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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娇和病美人[互穿]——一丛音(14)

    荆寒章:
    大夫战战兢兢地为荆寒章探脉,好在他有些糊涂,医术却不错,抖着手写了个方子让阿满去煎药,态度十分诚惶诚恐,好像真的以为荆寒章是皇帝。
    荆寒章都气得没力气了,靠在软枕上小憩,懒得理他们。
    阿满将人送走,对小药童小声说:去找相府管家要银子。
    小药童点点头,颠颠跑了。
    阿满乖乖回去煎药,将药煎好后,端着进了内室。
    荆寒章已经气得睡着了。
    阿满推了推荆寒章,小声道:殿下,醒醒,喝药啦。
    荆寒章好不容易强迫自己睡着不去在意浑身的痒意,还没睡一会就被阿满吵醒了。
    他倏地张开眼睛,晏行昱那双纯澈漂亮的眸子此时罕见地全是戾气。
    阿满小心翼翼看着他,怯怯地将药碗往他面前一递,示意您请。
    荆寒章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沉着脸将药一饮而尽。
    晏行昱每次喝完药都要自己和自己生一会气,但七殿下却没那么毛病,喝完药直接闭上眼睛,不理他了。
    阿满将药碗送回去,很快又拿着一个小瓷瓶过来,小声说:殿下,我给您上药。
    荆寒章没吭声,好像已经彻底不在意了,任由阿满折腾。
    阿满不敢直接用手碰他,拿着一小团棉花,挖了些清甜的药膏,轻手轻脚地涂在荆寒章脖颈上的红痕。
    荆寒章一动不动地装死。
    等到阿满擦完药收回手时,他眼睛睁都不睁,沉沉开口道:你家主子还有什么不能碰的事物吗?一并说了。
    阿满想了想,道:除了茯苓糕和肉,主子其他东西都能吃。
    荆寒章:
    还不能吃肉!
    荆寒章要气死了。
    啊,对了,还有一个阿满小声补充。
    荆寒章自小到大每顿必有荤食,茯苓糕更是他最爱吃的糕点,没想到这晏行昱样样都不能碰。
    荆寒章已经彻底绝望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没好气道:快说,还有什么?
    给他个痛快。
    阿满小心翼翼窥着荆寒章的神色,声音放得极轻:还有不能碰女人。
    荆寒章一愣,他还以为是其他的吃食,没想到却是这么个广泛的范围。
    女人为什么不能碰?荆寒章蹙眉,他是单单不能碰哪个女人,还是所有女人?
    所有。阿满道,不能靠近他一步之内。
    荆寒章:
    荆寒章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没想到有人竟然会这么奇怪,连靠近女人都不行?
    他想了半天,才满脸古怪道:那你家公子往后娶妻怎么办?
    阿满说:我家公子没打算娶妻。
    荆寒章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懂了。
    断袖。
    阿满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解释:我家公子也并非断袖,他只是清心寡欲惯了,又因身子虚弱怕连累其他人,从没想过要成家。
    荆寒章懒洋洋靠在软枕上,似笑非笑道:我又没说什么,你这么着急澄清做什么?
    阿满讷讷不语。
    晏行昱自小在寺庙长大,从没人对他说过情爱之事,恐怕连断袖是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稀里糊涂被冠了个断袖的名号,那他家公子未免太过可怜。
    荆寒章大概被折腾得惨了,此时终于逮到了晏行昱的小尾巴,心中莫名有些舒爽。
    他正打算问问晏行昱见了女人后的反应,到底是丢人的羞涩脸红,还是大惊失色地排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僵。
    阿满:殿下,有事要吩咐吗?
    完了。荆寒章面无表情地想,我宫里有一半宫人都是侍女。
    宫中。
    晏行昱满脸漠然,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手中紧紧握着荆寒章头发上的赤绦,浑身紧绷仿佛要上战场杀敌。
    外室传来宫人的私语声。
    殿下方才不是在抄书吗?这是怎么了?
    琼玉方才为殿下奉茶,才刚靠近,殿下突然像是受了惊,起身跑进了内室
    那叫琼玉的侍女跪在外面小声呜咽:奴婢并未冒犯殿下,总管恕罪。
    荆寒章宫中的太监总管小心地进了内室,在珠帘外请示:殿下,可是下人伺候不周?
    晏行昱深吸一口气,道:无事,都散了。
    总管道:那奴才进来
    晏行昱拼命往后缩了缩,脑袋直接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疼得他呜了一声。
    他强忍着,低声说:都别进来,我我已歇下了。
    总管犹豫半天,透过珠帘并没有瞧见床榻上有人,但殿下这么说,他也只能颔首称是,躬身退下了。
    晏行昱仔细听了半天,直到外殿都没了声音,才小心翼翼从床底下出来。
    他的脸蛋上已蹭了好几道灰痕,瞧着十分狼狈。
    晏行昱拢着披散的墨发,面如沉水坐在桌案前给荆寒章写信。
    晏行昱抬手浑浑噩噩写了两行,回过神来才发现纸上全是
    「殿下救命」
    「殿下换回来」
    第18章 你乖
    殿下也没法子救他。
    晏行昱坐在案旁许久,才将纸团揉着扔了,重新提笔,规规矩矩写了一封信。
    信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写了不能出宫,努力抄书,又隐晦地让荆寒章前去国师府催促国师尽快寻到换回魂魄的法子。
    晏行昱写好后,又去七殿下的小库房挑了一块玉,学着之前的法子将信放在盒子夹层中,让人送去给晏沉晰。
    殿下说是赏给大公子的。
    晏沉晰接过盒子,眉头皱得死紧。
    今日不是才刚赏过吗,怎么又赏?
    话虽如此,晏沉晰还是起身去了趟丞相府。
    荆寒章原本已经喝了药歇下了,听说七殿下又赏给自己东西了,气得他半死。
    我不要!给我送回去!
    荆寒章完全不懂晏行昱到底是真的只想送信,还是故意为之的,每回都是同一个理由同一个法子来送信,而且还是同一个人,就不能派宫里的人出来送吗?
    非得浪费玉!
    荆寒章盯着那玉,要气晕过去了。
    晏沉晰正在查他没喝完的药底,嗅了半天确定药中没有稀奇古怪要人命的东西,才将药碗放下,蹙眉道:殿下既赏了你,你就该收着,哪有再送回去的道理?这不是明摆着甩殿下脸吗?
    荆寒章面无表情地想:我还有脸吗?
    被困在这么一副病弱躯壳中,每日喝那苦得要人命的药,还要看着自己的东西赏给自己,这往哪儿说理去?!
    收着吧。晏沉晰道,殿下懂得分寸,这应该是最后一回了。
    荆寒章气得要死,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好捏着鼻子收下了。
    晏沉晰走后,阿满来给他读信。
    荆寒章冷冷把玩着玉,道:简短点,告诉我他到底想说什么。
    阿满一目十行将那整整两页密密麻麻的信看完,十分了解他家公子性子的阿满干咳了一声。
    公子通篇都在说阿满总结,殿下,抄书好累哦。
    荆寒章:
    抄书累就能随意坑我玉是不是?!
    荆寒章突然想到了国师喊晏行昱小玉儿的事,难道是因为他成天坑别人玉?!
    荆寒章气得睡不着,只好拿着小刻刀,气咻咻地雕玉。
    给你雕个丑小鹿!荆寒章生气地想,你就叫晏行鹿,晏行鹿!
    晏行鹿晏行昱平白得了一块玉,连抄书时心情都极好。
    他在四处都是陌生人的地方睡不着,直接抄了一晚上的书。
    将那三本书抄了三遍时,外面已经破晓。
    荆寒章身体底子很好,哪怕一夜没睡也察觉不到多少疲累,他换衣时让宫中总管把侍女全都打发了出去,用早膳时旁边也没多少人。
    七皇子宫中的早膳全是荤菜,晏行昱刚坐下就被满桌子的荤食给惊住了。
    昨日的午膳晚膳晏行昱根本没吃多少,又怕被发现只能强行吃了些菜,宫人布菜时的肉全被晏行昱给埋在碗底了。
    他本以为早膳会清淡点,没想到依旧如此。
    晏行昱故作镇定,只喝了点白粥,其余一概没碰。
    宫人小心翼翼道:不合殿下胃口吗?
    晏行昱摇头。
    宫人的眼中有些迟疑,看着晏行昱的视线也有些奇怪。
    晏行昱故作不知,抬手捏起一旁的茯苓糕咬了一口,道:将这些东西都撤下去吧,多拿些茯苓糕来。
    宫人一怔,这才松了一口气。
    七殿下性情古怪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无论做出什么奇事也都不奇怪。
    晏行昱之前也吃过茯苓糕,虽然每回下场都很惨烈,但依然钟爱那味道,这次他吃得小心翼翼,吃了两块后感觉到身上并没有发痒,这才放宽了心。
    晏行昱一连吃了好几块,直到江枫华来催他,他才起身去了南书房。
    林太傅今日依然没什么精神,等四位皇子都来齐了,便开始慢吞吞地继续讲书。
    晏行昱昨日自食恶果,这次不敢再故意惹事,安安分分地撑着下颌,看起来是在出神,实际上却是在听林太傅讲课。
    寒若寺的僧人成天就知道吃斋诵佛,晏行昱幼时的启蒙先生是年纪也不大的国师连尘。
    而连尘进京后,小小的晏行昱只好在藏书阁自学,自小到大从未有过被老师教导的经历。
    这是第一次。
    林太傅身体不好,讲了不到两刻钟就要歇片刻,那空当也正是皇子们自由玩闹的时间。
    晏行昱正在琢磨林太傅方才所讲,眼前就有一个黑影笼罩了下来。
    他抬头看去,八皇子和九皇子那对双生子不知为何正站在他桌案旁,眯着眼睛笑。
    七哥。也不知是八还是九的皇子笑眯眯地说,听说昨日您在宫中抄了一日的书,父皇都在称赞您刻苦好学,不知遐之可有荣幸向您讨教一二?
    荆遐之,是八皇子。
    江枫华看出了他的来者不善,陪着笑道:八殿下
    荆遐之瞥了他一眼:本殿下要你搭话了吗?
    江枫华脸色有些难看。
    荆遐之大概已经靠着学识欺负惯了荆寒章,虽然每次都会喝退,但每每瞧见荆寒章大字不识一个,那副无能狂怒的神色,就算被太傅和父皇责罚,荆遐之也乐此不疲。
    荆寒章在宫中太过狂妄了,骑射功夫堪称一绝,加上圣上溺爱,他们这些和皇位无缘又不受宠的皇子,也只有在荆寒章最不擅长的学课上能取回一点优越感了。
    荆遐之好整以暇地等着看荆寒章出丑,眼中的得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晏行昱安静地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淡淡道:好啊。
    荆遐之一看他竟敢应答,心中笑得不行,和九皇子对视一眼,开口道:听闻七哥最喜雕玉,不知可曾听说过一句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句话?
    晏行昱道:自然听说过。
    荆遐之顺势问道:七哥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晏行昱:
    晏行昱开始沉思,那荆寒章在其他人眼中到底是个怎么样不学无术的草包,竟然会被问这种孩子都知道的话?
    晏行昱沉默一会,才道:知道。
    他的沉默被荆遐之认为是心虚,见状更加得意了,道:那如切如磋者,道学也。 如琢如磨者,自修也。又是何意?
    晏行昱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要逮着这两句总所周知的话来逼问荆寒章了。
    荆寒章最爱雕玉,每每皇帝得了上好的玉,必定是先要送来七皇子殿中,最爱雕琢玉器之人,却是个不学无术连秣马厉兵都不知是什么意思的草包。
    君子如雕琢玉器般修身养性,而荆寒章雕着天底下最贵重的玉,浑身上下却和君子完全挨不上边。
    荆遐之一直拿这两句话噎人,其心可诛。
    荆遐之见他又开始沉默,不免有些得意,等着他无能狂怒掀桌子。
    反正荆寒章每回闹出这样的动静,其他人必定会先认为是他脾气乖戾主动惹事,牵扯不到其他人头上。
    江枫华脸都白了,荆遐之前来绵里藏针的挑衅也不是一次两次,每回都是以荆寒章暴怒掀桌子,然后被太傅和圣上责骂一顿为结局。
    这一次荆遐之竟然拿殿下最爱的雕玉来讽刺人,怕是此番他动起怒来更是难以收场。
    江枫华抖着手想去拽七殿下,让他忍一忍不要撞上别人的陷阱里。
    只是他的手刚一伸出去,殿下却直接挥开了他的手,并且随手抬手捏住了宽袖。
    江枫华大骇,这是要撸袖子打人?!
    就连荆遐之也吓了一跳,正要往后退逃离危险,任由荆寒章暴怒时,却瞧见本该暴怒的人此时却姿态优雅地将宽袖撩起,随手拿起一旁的笔。
    晏行昱面容淡然,拿起笔后在纸上开始写起东西来,全无平日里的暴怒狰狞。
    荆遐之:
    江枫华:
    江枫华一口殿下息怒啊险些蹦出来,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别提多难受了。
    晏行昱将荆遐之所说的话龙飞凤舞写在纸上,荆寒章那本该鬼手抓的笔迹此时竟像是草书大家,极其潇洒。
    荆遐之和九皇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就连角落里的五皇子也偏头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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