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佼人僚兮/贴身男仆竟是天外飞仙——法华未雨

    梁安一看, 那玉石正是自己留下的后招烬灭元石,他一时如坠冰窟,心如死灰。
    你们对魔神的力量一无所知血魔大口一张,竟将烬灭元石生生吞了下去。
    梁安被魔焰压制,无一丝反抗余地,心中悔恨无以复加。当此时,甲三首领震天怒吼,滔天气焰立时瓦解,三首领恢复自如,各自祭出致命一击,齐齐袭向独臂血魔。
    韩首领同时喊道:殿下快跑!
    梁安心知大势已去,再逞强就是愚钝矫情,当即后退一步,转身就跑。
    独臂血魔避过袭击,桀桀笑道:殿下?有意思。虚空一拉,将梁安硬生生拽回,怪笑道:别跑,待老祖炼完骨翅,再好好与你谈谈。血影一闪,整个人突兀现身韩首领身侧,阴恻恻道:就你话多。提起韩首领后颈一抖,便见韩首领一身血肉稀里哗啦掉落,徒留一副骨架空空荡荡挂在那里。
    梁安以活人献祭,自诩心狠手辣,见到这般场景,还是忍不住心中作呕。
    余下两位首领目眦欲裂,提起兵器再战。独臂血魔懒得应付,兔起鹘落,如法炮制,几个回合就将二人抖成白骨架子。
    这就是魔神的实力么?梁安内心充满绝望,一时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独臂血魔喷出一团绿火,分三路炼化三幅白骨,自语道:先前七人,再加这三人,总共十个灼魂,也就灼魂境的骨头勉强好用。看了一眼梁安,笑道:年轻人,你们这里还有灼魂修士没?单凭这十人,可修不好老祖的骨翅啊!
    梁安闻言,才知先前被俘的七个首领均遭毒手,他既惊且怒,持锏飞掷,同时袖口一抖,取出安魂鞭抽向独臂血魔。
    那血魔分出一缕魔火,将黑锏烧毁,又飘身跃起,堪堪躲过安魂鞭,叫道:不得了,苦难之鞭?
    蠢货,这叫安魂鞭!梁安振臂再抽,这一次用上归元鞭法,一旦抽中,可消解敌人血肉灵魂、修为道行,端的厉害。
    血魔见这一鞭带着无穷道韵,心中一凛,他不敢怠慢,一边控火炼化白骨,一边祭起一身血光严守以待。
    梁安一鞭下去,那血魔不闪不避,正好抽中。他心下一喜,继续再抽,一连上十鞭,鞭鞭抽中。奇的是,血魔血肉灵魂未见消解、修为道行不曾跌落,反倒手中长鞭越发衰退。梁安不解,又抽十余鞭,直至鞭上再无一丝道韵,才知着了魔神的道儿。
    抽够了没?够了就消停一会儿。血魔桀桀一笑,见长鞭再无威胁,心念一动,以魔焰气劲将梁安束缚起来。
    老祖这血光有个名字,叫倒行逆施,管你什么法术,打在血光之上,都可逆行反弹。方才只是逆行到长鞭,并未反弹到人,若反弹到人,你这条小命早就玩完了,年轻人,还不谢谢你老祖?
    梁安被气劲困住,动弹不得,破口骂道:老祖个屁,有种杀了我!
    血魔摇摇头:能有安魂鞭这种兵器,身份一定不简单,老祖战损,急需各种补给,姑且留你一命。
    梁安正要再骂,血魔以气劲锁住他咽喉,不耐烦道:待老祖炼完骨翅再谈!
    梁安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好眼睁睁看着血魔炼化白骨。如此过了一盏茶时间,三幅白骨齐齐飞出一对金黄肋骨,六根肋骨连接一起,竟然形成一根半丈翼骨。
    血魔将翼骨插在背后,双翅一振,漫天金光洒落,结界里的魔兵沐浴金光,身形暴涨,力量与速度也激增许多。血魔颇为满意,号令魔兵道:孩儿们勿躁,等老祖炼好骨翅,带你们冲出结界,好好消遣!
    血魔说罢,继续控火,背后骨翅一根一根丰满起来。
    如此过了半个时辰,废墟里阴极盛、阳至虚,显然已到亥子交接时分。漫天翼魔在结界里横冲直撞,桀桀声入耳,立时有了困顿之感。
    这桀桀之声便是梦魇攻击么?我有宝物护体,可淮城百姓呢?梁安心乱如麻,雾魔、饥饿嚎叫、梦魇攻击,早已穿透结界,伤及无辜,还有五百死士全军覆没,这一切罪责,全赖我无知狂妄,一错再错。
    他内心悔恨,看着专心炼化骨翅的独臂血魔,心想道:我已无颜苟活,今日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他心念一动,神识扫过袖中乾坤,里面神兵利器,应有尽有,他略加清点,立刻有了一个疯狂想法:祭出所有神兵自爆,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他思忖再三,心中有了计较。
    如此又过一盏茶时间,独臂血魔炼出三十六根翼骨,身后骨翅丰满许多,却仍有残缺。血魔看向梁安,挥手散去气劲压迫,淡淡道:年轻人,老祖急需各种材料,你有什么宝物说来听听?
    梁安行动恢复自如,深吸一口气,一拂袖甩出十几种天材地宝,每一样都是极品。
    血魔不想他如此顺从,定睛一看,有幻翎、蟾玉、碧云石、赤雷岩、元磁神晶尤其那碧云石,色泽灵韵俱佳,品质已臻圆满。
    血魔十分满意,一张口,吞噬了所有宝物,桀桀笑道:不错,不错,还有么?
    梁安道:不瞒老祖,我乃殇帝嫡孙,天材地宝多的是,只要老祖绕我性命,我一定供奉更多宝物。
    血魔笑道:老祖要你性命何用?要杀早杀了,快快献上宝物!
    老祖这是答应了?梁安露出惊喜之色,一边抬起右掌,自然而然道:击掌为誓!
    血魔眉头一皱:这是什么小孩子把戏?一边觉得荒诞无比,一边寻思是不是有诈,转念又想:有诈又怎样?一个尚未焚血的小家伙能翻出多大浪来?当下不再犹豫,飘然飞至梁安身前,正待击掌,忽觉一阵心悸,却见几十把兵器闪电一般飞出,以迅雷之势将二人合围起来。
    梁安忽然笑道:老祖,这些宝物如何?
    血魔只扫一眼,便认出神兵无钧、湛禹、太阿、龙渊,其余虽不认识,却也知绝非凡品,饶是他半步魔神之境,也是心惊不已,一时竟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梁安袖口一抖,又甩出十几颗宝石,每一颗都是爆裂属性,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血魔再迟钝,也知情势不对,他双翅一振,正待飞走,不料神兵合围之下,有如山岳压顶,别说是飞,连呼吸都困难无比。血魔大怒,一掌拍向梁安心胸。梁安中招,后退几步,却并未倒下。血魔心中惊疑,神识一扫,才发现梁安战甲之上有三十五颗命珠。
    回元命珠!每一颗可抵一命,这小子果然骄奢淫逸!血魔咬牙切齿,连拍数掌,命珠一颗一颗破碎。
    梁安连挨数掌,气血翻滚,心知不能再等,嘿嘿笑道:炸死你这龟孙子!祭起无极神光护住周身,又喝令一声爆,便听一声巨响,悬浮四周的神兵宝石轰然炸裂,二人落脚之地炸出一个百丈坑洞,坑洞里火光烈烈,热浪滔滔,仿佛埋藏了一轮燃烧的骄阳。
    血魔无法躲闪,以骨翅护住要害,又撑起一道道血光防护,捱不过片刻,便被滔天烈焰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爆裂声止,废墟里平静下来。
    梁安悠悠转醒,身上战甲支离破碎,命珠连爆,侥幸剩下最后一颗,无极神光则荡然无存。
    他躺在地上,浑身疼痛,却嘿嘿笑了起来。方才他余光扫过,便知炸死了几乎所有魔兵,此刻就算死,也是死而无憾,只不知那魔神怎样了。
    以为这样就能炸死老祖?桀桀桀桀你对魔神的力量一无所知
    梁安闻言,无声一叹,却见那独臂血魔飘然而至,除了背后骨翅碎裂几根,仿佛并未受伤。他早知爆炸未必杀死魔神,可事实如此,还是失落无比。
    血魔走近,单掌一推,梁安身上最后一颗命珠破碎。
    年轻人,你还有保命手段么?
    梁安再无凭借,淡然笑道:没了,要杀要剐随便。
    如你所愿。
    血魔说罢,一指点向梁安眉心。
    第62章 殇域国师
    却说方泉潜伏山头, 见一条银龙游弋黑潮之间,只一会儿工夫,就将漫天雾魔吞得干干净净,他心中不免讶异:这女子竟是银龙一族!
    当初从灵域西川南下, 师兄曾与他说过各族修炼体系异同, 讲到龙族时,说龙族分海龙、云龙和烛阴一脉。云龙以金龙为尊, 银龙次之, 白龙最末。然大荒万年以来, 从未有金龙现世;即便是银龙, 也极为罕见;淮府囚龙, 全是白龙一族。
    正想时, 一个中年文士御剑飞来,方泉凝神一看,不是内军经略肖承平是谁?
    肖承平落地山头, 对丑姑抱拳礼道:淮府内军经略肖承平,见过道友。
    丑姑还礼,想了想, 回道:语冰散人丑姑, 见过道友。
    二人寒暄几句,便见天边雷云翻滚, 远方银龙化作一个明艳少妇飞了回来。肖承平见着龙女, 拱手道:银铃道友别来无恙。
    龙女淡淡道:肖经略印堂发黑,看起来, 倒是颇有微恙。
    方泉潜伏一旁,心念道:原来经略识得此女。丑姑却掩口一笑,心道:龙女自称龙女, 却不说自己名号,想必是银铃二字太过娇俏,堕了她的威风。
    这龙女盘桓淮城多年,一来图谋救出淮府囚龙,二来追杀吃过龙肉的赴宴勇士。肖承平督察五卫及城中治安,与龙女多有摩擦,自然早知她的底细。
    肖承平听龙女话中带刺,不以为意,笑道:雾魔肆虐,多谢银铃道友出手相助,只是,眼下淮城变乱,还请道友行事谨慎一些,莫要引起误会。
    言下之意,是告诫龙女不要趁机作乱。
    龙女神色不悦,冷冷道:我与姐妹在此修行,忙得很,恕不奉陪!
    肖承平点点头:城中事多,肖某也不便耽搁。与丑姑龙女道别后,踏剑离去。
    肖承平走后,龙女冷哼一声,摇头叹道:这男人不但心眼小,还蠢得很,竟看不出妹妹在以禁忌之法迫使雾魔来此,也不知妹妹料敌机先,做了这许多安排。
    丑姑笑道:他是怕银铃姐姐趁乱闯入淮府,也是一份好心。
    龙女面色罕见一红,不知是闺名太过羞耻,还是另有隐情。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雾魔不间断飞来,龙女及时出手控制,以防阿芦炼化压力过大。这期间,翼魔桀桀声不止,锯齿魔嚎叫声不绝,叫人听了心烦不已。
    到亥子交接时分,翼魔笑声化作万千梦魇,无声无息侵入城中。
    丑姑心有所感,取出长琴摆好,双手按弦,幽幽弹奏起来。琴声入耳,如春雷惊蛰,如暖阳催艳,如清风扶柳,如酥雨润物。
    龙女叹道:这便是《春雷》么?九歌技艺当真冠古绝今,只一首曲子,便可驱走梦魇,安抚神魂。
    丑姑闻言,十指缠丝,笑而不语。
    从日落时分到午夜,方泉潜伏山头,足足等了三个时辰,若非阿萝灵识出窍、不能远离藤体,他早就按捺不住,奔向旧城结界了。
    阿萝助花祖安身立命,也不知进展如何了。
    他等得焦虑,几次三番呼唤阿萝,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如此又过一盏茶时间,方泉忽觉一阵心悸,一股强烈危机如潮水般袭来,他运气调息,仔细思量,却始终不知这股危机来自何处。
    便在这时,旧城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他心惊不已,仿佛自己陷入一个无尽深渊,下一刻,便会堕入永久的黑暗。
    啊这就是死亡么?
    就在爆炸一瞬间,他仿佛经历了无数次死亡,即便现在,死亡阴影也如实质般笼罩,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我知道了是同生咒
    他初入淮府,就被林总管下了诅咒,当时林老说:淮王生,你同生;淮王死,你同死。方才那股危机,便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同生咒。
    爆炸,死亡,同生咒方泉精神恍惚,淮王死了么?我也要死了么?
    也许是来自灵魂的战栗惊动了阿萝,恰在此时,阿萝灵识回归,对方泉道:公子,发生什么了?
    方泉从恍惚中惊醒,仓促回道:淮王有难!说罢,疾速潜行,不顾一切奔向旧城废墟。
    血魔走近,单掌一推,梁安身上最后一颗命珠破碎。
    年轻人,你还有保命手段么?
    梁安再无凭借,淡然笑道:没了,要杀要剐随便。
    如你所愿。
    血魔说罢,一指点向梁安眉心。
    便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响起。
    摩迦在上
    声音平缓从容,仿佛风过,仿佛水流,仿佛岁月,仿佛时光。这一声只有四个字,却字字千钧,压得血魔全身萎靡,动弹不得。
    梁安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宽,不自觉晕了过去。
    独臂血魔惊骇不已,抬眼一看,远方走来一个麻衣祭司,形容相貌平平无奇,却自有一股高山仰止的巍峨气质。
    道成者!血魔心如死灰。
    这麻衣祭司,正是殇域国师禹木,也是道成熔合境的苦难大祭司。他身侧,还有淮城守护尊者,一个黑烟幻化的骷髅脸。
    些许小事,何劳国师传送来此?骷髅脸颌骨开合,发出金石摩擦的声音。
    国师笑了一笑,淡淡道:淮王命珠破碎,过来看看,再者,盖子捂不住,是时候揭开了。
    事关阴阳双鱼?骷髅脸问。
    国师点点头。
    骷髅脸道:国师说的命中人已入府两个多月,说起来有趣,这命中人竟然搞了两重身份迷惑淮王,一个是近身常侍,一个却是岚公子
    国师与骷髅脸边走边谈,仿佛拉家常一般,临近爆炸坑洞时,国师道:我随意走走,淮王和血魔就交给你了。
    骷髅脸应了一身,化作一缕黑烟飞向坑洞中心。
    国师看着坑洞,双目神光一闪,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回溯出来,他看到梁安带着一队禁卫镇守在此;看到群魔乱舞,形势失控;看到独臂血魔夺走烬灭元石,炼制骨翅;看到饥饿嚎叫与梦魇攻击;看到梁安祭出神兵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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