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乃昏君[系统](GL)——琉璃仙草(53)
钱真人,他这次毫不犹豫从兜内拿出一枚银子交给了童子:打发那些人出去吧。
这怎么行,六皇子自己的事情,您怎么能帮她付了?童子还是接过了银两。
他也不想再天天提心吊胆听香炉炸开的声音。太辣耳朵了。
钱真人就说出了他的真心话:她越早走,贫道越安静。
童子就兴冲冲点头:好。那我这就去打发烟花师父。
这边是辛苦为姨娘的小后辈。
楚月好不容易做好了寿辰用的烟花,她的小脸漆黑不成样,正打算从兜里掏钱给人发工钱。结果小手一掏什么都没有,还是一个童子走了出来将银子交给了几个烟火师父。才打发人走了。
楚月抱着成功的烟火筒,感激他:谢谢小道长,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童子拘礼道:请问六皇子,您何时回去?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扰人家了。
她就道:我现在就走。
童子松口气做了个请的姿势。
楚月也没在意对方的态度,她现在准备好了不少的烟火,就等姨娘生日那天,那个时候哪怕夜空上繁星再多,也亮抵不过她昙花一现更五彩斑斓的烟花。
她想为姨娘的生辰增添一抹当天世界上最灿烂的花火。让姨娘永生难忘。
小小的人儿,带着无限的期待。期待那天看见至亲之人能为她的礼物露出开心的笑容。
御书房内,龙袍身影依旧忙碌,他从国子监回来后,便又接到了边关快急报。
又出事了。
楚宏如今的心情连日陷入了阴霾,上次是十几万百姓流离失所,国库已经用了不少银子。
如今又发生了小部分民乱,虽说已经有士兵镇压了,可还是无法解决根源问题。
哎,难道他就没有其他可以高兴的事情了吗?
郑公公见他皆是愁色,便小心翼翼说道:陛下,三天后就是皇贵妃娘娘的生辰了。
楚宏手里的墨笔一滞,他头也不抬道:像往年的规格办吧。
郑公公转达了司马蔻儿的意思:可娘娘说了,不需要大操大办,她只想和陛下和孩子们好好吃顿饭就行。
此话一出,直叫楚宏微微睁大眼睛,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她是怕朕的国库又虚了几层。
郑公公笑道:娘娘只希望能替陛下分忧。
楚宏这才放下墨笔,少有的松色在他脸上露出来。
他道:那朕在她生日时,去贤淑殿过。另外这案上公务便全数交给栖皇兄带头处理,还有赵主,廖真他们两人。
郑公公得令:诺。
第72章 前兆
国子监府设在宫内, 每次出宫的学子都会有马车特地迎接人进出。
阳清涟本该半个时辰前就离开, 可却被人拦在了祈年殿附近。
她看着茶银子, 与之前装束一样, 仍旧举着一幡通晓天地旗,并且已经高高在上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阳清涟道:大师, 你我已经无话可说, 何必再来纠缠。
茶银子不同之前那种故意装神弄鬼的模样,此刻,却显得无比的认真, 甚至可以说,已经隐隐下了什么大的决定。
他说:如果贫道告诉你, 她就是那个。
正欲要说出真相, 却遭吉星亲自打断了。
她也不像之前那般露出请教谦虚的态度,反而变得越发坚定起来,甚至已经不容茶银子多说些什么来影响她的决心。
阳清涟冷冷拂袖,侧身那刻如墨的秀发倾散,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仰视的气势。
她宣告道:那她便由我代入照看, 看她从小到大, 看她从愚成才。看她是不是真像你们所预言的那样。这一切将交给时间交给年轻人去亲眼见证。
言尽到此,她竟然早就知道劫星是谁,非但没有排斥反而露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态度。那就是包容。
阳清涟现在身上的每一个亮点, 都在茶银子眼里出现。
她道:有生之年,我会见证她的一切,我自己会判断她是不是灾星。所以, 无论如何现在的她,正是和我一样。是个有血有泪的人。
茶银子手握一幡旗,他无法平静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短短几天时间,竟然已经变得让自己无法掌控。甚至被反入为主,让自己先吃惊了一顿。
他也侧身背过去,打算离开,只不过走前。茶银子道:有自信是好事。但,可别把自信当做了本事。
阳清涟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两人背驰而道,注定了在将来,都会选择不同的道路。
茶银子摇着头往祈年殿而去,他已经决定放弃了这颗吉星,作为渡过劫难的突破点了。
唉,茶银子三次守遇你,却没想到,遇到后,你竟然是一次比一次要坚定。
日后是福是祸。
你便好自为之吧。
茶银子的身影幽幽然入了祈年殿主堂,先恭敬给座上的太上老祖拜祭了三炷香,他才坐在师兄身边。
只不过他师兄面对着太上老君的雕像,而他则是背对太上老君跟前坐在蒲团上打坐。
钱真人本身在入定,感觉到师弟来了。他主动开口道:师兄让你不要乱来,就不要乱来,你为何就是不听?
茶银子想到被拒绝的挫败,他语气有些浮起来: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自己,我还为你。为了你!这道坎一定要渡过。毕竟你肩负师父的希望,你不能死,我死你都不能死!
死字多次出自他之口,令钱真人忍不住打断他:师弟!
茶银子徐徐道:优柔寡断只会令你陷入迷惘。我若是不渡过此劫还尚可言,但你若不渡,便是天理不容!
钱真人叹气道:那你。不记得自己了吗?
对于同门师兄弟,同门情谊,此时比任何时候都要深。
茶银子想起了以前,他道:你身肩传宗立派的任务,尤其是师父他老人家在你下山后,几乎是满心期待你!他期待的不是我!!是你师兄!
说罢,他从蒲团上站起来,有些在此处坐不住了,并且太上老君面前也不宜吵架。
钱真人见他突然要走,心里就隐约明白了,这师弟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懂他的性子。
钱真人开口喝道:站住,再走休怪师兄翻脸了!
茶银子只是扛着一幡旗,他决然走出主堂。
使得主堂内只剩下钱真人呼喊的一声:茶银子!!!
满腔的愤怒,无法掌控的师弟,令钱真人再也坐不住跟着走了出来。
茶银子迅速转身,他毅然道:钱驭主!!!
你既然犹豫寡断,就休怪我当机立断。
两人就此分开,走出了相反的道路。
茶银子已经不在主堂,只剩下钱真人,他本来想追过去,奈何在附近听见了郑公公的声音,郑公公的到来,就说明陛下在寻他。
他只好放弃了。
而茶银子一路飞奔,走了好一段路,畅通无阻,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除非他去了深宫还有重要的地方,否则没人挡他的路。
茶银子的心情很差,他选了一个偏道的楼梯坐下来,整个人散发着不愉快的气息。
楚灿带着禁卫军,从此路过时,他就看见一道身影在此地,虽然不认识这位道长,可在祈年殿的人应该和钱真人的关系不浅吧。
他便要离去。
忽然,坐在台阶上的茶银子,他顿时抬头道人在言饮唱:太岁太岁。太岁山里风欲来,太岁下凡渡劫难。太岁山上不动土。太岁山上定乾坤。
直叫楚灿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他负手站在过道中间,好奇问道:道长,你在此处做什么?
茶银子缓缓睁开眼睛,虽然眯着像是目中无人的态度,可确实盯着楚灿:这位殿下,红鸾星动,是否遇到了命定之女子。
楚灿的脾气向来就好,他温和笑道:孤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她既然对我无意,我便不会去强求。否则,良缘便恐生成孽缘。
他这一答,令茶银子彻底睁开眼,那眯着的冷光,仿佛蛰伏的野兽那般夜间觅食,其眼中所含的猎物,他心里对楚灿的印象有了一丝加深,此人确实品性纯良。
茶银子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他哂笑道:怪哉,师兄为何不选你呢?呵呵。
楚灿搞不懂他的意思:大师你在说什么?你和钱真人同至一门。
茶银子道:确实同门师兄弟,不过想法,和要走的路,却不同。
见他意有所指那般。
楚灿觉得有意思,便忍不住多说了些话:道长,但孤相信无论众人走的路有多少条,可到头来,还是会殊出同归,你尽可慰心。
一句话看似微不足道的宽慰,却宛如妙语连珠,瞬间解了茶银子一时的心结。
茶银子微微震惊看着太子,此时此刻,见他眉目间一点朱砂之气,红润又清明,竟然有帝王之气在凝聚,虽少,但也不可忽视,说不定好好培养一番,则能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自此,他心里隐隐了择主的念头在滋生。
此子和他有缘。就如同师兄与陛下那般的关系。
茶银子他深深打量他说:我师兄那人太天真了,而我这人不喜欢幻想,思着还不如,早日看清现实。
楚灿或许是想起某些事情,他微微叹气:大师说的有几分理在,好在,孤现在兄友弟恭,并没有令孤感到困扰之事发生。
茶银子眼睛一闪:哦,看来,你我相遇便是有缘。能否让贫道入幕其东宫。
楚灿瞬间犹豫了,他道:这,孤不修道。
茶银子就先直接道:别先拒绝。殿下,贫道是来渡劫的,今日也看你有劫,而且还是一个缘劫。贫道可帮你渡过。
楚灿有些诧异道:什么缘?
茶银子说:可以是姻缘,友缘或者亲缘。
皆是缘,缘分与分一起方可成为缘。那如果是缘劫,却缺失了一些机会吧。
楚灿心下隐隐已经接受了,倘若是姻缘,他便不去强求:那孤问问钱真人再说,还有父皇那边。
茶银子却非常笃定道:太子殿下,你父皇会答应贫道跟随您的。
话音间,一声您却充满了恭敬与臣服。
嗯?楚灿又无语了,这道长为什么一副他说什么都是对的,未免有些霸道了。
楚灿心想随遇而安吧。
他道:那孤先走了。
茶银子立即补上了之前的见面拘礼:恭送太子殿下。记得了今晚三更,莫要路过湖边。什么大小湖迫都不行。连干枯的湖都不可靠近。
楚灿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回到了东宫,看着阳太傅给的课题,他瞬间将此事抛到脑后去了。毕竟他忙着做其他的事情。
可当晚还未到深夜,楚灿做完了太傅的功课,他特地出来散散心,刚好走到一处已经抽没了水的金鱼湖。
金鱼湖边,横空杀戮,破刃出一道黑衣寒光之影,宛如落雷直劈向自己的脑门。
啊!楚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丝露出惊恐的表情从俊容上闪过。
那刀刃才近在一米外,瞬间被潜藏在暗处的暗卫出现,暗卫闪身在刺客身后,一道抹了刺客的脖子,再将尸体踹出了墙外。
等解决了此人。
暗卫跪在地上,担忧问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楚灿努力保持镇定,可身体仍旧忍不住战栗:没,没。这人为何刺杀孤?
暗卫松口气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
楚灿问的不是这个,他急着道:孤知道有你一直在保护我,只是孤,鲜少遇到有人刺杀孤。
难道世间有些侠士看不惯孤吗!孤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孤做人。。。
暗卫心一惊,早知道殿下忠君爱民,只是没想到已经如此舍己为人了。
暗卫忠心地打断他,劝着他并且提醒道:太子殿下,世事纷扰,杀机四伏,皇宫权力斗争一直在暗处埋藏着,只是您被陛下保护的太好,才不自知。实际,您的危险从出生开始便没有停下过。
楚灿难以置信道:什,什么。
暗卫道:此事属下会调查清楚。
可是,可是父皇他已经是皇帝,我不过是太子。。还未。。楚灿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他如今已经十六了,再过三四年就该到弱冠之年了。
哪怕他才十六岁,父皇已经开始动不动分一些朝廷的事务让他处理,让他分析。显然想提前培养他。可他还没有准备好。
暗卫忍不住再次提醒:太子殿下,您忘记您多少皇弟吗?多少皇伯皇族堂兄。陛下一旦有点风向,他们随时露出那贪婪丑陋的真面孔。
此话宛如一把冷血无情的刀子,将一切和平的假象的假面目通通给撕开了,露出了血淋淋的现实。
楚灿他整个人久久不能回神。
太子乃是东宫之首,大沥朝正统的接班人,未来的天子。这个位置注定是腥风血雨的,无法安然若素那般让人登基。
而翌日,果真跟茶银子说的那样,楚宏赐他入驻东宫了,旨意一下便成了定局。
钱真人听闻此时,整个人大发雷霆,他直接去御书房寻了楚宏。
陛下,你当真要如此。
楚宏见他情绪不悦,第一次对着自己生气。
他道:朕顾全大局,备好两条后路,做错了吗!
钱真人略微失望地盯着他,道:没错。陛下未免太不相信我了。
楚宏并没有恼他的情绪,只是道:朕如今还是比较向着你。莫担心。
钱真人却拂袖离去:那贫道告退,只希望陛下您好好想清楚。
想什么?楚宏也冷笑了。
钱真人透着失望又决然的态度,纷纷道:今日之因,来日之果。贫道不能改变陛下的心意,但请你这段日子好好想想。
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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