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乃昏君[系统](GL)——琉璃仙草(42)
说着,他指向自己身边的矮桌上,上面有一本熟悉的本子,还写着她楚月的名字。
楚月走过去,一眼认出那是父皇给她点出的三十六个错别字的课本。
而且每个要写二十遍。还是墨笔字。
她忽然腿一软跪在地上,突然觉得天要塌了。
楚灿偷偷给她塞了个蒲团过去,然后将自己准备好的墨笔交给她。
他用着认命的口气:月儿,快抄吧。下午父皇就要过来检查了。
楚月:QAQ大哥,我以后再也不想来找你玩了。
楚灿:QAQ阿月,你别酱紫啦。哥会寂寞的。
第59章 楚家劫星
楚月本来是来享个空闲, 只是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抄书。
她揉了揉手,把最后几个字写完, 转头看向楚灿时, 见他写的满头大汗,似乎还没写完。
她不由担忧问:大哥,累了吗?
没有,孤不会。楚月的右手如今已经抖成筛子了,可他还在坚持咬牙。
楚月无语了, 这么硬撑。
不过她倒是好奇一件事,自己被罚抄已经习惯了。怎么连太子也被罚抄了。
而且太子的老师可是那个远近闻名的阳太傅,有他教导,哪怕是一根粗铁也磨成杵针。
她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能告诉你,你为什么会被罚了?
其实她只是随口一问,心里想,估计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却看见楚灿的手猛地顿住,连墨笔上的墨点都不小心抵在了新的宣纸上。
他低着头, 目光颤抖了起来。
几乎陷入了沉默。
楚月盯着他,心想, 肯定有事情发生,不然大哥不会这个样子。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楚灿抬首,目光温软,嘴角却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你生辰那天,是我母后的忌日。
这回儿轮到楚月整个愣住了。
想到自己开开心心过生辰, 还守着大哥的礼物,那个时候大哥也开开心心为她祝福。只是她没有去注意而已,现在想想,似乎在当天,大哥的笑容有些勉强。
自己在那天过得嬉皮笑脸,却不知有人心生暗伤。
她突然觉得愧疚极了:大哥,我。
楚灿想的很开,他伸出去揉揉她的脑袋:不关阿月的事,深宫便是如此,佳人如斯,哪个能得到长久的宠爱。
说罢,他陷入了一种沉闷无奈的现实:就连,父皇延绵子嗣也只是当一件公务来办而已?他是帝王,不可以随便将心交出去。孤也不怪父皇。他最近也不好过。
楚月第一次听说自己亲爹会过得不好?她倒是奇怪了,平日亲爹处理朝政忙不过来。偶尔是有烦心事,但都解决了。也不会太差了。
怎么就不好过?最近明明朝廷上下一片风平浪静。
她问:嗯?父皇怎么了?
楚灿这次没有说。
他默默想起在一次偶然路过祈年殿时,他看见父皇和那个下山就受到国师级别待遇的钱真人。
两人似乎在谈很重要的事情,当时什么人都没有,他本来要走的。结果因为一句话不得不偷偷躲在那里。
因为父皇他情绪激动说了:朕的孽障在哪!?
钱真人只是摇头说:还未确定,目前只确定了阳家小女。陛下只需保住这条路即可。
那个时候,楚灿很害怕,他第一次看见父皇生气的模样,那种恨不得灭了别人九族的表情。从前父皇只是生气还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可那刻,他分明觉得,父皇口中的孽障就宛如哽在他喉咙下不去的一根刺。必须拔去才行!
让他感觉,父皇口中的孽障只有死的下场。
尤其是父皇双目阴戾、杀神震怒、他拔出了钱真人的短剑,一剑砍在红主梁上,落下了利痕,那短剑散发的一股阴厉之气,就像逼其面门一样危险。
楚灿害怕了,他几乎下意识颤栗,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那一刻他也很清楚,无论父皇口中的孽障是谁,都不会是他。但,其他的兄弟姐妹就不同了。他虽然跟他们很多个只见了几面,可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
哪个出事他都会伤心难过,更何况后宫妃子虽多,其心各异,可对待他这个太子的待遇还是比较公明的。
现在越想,楚灿他就觉得越害怕,以至于在一次功课面前无心思去解答,被阳太傅罚了。阳太傅罚他就相当于父皇罚他。
或许,父皇也猜到了,他听到了他与钱真人的对话。才有了现在的罚抄。
楚灿忽然喊了声:阿月。
他紧紧盯着楚月:大哥会好好保护你的。
楚月被他搞这么一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大哥,你看你都流冷汗了。楚月从口袋掏出手绢帮他擦了擦。
楚灿接过手绢自己擦了下,他摇摇头道:大哥,没事,我还剩下一点就写完了。
那咱们努力最后一把吧。楚月不好说什么,有些事情不说说出来就能解决的。否则这世道上的人便没有了烦恼和心结。
她只希望,大哥能想开,并且可以在关键时刻,她能帮上大哥。
楚月凑过去开始替楚灿研磨,还顺便帮他盯着一些可能出现的错别字。
楚灿被她一副严肃的模样惊了一下,不过很快投入了状态继续抄写。
大概过了三刻钟。
午膳的时间都过去了,外面的宫人几乎询问她要不要上菜,她都让对方等等。
看大哥这个样子,似乎不抄完就不想写了。
只是他现在双手都快开始发抖了。
她直接按住了楚灿的手:行了,大哥你不要勉强,写不了我帮你。
闻言。楚灿忍不住看了她那一手面前可以看清是字的墨团,嘴角忽然一抽,果断拒绝:不要,孤不要。你千万别帮孤。
楚月也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够,平常又疏于练习,自然写的跟蚯蚓一样。
她撇撇嘴道:哼,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就是肚子好饿啊。
东宫不似从前那般在六皇子来了,热热闹闹。相反却寂静安分异常。令很多习惯六皇子撒泼的宫人们纷纷吃惊了。
这一下来,六皇子还在东宫住下来了,国子监那边楚夫子也一改常态宣布下午的课不必去上了。
以至于整天下来,楚月都在东宫抄书渡过,时不时无聊的时候,她支起下巴,一手卷着一抹头发丝开始玩了起来。
大哥,你抄完了没有?
楚灿:很快了很快了,大哥马上陪你玩五子棋。
半个时辰后。
大哥。
很快很快了,阿月,大哥等下跟你一起化妆。
一个时辰后。
大哥。。。
很快了很快了,大哥还有一个字。
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楚月趴在桌子有气无力道:大哥。
楚灿:很快了很快了。
qaq天黑了,我想睡觉。
楚灿:.......
夜幕降临,皇宫琉璃瓦之上的星空,天象现异,留半天空星辰黯淡,另半天空星点灿亮。
祈年殿。
大八卦仪式铺砌的宫殿地面上,天窗的淡辉月光,洒落进来,照亮了太极八卦图。
中间的黑白两极开始旋转画圈形成了一个漩涡。
忽然。
八卦齿轮又钝住,停了下来。
打翻了祭台桌上的一碗血水,血水沾着占卜的百年龟壳,而变得鲜淋淋。
男子一袭道馆玄袍,道然姿气,他身上高不胜寒之感与红尘格格不入的气息凌然而现。
他沉着脑袋仿佛千斤坠,难以抬起:还是不行。已经是第三次了!
没一会儿,隔着屏风端坐在上位喝茶的主,便问:异相之人可找到了。
钱真人叹气:陛下,上次该找到的,您不是已经安排妥当。
属主便是楚宏。
今日,他寝食难安。
楚宏问:阳太傅,终究是楚家肱股之臣,非不能也,不能动。
几十年来,钱真人一直负责观察着楚氏皇族的龙脉与国运。
就在十年前,原本安于磐石的龙脉之气却发生了阻滞。楚家的国运也每年开始下降。
并且一年比一年快。
尤其是几天前,边关六个重镇,遭遇匈奴突袭。一夜之间上万人被屠杀掳掠。
此事震惊了朝廷上下。
尤其是陛下当场派了赵家的一位少将军去镇守。
可那位将军,刚到重镇,天灾降临,泥石流倾斜,当场将他淹没。如此,朝廷便损失了一位年轻将军。
楚宏还得给赵主将军一个解释。
钱真人摇头道:阳家独女,便是明象,她日后的位置有多高,大沥便有朝存之久。只可惜。她非楚家子嗣。皇命所身,却降生异家。迟,唯恐降难,黑星乍现,江山便撼上三撼。
她可是吉星。
自然,但驱灾辟邪,亦解决不了的便是福祸相依祸福同伴。
楚宏重重地放下了茶杯,他的深眸在烛光之中,显得越发诡静。那就让她成为楚家的人,楚家的儿媳。
钱真人早猜想到这个办法,他道:破大沥龙脉的劫星,机会仍只有一半。
这下子连楚宏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他道:真人,楚家难道就没有一位能担此大任之人?
钱真人已经再三摇首,他直截了当说:陛下,福祸相依,机来祸亦来,光影相随,宛如天地间一对双生子。实存着又虚也。便是她生她便生,她死她便死。
楚宏越听越惊心,比起前阵子他直接动剑,这次他已经很冷静了。只是重重在茶桌上砸了一下。
他气不顺:什么?那,那另一个岂不是。
钱真人叹气道:是啊。贫道曾说过那龙脉的劫星,便是楚家皇嗣。日后他与阳家独女所产生之关联,必不可少甚至生死相惜。
两者互相吸引又互相排斥。看似天地对隔,阴阳界限,实则自成一体。
楚宏眼神凌然,血丝逐渐泛起:那当真破不了吗!?那孽障,可能找到他寄生此处?朕会提前。。
钱真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了一杯茶给楚宏。
哪怕楚宏不想喝,没心情,也只能端着。
钱真人见他分走了几分心神,他才道:不能。更不能赶尽杀绝,斩不断的劫星,触之。却适得其反,恐将万劫不复。
那可有其他办法。
只能观察。
朕,知道了。楚宏心里隐隐有些颤抖起来。
第60章 阳清涟的身份
哪个年代总有一段挥之不去的阴影存在, 区区一预言是否真实,仅仅凭一人之语能否全盘断定?可偏生巧合, 钱真人每一段预言几乎成真了。
他不枉费是鬼谷子座下的一位出山弟子。逢乱前必出的真人。
心烦意乱, 则夜间失眠。
皇宫墙瓦遮头,上万人的居住地,天下中代表皇权的象征地。
翌日清晨,罚抄抄到半夜才停下的楚灿成功迟到了。
连带着楚月,不过她是睡懒床迟到的。
楚月急匆匆背着姨娘缝的小书包刚跑到门口, 就撞到了楚夫子。
楚夫子今天的脸色似乎很难看,瞧见她,就直接说罚站。便没有了下文。
楚月也不是没罚过站,可哪次不是因为功课或者回答错误,惹了夫子生气。
可今天夫子的面色非常紧,眼神却不看向自己,好像在履行平常罚她义务,却没有从前对她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奇怪了,父皇是不是对夫子说了什么?
楚月还是老样子, 待在了红柱边,背倚靠望着天空。
像往常下课后。
几个学子对她指指点点的:你看, 她迟到了,这次直接被罚站了。
近日夫子似乎有点严格了。
好像是,自从陛下来了,楚夫子似乎更加严厉了。。
好在我们受的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反正依旧受重视的人, 还不是阳清涟。
我就纳闷了,父皇为何如此看重她?一位皇子发出了疑问可惜无人解答。
看来不止她一个人发现楚夫子有什么变化。
不过既然下课了,她是不是可以提前偷跑回贤淑殿?昨晚都没回去了,姨娘肯定要问了。
楚月想的时候,身体更加反应迅速,她侧身就要跑了。
忽然前面陆陆续续几个人趁机拉了她一把,顺便将她围住,一路推搡直接推到远离学堂门口。
连楚荆出来时,几乎是习惯去寻楚月,却发现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了。
他无语道:这孩子,竟然自己先偷偷跑回去了。
说罢,楚荆想起昨天,他和母妃单独相处时,母妃说了他小时候的囧事,还有他曾经抓周礼,一直抓着父皇的玉佩不放的事情。
母妃像从前那般,帮他掏耳朵。哄。哄他。越想楚荆的耳根子越红。
他背着书包,直接往贤淑殿走去了,向来沉稳自持,今日一改往常,他迫不及待,带着雀跃的脚步。
而被堵在附近的楚月,看着楚蒙还有他们三个狗腿子。
她忍不住蹙眉道:老五,你又想干什么?
楚蒙恶狠狠盯着她,那眼神巴不得刺她一样:老五?平常看你在老三面前喊三哥三哥的,怎么我也是你兄长,怎么就不喊了?
楚月看见他被打的像猪头的脸,虽然消肿了颗淤青还在。
她自然脑补到楚蒙被揍的找娘的情景,便忍不住憋了笑:三哥等一下就要找我。
楚蒙听到楚荆的名字,果然忌惮后退一步,不过他今天似乎很有自信:找你?想得美?
这下子轮到楚月懵逼了。
老五该不会。
下刻果真如她所想的那样。
楚蒙满脸阴沉地看着她:我和老三的仇,可以随便消除。但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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