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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乃昏君[系统](GL)——琉璃仙草(44)

    阳清涟整理一下衣袖,她双手交握在身前,恭恭敬敬站在自己父亲的面前。
    阳拓扫了眼暗卫。
    很快暗卫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阳拓这才叫孩子进了书房。
    涟儿。
    阳清涟乖乖跟在身后,随着父亲入了书房,她看着桌面上的戒尺还一大堆书册,便知道自己的父亲刚刚忙完。
    她低头喊道:爹爹。
    阳拓给她端了一杯茶润润口。
    他见上下打量女儿,发现她袖口有丁点的尘泥,有些微微惊讶起来:为父不是说了,让你莫与皇室宗亲之人来往过甚。
    阳清涟顿时一惊,果然,她做过什么事情。父亲一眼便知。又或许陛下从来就不瞒着父亲,凡是关于她的事情必会认真对待。
    她的小手捧着茶杯,垂着脑袋不敢大声说话:孩儿谨记在心。
    阳拓坐在她对面,抿了一口茶,问她: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那个院子?
    从前阳拓不会过问她太多事情,尤其是私事上,他还算宽容。可唯有一点却令父亲忌讳万分。
    阳清涟稚嫩的脸蛋少有带着一丝惊异,似乎想起自己特殊的身份。
    她垂头心情低落道:对不起,父亲。
    阳拓想正色训斥她,可每到看孩子如此,他的眼睛隐隐多了一丝哀伤与心疼。
    但还是,故作严厉说:下不为例。
    阳清涟只好道:是。
    那你能不能告诉为父,为何?
    孩儿是路过碰到她。
    阳拓仔细见她神情,没有半分说谎的样子。确实非常真诚。
    他不由带着几分劝说的口吻:为父不是说了,楚家小儿间的事情,一定要当视而不见。见之避开。寻常招呼可打,但深交却不可行。
    阳清涟唯有点头:孩儿下次不敢了。
    阳拓也不愿在多说什么给她增添压力,便只道:哎,你也累了,等下去休息吧。
    阳清涟不说话了,只是端着杯子,小嘴唇抿着有些不情愿。
    父女俩日常接触又在一次寻问之中渡过。
    待女儿小小的身影缩在凳子半刻。
    阳拓看着门口暗自出神,心里担忧万分:涟儿啊,你自知自己使命特殊,便不能再轻易接触楚家哪个小儿。无论是谁,是否劫星,对方应该都还小。还未来得及犯错,孩子便是无辜的。
    莫因为你身上的御命,而让他人过早。。。
    哎,你应当谨记为父的嘱咐。在离开陛下允许你离开国子监前,一定要谨慎更谨慎之。
    阳清涟闻言,她那双小手紧紧抓住茶杯边沿,道:爹爹。难道,楚家必须有个孩子会成为劫星吗?如果被陛下抓到了,那之后,他的下场会如何?
    回答她的是一句,干脆由果断。
    阳父道:死。
    第62章 大沥朝灭亡的预言
    阳清涟的肩膀微微颤抖, 她抬首面上满是不可思议:怎会如此?
    阳拓曾经再三强调过,她不一样, 她从出生就不一样。
    尤其是十年前, 钱真人一下山就圈定了他阳家日后定会给大沥朝带来兴起。
    他十分重视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使命,更重要的是这是妻子,唯一留下的女儿。
    他阳拓,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妻子在怀有双胎时,无论他如何谨慎小心护着,到了临产那刻。
    产婆说是一男一女。还未来得及喜悦。
    他又收到难产的噩耗,被告知只能保住小的。
    他想过以后再也不会娶,便想报妻子。但妻子临终那刻,却紧紧拉住他的手说:保住女儿。
    保住女儿。
    阳拓紧紧握住拳头,神色万分痛苦,想起妻子临终前的交待。
    她含着一口气对刚出世的阳清涟,嘱咐着, 声声含泪:我不愿意让儿子和你受苦。想让女儿,不必和你一样。我当初希望头一胎是女儿。
    这样作为你父亲的女儿不必和你父亲一样, 恪守成规,忠君固家,担那大任。女儿,你也可以绣绣花逮鸟淘气点也不必向她天天遵循女戒女红,身为母亲希望你, 能自由自在不受束缚活着。
    所以母亲带走了你哥哥,是不想让他受苦。
    更想你在世间轻松点。
    想到此处。
    阳拓的身形有些微滞,他看着女儿努力摆出一副成熟的模样,却脸蛋仍旧有着散不开的稚嫩。
    他越发自责:可你的一生,终究是断送在为父手上。
    阳拓背过去擦擦自己的眼角。
    他严厉嘱咐道:涟儿,你是救星,那他便是灾星。
    反之。你是灾星,那他必是救星。
    你俩从出生开始,命劫已定。莫说不信鬼神之说,这预言之事非鬼神能笼统而称。天意,便是天意。
    钱真人乃是鬼谷子门下弟子,他不会以身犯则,胡乱预言。否则,他日他必遭天谴。
    阳清涟面对着忽然情绪感伤的父亲,心知自己,触及了父亲的伤心事。
    她的心情也逐渐忧伤起来。
    细细想来,她确实不该管那事。
    只是遇到了而已,遇到那个顽皮的皇子,被自己的兄长恶狠狠带走。她的脚步却不知为何仿佛像被牵引那般,鬼使神差地便走了过去。
    等她再反应过来,那位顽劣的孩童便已经被吊在树上了。不像平常在课堂那般迟钝,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喊了随行跟过来的她。她的名字。
    阳清涟。
    当那个小孩叫了她后,面对至此,便不可坐视不理。如此一来,那岂不妄读圣贤之书,枉顾父亲的教导。
    可做了,却发现。原来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以一句圣人曾言而作为界限,来完全判定事情原由。
    她陷入了自责,并且保证道:孩儿,以后再不会插手。
    阳拓也退后一步,他温和道:为父知道,你如今没有可玩的是的朋友,同窗之间友谊也不深。但还需忍耐。
    你可以吗?
    阳清涟紧紧捧着茶杯,满脸的肃然:爹爹,我,我可以。
    阳拓这才露出了一丝微笑:好。好孩子。
    午后已至,太阳热辣到最毒之时。
    御书房忙碌的身影依旧。
    楚宏处理了边关上报的奏折。
    他转身对着屏风后面的人问道:查到什么?
    暗卫之所以是暗卫,便是要在暗处偶尔也会因情况出现在明。
    暗卫此刻早已经跪在屏风后等待主子的问话。
    楚宏话一出。
    暗卫便道:尚未,今日倒是阳小姐心血来潮救了六皇子。
    楚宏却有些沉住,他过了一会儿才问:那孩子又怎么了?
    暗卫如实道:似乎是孩童般的打闹。
    听到并没有什么要紧事,楚宏原本也不期待,光靠清涟与楚家子弟接触便能找到那个孽障。
    按照钱真人的推算,至少还需要十年的时间,那孽障才会现身。
    这十年。他楚宏等得起,到时候那孽障定会死在他的剑下。只不过现在要耐心,先观察观察看谁才有倾向是预言的劫星。
    他挥手道:罢了。
    临了说是不想,却还是又问了一句道:清涟是路过吗?
    暗卫道:属下猜,应该是阳小姐目睹了六皇子被五皇子带走了,便跟了过去。
    楚宏又想起六儿今天的告状,他不由陷入了深思:是老五?
    楚宏停下墨笔,眼神微微沉冷。
    去查查老五。
    诺。
    还有六儿那边。他犹豫了一会儿,作罢了。
    朕会看着,你只管保护好清涟,有异况,先去通知钱真人。
    诺! 暗卫咻地一声身影消失在这御书房。
    唯有楚宏留在御书房。
    他拿着奏折放下又举起来,最终却忍不住思虑一番,在御桌上右手支起脑袋,开始闭目养神。
    只见。
    入目便是那涛涛天火蔓延,仿佛发了疯火龙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龙,将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黑色。
    有的宫殿楼,那里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烧得片瓦不存。
    皇宫上空,不复从前的华贵,此刻暗箭伤人变得箭如滴雨,起义叛军一堆堆向前,所过之处,都死伤无数,刚才还静寂的宫殿,此时却被无数鲜血所沾满,剩下被烧成灰碳的尸体。
    还有衣衫凌乱妃子们的尸体。
    还有人趁乱中大喊:楚家亡了,楚家亡了。大沥完了!
    咱们揭竿而起!!
    我们要做王!人上人!!
    楚宏在梦里怒喝:混账。朕含辛茹苦处理公务,协理六臣,竭尽所力,只为做到公平公正四字。
    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何来的楚家亡了。你们这些叛军!
    你们这些叛军!胡言乱语,休寻借口颠覆我楚家江山。休再说天命!!
    可无论他怎么喊?都没人听见没人看见。
    叛军杀意怒张:狗皇帝人呢!
    哪个!
    就是明启帝的儿子!!
    楚宏顿时一惊。
    果然预言成真了。
    下一刻,那昏君就被拖了出来。
    他低着头披头散发,看不清样貌,但身上明黄的龙袍带着血污,却十分的显眼。
    那混账儿子还在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江山是吗!你们要,就拿去。只要不杀我。
    没有半分楚氏皇族之傲骨,令人见之鄙夷更耻辱到发齿。
    想他楚宏,幼时登位,十五岁掌权,上击败太后掌权,下灭了横祸的外戚。中间御驾亲征击退外敌。
    怎么会生出如此孬种!?
    他不承认,他不承认!
    楚宏想努力看清楚这是哪个儿子,等记住了,就杀了这祸害。可是每每想靠近。就仿佛有一股排斥之力在推移他,将他越推越远,无论他再怎么前进前面就仿佛有一扇看不见的墙堵着自己。
    再惊醒,他已经满身的冷汗,衣襟敞开,那湿润从胸膛流至腹肌。
    太真实了,实在是太真实了。
    他几乎不愿意再回忆那个梦境,光是想到就令他心生畏惧,浑身发寒。
    贤淑殿还是那般热闹。
    宫殿内充斥着楚月抱头鼠窜的身影,还有求饶的声音。
    三哥,三哥。冷静冷静!
    楚荆被她气得发笑:我怎么冷静!我只是一天没瞧见你,你便被带走吊起来了。
    若不是我逼迫那帮狗腿子,还不知道你出事了。
    越说便越觉着气。
    他的妹妹从前那么依赖她,什么秘密他不知道的,而如今,她明明受人欺负却不告诉她。
    她是什么时候学会对,对他这位兄长也不告知。
    楚荆怒气冲冲:现在你也想学会隐瞒我了。很好很好。
    楚月赶紧躲在姨娘的梳妆镜后,她知道三哥不敢碰了梳妆镜,所以有了依靠。
    她笑眯眯道:其实我也早就解决了。
    楚荆听了直接笑了:你说你直接去父皇那告状?
    是啊!楚月觉得还不如一刀砍断五皇兄的刁难,毕竟是个孩子,有父亲吓吓,他就会收敛点。
    却瞧见楚荆似乎非常讨厌她这种做法一样。
    楚月不懂了。
    是不是她的行为在三哥看来,像是兄弟阋墙的行为?让他失望了。毕竟再怎么看不顺眼也还是一个亲爹出来的。小孩子就有小孩子的做法。
    她突然有些反省了,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这么对付一个孩子。。
    一下子,楚月的心就提了起来。可她完全忽略了,自己现在的身体也是个孩子。
    她语气小心翼翼道:楚蒙以后再不敢惹我了。
    楚荆见她还不自知了。
    他甩袖猛地转身,气呼呼道:很好,以后你就不需要本殿下的呵护了。
    那你就。
    说到一半,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可为了下定决心还是再重重道:好自为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句气话。
    原本挂在剑架子上的铁剑,那把削铁如泥的铁剑,剑穗忽断,剑鞘落地,竟然插穿了底下的木板。
    宛如剑鞘眼色充满了黑意与凛气。
    楚月和楚荆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向那把剑。神情皆是一愣。
    而那把兄弟一起名曰的其利断金之剑,此刻,横插在两人的相对位置的中心之处。
    第63章 庙会
    楚月瞧兄弟之剑掉在地上, 怕楚荆乱想。
    她便走过去将剑拔了出来,再看看剑架子, 两边的铁刃分明有一些生锈裂缝。也难怪它掉下来了。
    三哥, 该换剑架子了。
    楚荆点点头,他方才也注意到了,剑架子实在旧了。
    楚月见他不再针对自己,两人算是莫名和解了,因为一把剑, 一把掉在地上的剑。她不由笑嘻嘻道:这把果然是其利断金之剑,见我兄妹俩吵架,它竟然出手相助了。
    某人自然又恢复了常态,楚荆虽然不悦,可到底顺着台阶下,毕竟他的气还真的是在剑落地那刻,瞬间消了。
    只不过。楚荆的手掌忍不住捏了捏,暗道:只不过,为何我会感到一丝难过?
    哪怕是刹那间一闪而过, 他确实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几乎是陷入了自我沉思的状态。
    楚月走过来拍拍楚荆的肩膀:三哥,今天没有功课, 你说我们能不能出去玩?
    她可不希望看见楚荆变得牛角尖,这个三哥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容易让人担心。那就是随时可能多想心思过于敏感,尤其是那潜藏的情绪说上来就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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