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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备胎人设翻车后(快穿)——蒙蒙不萌(6

    皇后大丧后,
    楼越看着铁栏另一头,不成人形的朝华。
    真的很难看出人形,几乎只是一块烂肉,她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难以察觉。
    听到楼越的声音后,她才勉强有了些活物的模样,慢慢爬到了那铁栏处,留下了一滩污黑的血迹。
    她抬起头,被敲烂了所有牙齿的嘴无法发出清晰的声音。
    我昨日,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你没有寻回朝辞,他在宫外一直待到他临产,最后他难产死了,生下的孩子也是个死胎陛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楼越不语,眸光却暗得可怕。
    朝华也不需要楼越的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因为如梦。
    他在琼华宫就中了那毒,肚子里的孩子却救了他一命孩子引去了那毒,但却也因此死在了腹中,朝辞那贱人只能难产而死。
    陛下她满是污血的嘴角裂开了一个笑,你也梦到了这个,对不对?
    所以你才要给朝辞打胎。
    可惜你只以为那孩子才是孩子朝辞的原因,却不知如梦!你如何能想到,留那孩子,朝辞还能多活几月,没了那孩子,朝辞反而死得更快!哈哈哈哈
    她歇斯底里地笑着,哪怕是残破喉咙疼得像是要撕裂开。
    楼越的眼前一片猩红。
    楼越想过死。
    或者说,其实他很少想过要活,死是他的奢望和解脱。
    但最终他却选择了活下来。
    他不能像那梦中一样,让大楚乱世数十年。乱世一起,朝家如何能保全?
    他要保朝家百年荣光,这是他对朝辞的承诺,也是他唯一能够实现的承诺。
    天启二十一年,楼越传位于新帝。
    金銮殿上,新帝受万人朝拜,深宫的一角却骤然燃起了大火。
    火光中,只见那高大的男人直直地站在厅堂,不逃也不躲。
    任由那大火围住了生路,烧断了房梁,火舌舔上了他的衣袍,侵蚀着他的皮囊和骨头。
    阿辞,你可走得快些,别再遇见我了。
    是你多情邀我或我是多情客,完。
    三个人重生,三个人都为此所困。把朝辞接回系统空间后,系统有些感慨。
    朝华重生,被上一世兄长的泼天富贵迷了眼,贪念一起,万劫不复;朝辞重生,被自己一生一世的爱情所麻痹,以为两世无二,终是自作多情;楼越两世梦境,以为没了那孩子便能救下爱人,谁知只能加速爱人的死亡。
    不管看到了什么,都要对未知和时间有着敬畏之心。系统下了结论。
    朝辞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你一个数据想得还挺多。
    的确,时间和未来都非确定,有着无限的可能,想当然的话,就会有风险。但旁人的风险是命运给的,而我才是这盘局的命运。朝辞心情颇好地翘着腿,随手摸了个桃子放在嘴里啃。
    是他毁了朝华的算盘,是他让楼越作茧自缚、适得其反,是他扮演了一个想当然的傻子。
    系统一时失语。
    的确,这件事如果别人不知道朝辞的存在,那么这场悲剧看起来便是命运的悲剧,但所谓的命运却有个操盘手。
    这就叫社会的险恶。朝辞咧了咧白牙。
    系统没再理这个嘚瑟的家伙,等待了一阵后说道:结果出来了,没问题,我们可以去下一个世界了。
    下一个。朝辞举起被他啃了一半的桃子,摆出了一个冲冲冲的姿势。
    一阵头晕目眩后,朝辞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竹床上,入目是一处颇为雅致的府邸。
    然而朝辞此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全身都隐隐作痛。
    门口有人踏步而来,朝辞勉勉强强歪过头看去,见一高大颀长的身影缓缓走来,待他走得近了些,才发现他容貌亦是十分出众,发若雪,眉若画,只是见不出什么情绪。
    这气质感觉像靳尧,就是戾气没靳尧那么重。
    他手上端着一碗药,看着情形应该是给朝辞喝的。朝辞突然有些感慨,好像他做了这么多任务,每个世界都在跟这些汤汤水水纠缠。
    男人将药放到离朝辞不远处的桌子上,走到朝辞身前,缓缓地将他扶起,又端过那药,对朝辞说:今日再喝一天,明日便能为你重塑道骨了。
    朝辞想了半天,这次不需要系统提醒,倒是能想起来这货是谁,这是哪个世界了。
    他是苍迟。
    这也是个修仙世界。
    朝辞在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是他的师尊,祁晏止。
    祁晏止是人族和魔族的混血,也就是个半魔。他生母是个领域大族的嫡系,却受到了魔族的引诱。她生下了祁晏止后本想杀死他,终是不忍心,只是将他抛弃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村。原本他的魔族特性还没显现,在那村庄里虽然过得艰难,但总算是在各家接济下跌跌撞撞地长大了。
    但是等他六岁以后,眸色渐渐转成了魔族特有的血色。没有修者的山村不知道魔族是什么样,但是也看得出祁晏止的异常,发现他是个怪物,自然开始排斥他。
    他在人人喊打、东躲西藏中到了八岁。有一天险些被人抓住烧死,他靠着微弱的魔族天赋逃到了山上,奄奄一息。
    有个小狐妖救了他。
    你不怕我吗?小小的半魔看向用灵力为他治疗的狐妖少女。
    我为什么要怕你?少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我的眼睛是红色的,我是个半魔。祁晏止说。
    村民不知道他是半魔,但是他自己确实知道的。因为魔族生来就有传承记忆。而祁晏止因为血统不纯,等到五岁以后才渐渐有了传承记忆,这些至少能让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
    他从没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旁人,毕竟一双红色的眼睛便能让那些人觉得他是妖怪,从而处处欺凌他。若是被人知道了他是个半魔,怕是根本活不到现在。
    但是面对着这个狐妖少女,他却忍不住说了。
    魔族?少女瞪大眼睛,似乎有些惊奇,我还没见过魔族呢,原来长你这样啊。
    她忍不住捏了捏小孩那哪怕瘦得不行却还是有些婴儿肥的腮边,忍不住笑了:我怕什么,你是半魔,我还是妖怪呢!
    她说着,晃了晃自己身后白色的大尾巴。
    这个狐妖少女庇护了小孩,他们一起在山上生活了近一年。
    这一年,小孩再也没下过山,狐妖靠着采买药材为生,她会给他采些果子,或者拿些钱财下山去买些吃的穿的给小孩。
    可惜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又失去得猝不及防。
    少女是九尾狐一族,每长一条尾巴便要渡一次劫。与小孩生活一年后,她长了第三条尾巴,也因为实力不济死在了天劫下。
    而那时,只有些许微弱的魔族天赋的小孩,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在狐妖临终之际,她将自己所有的钱财和一些修炼资源都给了小孩,对他说
    我听说,虽然人族容不下半魔,但魔族却是可以的。你带上这些,去魔域,好好活着。
    狐妖死后,形骸消散,连具尸体也未曾留下。
    小孩拿着那些钱财,一路颠沛地寻找魔域。
    三年后,他九死一生地渡过天魔海,来到了魔域。
    不到百年时间,他便成了魔族的魔皇,其中种种险情,旁人难以想象。
    而他又等了一个又一个的百年,终于在一千三百年后,找到了那狐妖少女的转世。
    这一世,她转世成了一座人族小镇的平民少女,叫容雅,因为天赋出众而被选为领域第一大宗焚霄宗的预备弟子。
    而焚霄宗的最大的靠山,太上长老祁晏诀,是祁晏止同母异父的弟弟。祁晏止的生母在抛弃祁晏止后,便嫁给了当时焚霄宗的少宗主,生下了祁晏诀。祁晏诀同样天赋惊人,如今已经成了合体期巅峰的大能。
    但是在祁晏止发现容雅进入了焚霄宗后,却直接将祁晏诀杀死了,自己取代了祁晏诀,没有任何人看出异常。
    他收下容雅为徒,却发现容雅的体质有个极大的问题。容雅是五行道体,她拥有五个灵根但天赋却比单灵根还要强上十倍不止。她可以吸收任何属性的灵气,且速度比天灵根更快。但是这也有极大的隐患,在她突破到元婴时,会因为体内的灵气过于斑杂而爆体而亡。
    这个问题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只需要找到一个拥有混沌灵体的元婴期修士,将他改造成药体后,剥下他的道骨练成丹药,给容雅服下,便能净化这种斑杂的灵气。
    因此祁晏止又四处搜寻拥有混沌灵体的人,不到一年便被他找到了。因为那人同样灵域大族的嫡系,朝家的嫡幼子朝辞。
    于是祁晏止又收下了朝辞为徒。朝家上下欣喜若狂,却不知祁晏止想要的只是朝辞的道骨。
    朝辞被祁晏止收为弟子时,才十三岁,修为更是只有练气八层。因此祁晏止便打算大力培养他,天阶功法、天阶丹药,都毫不吝啬。
    只是在那些丹药和天材地宝中,祁晏止都需要掺一些其他的药物,慢慢地将朝辞改造为药体。
    至于苍迟,倒是另一个有趣的人了。
    苍迟是上古灵尊的残魂,在一处遗址中被容雅误打误撞地找到,因为容雅的五行道体能够容下他的残魂,他便寄存在了容雅身上。容雅还承诺要为他重塑身体。
    容雅其实不知道自己五行道体的缺陷,也不知道那比自己大一岁的师兄其实只是她的药,但苍迟却知道。他虽知道,却也乐见其成。
    朝辞更不知道这件事,他还以为自己那光风霁月、丰神俊朗的师尊是真的疼爱他,将这师尊爱戴到了骨子里。等他成年后,逐渐识了情爱,才发现自己对自己的师尊有了爱慕之情。此后更是各种殷勤不断,是个实打实的舔狗。
    朝辞回忆了下自己一周目的记忆,好像最终自己到了元婴期,祁晏止要剥了他道骨,他才知道自己这师尊一直以来对自己这么好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要把自己当做师妹的药。
    但作为一个忠实的舔狗,他心中虽然又痛又怨,但还是同意了将自己的道骨剥给了容雅。只是在剥了道骨后,他选择了自杀,完成死遁。
    不过
    朝辞看了看身旁的苍迟。
    所以这一次的时间节点的改变,是因为苍迟救下了他?
    朝辞勾了勾唇。
    苍迟现在装得好人,他可记得这人在他被改造成药体上,可没少做贡献。
    第98章 倦鸟长鸣归巢何处(一)
    晏诀老祖的大弟子朝辞又惹事了。
    这事儿说不上什么大新闻, 毕竟那朝辞嚣张跋扈,这些年下来惹得事不知道多少,算不得多么稀奇。但是也正因为他能惹事, 因此许多人都靠他那点时不时的趣事来慰藉一下沉闷的修行生涯。
    朝辞其人, 样貌一流, 天赋一流,家世背景一流, 偏偏心性上不得台面。许是他作为朝家的嫡幼子,打小便被溺爱惯了, 来了焚霄宗后也不见收敛, 仗着晏诀老祖对他的宠爱,越发骄纵跋扈。
    这次他惹得事说来还占着些桃色, 说是朝辞与一人为了摘月楼的一名女弟子打了起来。朝辞虽说心性不怎么样, 这天赋是真没话说,打得那人金丹破损。谁知那人来头还不小, 是道玄门门主的亲子,道玄门虽比不上凌霄宗, 但也是灵域数一数二的大宗派,正准备来焚霄宗讨个说法。
    师父, 这是弟子从百宝阁淘来的千日酿, 原本失传百年了, 谁知百宝阁还藏着一坛。朝辞拿着一坛用碧玉玉坛装着的酒,递到祁晏止面前, 颇为期待地看向上方那半敛着眼眸的祁晏止。
    祁晏止一身白色锦袍, 鸦羽般的乌发一半用玉扣扎起,一半垂直肩头。眉峰与鼻梁都极为挺拔,在穿过窗子的微光的投射下在脸庞上洒下了一道颇为惊心动魄的阴影。凤眸细长, 眼瞳漆黑若深渊,薄唇微抿,在他面前,再不着调的朝辞也不敢放肆。
    他没看那酒,也没管少年的殷勤,而是直接薄唇轻启:又惹祸了?
    唔原本嬉皮笑脸的少年顿时沉默了,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猫眼,眨巴眨巴。
    那道玄门的人都已经到了东灵山了,你还想瞒着?
    东灵山距离焚霄宗不到两百里,是焚霄宗防卫驻守的一部分。
    没想瞒着师父。少年瘪了瘪嘴。
    你真为了一名摘月楼的女弟子把那玄青打得金丹破损?祁晏止将目光投向了朝辞,听上去是问罪,语气和神情中却发现不了喜怒。
    摘月楼是邪道门派,门内弟子尽习双修功法。而玄青,则是那名与朝辞打斗的道玄门门主之子。
    怎么会?朝辞睁大了眼睛,是那玄青对弟子出言不逊在先,挑衅弟子,弟子才与其斗法。与那摘月楼女子毫无关系!
    罢了。祁晏止无心听少年的辩解,那道玄门,本座会派人替你解决。
    师尊最好了!朝辞高兴地想往祁晏止怀里扑。
    祁晏止被朝辞扑了个满怀,眼中闪过难以察觉的冷漠,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异样:摘月楼的人,心思不纯,你以后少与他们接触。
    朝辞闻言,便知道师尊没把自己之前的辩解当真,不由觉得委屈:弟子没有。
    那什么摘月楼的人,长得歪瓜裂枣还自说天仙,还比不上、比不上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家俊美若神只的师父,咽了咽口水,把自己真正想说的话也强行咽了下去,还比不上弟子好看,约莫是大话说多了闪了舌头,才越发不堪入目。
    阿辞。祁晏止冷声唤了他,谨言慎行。
    太不懂欣赏了,毒舌小少爷多萌!
    朝辞默默吐槽,不过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好好修行,之前教你的可心法参透了?你师妹近期便将突破金丹初期,你却只知与人逞凶斗恶。心性如此不定,怎可在修行之途上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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