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幻影[娱乐圈](GL)——一盏夜灯(46)
等等!苇家宝的一声怒喝再次惊到了她,你说清楚再走!
不需要和你交代。她听到苇庄冷声道。
小园并不想参与他们姐弟两的事情,何况苇庄让她进去,她就想走快点,赶紧撤离现场。
为什么要她走,苇家宝在她身后大笑说,你怕她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喂,向小园,我还以为你是真有骨气,谁知道,哈哈,他大笑,你是爬上我妈的床!
此话一出,仿佛掷下一颗炸弹。
小园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
苇家宝抬着下巴望着她,外头暴雨如注,他脸上带着愤恨的神情,嘴角却含着一丝快意的笑。
他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快意。
他还嫌不够,瞧你这样子,你还不知道?她是我亲妈!
啧啧啧,你果然好手段
苇家宝。
小园瞧着苇庄走过来站在自己面前,似挡着苇家宝的视线,她的声音仍然是冷的,没什么起伏,行了,出去吧。
灯光落在她的肩膀,印出了瘦削柔和的轮廓。
一刹那间,像有什么在她的喉咙刺了刺,她忍耐着拧着眉,转身跑向了屋子。
苇家宝并没有停止,后续的话还流荡在空气里,肆无忌惮地飘到她的耳边,
所以让我去加州,是为了不让我对她动手吧?
我说呢,孙芯的资料怎么会突然爆了出来,原来如此
你是什么时候看中了她呀,你可以和我说一声呀,我当然让亲妈啊!
不就是一个女人
够了!苇庄说,眸子里尽是料峭刺骨的寒意,我让人送你出去,立刻走。
凭什么!苇庄!你亲生儿子是我!你为了给你女人出气,把亲生儿子送到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你都做得出
一字一句小园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心跟着这些争吵也越绷越紧,听到鸟不拉屎,用力摇摇头。
苇家宝去UCLA的消息是拍《醉》的时候邹一蕊告诉她的,那学校的戏剧电影电视专业都很有名,在加州洛杉矶的Westwood,怎么会是偏僻的地方?而且据说苇家宝从小大部分时间就在国外生活,读书也是在国外,比起国内,他更适应外头的环境。
苇家宝的情绪相当激动,口不择言,而且他看着比苇庄壮太多了,纵使她现在心乱麻,也不禁分神担心起苇庄来。
可是自己的身份有点尴尬且说不清楚,他们姐弟他们母子的事情她不好介于,苇庄也好象是这个意思
突然外头哐当一声巨响,接着是撞破玻璃的碎裂声,夺去了她的心神。
小园跳起来,急忙朝外冲去。
苇家宝把椅子砸向了玻璃门,又踢翻茶几,他红着双眼,用尽一切办法发泄着他的不甘, 亏我以为你是重视我,要培养我,结果你是为了你的小情人出气!苇总,你果然好得很,也绝情得很!
现在还想赶我走!哈!对了!还不准我回国!原来是在流放我!佩服佩服!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生我!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
他拎起另外一只椅子就要砸,从小园的角度看,苇庄站的地方绝对会被波及,她心急大叫,住手!
满地碎玻璃渣,一地狼藉,小园眉心直跳,心惊肉跳,有一些埋藏多年的相似记忆开始松动,她暗自捏紧了手心,努力与涌过来的记忆对抗。
你有话好好
关你什么事?苇家宝怒道,挥手之间,旁边的一个落地花瓶摆件滚落,他抬脚一踢,花瓶撞碎在墙上。
小园应声抖了抖,往后退了一步。
苇家宝看她的目光都是厌憎的,还夹着妒意,你有什么资格
他顺手抓起一个摆件,扬了起来,小园面色一白,以为他要扔过来。下一秒,他的手臂被苇庄掐按住,往后一掷,他高大的身子身不由已地趔趄一下。
闹够了?
在小园的记忆中,从没见过苇庄的话语夹杂着如此浓的情绪,极冷,如寒潮过境,寸草不生,生灵怯命。
小园心尖颤抖,怔怔地注视着苇庄,一时竟无法言语。
苇家宝惊诧地愣视着她,明明站稳了,他却顷刻间崩了,一米八几大高个蹲了下来,嚎啕大哭,似乎已经积攒了太久,而今晚见到小园就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小园停了停,她面露不忍,她去看苇庄,看到她的时候心猛地一颤,心尖像被火焰燎了下。
苇庄什么都没有说,只站立在原地,屋内暖灯亮火映在她的眉目,却温不开一点热度。
你可以不让我知道你是生我的那个人!我本来很开心,很快乐,大家都疼我,除了你,不过没有关系,你不过是我姐姐
可突然有一天,过世的爸爸不是我爸爸,是我的外公,我的哥哥不是我哥哥,我的姐姐是
让你知道,本不在我的计划中。苇庄淡声道。
这语气更加刺激了苇家宝,他尖酸道:那当然,你本来就想当我不存在!
这不是她能够介入的话题,她也听得够多了,小园也理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认知和处理范围。
我一直以为这世上除了工作,没什么好让你在意的。我毕业就来公司学习,你对影视感兴趣,我就来拍电影,可是你从来就不在意
苇家宝边说边擦泪,非常狼狈。
小园心中的不忍越扩越大,她见过他圆滑,狡诈,有心计,咄咄逼人的一面,却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不顾形象的一面。
在今天之前,她和绝大多数不知内情的外人一样,也一直以为苇家宝是苇家老爷子的私生子,是苇庄的不成器的骄纵的弟弟。
可是
原来他的故事是这样子的。
小园缓缓将目光聚焦在苇庄身上。
她抱着自己的体温,她的香息,她和自己说的话,关于她的一切还萦绕着自己。
可是此刻,她却觉得关于苇庄的一切都变得遥远了,稀薄了。
你姓苇,橦华也会是你的,不需要为了我去做什么事。
苇家宝的哭声陡然一滞。
小园缓缓地透出一口气,偏转开了脸。她没有注意到,苇庄说完这话,眼眸朝她探了过来,不过一瞬,她的视线就收了回去。
我只能给你这些,其他的我没有。
苇家宝抹了下脸,站了起来,肩膀耸动,他呵呵笑,自嘲似摇头,
他眸色阴暗带泪,嘴角却带笑,感谢苇总给我上了这一课,受益匪浅!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扭头,这次看向的是小园,good luck.神情不似祝福,倒像一句诅咒。
他摔门,踏着窗外的雷鸣而去。
尴尬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流逝,而随着时间延宕开来的是不止是尴尬,还有陌生,隔离感。
也许今晚本来是个挺美好的夜晚,可是这突然起来的意外和真实逼得小园兴致全无。
灯光如水地铺在她们中间,倒映着一室的狼藉和凌乱。刚才发生的一切如一把利刃硬生生地,恶形恶状地在她们之间划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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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十二岁过后, 当向小园到了向之石身边后,她就没遇到这么难以解决的局面。
这苇家姐弟就是她的克星吧。
不,是苇家母子
向小园之前没觉得她和苇庄的差距, 社会地位, 财富,甚至年龄都没有,可她从没有想过她是一位母亲。
听苇家宝的一面之词, 从刚才她的反应来看她可能还是位不称职的母亲。
这些小园暂时都放一边, 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她想问。
可是现在一屋狼藉, 苇庄站在那里,眼睫在冷白的脸上落下淡淡的阴翳, 与她离得不远, 却仿佛遥遥对望。
响雷一声一声地响, 大雨倾盆如注。
也不知怎么的,小园对苇家宝的状态有点不忍, 何况天气如此差,在问那个更重要的问题前, 她开口道:那个他就这么走没问题嘛?
此话一出, 她自己都有点意外,而对面的苇庄眸光微动,她静默一霎, 才说:我打个电话。
待她走动后, 小园捂住脑袋,浅声哀嚎一声, 真是脑子过载的晚上。
苇庄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感觉, 也带给她很多不知道怎么处理的事情, 她以前和菜卷说过, 她可能要试试搞姬,因为很少男人给她带来感觉。
可是苇庄这对象也太难了吧?
每次靠近,看着是暖的,却总有霜雪般的意外。
要不就换人吧?
她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正这时,苇庄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在等着她开口?
小园撑着精神,还是要说那个最重要的问题,苇总,有件事我想说清楚,我无意介入任何家庭充当第三者的身份。
这是她绝对不会去跨越的雷区。
所以语气有一些强硬,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和苇庄说话。
苇庄看她一眼,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她语气仍旧是淡的:我单身。
小园顿时语塞,气势卸了大半,
她突然觉得没劲极了,要斟酌语气,挑选词句,删选话题,还得应对这些难以预测的意外。
可能续约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天也不早了,苇总,我想回家了。
苇庄看着她,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照例应该会有车子在车库里等她,送她回家,她现在需要的是回房间换衣服。
苇庄也没有留她,她转身,裙摆蹁跹间露出纤细瘦长的脚踝。
小园陡然一愣,张口欲呼,女人已经离开。
片刻之后,小园已经在电梯里,她对着电梯数字发呆,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按错了楼层,停在了一楼大堂处,心神不宁地。
刚才苇庄的脚踝处有好几处血痕,应该是被碎掉的玻璃反弹割伤了,不知道疼不疼。
她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呢?
小园深深地叹口气。
一楼大厅很宽敞,落地门外大雨哗哗的。
就她目前对苇庄的了解,她是个不爱说话又不爱解释的人,刚才苇家宝叨叨不绝地对她一通批判,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为自己辩解,只是陈述。
即使是她的陈述太伤苇家宝的心了,连她听了心里都难受。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想起她的母亲,她的幼时,她的少年时期,母亲也是经常埋怨,诉苦,
生活处处都要钱,妈妈养你太辛苦了,你要听爸爸的话,为妈妈争气,知道了吗?
妈妈太辛苦了,你为什么还要为难妈妈?他怎么不是你爸了?要没有爸爸,咱们要被别人笑死,人人都可以欺负我们。
你确实不是他的亲生的,可他也养你那么长时间了,他不是故意打你的,是他工作太辛苦了,压力太大,辛苦工作也是为了赚钱养你
渐渐她也不说话,就由她骂由她说。
渐渐她也不反抗了,挨打就躲,躲不过就扛着。
她和苇家宝都是子女这一方,他们都一样,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
而苇庄
不,她摇摇头。
她不能这么武断,她并不知道苇庄的亲身真实情况。
雨丝被灯照得发亮,小园无意识地再次叹气,蹲在地上发愣。
她突然想起,苇家宝比她小三岁,那苇庄岂不是很年轻就
那样小的年纪,居然有胆量生孩子?
哎,听苇家宝的话讲,他从小以为苇庄是他姐姐,应该像外头传闻说的,当成苇家老爷子的孩子开心地生活着的。
她猜也和苇庄的安排有关。
她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呢?
外头大雨,浓夜,寒气,都不及苇庄的心思难测。
她突然有点无所适从。
今晚来之前她告诉自己,苇庄年纪比她大一些,让让她无防,所以合同再签一次也无妨。
毕竟是自己不排斥和她呆在一块,甚至还挺喜欢的。
今晚意外知道了更多她的情况,她的另外一个身份,自己还愿意接受吗?
你在这里?
背后蓦地传来熟悉清冷嗓音。
小园惊诧回头,苇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肩膀披一件烟灰色的薄衫,衬得她有一种清贵的优雅。
这话恍惚间又回到了很久之前,她们在四合院见到,苇庄也是说了相同的话。
司机等了你一会。她说。
小园不由自主地看她的脚踝和小腿,看不太清楚,她只好站起来,看着她不语。
心情有些复杂。
她居然出来找自己?还一下子就找到了
她听到的只是苇家宝那方面的说辞,她还没听到苇庄的,就不能擅自对她下结论。
退一万步讲,她是不称职的母亲的身份也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那是她过去的事,她的选择。
何况小园想不出来此时此刻的她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对别人的过去和选择。
签约以来,苇庄待她很尊重,很绅士,说到的都做到了,何况她还帮了自己的忙。
哦小园有些踯躅后终于下了决定。
雨太大,我想明天再回可以吗?她说。
苇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面容如常的没有明显情绪,她点了下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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