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主面前崩人设后——鱼之水(11)
江屿完全不信:男的鳞片有什么好欣赏的?
江屿是一只貔。
貔貅,雄为貔,雌为貅,这一族统称貔貅。
江屿自认是一只成年的、五大三粗的白玉貔,不是漂亮可爱的貅。而且这块鳞片已经脱落很久,丧失了羊脂玉一样细腻的质地,幼年貔貅的鳞片甚至还有点软,并不漂亮。
江屿收起鳞片:我刚才问你怎么不去学学玄学手段。
顾景寻遗憾地收回目光,其实学过,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圆满的事,师父教了我两年,最后还是说教不了我。
他生来有权势有地位,被气运钟爱,念书成绩优异,学管理一点就透,可他在某个方面得到,就会在别的方面失去。
我不可能既有俗世的金钱地位,又兼职玄学界的大师。两者之间必须要舍弃一样,我可以舍得下钱权,但我家人有舍不下。
顾景寻也有舍不下的,那种憎恨太强烈,以至于他修习的时候也静不下心。
江屿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而且顾景寻要是清心寡欲,这本书不就变成捉鬼大师的打怪升级了吗?
江屿:顾景寻,为了你我都好,抽空把顾一城约出来,我要找他谈谈。
顾景寻正想问怎么谈,就听江屿说:要约在一个没有监控,没有路人,比较空旷宽阔的地方。
顾景寻:这是怎么个谈法?
江屿:肢体语言。
顾景寻:
江屿:我先谈下他的镜子,再和他谈一谈人生。
顾景寻头痛。
他终于意识确切认识到一点江屿是貔貅,不是人类。不过一力降十会也确实是个好办法,他迂回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迂回出个结果来。
江屿抬腿,忽然感觉前面的手机灯光一晃,江屿收回已经快踩到顾景寻的脚,轻轻碰了下顾景寻的椅子腿:你约不约?
顾景寻:约,肯定给你约。
江屿得到满意的答案,举起奶茶杯喝了一口。
微热的奶茶已经放到常温,醇厚的奶香弥漫在唇齿里,徘徊在喉间的血腥气已经消失了,江屿终于能观赏舞台上的节目。
台上在演相声,两个不专业的学生张嘴就是自带笑点的方言,一个捧哏一个逗哏,笑点密集。
江屿叼着吸管,全神贯注的时候听到顾景寻问他:纸人会打架吗,然后抢走其他纸人的东西吗?
江屿随口回答:如果役使纸人的主人下了命令就会。
顾景寻轻轻哦了一声:你喜欢花吗?
我江屿感觉不对,把回答咽下去,怼顾景寻,你问题太多了,自己去查十万个问什么。
顾景寻笑了下:可是这个问题的解只有你。
江屿看看他:你搞清楚,你是我约顾一城的工具人,工具人在我这里只有利用的价值,再废话我踩你的鞋。
顾景寻今天穿了一双新的球鞋。
大部分男生都会被鞋、电脑键盘无人机这些东西的威胁到。
顾景寻也属于大部分男生,于是顾男主屈起双腿,不说话了。
周五
上了一周课的Z理工学生放了假,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一群学生涌出校门,连住宿生在向班委说明之后,也拎着行李箱赶回了家。
顾一城站在校门口,不一会儿一辆慕尚停在校门口。
豪车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意,顾一城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赶紧钻进车里:张叔,下次到校外停车场等我吧。
司机笑:你身体还没好,我去门口等能让你少走点路。
顾一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麻烦张叔了。
司机对顾一城这个私生子感情复杂,一方面顾一城作为顾景寻同父异母的弟弟,居然只比顾景寻小两个月,另一方面顾一城的性格很好,各反面也都优秀,要不是上面有个更端方的顾景寻在,大概没人能讨厌顾一城。
司机心里叹气,调转车头开入车流。
等红绿灯的时候,顾一城问:张叔,大哥今天不回去吗?
司机:大少爷自己开车回去了。
顾一城的手攥起来。
他还像个离不开大人的孩子,顾景寻就已经来去自由了。明明他也考上了Z理工,明明他只比顾景寻小几个月,可是老爷子就是一直说他年纪小,不让他参与了解公司。
就是偏心而已。
顾一城靠在车门上,直到慕尚驶入锦鸿湾,顾一城才重新调整心态,恢复了阳光开朗的样子。顾一城下车的时候特意开了眼车库,顾景寻那辆黑色的SUV已经停在车库里了。
顾一城加快脚步进大厅。
顾景寻正坐在老爷子身边,手里慢慢剥一只橙子,发现他进门,笑着招呼他坐。
顾一城深吸一口气,坐在老爷子身边。
顾景寻把剥了好一会儿的橙子切开,分成两份,分别放在老爷子和顾一城身前:吃点橙子吧,这次的橙子味道还不错。
顾老爷子:剥了这么久自己不吃?一城要吃自己剥。
顾一城连忙开口:总让大
顾景寻抽出一张湿巾擦手,刺啦的声音截断了顾一城的话。
他手指修长,骨节漂亮,橙子鲜甜的汁水晕染在湿巾里,顾景寻笑笑:一城还小。
顾老爷子叹气:是小,让人不放心。
顾一城的双手猛然攥起来。
顾景寻日常挤兑完顾一城,看向老爷子:爷爷,我和林杜请了几个朋友,打算晚上吃过饭出去聚一聚,也算联络感情。
顾一城心里一沉顾景寻和他这个全靠爸爸撑腰的不一样,顾景寻外家在本地也很有地位。能让顾景寻亲自请的,基本都是比较有分量的人。
顾老爷子点头:是应该的,上了大学也要和以前的朋友同学保持联系。晚上不要耽误得太晚,别玩一些乱七八糟的。
顾景寻:去城南那家新开的射击俱乐部,大家一起聊聊天,权当活动身体。
顾一城突然插话:大哥,我也去吧。正好我大学报了射击社团,也多去练练手。
顾景寻抿了下唇,没有直接答应,直到老爷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顾景寻才松口:好吧。
吃过饭,顾景寻开车带顾一城离开锦鸿湾。
SUV越行越偏僻,顾一城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摸着胸口的铜镜,心里重新安稳下来。顾景寻应该不敢动他,毕竟半夜失血过多,早上才被送到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的事情,顾景寻也不想重温一遍了。
SUV停在一家俱乐部前,顾景寻下车等顾一城出来,立刻锁上车门,也不等顾一城,径直走进俱乐部。
顾一城以为是自己打断了顾景寻的计划,让顾景寻恼怒了。他跟上顾景寻的步伐,嘴角翘起。
射击俱乐部内部装潢极好,隔音效果非常强,顾一城走在各个房间之间,只能偶尔听到一点声音。
顾景寻进了一间房。
顾一城赶紧跟上去,房间内并没有他想象中几个人聚在一起的场景,只有一个人坐在高脚凳上,两条长腿撑着地面,正低头玩手机,脖颈修长,肩背清瘦。
听到进门的声音,那人回过头,头顶有一撮灰绿的挑染,他冲顾一城扬起下颌:顾一城。
第15章 录音
顾一城几乎是错愕的。
他认识江屿。
因为江屿成绩好长得好,脾气差还染毛,更因为高中的时候一直传闻他和顾景寻关系差,差到为了远离顾景寻,连去尖子班都拒绝了。
顾一城关注顾景寻的时候,也关注了江屿,每当顾景寻什么事情落后江屿一步,他心里都会升起快感。顾一城很清楚,这两人之间看似没有肢体语言上的冲突,平时似乎都避开对方,实际上在第一名上已经较劲很久了。
难道江屿和顾景寻之间和解了?
不不不,不可能,Z理工的校内论坛上现在还飘着两人不和的帖子,直到前几天晚会,江屿还和顾景寻起过冲突。
顾一城手心渗出冷汗:怎么就我们三个,大哥不是说还有林杜哥在吗?
他的尾音被咔哒一声盖过去,顾一城悚然回头,是顾景寻在身后反锁了门。
顾一城立刻反应过来,你们想干什么?
他以前和顾景寻打过架,知道顾景寻不像看上去那么文雅好欺负,再加一个江屿,那他只有被压着揍的份。
铜镜的效果要等他受到较为严重的伤害才会发挥。
江屿走下凳子,站在顾一城面前,拍拍顾一城的头:找你谈点私事,谈完就放你去玩。
他的手往下,直接拽掉了顾一城的铜镜。
顾景寻来之前跟他说过,这面镜子尤其邪门,自带GPS定位功能,可以自动导航回顾一城身边。
顾景寻曾经用了点小手段拿走了顾一城的镜子,也压在请来的符纸下,但是第二天这面铜镜就回到了顾一城身边。
所以江屿上来直接拽走了铜镜。
顾一城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一痛就已经失去了镜子。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屿,在顾家待了这么久,所有人的讽刺和挤兑都是私底下的,以至于顾一城都忘了这世界上还有粗暴直接的人。
但顾一城没去抢,他早就收服了那面镜子,所以只要控制那面镜子,江屿就会自食恶果。
铜镜在江屿手里冒出森森阴气,顺着江屿的手指往心脏处攀爬。
江屿捏散阴气,指尖弹过镜子,铜镜立刻发出嗡鸣声,彻底萎靡下来。
他做事都简单直接,当然是因为有资本这么直接。
顾一城脸色变了,镜子的攻击不起作用,说明江屿也是玄学界的人,本事还比他高!而且为什么江屿会帮看不顺眼的顾景寻?
顾一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也仅仅是个哆嗦,你抢我东西干什么?那是我外祖母的遗物,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江屿:
他忍不住说:表演专业的老师看到你肯定都馋哭了。
顾景寻忍不住笑了一声。
顾一城表情有瞬间的扭曲: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再不还我我要报警了!
他用余光悄悄观察四周,门离得最近,但顾景寻在门口,窗户在江屿后面。顾一城有些绝望这两个人他都打不过!铜镜到了江屿手里一点用都没有了,他现在是只能任由这两个人宰割吗?
江屿已经把镜子颠来倒去看了几遍,这倒是好东西可惜自作孽。你从哪里捡到的?
阴兵借道借去顾景寻家估计也和铜镜有关系,当时顾一城八成要用镜子害人,泄露了阴气,引起过路阴差的注意力。
顾一城一口咬定:这是我家传的!
江屿打量顾一城一眼:你外祖家家学渊源,刨坟的?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
顾一城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他母亲是小三上位,所以最恨有人说这种话,顾一城脸色扭曲,冲江屿扑了过去。
顾景寻上前两步,捏住顾一城的手腕,手臂发力将人甩到桌子上。
江屿连动都没动一下,你以为镜子是你的工具,实际上你使用它的时候,也会被它使用。
江屿把镜子扔给顾一城:放心,我遵纪守法,不偷不抢。
顾一城下意识去接铜镜,还没碰到,铜镜上就烧起白色的火焰,顾一城的手立刻缩了回来。他被这火焰烧过,仿佛连灵魂都被炙烤的剧痛让他当时就昏死过去,这辈子只要想起来都会浑身战栗。
原来那天烧他的人是江屿!
江屿不是江家的养子吗?有这种手段,为什么不去争江家的财产,反而来帮顾景寻?
顾一城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模糊,他又感觉到了那种剧痛,蜷缩在地板上无声尖叫。
镜子落在地上,明明是无机质,却像是一块高密度的可燃物,不断燃烧,伴随着某种腥气。
顾景寻轻轻皱了下眉:这么烧不会伤到你?
江屿摇头:不会。我没有烧顾一城,是他快被镜子同化了,所以跟着镜子一起烧起来了。
顾景寻走到江屿身边,他学过两年玄学,决定放弃这条路之后再也没有接触过,但当时学的东西他还记得,顺着江屿的话猜测:这镜子有灵,又不想自己修炼,所以想占据顾一城的身体?
嗯,江屿看着燃烧的白色火焰,那天在停车场他烧得太厉害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如果他只是用我的鳞片害你,不至于沾染那么多阴气。
室内摇晃着白色的火光,顾景寻靠的很近却不觉得热,温暖得刚刚好。
火焰燃烧了十来分钟,火势才慢慢减小,露出其中的顾一城,他衣服和皮肤完好无损,表情却因为疼痛扭曲。
江屿扬起下颌:看他这个惨样。
顾景寻:嗯?
江屿:不要总觉得自己白嫖了赚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都是能砸死人的
挺严肃一件事,被江屿一句白嫖概括了。
顾景寻失笑。
地上的顾一城恢复了意识,他的魂魄极虚弱,被灼烧的疼痛似乎还有余韵,他根本不敢动,只能蜷缩在原地。
江屿拎了把椅子坐在顾一城跟前,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问:问你,之前是不是弄了一把白色鳞片,都用来干什么了?
顾一城:没没有了,那些鳞片都做成纸人,被烧了。
江屿的瞳孔逐渐偏向细长,猫科动物一样锐利:没用来干过别的事?还有那个镜子,真的是你家传的?
顾一城不敢再隐瞒,那种痛太剧烈,偏偏去医院还查不出问题,上次被烧过之后,医院最后诊断出来的结果是低血糖。
顾一城:我只害过顾景寻。我真的只害过他一个,我外婆是过阴人,镜子是家传的,我没骗你。我跟着外婆学过一点,做了几个纸人去挖顾景寻的财气和生气,我只是想让他身体差点,只有他才会威胁我在顾家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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