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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替嫁妻——夜雨寄灯(15)

    哼,口出狂言,我倒要看看你能考个什么成绩。
    他确实有些嫉妒薛亦,想他往日里,也是被众人交口夸赞的好相貌,可是一遇到薛亦,就好比鱼目遇到了珍珠,登时现了原形,也无人再夸过他一句,每每提起,都是薛郎如何如何俊美无俦。
    这如何能忍得?
    说话间,一个身穿青色衣服的小厮满面红光,喘着粗气的跑了进来,少爷,少爷,你中了!中了!
    那刚才还在跟薛亦较劲的学子再顾不上其它,一把抓住他,忙不迭的问道:中了第几?快说!
    第,第二!
    是第二啊!少爷!
    哈哈哈哈。那学子仰天大笑,心中憋闷顿时一扫而空。
    恭喜李兄。身旁有人凑了上来同他客套。
    李舸笑着回礼,同喜同喜。
    他得意的看了一眼薛亦,薛亦正在和文羽穆说悄悄话,这次是真的悄悄话,无人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薛亦说:沐沐,他都能第二,那第一肯定是我了。
    文羽穆忍住摸他头的冲动,低声道:莫张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有人幸灾乐祸的冲薛亦道:碧潭薛郎的美名现在谁人不知?就是不能名列桂榜,这次省城也不算白来。
    薛亦睨他一眼,嗤笑道:我中不中,也由不得你说了算,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李舸笑呵呵的道:薛郎此言差矣,这位周兄才华很不错,料想还是可以中举的。
    薛亦:哦。
    这小子还真是狂傲啊,就这么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眼见着即便是考了第二名的李舸,薛亦也没给他半分脸,众人神色都有些难看,虽不敢触他霉头闹个没脸,却也不免在心中暗暗嘀咕他性情太傲。
    很快,报喜的来了,那周姓学子位列七十六,果然榜上有名。
    他得意的看了一眼薛亦。
    薛亦忍不住对文羽穆道: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我耻于与他们为伍。
    文羽穆心说,还好他还知道小点声,不然怕是要被群起而攻之。
    虽然这些学子一起上他也没在怕的,不过要真把他们都殴打一番,怕是不好收场。
    更何况,他峥嵘喋血的末世九年练就的一身功夫,不是用来殴打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的,太丢人!
    他手放在桌子下拉了一下薛亦的袖子,莫再惹众怒了,等报喜的人一来,一切自见分晓。
    薛亦闻言不免抱怨道:朝廷的报喜人慢也就罢了,小满这无用的家伙,竟还未回来。
    说小满,小满到。
    他满面红光的跑进门,中气十足的喊道:恭喜少爷,少奶奶,咱们中了头名解元嘞!
    客栈大堂内一片哗然。
    不可能,这不可能。
    定是这小厮眼花看错了。
    未等骚乱继续,报喜的人后脚也到了,锣声一敲,喜气洋洋的声音传遍客栈内外。
    报,碧潭县薛亦,高中头名解元。如此重复三遍,方才停下。
    文羽穆满心欢喜的起身,快,小暑,取赏钱。
    他自己则是掏出一个红包,给了那报喜的人。
    小暑取了一篮子铜板,走到了客栈门口,对着围拢起来的人群脆生生的道:我家少爷中了头名解元,给大家一起沾沾喜气。
    说罢,抓起一把铜钱往空中一撒。
    围观群众纷纷争抢,这可是解元公的喜钱,上面沾着文气呢,拿回去用红绳穿了,给自家的小子戴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篮子铜钱一撒而空,基本是见者有份。
    李舸站在大堂内,面色铁青。
    又来!又来!
    他为什么永远被这家伙压一头?!
    第二名!第二名有什么用!
    有谁会记得第二名?
    他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以至于原本围在他周围的人也不敢再靠近,愣是形成了一个真空圈。
    至于那周姓举人,早在报喜之人唱完,就趁着骚乱偷偷跑了。
    堂内的见风使舵之徒此时也无颜凑到薛亦身边去,就只有几个方才没参与的学子过来同薛亦道贺几句。
    薛亦同他们寒暄几句,又给客栈老板留了幅字,便拉着文羽穆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今日晴朗,月色定是极好。沐沐,我们月下饮酒如何?他期盼的望着文羽穆,眼里写着不许拒绝。
    文羽穆点头笑应,好,我叫小暑去准备些零嘴吃食,晚间一起饮桂花酿。今日饮此酒,倒正是称景。
    薛亦畅快的大笑,尽显少年意气。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出去一趟。文羽穆又道。
    出去?去做甚?
    你忘了?我还要去取我赚的银子呢,本金加利息,共六百两,难道不要了?
    薛亦道:那我同你一起去。
    文羽穆摇头,不了,你去了,赌坊老板定然也要拉你题字,给客栈题字是风俗,给赌坊题字算怎么回事?
    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或者出去同还看的过眼的同榜举子聊聊天,也是好的。
    好罢,我知道了。
    薛亦依依不舍的拉着他袖子,你可要快点回来,莫忘了晚上的约会。
    文羽穆笑着抽出袖子,好啦,知道了。
    第二十二章
    出了客栈,走到赌坊。赌坊老板果然很遗憾薛亦没有来,不过还是很客气的给文羽穆兑了银子。
    取了银子,文羽穆便转回客栈,路上买了些卤味,晚上饮酒的时候做下酒菜。
    店家用油纸将卤味包的严严实实的,又用绳子缠好,交给文羽穆,您拿好咯。
    多谢。他接过,提在手间。
    见着时日还早,又想薛亦喜欢吃蜜渍双皮奶,便想着绕路去买上两份带回去。
    他信步来到糖水铺子,幽静的小河仍旧泛着波光,来往行人寥寥,别有一番惬意。
    老板,可还有双皮奶?我想买两份带走,可使得?
    使得自然使得,只是客官须得连碗一起买走,要贵些。
    文羽穆取出一角碎银子给他,劳烦给我两份,不用找了。
    老板笑眯了眼,朗声道了声谢,去给他装取不提。
    等待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旁边的小巷响起,文羽穆皱眉细听,只听得几声呼救,随后便是一声闷哼。
    是几个人在殴打一个人,而且被打的这个人,毫无还手之力。
    文羽穆迅速判断出情况,只犹豫了一瞬,便脱了自己的罩纱袍,摘下束发的玉环和玉簪,简单的将头发扎成高马尾。
    然后他闪身来到听到声音的巷子口,往里观察了一下形势。
    是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打扮的人,蒙着面,在殴打一个穿着锦衣的公子哥儿。
    他评估了一下这几个家丁的实力,觉得不用露面便可以解决他们。他捡了几块石子,手指夹住,用力一丢。
    石子破空而去,砸在其中一个家丁的颈侧。那家丁晃了一晃,倒地昏迷。
    又是几粒石子破空飞出,家丁相继倒下。
    他本想就此离开,却看到了那锦衣公子的脸,不禁停下脚步,转而走到他身边,将他拉起来,拽出了小巷。
    原来这倒霉的公子哥儿,正是赵思。
    赵思捂着脸,疼的哎呦直叫,见到救他的人竟然是文羽穆,一下子傻住了,无知无觉的就被他拉着走了。
    直到走到了双皮奶店里,他才猛地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睁大了眼睛,愕然的看着文羽穆,只见他已施施然穿好了罩纱袍,束好了头发,正从店家手里接过包着棉布的双皮奶。
    师,师娘他颤抖着嘴唇,嗫喏着开口。
    嘘文羽穆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打断了他。
    赵思可怜巴巴的点头,眼里憋着的两泡泪,汹涌的落了下来,跟在外面被欺负了的小孩子见到了家长一般。
    文羽穆又给了店家二两银子做封口费,便带着赵思离开了这里。
    赵思,你怎会在这里,又是如何招惹到了这些人?
    文羽穆挺好奇的,以他看来,赵思虽然调皮不爱学习,还酷爱作死,但是不是禀性不良的坏孩子,怎么就被人痛殴了呢?
    不提还好,一提赵思又哭了,抹着泪控诉道:是他们骗我!我和父亲来省城点货,无事了我便出来逛逛。后来,我在街上看到个卖身葬父的姑娘,见她可怜,就给了她五两银子叫她葬父。
    他说到伤心处,哭着打了个嗝,后来她一直跟着我,赶都赶不走。后来又来了个人,说这姑娘是他买的,要我还他二百两银子。可我又没叫她跟着我!
    呜呜呜,他们就是想讹我的银子。
    文羽穆:
    这倒霉孩子,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叫他遇上呢。
    走在路上别人碰到这种事,也就是个艳遇,结果落到他头上,就成了暴力碰瓷。
    怪道那些家丁打扮的人看起来颇有匪气,原来是干这种活计的。
    罢了,别哭了,我带你去医馆就医。
    看完大夫,文羽穆问他,你可要跟我回客栈去见见你薛先生?
    不不不,我不去了赵思惶恐的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听说薛先生高中解元,父亲叫我备了一份礼送去,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被那些人抢了
    文羽穆同情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一言难尽的神情再次伤害了赵思的心灵,他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是我太笨了,呜呜呜,为什么我总是这么笨,这么倒霉。
    虽然很不厚道,但是文羽穆竟然有点想笑。
    他赶忙用拳头抵住嘴巴,干咳了几声,道:既然你不去,那我便先回去了,你可有去处?
    赵思抹了眼泪,抽抽噎噎的道:我家在省城买了个小院存货,我回去找父亲。
    也好,记得走大路。
    嗯
    送走了赵思,文羽穆转回客栈。
    他将赵思的事情与薛亦说了,薛亦听完,嘴角一抽,难得无语的道:这蠢家伙,我看是没救了。
    文羽穆直笑。
    晚间。
    月色渐浓时,文羽穆简单做了个桂花鱼,配着买来的卤味凉菜,和薛亦一起月下饮酒。
    漂亮的小圆桌摆在露台上,上面铺了精美的织锦桌布,三两样小菜,一壶美酒,两人分别而坐。
    天上一弯秀丽的蛾眉月,散发着朦朦的光芒,照着地上的人和景,浅淡得宜。
    薛亦举杯道:烟笼寒水月笼沙,今日之景,正应了这一句。
    文羽穆与他对饮一杯,桂花的香味和清淡的酒香萦绕在唇齿之间,当真香醇无比。
    他还是第一次将灵露用在这种享受上,此时也不禁感慨,这才是灵露的正确使用方式,这才是人生啊。
    薛亦的吹捧虽迟但到,他殷勤的为文羽穆满斟一杯酒,赞叹道:此酒只应天上有,夫人想必是月宫下凡的谪仙人,取了月色酿酒,才得如此佳酿。
    哪里有这般夸张,你喜欢便多喝几杯。文羽穆笑意盈满了眼睛。
    薛亦又给自己满斟一杯,自是要再饮一杯。
    月下对酒,清风在畔,伊人在侧,夫复何求?
    此当浮一大白。
    他又饮一杯。
    空腹少喝些酒,先吃点菜垫一垫。文羽穆劝道。
    薛亦不听,小性子上来了,非要连饮三杯,直说这酒好喝。
    喝完后,自觉还清醒,得意的道:看来我酒量不错。
    可惜话音落下没多久,就开始有些犯晕,眼前景物摇曳,他茫然的道:咦,怎么有两个沐沐?
    沐沐,你还会变多,好可爱。
    说完,还呆呆地笑了起来。
    文羽穆:
    你这个样子,才是真可爱。
    万万没想到,薛亦期盼了许久的月下饮酒之约,刚刚开始就在他自己的醉酒下被迫中止了。
    文羽穆纳罕的闻了一下酒壶口,十几度的酒,也能喝成这样?
    他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扶着薛亦靠在床上,拉了个大迎枕垫在他身下,以免他躺下去以后犯恶心。
    薛亦手脚并用的抱住他一起倒在了床上,抱住了就不撒手,脑袋在他颈畔不停地蹭啊蹭,把头发都蹭乱了。
    文羽穆无奈的帮他理头发,他鼻尖凑到文羽穆脸颊上嗅了嗅,傻乎乎的笑道:沐沐,你好香啊。
    文羽穆撑着胳膊看他,猝不及防的,被他在唇上落下一个吻。
    好香啊,桂,桂花味儿
    文羽穆脸腾的红了。
    其实,满身桂花香的是他自己。
    这是一个,桂花味的初吻。
    第二十三章
    九月五日。
    薛亦的举人文书办下来了,他们退了房,坐船回家。
    回到家中,恰好是九月八日,第二天便是九九重阳节。
    重阳向来有赏菊,登高,插茱萸的传统。自从上次云崖寺求来的药治好了薛亦的腿,薛母和陆氏就成了忠实的信徒,这次便坚决要求全家一起去登青拓山。
    薛母坐在上位,笑容舒展的说道:云崖寺有位一心大师最擅长侍弄花草,那里的菊花虽不名贵,开的却是极好的,咱们刚好去赏一赏。
    陆氏附和道:是啊,云崖寺的素斋也很不错,他们厨房的刚仁大师刀功那是一绝。如今他们那里还有山药泥做的重阳糕呢,比之别处风味不同,清淡怡人不说,也好克化,最是适合年纪大的人和小孩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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