起了嘴,轻咳一声,尽力把自己的话圆回来:还没来得及说,诸位便看到了,柳姑娘这个对习武有点心得啊,诸位小姐平日吟诗弄词,这兴趣爱好恐怕也不大一
    又是样字没说完,便闻得宣纸哗啦啦地铺开,笔墨纸砚伺候周全。
    柳离抓着她的表姨母,尽管柳茹韵的笑容呆滞得就像个假人一样,她却就跟看不见似的,仍是一脸满意道:表姨母,我今日想写首绝句。
    孟溪苒等人:
    赵小瑞:
    你们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骗!来!偷袭!我兢兢业业的赵小瑞,搞得我尴尬得脚趾当场抠出一座皇宫。这好吗?这不好。
    打工真累,今夜小瑞不在乎工钱,小瑞只想回家。
    这赵大人几番推三阻四,就是不想让她们接近这柳姑娘,孟溪苒岂会听不出来。
    孟小姐的脾气随之便上来了,就偏偏要和赵小瑞对着干。她祖父可是丞相,赵小瑞虽然也多少是个重要的官儿,可又如何能跟丞相比呢,叫她一声赵大人,是给她面子,怎的还能这般不识趣!
    孟溪苒目中满是寒意,没再跟赵小瑞说话,径自冷冷地走向了柳离那边。
    方才作的诗很快就被旁边的宫女妥善收起来了,所以孟溪苒没能看着,心下可惜错过了嘲笑她的机会。
    彼时柳离捻了一个桃酥,正快乐地吃着。
    柳姑娘。
    袅袅婷婷的美人儿停在了身前,一颦一笑,风姿动人,双眸莹然,娇俏地注视着她,柔情似水。
    可柳离愣是不解风情,头都没抬:孟小姐。
    听到她直接叫出了自己是谁,孟溪苒不免有几分得意,也是,谁会认不得丞相的孙女呢?
    思及此,她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自满。
    原来柳姑娘认识我。
    嗯。柳离说,孟公子的姐姐嘛。
    她不过随口的一句话,却直接让孟溪苒气变了脸色。她那弟弟纨绔不成才,偏生家里人又都极宠他,这事一直是孟溪苒的一大块心病,没想到这柳姑娘一开口,就直往她心口扎!
    这份敌意,显然是有备而来。
    孟溪苒也是能忍,气得都快憋出内伤了,还能勉强笑得出来。不过,若是让她知道柳离此时在想什么,怕是会直接吐血。
    桃酥真好吃,好想再吃十个,嘤。
    柳姑娘真会说笑。孟小姐笑不露齿,素手纤纤,也挑了颗酥,却并没有吃,而是略显嫌弃地摇了摇头。
    这桃酥虽然美味,但终究还是干涩了些,我是一丁点儿也受不了,试了好几次,嘴唇儿都被划破了皮。没想到柳姑娘居然能吃这么多,真是羡慕。
    【系统】离离子,她是不是在反向炫耀自己?
    柳离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默默点了个头:你居然听懂了,看来上网冲浪成果不错。
    【系统】那你打算怎么回答?
    柳离微微一笑,也学着孟小姐的笑容,丝毫不露齿,嘴角弯起的弧度一模一样。
    她看都没看孟溪苒一眼,只是胳膊突然搭在了身旁的柳茹韵肩上,状似疑惑。
    是这样吗,表姨母?
    柳茹韵的手藏在袖下,不易察觉地发抖。她都这样努力不出声了,刚想着找个由头溜走就被捉住了,怎的柳离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这个妖女
    之所以说她是妖女,是因为柳茹韵先前听了些消息。
    她的夫君也在朝中为官,虽然不是什么重臣,但或多或少知道些东西。闲聊的时候曾谈起过,圣上下令追捕巫人余孽,诛杀殆尽,一个也没留。
    旁人或许不知这些过往,但她年少时曾进宫当过八公主的伴读,有了这层一同在国子学念过书的缘由,自是清清楚楚
    圣上还是九殿下的时候,跟长姐柳离关系甚密。
    柳茹韵早不如当年那般幼稚了,见了柳离,惊慌之余细细一想,便能察觉出其中不对。
    当年宫中众人亲眼见到长姐死得透透的,消息根本防不住,早就传了出去。而今圣上追杀巫人,长姐复生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难道是
    圣上用了些见不得人的巫术,让长姐活了过来,然后狠心灭了巫人的口?!
    想到这里,柳茹韵就怕得不行,万分后悔自己年少时和长姐关系并不算融洽。
    巫术诡异莫测,也不知长姐现今究竟是人还是鬼,有些什么手段,万一一个不高兴,直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自己怎么办!
    怎么办,她不想死!
    表姨母?
    柳离又唤了一声,似是有点不耐。
    柳茹韵汗涔涔地回过神来,脑海中一片空白,但她知道,孟小姐明嘲暗讽,柳离这是在让她出言表态。
    得罪丞相的孙女儿,最多影响自家夫君的仕途;可若是得罪长姐便是杀身之祸啊!
    于是便缓缓开了口。
    孟小姐说的哪里话。我家姑娘平日里吃的也是山珍海味,娇养惯了的。只是这山珍海味吃多了,难免也想吃些别的换换口味,否则不是腻得慌?
    哎,柳离扁了扁嘴。妹妹这攻击力不行啊,还是得自己来。
    表姨母说笑了。她掩嘴笑道,随后似是有些担心,我瞧着桃酥软硬适中,怎的孟小姐觉着硬呢?怕不是牙齿不大好。孟小姐听我一句劝,平日里还是要多漱口多净牙,否则年纪大了牙齿会掉光的。
    孟溪苒:
    还没来得及让她说点什么,柳离就迅速切换了话题,顺便又塞了个桃酥进嘴里:我方才刚巧听到几位在聊什么,说是,孟小姐还未取小字?
    正是。
    孟小姐不知她想干什么。
    柳离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似有所感:若我为孟小姐取一个,可算逾越?
    逾越,当然逾越了,你又不是我的长辈!孟溪苒简直想要剁椒,却听到一旁的柳夫人木然道:
    你这孩子,真会说笑,孟小姐怎会在意呢。
    蛇鼠一窝!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地说了。
    柳离笑得很神秘。
    今日孟小姐从衣裳到首饰,选得都很别致,我便随口吟两句诗
    轻罗缀纱衣,雪肤衬碧玉。
    那不如就叫
    孟溪苒的嘴角抽了抽:轻、雪?
    不。柳离说。
    是纱碧。
    作者有话要说:吹起了沙雕的小螺号~
    第92章 迷离
    那日的太后举办的诗会, 最终以太后和圣上全都没到场为作为结尾,十分出人预料。
    不过,众人谈不上到底是高兴还是失望, 只因着那位柳姑娘的出现,心思活络些的, 心中未免多了些想法。
    这些夫人、小姐、公子的嘴自然是管不住的, 但有关圣上,倒也不敢对外妄议,只是一回去, 便同自家人关起门来,一并神色凝重地揣测圣意。
    这其中就包括柳茹韵。
    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府中的,仿若中了邪一般, 一进屋便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榻上,任凭侍女问了好几声, 也没顾得上搭理。
    夫人, 夫人?您怎么了?
    柳茹韵的思绪游离了良久,才勉强应道:去把老爷叫回来, 说我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相商。
    可老爷今日休沐, 说是与同僚们一并喝酒去了, 怎么好去叨扰呢侍女迟疑道,早上,您明明特意吩咐过奴婢的。
    她一向是贴身侍奉的,很得主人家宠爱,所以说话时也大胆了些。
    没成想,这话却陡然让柳茹韵变了脸色,旋即厉声道:我说去叫就去叫,要你这小小婢女多话!
    侍女缩了缩脖子, 不知她哪来这么大的脾气,却也不能和主人家顶嘴,只得憋着一肚子气,领命去了。
    陈老爷被下人从酒桌上叫回府的时候,是满腔不乐意的,心想夫人这不过是去了趟宫里的诗会,见的呢,大多也都是些公子小姐,能发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非要自己回来不可?
    可当他看到柳茹韵惨白的脸色时,瞬间发觉了不对劲。
    夫人,你
    相公。
    柳茹韵跟做贼似的,确保没有人在外头偷听,将门窗全部掩好锁死,随即谨慎地将陈老爷拉到一旁,咽了口口水,悄声附耳过去,道明了个中缘由。
    我说的这些,你千万莫怕。我今日,在宫里见到了我长姐。
    听了这话,陈老爷几乎以为自家娘子得了失心疯,皱眉看向她:夫人是说淳宁郡主?她可是已逝了十年了,夫人你确定不是看花眼了?
    是真的。柳茹韵咬牙,似是料到陈老爷不会这么快就信,事实上,也没有人会对如此惊世骇俗的事骤然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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