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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白月光重生了——楚萌(12)

    见白檀轻这么说,楚云泽便换了个话题,檀轻,夜凉风大,若是着凉就不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的弟弟,我自己送回去就好了。白残阳挑了一下眉。
    楚云泽飞到了白檀轻的身边,我与檀轻顺路,你还是回白府吧。
    白檀轻觉得楚云泽的话有道理,说:就由云泽送我回去吧,二哥你回家吧。
    白残阳看了看白檀轻,又看了看楚云泽,轻哼一声,施展轻功离去。
    冒犯了。楚云泽抱起白檀轻,他面不改色,心里却是怦怦直跳。
    他将白檀轻送回了鸿鹄宫,然后出了鸿鹄宫。他没有离去,而是守在白檀轻房间的窗外。光看着窗纸透出来的光亮,他就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意。
    直到灯熄了,他才走了。
    次日,白檀轻在房中闷得无聊,便去花园里赏花。
    花园中各色花卉开得正好,空气中浮动着花香,万紫千红,蝶闹蜂忙,还有各种珍禽异兽或栖息于草地,或伫立于树上,或浮游于水面。
    白檀轻一边看花,一边慢慢走着。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精神好了一些。
    青苹跟在白檀轻的身后,也看着花。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世上有这么多的花。
    忽然,白檀轻听到一声猫叫。他低下头,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异瞳波斯猫。他见这只猫生得可爱,俯下身子想要摸一摸。
    波斯猫看了白檀轻一眼,跑掉了。它跑出一段路,又回头看白檀轻。
    白檀轻追上波斯猫,波斯猫又跑了。
    一人一猫就这么走走停停,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青苹跟在这一人一猫之后,少爷,跑慢一点,小心摔着了。
    波斯猫跑到了一个宫女的身旁,宫女拿出肉条喂到了它的嘴里。
    白檀轻看到宫女,认出了她是太后身边的秋荷,是你。
    秋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白三少爷,求你救救太后吧。
    白檀轻沉默了一会,说:我救了太后,谁来救我呢?
    太后虽然向您下毒,但您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并没有性命之忧,可太后现在被禁足青鸾宫中,陛下命人日日向她喂毒,再这样下去,太后就要死了。我知道三少爷您向来心善,求您向陛下求求情吧。秋荷连连磕头。
    白檀轻既生气,又好笑,想要害他的人,竟然向他求情,若是太后向我下毒之事没被发现,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了。
    秋荷直起了身子,额头上不仅沾着泥土,还带了血,太后与陛下是母子,难道您忍心看陛下做出弑母这样的残忍之事吗?
    白檀轻不忍心看楚云泽和徐秀慧母子相残,可这又能怎么办呢?难道他向楚云泽求情,徐秀慧就会变成一个慈爱的母亲,楚云泽就会变成一个孝顺的儿子。他希望楚云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可没有就是没有。
    他偏过了头,这是陛下的家事,我不愿插手。
    秋荷又磕起了头,三少爷,您发发慈悲吧。您小的时候,太后娘娘还抱过您呢。
    白檀轻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太后娘娘又为什么要杀我呢?
    娘娘她只是一时糊涂。秋荷吞吞吐吐道。
    白檀轻嗤笑道:她的一时糊涂,就可能要了别人的性命啊。
    秋荷对着白檀轻扑了过去,想要抱住他的小腿,却被青苹拦住了。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起手脚来了。青苹哪里敢让这种人碰一下她的少爷。
    秋荷看着白檀轻,含泪道:太后娘娘与白夫人是金兰之交,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帮帮太后这一回吧。
    白檀轻冷笑了一下,你还有脸提我的母亲,母亲要是知道了你们要害她的孩子
    他母亲还在世时,和徐秀慧确实是金兰姐妹。算起来,他要叫徐秀慧一声姨姨。他幼时进宫,徐秀慧因为这个缘故,又怜惜他生母早亡,待他十分亲切。可权力这种东西,会使一个人面目全非。
    这时,傅敏达带着几个侍卫赶到了,将秋荷擒住。
    秋荷被拖走时还在大叫,三少爷,您发发善心吧!
    侍卫听得不耐烦,将秋荷的嘴塞住了。
    傅敏达对白檀轻说:惊扰了三少爷,真是不好意思。
    他一边说,一边抹了一下额上的冷汗。他出了这么大个纰漏,估计要被楚云泽狠狠责罚一番。而那个秋荷,估计是没命了。
    没事。白檀轻没了赏花的心情,带着青苹回了鸿鹄宫。
    白檀轻回到鸿鹄宫之后,从书架上挑了本书,看起书来。在书中,他暂时忘却了那些烦恼。
    青苹出去煎药,过了一会,她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青苹将信递给了白檀轻,少爷,这是江陵王的信。
    江陵王?白檀轻不知道楚云深为何要寄信给自己,将信拆开了。他看完信,原来是楚云深邀请他参加诗会。
    他看到诗会两个字,心中一惊。安逸的生活,几乎让他把自己死而复生之事给忘了。
    这场诗会,就是《玉瘦檀轻》这本书里一个重要的情节。在诗会上,沈玉瘦出场了,而且做了一首诗,惊艳四座,也让他成了知名的才子。
    青苹见白檀轻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问:少爷,信里写了什么?
    白檀轻淡笑道:没什么,只是江陵王邀请我参加诗会而已。
    按照原书的剧情,此时的他已经死了,所以也没有江陵王邀请他参加诗会这个情节。不过,一切都改变了。
    他和楚云泽的人生,又会有怎样的改变?
    青苹问:那少爷是去还是不去呢?
    去。白檀轻放下了手中的信。
    这场诗会,他会去,就让他看看沈玉瘦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吧。
    第18章
    几天后,就是诗会。
    白檀轻坐上马车,去了江陵王府。
    他下了马车之后,发现楚云深竟然站在门口迎接。
    楚云深,就是为了白檀轻才等在这里。虽然他身边簇拥着大堆仆从,但清逸的身姿,仍然如鹤立鸡群一般。他笑着唤道:檀轻。
    白檀轻客客气气地说:江陵王殿下。
    檀轻不必与我这般客气。楚云深眼中有轻微的失望。
    我与江陵王尊卑有别,不可僭越。白檀轻嘴上如此说,但他和楚云泽之间,不知僭越多少回了。
    楚云深亲自领着白檀轻到了座位上,自己才坐下。
    众人都看向了白檀轻,不仅因为他是江陵王领来的,还是因为他容貌太过惊人。因为白檀轻甚少出门的缘故,众人都不知道丹阳之中还有这样的美人。
    一时间,现场窃窃私语起来。
    在这群人中,有一个人,最为震惊。他看着白檀轻,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白檀轻,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白檀轻的视线扫过众人,注意到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的长相和他有五六分相似。不过,他觉得这个人的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僵硬感。
    这场诗会邀请了不少知名才子,甚至有女眷坐在帷幕之后。四周遍植绿竹,微风吹过,竹叶飒飒,颇为清雅。
    楚云深扬声道:今日诗会,只比文采,不论身份,大家不必拘谨。
    江陵王的幕僚江弘毅坐在众人之中,高声道:今日诗会是由江陵王所办,还请江陵王殿下定一个题目。
    楚云深看了白檀轻一眼,说:不如就以病为题,希望能见识诸位的高才。
    众人各自作诗,完成之后,由下人将诗交到江弘毅处,再由江弘毅一一念出。
    诗念出之后,众人各自评点。
    这些诗虽然水平不一,但大多都在中上。毕竟能接到江陵王邀请的人,本身就不是寻常之辈。
    江弘毅从下人手中拿过一张纸,看了一眼。他本来漫不经心的神情,一下子变了,朗声道: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此诗一出,举座皆惊,因为这首诗实在是写得太好了,情景交融,字字珠玑。刚才众人所作的诗,哪怕是最好的一首,都与这首有着不小的差距。
    江弘毅看到纸上的落款,这首诗是由沈玉瘦所作,请问沈玉瘦是哪位?
    这样惊世的视作,居然是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人所写。有这样的才华,又为何会默默无闻?
    是我。沈玉瘦站了起来。
    众人都看向了沈玉瘦,目光中情绪不一,有钦佩、仰慕和嫉妒等等。没想到此人除了诗才不凡之外,容貌也十分不俗。
    一时恭维之声四起。
    此诗意境深远,当为第一。
    这首诗可千古流传,我辈与有荣焉。
    此诗不仅是今日之冠,更是我平生所见诗词之冠。
    之后,众人又做了几首诗,但都不如沈玉瘦所作。
    沈玉瘦看向白檀轻,仿佛不经意地说:这位公子既然来参加诗会,为何不作诗呢?
    因为我没有这么厚的脸皮,把别人的东西当做自己的。白檀轻看过《玉瘦檀轻》,知道那首诗不是沈玉瘦所作,而是一名叫杜甫的诗人所作。
    这个沈玉瘦,抄别人的诗当作自己所写,还理所理当地享受着其他人的赞美,真是好不要脸。
    沈玉瘦冷下了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公子所作的诗,确实是好诗,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白檀轻正色道。
    尽管问吧。沈玉瘦虽被白檀轻揭破,却没有丝毫心虚之色,因为他笃定白檀轻没有证据。
    白檀轻看了一会沈玉瘦,说:我看沈公子面色红润,不似多病之人;两鬓青青,何来霜鬓之说。
    这江陵王殿下以病为题,我不过是附和题目。沈玉瘦想出了一个理由。
    白檀轻目光灼灼,我看这诗,不像出此年轻人之手,更像是出自一位年老的书生之手。没有人生阅历,是做不出这样的诗的。
    沈玉瘦赌气道:白公子不信这诗是我写的,我还可以写上几首。
    说完,他就一口气在纸上写了好几首诗。
    下人又将那几张纸拿到江弘毅处,由江弘毅念了出来。这几首诗,句句精妙,首首佳作。
    白檀轻听了那些诗,马上发现了问题,这些诗,都是好诗,但是水平不一,风格不一,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众人本被沈玉瘦的诗作震撼,听了白檀轻的话,又觉得白檀轻的话确实有道理。而且那些富贵人家,经常有不学无术的子弟,雇人写诗,充作自己的作品。
    沈玉瘦这一次被众人注视,脸上好似火烧。他想辩解,又不知道如何辩解,因为这些诗,确实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白檀轻站了起来,今日诗会,本想见识才子,却没想到见到这等沽名钓誉之辈,十分扫兴,容我退下了。
    说完,他就走了。
    楚云深本想相送,但不好抛下满座的客人,便对江弘毅使了个眼色。
    江弘毅站了起来,去送白檀轻。
    他将白檀轻送到门口,歉意地说:让这等跳梁小丑,扰了白三公子的雅兴,十分抱歉。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呢。白檀轻对着江弘毅淡笑了一下,上了马车。
    白檀轻走后,诗会仍在继续,只是众人都没了兴致。
    楚云深叫来丝竹助兴,又上了美酒佳肴,气氛才好了一些。
    过了一会,他称乏离去了。他办这个诗会,本是为寻觅良才,但诗会上都是些庸人,让他感觉索然无味。
    有个书生喝多了酒,想去茅厕,但是走错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他看见了有个屋子没有关门,一时好奇,走了进去。
    好奇心,能杀死猫。
    这个屋子里挂着许多画像,画中人或站或坐,有的在池塘边,有的在亭子里,有的在梅花树下他无论做什么样的表情,穿什么样的衣服,都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书生认识这个人,他就是今天出现在诗会上的白檀轻。不过,白檀轻本人比画像还要好看。
    忽然,他感到胸口一痛。他低下头,看到了一截带着血的剑锋,从他胸口透出来。
    楚云深拔出了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书生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
    楚云深嫌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和血,他觉得这个地方被书生玷污了。
    他抬起头,痴迷地看着画像。
    画中人眉眼含笑,好似在与楚云深对望,却只是无知无识,薄纸一张。
    白檀轻回到宫中,发现楚云泽正在鸿鹄宫中等他。
    他解下披风,递给青苹,你怎么来了?
    楚云泽微笑道:你在诗会上也没吃什么,我来送些点心给你。
    桌上摆着一碟点心,捏成兔子形状,模样十分可爱。
    叫下人送过来就行了,你那么忙,怎么亲自送来。白檀轻在桌边坐了下来。
    楚云泽脸上笑意更深,不过来,怎么看得到你。
    白檀轻拿起一个兔子点心,咬了一口。
    楚云泽紧张地盯着白檀轻看,眼睛一眨也不眨。
    白檀轻将口中的点心咽了下去,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好吃吗?楚云泽反问道。
    白檀轻点了下头,味道不错。
    楚云泽听了白檀轻的话,眉眼舒缓了几分,是我做的。
    是你做的?白檀轻睁大了眼睛。
    可能没有宫里御厨做得好,但是我想为你做。楚云泽看着白檀轻,某种柔软的感情仿佛要从他眼眸中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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