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季默——鸣筝(16)
二
紧接着,那人大刺刺地往旁边一挤,直接让季默的小身板可怜兮兮地贴在了轿壁上,而鼻腔里充斥的血腥味更浓重了。
两个人身体的一侧几乎贴得严丝合缝,即使有衣物的阻隔,季默仍然能感受到此人硬帮帮的肌肉,同时腥甜的血混合了男性荷尔蒙,通过嗅觉不断刺激他的大脑,兴奋感通过神经末梢传递到某个不可说的部位。
空气里的炽热持续升温,季默口干舌燥的时候,一个有点尖锐的东西抵住了他颈侧的动脉是此人的指甲。
不要出声哦,否则你会没命。
耳畔响起压低后的警告声,与此同时,感觉颈部皮肤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季默保证那绝不是错觉,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很配合。
轿子抬到黎府大门前停下,眨眼间,那人就咻的消失了,只余下轻微晃动的轿帘。
季默:
本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架空朝代,现在才发现原来还是个武侠世界,他感到世界观遭到了刷新。
扭扭脖子,伸把懒腰,季默弯腰跨出轿子,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刚才一路坐得他憋屈死了,浑身骨头都快被挤扁了。
门房哎呦叫着快步迎出:三爷啊,您去哪了,这么晚回,奶奶担心的很,您快去请个安吧!
季默头皮一麻,赶紧摆手说:你去回复我母亲,就说我累了先睡,明儿再去她那。
结果回到自个屋里,还是逃不过玉穗的一通埋怨,得知他去过青楼后,嗓门更是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平日的温婉样全不见了。
您、您居然去那种腌臜地方?
就是去听听曲儿,没你想的那样。
定是别人带您去的!左右不是王公子就是周公子!三爷,这两位成日游手好闲没个正经,您可别老跟他们混,免得给他们带坏了。
季默暗暗啧了一声,还真被这丫头猜的八九不离十。
玉穗从小跟在他身边,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主仆,其实更像兄妹,没外人在场时,这丫头教训起他来跟黎奶奶的念叨有的一拼,唯一的区别就是对前者他可以听而不闻,对后者他可不敢。
你少叨叨几句,快给我准备浴汤,我洗了澡再睡。想了想,他补充道,对了,水温凉一点。
玉穗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以往都要求烫的,今个怎么相反?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带着些许疑惑回身,一只脚正要迈出门槛,忽而背后寒毛直竖,强烈的危机感笼罩下来。她急速后挪,却已经来不及了,腋下一酸,便软绵绵地倒地,一双眸子惊疑不定地盯着侵入者。
又见面了。
有点熟悉的嗓音随着身影一起出现,还有关门落锁的声音。
对这个短短一炷香内被迫见了两次的不速之客,季默展现出了短暂的沉默,对比一下两人的武力差距,他识时务地问道:这位兄台,不知在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那人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很简单,一顿饱饭而已。
你没把我的丫鬟怎么样吧?
只是点了她的穴。
你先给她解开,我才能吩咐她去做事。
快得看不见这人有什么动作,似乎只是在玉穗身子上空随手拂了一下,下一刻就见她挣扎着爬了起来。
一旦恢复了行动力,玉穗便迅速以防护的姿态站到季默身前,神情戒备地瞪视那个人。
季默拍了拍她肩膀:去厨房拿点吃的。
见她不动,他安抚道:不用担心,我想他暂时不会伤我的。
玉穗看了看季默,犹豫片刻才离去。
你的侍女会武功,而且反应很快。
那个人抛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然后很不见外地开始宽衣解带。
季默沉默地看着,不知道他是闹哪出。
不一会就看他衣服半敞,连胸膛带下腹裸露一大片,露出的左肩上赫然分布着一些针点状的伤口。又见他拿出一个玉瓶,倒了一点药膏抹在上面。
假如这人知道他面前的是个只对男人才硬的起来的家伙,不知道还会不会那么大方了,反正季默观赏的很明目张胆。
那人相貌虽普通,身材却很不错,倒三角的体型,精瘦的肌肉均匀分布于骨骼上,手臂动作的同时,腰腹的肌肉也在拉伸出漂亮的线条。
季默眼观鼻,鼻观心,尽力按捺住又有些蠢蠢欲动的小默默。
这药效也太持久了吧?怪不得那家青楼生意这么火爆。
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是真觉得我不会杀你吗?那人慢悠悠地说,仿佛只是在没话找话。
大侠你武艺高强,想杀我不费吹灰之力,我既然反抗不了,怕也没用,不如听天由命。
你错了,我不是觉得你不会杀我才不害怕,而是就算你杀了我也没关系。死了活、活了死好几次的季默表示自己毫无畏惧。
那个人的表情很死板僵硬,唯有一双眼黑的渗人,目光中自然流露出一股威严,他听了季默的话,眼中似划过一丝欣赏。
季默几世为人,别的本领或许没有,但看人的眼光差不了,心里早就猜测这人大概身份不一般,而且观察他的行为,不像是个弑杀之人,凡事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别作死惹怒他,大概率是能保住性命的。
玉穗很快回来了,带来一些吃食。厨房这会灶头熄了,只是一些剩下的冷食,那人倒不挑剔,吃的好似狼呑虎咽,但动作细看却甚是斯文。
在他埋头进食这段时间里,玉穗一直防备地侍立于季默身旁,怕这人吃完后就翻脸不认人,暴起伤人。
那人吃完了东西,习惯性地摸了摸怀里。季默见状,扭头对玉穗吩咐了两句。
玉穗撇了下嘴,仍然依言送来茶水、净手的清水和帕子,还有一些干净的布条。
那人看了季默一眼,不紧不慢地用帕子洗了手。至于那些布条是送来给他包伤口的,然而他没有用,过了会等药膏干透后,他就把衣服穿了回去。
美景消失,季默觉得有点可惜。
黎公子?那人唤道。
大侠有何指教?
别这么叫我,听着奇怪,我姓凌,你称我一声凌兄吧。
二
凌兄。季默从善如流。
凌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姓凌的不答,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季默尝试建议道:凌兄若要离开此地,在下可以奉上财帛若干,以供路费。
我不急着赶路,借你这暂住几天。
那我便叫人把隔壁的空屋收拾一下,请凌兄委屈几日。
无需麻烦,住你这间就成。
你别
季默扯住了正要发飙的玉穗:那就照凌兄的意思,你随意便好。
我在此间之事,你二人须保守秘密,任何人不可透露,否则后果可知。
那当然,凌兄放心,绝不会有第四人知道。季默保证道。
姓凌的眼神里透露出满意,然而脸上还是毫无表情、死板僵硬,就像套了个面具一样。
面具?
季默心中一动,悄悄细看姓凌的脖子和脸庞的接缝处,的确发现了一些不自然。
太好了!既然姓凌的没有暴露真面目,那他们被灭口的可能性又降低了!
季默暗暗振奋了下,虽然就算被杀死,他也有预感会和从前一样在某个地方重新活过来,但能多苟一阵总是好的,死亡不是什么好滋味,他可不愿这么快再体验一次。
不久后,季默再一次肯定姓凌的就是个大爷,他不仅大刺刺霸占了季默的床,还很嫌弃地要求换过干净被褥才肯屈尊躺上去。
玉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啐道:从没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好了,我看他待不了几日,很快便会走的,你暂且忍耐吧。季默拍拍她的手安慰。
在外间的榻上休憩了一晚,清晨季默去给黎奶奶请安,毫不意外地挨了顿斥责,叫他以后少去烟花柳巷,即使去了也少喝酒。
在大梁朝,青楼是正常的社交场所,男人去那里不全是为了做那档子事,很多只是去听曲下棋吟诗作赋的,反而还是风雅之举,只要他没有出格之举,比如非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黎奶奶不会在这点上管着他。
某方面来说大梁这样的封建王朝是男人的天堂了,如黎府这样颇有讲究的人家,会有意为少爷们挑选样貌伶俐的贴身婢女,等到正室进门,这些婢女通常会升为妾室。现在黎府上下所有人都已经默认玉穗是三爷的通房丫鬟,即使季默指天发誓说他们两个人清清白白,也没有谁会相信。
季默受了一顿疲劳轰炸,想到自己屋里还有位大爷,不由心累,可如果不回去,玉穗一个人绝对hold不住。
厨房特地给准备的糕点和小米粥全进了凌大爷的肚子,季默回屋时这人正矜持地擦嘴,而玉穗冷眼站在一旁。
季默拿了两本书,沉默地占据屋子的另一角,根据白苍梧列出的要点背诵。
爷,玉穗给您沏壶茶吧?
嗯。
您要茉莉还是普洱?
季默:茉莉。
凌大爷:普洱。
玉穗愤而怒视:没有问你!隔了片刻,捧来一壶茶,倾倒在青瓷杯中,满室萦绕淡淡的茉莉花香。
唉凌大爷幽幽叹了口气。
玉穗,给凌兄沏壶普洱。
玉穗扭头哼了声,心底佩服主子的心胸,对这种死乞白赖之人还能待之以客道,换成她早就气死了。看季默的面上,她最后勉强应了。
凌大爷喝上了茶,微微眯缝的眼流出那么一丝丝惬意,品评道:不够甘醇,不算上品。
白喝还这么多话!玉穗没好气地给了个白眼,小声道。
凌大爷用过早饭,喝了早茶,虽然那张套了□□的脸看不出痕迹,但可以感觉到他心情不错,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绕到案几前,发现季默练手做的一篇短赋,留神看了一会,喉咙里嗤的发出一声笑。
季默揉了揉额角:糟糕,忘了收起来了。
所幸凌大爷止步于此,没有进行更深层次的嘲笑,不然季默保不住还能不能维持淡定,也许一个没忍住就要将他丢出去了。
微妙中带点和谐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就有管家来报,说白苍梧来访。
季默面上泛起些许古怪,本来昨夜的事经过凌大爷一搅和,他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但是白苍梧的登门拜访让那场景又浮现了出来。
被人示爱这种事季默经历的多了,拒绝别人一点不含糊也不会觉得尴尬,出乎他意料的是,白苍梧被拒后竟然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与他所观察到的此人性格行事不太相符。
吩咐管家把人请到书房等候,他随后就到。凌兄,友人来访,在下前去招待片刻。
凌大爷一挥手:去吧,快去快回。他在榻上跪坐下来,先理顺了褶皱的袍子,然后拿起笔蘸了墨,凝神写些什么,看那架势很是专业。
季默囧囧有神,端正了下心态,来到书房,见白苍梧正和春晖说话。他一进来,两人便停下了。
春晖软嫩的小脸红扑扑的,扬起讨人喜欢的笑,欢快地向他冲过来。季默的手指头发痒,很有掐他一把的冲动。
白苍梧上前两步,面对季默一揖到底,郑重道:昨日白某唐突无礼,今日特地前来赔罪。
言重了,酒后失言世人常有,白兄用不着介怀。
春晖不明所以,好奇的视线在二人中间转来转去。
如此说,修齐是原谅我了?白苍梧的语气含着小心,那么,我是否还能像之前那般,与你共同读书探讨学问?
季默笑了笑,随口应允,心里却忖:这白苍梧有些古怪,以后还是尽量避着些好。眼睛扫过春晖,又想这两人刚才不知在说什么,他的小书童头脑简单,可别被诓去了。
春晖被季默看的有点疑惑,以为是自己没规矩惹主子不高兴了,当下站得笔直,不敢再把眼珠子乱转乱瞧。
将白苍梧送走后,季默耳畔响起一声近在咫尺的低笑,轻的就像有人在他耳旁呵气。
二
季默板着脸原地不动,目光上下左右一通瞄,别说大活人了,鬼影子也见不到一个。
难道蹲在房梁上?他不禁回忆起武侠小说里的桥段,仰起脖子往上瞧。
不用找了,你看不到我的,我在用传音入密跟你说话,只有你一人能听到。
你那侍女脾气大得很,你不在,我叫她研墨都不肯,你快些回来吧。
敢情你自己没手?大爷还真是大爷。
想到这位大爷正不知躲在哪里偷窥他,如此闲的发慌,季默对此人的评价又刷新了一层。他并不依他所言立刻回去,而是绕了一圈来到庭院里,气沉丹田,摆出架势。
只见季墨双脚开立,双臂前举,屈膝按掌,缓慢推出。
你这是作甚?
锻炼。季默对着空气说。
那人轻笑了笑:这算哪门子拳法,慢吞吞、软绵绵,对敌时全无半点用处。
季默保持高冷,心说那是你不识货。
他悠悠打完第二式野马分鬃,开始第三式白鹤亮翅,再来第四式全做完后收式,感觉身上微微冒汗。
凌大爷一开始还催促他,像只嗡嗡叫的蚊子,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声音。
这套拳法叫什么?细看还有点意思。
不知道,一个胡人教我的强身之法,大约没有名字。
那胡人是谁?
偶然遇到的,我不知他的姓名。
你的侍女有武功底子,她是何身份来历你可知?
不知。玉穗是从人牙子那买来的丫头,从小府里长大的,以前的事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你为何一问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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