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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他冷艳无双——骊逐(82)

    盘腿坐在椅子上的严永妄头痛地想,不是很好。
    二十三号那天被沈河发现了朝倦在严家别墅。
    他和沈河周旋了一番,才将人劝走,等他驱车离开以后,严永妄还待在书房好半天,才敢出来。
    二十四号,他照常上班,在公司看到沈河时,沈河的脸色很难看,沉默地盯着他很久,张口想说什么,可是碍于有其他人在,到底没有说。
    严永妄也有逃避的意思,冷淡地回避了沈河看来的复杂目光。
    等到下午时分,沈河敲开办公室的门,他让他进来。
    进来后,沈河正襟危坐,直勾勾地看着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的老板,半晌,才幽幽说:朝小姐回家了吗?
    严永妄感到额头青筋一跳。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只是问他:你很关心她?
    沈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句话里有点吃醋的意思,他浑身发毛,心想他问得有错吗?没错吧?为什么老板要用这种阴森森的目光看他?
    他觉得自己不能多想其实老板的口吻和往常的没什么差别,只是他自己心里作怪,硬生生地给他的话语添了太多感情色彩。
    抬眸,看向严永妄,沈河轻声叹了口气。
    我是关心你。
    沈河说得极克制:我只关注你和她的事,会不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他永远无条件地站在他身后,哪怕他做下的是错事,是会被人戳脊梁骨,是道德沦丧的事。
    严永妄那时候才明白沈河在严家别墅发现了朝倦这事,对他来说有多大影响。
    只是一天,他清俊白皙的脸上,眼下有着轻微的乌青,疲倦浸染了他的神情。
    严永妄感到愧疚,可他知道,自己的秘密绝不能让人知道。
    朝灵犀是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他无法再进行隐瞒,而对于沈河他只能继续隐瞒下去。
    父母曾经告诉他,绝对不能让第四人知道他的秘密。
    彼时,父母,他,是这世界上知道这秘密的三人。
    父母去世后,朝灵犀到来,世上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他们俩。
    而在朝灵犀口中,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知道他的秘密他的计划也是为了诱引不怀好意的人出现。
    除了这些特殊的存在外,他决不能够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隐藏下去,是他为之努力,并要去做的事。
    严永妄回他:还没有回去。
    沈河已经猜到了,他看向老板,他年轻有为、容颜俊美的老板
    五官轮廓深刻,低眸时,睫毛浓密而乌黑,看不出太多冷淡神情,但一抬起脸,与人对视,就会发现他的浓睫掩盖之下的眸光。
    是冷的,是凉的。
    他的声音也是冰冷的,常存寒意,无法融化。
    沈河:那么,她会说出你们之间的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严永妄摇了摇头,他顺着沈河的意思,决定先安下他的心。
    既然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沈河的想法是的,昨天他就想过,沈河有着一套非常稳定的逻辑链,他从前就知道,只要是他自己推理出来的细节、真相,他几乎就不会再度推翻,除非有更加可信的证据。
    但他现在能给出可信度高于沈河心中所想真相的证据吗?
    很难。
    他不知道该如何扭转沈河的念头,只能先稳固他慌忙紧张的心,让他稍微变得不那么忧虑。
    不会。
    严永妄的语气笃定笃定到沈河都有点茫然,他心想,老板为什么会这样确信?
    朝倦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还是说,他觉得他们的爱情足够让朝倦闭口不言?
    沈河见过太多普通却自信的男人,他可以说,他老板不普通,至于自信这点还需要多加斟酌斟酌。
    沈河也没怎么谈过恋爱,只能自己代入在互联网上看到的那些例子,缄默良久,道:老板,你很自信。
    严永妄一时间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在嘲讽他。
    沈河又道:但您确实是有自信的资本。
    严永妄:
    沈河又忽地问了一句:她爱你吗?
    严永妄:他妈的,这该怎么说?他当然爱自己,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够不爱自己吧?
    他对上沈河的眼,看到秘书先生眼中深深的忧愁,像是愁苦他究竟和朝倦什么关系他的一腔爱意倾在朝倦身上,有没有得到回应。
    沈河的心态就像个老父亲。
    他看严永妄是哪哪都好,所以希望他能够被爱他觉得他值得被爱。
    但是他看到了朝倦,惊觉原来他从来不了解他。
    从没有恋人的严永妄,一朝有了个恋人,却是个被囚禁在别墅里的金丝雀
    沈河脑中这个念头一闪出,又觉得太荒唐好笑了:朝倦都能被称之为金丝雀?简直是贻笑大方,她的有钱程度秒杀首都大半的豪富之家。
    不可能是金丝雀,那么严永妄又是怎么和她谈恋爱谈成这种地步?
    他是强制了她,可以什么样的理由?能囚住这个家财万贯,比很多人都要富有的女人?
    沈河很想问出口,可他知道严永妄不会诚实地告诉他。
    他只能叹气,在等待严永妄回答的时候,思绪已然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他想到了严蚩、施献缘,心中的酸楚泛滥,觉得他的少爷为什么这样,没有像他爸妈那样,有个稳定、恩爱的婚姻。
    如果朝倦和严永妄能联姻,恐怕也会是一桩非常完满的婚姻。
    他坚信。
    因为严永妄从来不会拈花惹草,从来不在外靠近男人、女人,生有一张很冷酷的脸,克制绅士,清心寡欲。
    当然,他知道很多人畏惧他的性格,觉得他冷酷无情
    但在沈河眼中,他是最适合结婚的那种男人,如果一旦结婚了,绝不会让妻子在家里担忧他在外应酬时,会不会跌入粉红陷阱。
    她爱我。
    沈河抬起脸,朦胧听到这么一句,他怔怔地看着严永妄,他拧着眉头,像是觉得他的问题是个笑话。
    她当然爱我。
    沈河:希望是这样。他的喃喃自语没让严永妄听到,很快,他就扶着额头说要出去。
    严永妄问他:没有别的要问了吗?
    沈河语气低落:没了。
    严永妄强调一句:就今天的机会坦诚公布,以后我不一定会回答了。
    沈河哀愁地说:嗯。
    开门前,最后转头问了一句: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最后问一句。
    严永妄点头,等待他的问话。可等了一会,也只等到了沈河艰难的一句:未来,我能抱上你们的孩子吗?
    严永妄呆住,过了半刻,他摁住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告诉他:你想得太远了。
    沈河幽怨地想,他就知道,老板自己对这段感情都不是很有信心的样子!!!
    要是他提前能预料到他们的感情就好了,他至少还能做个参谋官,给严永妄出出主意,可是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默默旁观。
    难忍低落,沈河出了门。
    严永妄就看着他肩膀塌下来,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觉得自己很不厚道,又觉得实在没办法。
    真的太难了,人生怎么会这么难呢?
    严永妄心想,上回遭遇这样尴尬的局面,还是在直播活动后的走廊上,手提着朝倦的包,以严永妄的身份与成品赫来了一番交谈。他本以为那就是此生最可怕的画面,却没想到还会有昨天被沈河撞见朝倦在严家。
    倦倦,你在想什么?电话里,朝灵犀关切地问他怎么了,他沉默太久,让朝灵犀终于察觉到了丝丝异常,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严永妄今天待在严家别墅里,刷时长。
    月末已经确定下来,有个会议要开,没法调时间。
    他只能趁着这几天赶紧把时长刷了,却没想到在二十五号这天还遇上了朝倦在严家别墅被拍摄到的事。
    他说自己要回家窝着时,沈河当时的脸色好像在说,我知道你回家要做什么。
    左不过就是和朝倦呆一块。
    偏偏严永妄还不能够反驳。他只能沉默,一直沉默,并发自内心地希望,未来有一天能够解释掉这些疑似真相,实则全是瞎想的猜测。
    他心里抱着这样的期望,却毫无指望,因为自己也晓得,如果不把自己的秘密袒露,实在是没有合理的证据可以解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
    只能暂且不顾。
    还好,没什么。关于沈河撞见朝倦的事,他没打算和朝灵犀说,只告诉他:如果以后沈河找你问朝倦的事,少说少谈。
    朝灵犀听他的话,没多问:好的。
    关于这个照片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把消息压下去就好。
    严永妄面无表情地说完,就听到朝灵犀那边说:如果计划泡汤
    无所谓,还会有别的法子。
    他比谁都想得开,因为在商界,有时候想要赢得一个机会,一笔利润,一条路往往是走不通的,他常常需要走盲路,有时候盲路是死的,还要他折返重新来过。
    这几年的工作,高峰有之,困难亦有,磨练得严永妄已经对这种小场面没什么在意了。
    他说:你也不用太担心。
    女鹅的声音又温柔又冷淡真奇怪,怎么会有这样好听的声音捏?朝灵犀默默想,果然还是他的孩子可可爱爱,明明声音音色冷冷凉凉,却因为和他说话时候,不自觉就带了劝慰柔软。
    听了就挺让人开心。
    他原本的担忧也放松了,说:好,你今天是不是也很忙?
    严永妄:嗯。
    去忙吧,等这段时间过去了,一定要来吃我新学会的菜。
    严永妄笑了一声:好。
    电话挂掉。
    严永妄联络了沈河:「把这个消息压下去。」也就成了后来,众网友们发现关于朝倦的热搜直线降温,完全不成气候的事。
    沈河收到消息时,还没看几行,就已经惊了一身冷汗。
    他昨天才在办公室和老板说了几句关于他和朝倦的事,结果今天网友就发现了朝倦的行踪他妈的,措手不及说的就是他。
    但严永妄显然非常淡定:「压下去就好,别慌张。」
    沈河用文字都无法描述的慌乱:「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轻松惬意?!!」
    严永妄:「被网友发现了又怎么样?」网友又不是沈河,有着奇奇怪怪的逻辑链,亲眼见到朝倦对他冷眼相待,才联想到他与朝倦的关系是强制爱,是他把人关在严家别墅。
    网友们恐怕只会觉得朝倦在这个别墅里居住,即便户主是他,最糟糕的联想也只不过是他们可能有什么亲密暧昧关系罢了。
    沈河:「」
    沈河:「我大概知道您的想法,但是,您得想想,您和朝倦的关系,还有没有别的人知道更多内情?」
    沈河:「除了我以外的那种,我怕有对手要用这点来抨击你的人品。」
    严永妄思索了一番,只能想到一个成品赫,但是目前来说,这张照片也不能够代表什么。就算是真有人出来瞎说一通,他也就是把朝倦身份提出来,澄清一下就解决的事。
    在他看来,事情很简单,因为朝倦是他,想说什么话,全由他心意,后续的事情发展,大半都掌握在他手中。
    而沈河不这么觉得,因为他特别害怕朝倦反水,也不能说是传统意义上的反水,只是沈河觉得,一个正常人被关在严家别墅两个多月,怎么说也会有了怨气,他当时看到的朝倦,就是一副哭过的样子。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严永妄单方面自觉的很好,可能在朝倦看来,她只是被强迫的一方,所以,他很担心她会说什么不利于严永妄的事。
    在他的角度来看,严永妄已经化身恋爱脑,完完全全地信赖着朝倦,甚至无比自信地觉得,她绝不会在公众面前说什么他的坏话。
    沈河不知道是该说他天真还是为爱失去该有的智商:「您真的不担心这点吗?」
    严永妄坚定的信任,从文字中透露而出:「她不可能会这么做。」
    沈河:呆滞.jpg
    他看着这一串聊天记录,心中的感觉真的非常奇妙,是一种看到孩子开始谈恋爱,渐渐恋爱脑的无奈之情;又带着从严氏角度出发,担心女方对男方不利的冷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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