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和病美人[互穿]——一丛音(10)
晏行昱仰头看他,如实道:不能说。
荆寒章都要翻白眼了:你连说谎都不会是不是?
晏行昱点头,见荆寒章又要数落他,他连忙保证:但我可以学!
荆寒章:
荆寒章来了脾气,微微俯下身,哼笑道:把那盒子打开。
晏行昱连忙把弩往背后藏。
今天你要是不打开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等会回去我把你房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扔水里去。荆寒章威胁他。
晏行昱再次张大了眼睛,然后二话不说抬手就把匣子给打开了。
荆寒章:
啧,爱财如命的小财迷。
那匣子里并非是暗器,而是一小包一小包用软纸包着的东西,看着像是糖霜似的。
荆寒章俯下身捡起来一颗,挑眉问:你喜欢吃糖?
不是。晏行昱摇头,拨开软纸露出里面的药丸,他眨着长长的羽睫,满脸人畜无害,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荆寒章:
荆寒章面无表情,直接把手中的毒药给扔了。
这小美人果然很可怕。
荆寒章没了和晏行昱闲聊的心思,记住晏行昱说的七八处暗器所在的位置,叫来阿满趾高气昂地回去了。
阿满垂眸看他,又看了看端坐在珠帘后的七殿下,不知想通了什么,眸子闪过一抹寒光,推着轮椅离开了。
荆寒章回去后,将阿满挥退,循着晏行昱的话将那七八处暗器给一一解了下来。
对着床榻上的弩、匕首、软鞭和一些他根本叫不出来名字的兵器,荆寒章沉默了许久,才一言难尽地躺下了。
有点可怕。荆寒章闭着眼睛还在想,怎么比我一个皇子还谨慎?这都快病态了,有这么多人要杀他吗?
雪簌簌落下,晏行昱的身体太过病弱,荆寒章只是出去一趟浑身就疲累得不行,只躺下一会就浑浑噩噩地睡去了。
夜幕静谧无声,只有雪落下的轻微声响。
阿满不知从哪里进来,撩开床幔,面无表情地看着床榻上熟睡的人。
他视线一一在床榻上的几处地方扫过,似乎是发现了暗器已经不再,脸上狠意更重。
荆寒章依然在睡觉,对周围一切一无所知。
阿满看了他良久,反手往腰后摸去,缓缓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像一只悄无声息的猫,没有半点声音地凑上前,手中的匕首还未靠近床榻上人的脖颈,就被一只手轻轻扣住了。
阿满浑身一僵,愕然回头看去。
荆寒章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垂眸淡淡道:都说过多少次了,别拿匕首杀人,我怕血。
阿满一呆:公子?
嗯。晏行昱将阿满的手松开,根本不在意阿满要对他的身体出手,反而矮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床榻下的小暗格打开,似乎要做极其重要的事。
阿满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站在那满脸迷茫,呆呆地看着晏行昱,又喊了一句:公子?
晏行昱:嗯。
阿满活像见了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行昱随口道:如你所见。
他打开暗格后,又如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吩咐道:明日一早去国师府,让师兄来相府一趟。
阿满本能应道:是!
应完后他更懵了。
晏行昱大半夜冒着大雪,踉踉跄跄地操控着并不怎么便利的双腿艰难回到了偏院。
阿满还以为他特意回来是要同自己说明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但没想到他家换了个壳子的公子根本没打算和他解释。
阿满眼睁睁看着晏行昱满脸严肃认真地打开暗格里的双层暗格,又拿出一个带锁的小盒子,从袖子里掏出来一颗金锞子,视若珍宝地放了进去。
阿满:
是了,这肯定是他家公子。
第12章 天象
晏行昱将金锞子藏好后,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朝阿满伸出手让他扶着自己。
阿满浑浑噩噩地扶着晏行昱一步一瘸地走到了外室,晏行昱坐下后缓了一会,才偏头问他:你刚才要杀我?
阿满趁这个时间已经反应过来了,古怪地看着自家公子顶着一张陌生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没有。阿满深吸一口气,委屈地解释道,我还以为荆寒章趁我不注意把您掉包了,所以想先看看那人是不是易容,如果是冒牌货我就先宰了他,定不会弄脏公子的床。
晏行昱倒是有些意外:你瞧出来了?
嗯。阿满信誓旦旦,就公子那个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手中不戴弩,还把床榻上的暗器全都拿下来了?肯定有古怪!
晏行昱一时不知这句话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阿满说了几句,也有些适应了,忙问:那榻上躺着的,是荆寒章吗?
嗯。晏行昱也没隐瞒,点点头。
阿满整个人都懵了: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所以让你明日早上去请师兄过来一趟。
阿满眉头紧皱,点头说好。
晏行昱从桌子上的花瓶里又找出来一颗金锞子,随手塞到了袖子里。
阿满奇怪地问道:公子拿钱做什么?
他太坏了。一说起这个,晏行昱还有些赌气,闷声说,他虽然将金子还给了我,但一旦魂魄再换回来,这金锞子还是在他身上。
晏行昱又不能暴露半夜他回来之事,有苦说不出,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颗不能给,只能换个给他。
阿满也知道他家公子自小到大宝贝那颗金锞子跟什么似的,哦了一声,拿着手中的匕首挽了个花,随口道:公子你们什么时候会换回来?
晏行昱摇头:我也不怎么清楚,上次只是一晚。
阿满很聪明,立刻联想到了前几日公子扔猫的异状,他点点头:好,交给我吧。
晏行昱瞥他一眼:交给你什么?
阿满奇怪地说:等公子恢复正常就杀了荆寒章,你们下回就不会再互换了。
晏行昱:
晏行昱沉默良久,才迟疑地问:我方才的话,是这个意思?
是啊。阿满也有些犹疑,难道阿满猜错了?
晏行昱又开始沉默。
阿满盘腿坐在地上,像是猫一样抓晏行昱腰间的穗子玩,他左等右等没等到回答,百无聊赖道:公子,杀不杀啊?
晏行昱垂眸对上阿满纯澈的视线,半晌才摇头:不杀。
阿满不满:为什么?
晏行昱道:他不杀我,所以我不害他。
阿满不明所以:嗯?
晏行昱本能地想要摸佛珠,但手指刚动了两下他才反应过来佛珠在荆寒章那,他只好缩回了手,温声道:他身份尊贵,暂时不能动。
阿满撇撇嘴,只好把匕首收回去,继续玩穗子了。
晏行昱偏头看了一眼内室。
荆寒章依然在沉睡,好似对周围一切都没有任何防备。
晏行昱有些茫然地想:他就这么信我吗?
今晚晏行昱察觉到潜入偏院的刺客时,约摸已经猜到是谁,要么是圣上的惊蛰卫前来查探七殿下夜宿相府的原因,要么就是他娘亲终于打算杀他了。
晏行昱生性多疑,所以在这两个选择中硬生生多加了一人。
那就是荆寒章。
荆寒章张扬狂悖,却深受皇帝喜爱多年,晏行昱一直都觉得他一定不像表面上那般纨绔暴躁,不学无术。
晏行昱本以为,荆寒章会在两人魂魄互换之前杀掉他就像他方才心中所想一样,所以忌惮提防了许久。
但没想到
晏行昱轻轻抚了抚手腕上的弩,突然垂下羽睫,轻笑了一声。
阿满疑惑抬头看他:公子笑什么?
笑皇帝。晏行昱温柔地说,一只猛兽却养出了个猫一样的儿子。
阿满不懂,他也不想懂,他撇嘴,有些不开心地说:公子待那个荆寒章可不一样了,还不杀他,还给他金锞子,您都没给过我金子,连银锞子都没给过。
晏行昱撑着下颌,淡淡道:你说对荆寒章来说,什么样的人比较好拿捏?
阿满说:反正我觉得活人都不好拿捏。
所以他一向喜欢和死人打交道。
能让阿满拿捏的人,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正要死的人。
傻子。晏行昱屈指弹了阿满眉心一下,笑道,是贪财之人。
阿满歪头:啊?
晏行昱左手按上右手的脉门,随意道:皇室中人最不缺的便是金银财宝,而一旦他认定我是个重度贪财鬼,那无论我表现得有多危险,他还是会本能觉得可以轻而易举将我掌控在手中。
毕竟晏行昱爱的,便是荆寒章随手就能给的。
阿满疑惑了半天,看着他公子唇角嗔着算计人的柔笑,才疑惑道:可公子你本来就很贪财啊。
平时买茯苓糕都是一块一块地买,阿满每次去那家糕点铺子都会被小厮报以穷鬼也来买糕点的冷眼。
晏行昱:
晏行昱唇角差点没崩住,偏头瞥了阿满一眼,将手一放,转移话题:先给我探脉。
阿满:哦。
他将手伸过去探了半天,没探出来什么问题,这才疑惑道:为什么要探他的脉?
晏行昱蹙眉:他脉象有点古怪,但我医术不精,不怎么能探出来。
他见阿满也满脸茫然,索性将手收了回来,吩咐道:让人叫鱼息回京一趟。
阿满掰着手指算了算时间:鱼神医现在在南疆找佛生根,那毒草难得的很,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再说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倒是国境一封,怕是很容易被困在半道上。
晏行昱道:让他快马加鞭赶回来。
阿满迟疑:唔。
晏行昱轻声说:就说我又犯病了,离了他不成。
阿满:
阿满古怪看着他,小声提醒道:鱼神医您也敢骗?
晏行昱这才想起来,啊了一声,说:那就说我又装病了,让他赶紧回来。
阿满:
可以的,很有公子的作风。
晏行昱吩咐完,让阿满扶着自己回了客房。
阿满刚要回去时,晏行昱却干咳了一声,小声说:那明日茯苓糕买两块吧。
阿满:
您终于知道自己抠了?!
***
在陌生的身体里,晏行昱根本睡不着,回到客房后便枯坐了一晚,时不时扶着桌子练习走路。
直到天明,他已经差不多能操控这具身体正常行走了。
荆寒章毫无防备地睡了一觉,一大早梳洗干净,便来找晏行昱要和他一起去国师府。
清早就过去国师府的阿满却很快回来,道:国师昨晚进宫了,据说是司天监测出了不好的天象,整夜未归。
荆寒章困倦得不行,正在打哈欠,闻言眉头一皱:天象?什么天象能让国师都连夜进宫?
阿满说不知。
荆寒章和晏行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晏行昱的七杀格。
就在这时,却有惊蛰卫特意前来相府,让阿满传话说是从西域寻来的于阗玉籽料到了,让殿下先去选,选剩下的才入国库。
荆寒章一听,差点跳起来,立刻道:我这就回去!
说完后,他浑身一僵,这才意识到现在的他根本回不去宫。
晏行昱乖顺地坐在那,他被拆穿了个彻底,索性毫不掩藏,还当着荆寒章的面摆弄弩。
毕竟放置在明面上的危险,比笑里藏刀的暗箭更容易掌控,也更令人心安。
晏行昱不擅长掌控别人,却深谙如何不着痕迹地让别人掌控自己。
果不其然,荆寒章昨晚明明看出他浑身上下处处都是危险,现在瞧见他在摆弄危险的弩,眼中的忌惮和排斥却已少了许多。
察觉到荆寒章的视线,晏行昱抬眸,轻轻一歪头:殿下?
荆寒章肃然问:懂玉吗?
晏行昱:略懂。
那就好。荆寒章道,你这就回宫,替我挑几块上等的玉料。
晏行昱一怔,道:我只是从书上瞧见过一些,并不懂怎么挑
他还没说完,荆寒章就手一挥,道:那就不挑,你到时随便瞧一瞧玉料,直接说全都要。
晏行昱:
你还是人吗?
荆寒章见他还在犹豫,还以为他不敢进宫,索性一掷千金道:你帮了我这回,回头你殿下亲自雕块玉送你,怎么样?
知道于阗玉价值不菲,还在沉默的晏行昱立刻抬眸,唯恐荆寒章反悔,飞快道:成交。
荆寒章:
说完后,晏行昱又有些懊恼,这声成交听着好像奸商,又忙说:好。
荆寒章凉凉看他。
晏行昱这才惊觉自己失了礼数,只好带着点心虚,又小小声地说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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