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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乃昏君[系统](GL)——琉璃仙草(37)

    许是不甘的语气。
    他明明可以袖手旁观,可事后,也无法容忍这口气。楚家的气,就是他的气。
    幕僚小心翼翼看着楚荆的脸色道:或许,她根本没有失手。
    话出楚荆的脸色有一瞬就变化了。
    他道:此话怎么讲?
    幕僚越发慎重道:王爷,属下愚钝。
    楚荆忍不住皱眉,不想听幕僚再这么说:别自谦。
    幕僚这次出声却发出一声感叹:或许。她阳清涟,可能从头到尾就未认真准备过祭文。
    饶是楚荆早就准备好了,也万万没想到,幕僚会有如此的看法,连带他的表情顿时带着惊疑不定,更多是震撼。
    她便如此。他犹豫下道:如此信得过陛下。
    幕僚万分笃定道:您看,陛下也没让人失望。
    可以说,祭祖大典,她阳清涟什么都没准备,也可以说什么都准备周全。但到了最后。
    言到此,幕僚语气顿了些许片刻,却充满了敬然:陛下,才是真正掌控局面的人。
    从头到尾,阳清涟的目的,便在此处。
    哎,此等心计与魄力,连属下都时常感到望尘莫及。
    真心实意的话总是爱刺伤人。
    哪怕,只是一句客观的话,却让楚荆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这时,幕僚便不敢再说话。
    祭祖大典的成功,大赦天下,破了某些的人想法。
    或许从一开始,祭祖大典便再也撬不动楚月的位置,有些人心里非常明白,可便是不乐意让她那么顺利。
    却没想到,阳清涟的出现,招招化险为夷。
    某处的酒馆内,有人在跳脚喊骂,另有人站在旁边听着对方骂,显得漫不经心。
    你说说,你为何不将祭剑直接弄断了,非得掐一半留一半?让新帝躲过了一劫。
    被骂的男子,他笑呵呵道:这不是,我不愿意吗!
    骂人的那方忍不住冷哼道:别忘记,你是我们这伙的,既然选择了我等,就要乖乖一心侍奉。
    男子笑呵呵道:自然自然,祭剑祭文,这等小伎俩,她阳大人岂能看不出来,或许早已准备。
    屁!分明没有半分准备,就好似就好似。那人说着说着脸色极其的难看。
    男子也收起了笑呵呵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就好似,阳清涟故意顺着我们的心来了。
    却没想到。
    我们,输给了陛下的决心。
    尤其是这大赦天下,我们也改变不了那废物可以出来的结局。
    此言仿佛戳进了两人的心窝里去了。
    纷纷不再说话,更莫说争吵。
    直到,外面的门被人敲响了,隐隐传来一道忠告:封王有请。
    大赦天下令有些人忧虑,更多的是令人喜悦。
    一处青楼后巷子,有一女子在往火盆内扔了不少纸钱,一边感恩般告诉她。潋滟,你虽等不到大赦天下,但你的兄长弟弟还有妹妹却已经不再是官奴。
    这下子,你该安心了。不再天天担惊受怕了。哪怕到王府最后,你也是守身如玉而亡。哪怕没人记得你,或者只记得你一时,我也不会忘记你。
    安息吧。
    一把纸钱洒落,那巷子风刮起吹起一片纸灰,卷向了远远广阔无边际的天空,翱翔而自由自在。
    京城郊外区,马车已经依稀多了起来。
    从前人迹罕见,如今却热闹了。
    墙恒残砖,草木的腐朽,也逐渐变得生机。
    一辆低调又不失身份的马车驶来。
    阳文阳武再次来到此地。
    马车上的人,当她挑开了车帘,慢悠悠踩着凳子下来时,抬首看向天际白,光芒苍苍不再前途一片深暗。
    大人,您真的要亲自进去。
    是啊,以往您就在附近待着从不进去。
    阳文阳武欲言又止,似乎非常的担忧她进去出事一样。
    阳清涟安慰两人:既已大赦天下,那便是皇族,非再戴罪之身。
    可阳文阳武仍旧不放心,不是仅仅是对阳清涟的人身安全,只是,只是怕那人男女私情依旧。还会对他们家大人心不死。
    两人踌躇一会儿。
    很快另一辆奢华富贵的马车行驶过来了。
    马车的人也非常的低调,掀开帘门出来那刻,一袭黄色锦衣,先天发白的栖皇爷出现在此处。
    他刚下马车见到阳清涟亦在,老脸骤时愣了会儿。
    你也来了。
    阳清涟过来,拘礼道:见过皇爷。
    栖皇爷看着阳清涟,他现在的脸色不同在大殿上肃然古板,而是难得有了一丝柔色。
    又来看,阿灿吗?
    阳清涟点头道:我多次不入,怕他见我想起从前的事情而伤神。
    今日却不同,我是带着好消息过去的。
    栖皇爷眼睛闪烁了一下,似乎与传闻不同,不似那般严厉。
    那便一起进去吧。
    阳清涟候在栖皇爷身边,两人一起越过断墙残壁,跨过曾经烧焦过的木头,来到了一处还算完整的庭院。
    庭院无牌匾无名,就仿佛无主之地那般,可以随意被人侵入。
    但守着的人也不少,皆是一些老弱病残。那些从战场上退下了的老兵。
    老兵看见两位大人物来了,纷纷拘礼。
    栖皇爷眼看就苍凉的大门已不再苍凉,他难免有些动容:大赦成功,多年的等待终于可以以慰先人的心。
    当年阿灿也是逼不得已,你还怪他吗?
    阳清涟垂眸道:从来没有怪过。
    栖皇爷将她的表情通通看在眼里,许是都释然,也可重新以各自的面貌见一见。
    他道:灿儿,曾痴心于你,也忤逆过其父。
    阳清涟微微一动,她断言:错付与我。我从不是他的良人。
    见她也不似从前那样逃避。
    栖皇爷叹气道:哎,那孩子怕是早就想通了,才想着,不见你也好。这四年来,日日苦读,也不像从前那般胡闹了。学识倒增长了不少。
    阳清涟却听出一丝忧桑。
    她道:从前,众人说他没有的品德,如今却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皆成,既欣慰又令人慨叹。
    栖皇爷赶紧道:别这么说,人生有得就有失,不枉费,我们保住他的性命。
    他们口中的人。
    此人便是废太子,楚灿。
    如今大赦天下,楚灿可以出来了。他关了四年,从当初鲜衣怒马年,意气风发的少年,脱变成了一位温润如玉的公子。
    当破窗纸大门打开,对着后窗,一袭素净白衣的翩翩公子,站在那,负手仰望这窗户那颗青葱葱茂盛开叶的大树。
    许是听见人来了。
    他轻轻侧首,白皙如玉的俊颜,渐渐上扬的唇角,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明月清尘般的气质令人望而兴叹。
    他笑了笑带着纯粹的期待,问:阿月,她来不来看我?
    清白脱尘的男子。
    栖皇爷眼神黯淡下来。
    阳清涟眼睛却颤了颤,嘴唇连她都有一丝压不住的抑意,见到楚灿的那瞬间。许久控制的情感,再也忍不住波动:太子哥哥,对不起。
    殿下,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楚灿的笑容逐渐变得沉下,他唯有笑道:我猜到了。不记得也好。
    他忘神地重复:不记得也好。免得,辛苦。
    三人沉默站着,被往事沉溺,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
    栖皇爷虽然没有完全经历过四年前的时候,可当时看见他们的惨状,先帝的独断,还有钱真人的预言。那段时间,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就算喘口气也不得不小心翼翼。
    一个不小心,或许会被立斩在先帝的刀下。
    栖皇爷,不想再想起过去的事情。
    他一辈子严肃惯了,喜也是悲也是,但仍旧不想提起四年前的事情,毕竟太沉重了。
    当时,有一个地位极其重要的人也在那天逝去了。
    如今却成为了所有人的心病。
    几乎令先帝抱憾而终。
    不过,他不想再去接触那段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栖皇爷扔下了一个重磅消息。
    今日我亲自来,便是也要告诉灿儿,你身为兄长,既然陛下已经登位。那你也该搬出去了。
    以后就住我栖王府,继承我的王位。
    楚灿却摇头想拒绝:皇爷爷,您。
    栖皇爷一副严厉的模样:不要拒绝,莫要忘记了,你曾经的誓约。难不成你又要再失言一次?
    楚灿神情一震,他捂着脑袋似乎想起什么难过的事情:不,我不想。
    他脑子里回荡着曾经年少之时的盟约。
    如今却人走茶凉,暗晦消沉。
    他四年来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曾经对自己说的话。
    她说。
    大哥,将来你做了皇帝,我就做个闲散王爷。或者八贤王,有空帮皇兄跑跑腿,没空就宅在家里喝喝茶逗逗鸟。
    好啊!以后孤要大赦天下,让那些被冤枉的人能得到解脱。还要,还要让百姓们吃饱。不再打仗,不再有。
    哈哈,反正有我们,你怕什么。我们在前面挡着,管他山崩欲来,只要有我们三个在,齐心协力,其利断金、一定会为大哥挡住最激烈的浪潮。好让大哥在我们身后施展自己伟大的抱负。
    第53章 才女与泥猴子
    今日的贤淑殿, 张灯结彩, 红绸连天,上上下下一片喜庆。
    宫殿上下的人都清楚,自从那位娘娘去世后, 孤零零可怜的六皇子便成了这贤淑殿的宝贝。皇贵妃娘娘是怕捧着摔了, 含着化了。
    除非一定需要她敬的规矩, 否则不会去束缚她。所以把这六皇子教的是活泼好动,十分有灵气, 但也有一点不好, 那就是此子,心思总不在学习上面。
    使得陛下每每检查功课,都得斥责六皇子一遍。
    六皇子当时恭恭敬敬听话,但一出贤淑殿门, 就抛的干干净净,该玩的继续玩, 不敢犯的继续犯。就比如掉了陛下的锦鲤烤了吃, 还说了浑话, 说肉难吃。
    砍了陛下的亲手栽种的青竹, 当鱼竿当烧烤架子。
    被陛下当场抓包,追着整个御花园到处跑。最后摔进池塘, 变成了个泥猴子。
    这不, 泥猴子也有长大的一天。
    生辰到了。
    贤淑殿主宫皇贵妃,司马蔻儿便是为首的女子,她一袭水仙花最雍贵的皇妃宫袍, 发束仅次凤冠的金琉结钗。外袍绣有青色的孔雀之尾羽。代表着她矜贵的身份和地位。
    她遥望一下宫门口的殿庭,想看看孩儿们放学归来。
    不一会儿,一道咋咋呼呼伴随着斥责的两道孩童般的声音洪亮地传来。
    大哥昨天为了给我绣花做生辰礼,却忘记做夫子的功课。现下都被父皇叫去御书房了,我怎能不去给大哥求情。
    还不是都怪你,好好的,要什么绣花。要也便算了,你,你竟然让一个堂堂太子亲自去绣。随便找几条上贡的绣花品不就行了。
    哼,三哥你就是为了方便,你岂能和大哥比,大哥是真心一片实意。不像你,那么直男。
    直男,直男,那是何物?你别老是说兄长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就算了,反正母妃懂就行了。
    为兄猜,母妃是不懂装懂。
    话到此处。
    司马蔻儿走了过去,她握拳轻咳一声,才不会承认,她听不懂六儿的话也还是装得听得懂。
    月儿,荆儿,都说什么呢?
    你父皇马上便要到了,今日是家宴,虽说并未铺张浪费,只是简单的寿辰宴。可也不得如此没有宫廷礼仪。
    楚月看见漂亮的姨娘顿时涨红脸了,并非说是因为姨娘的美貌。而是两人说悄悄话被她听见了。
    倒是楚荆单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拉着她的袖口,道:今天是你九岁生辰,你可不要再调皮捣蛋,惹父皇生气。
    听到父皇的名号。
    楚月看了眼姨娘,忍不住撇撇嘴:反正,父皇不会是来看我的。
    司马蔻儿听了忍不住捂嘴嗤笑:原来小月儿在跟姨娘吃醋啊。
    哪里哪里,你们才是夫妻,我只是你们的孩子。哪来的那么多醋,要说有。说着楚月摸摸鼻子倒是大大方方,宣布道:若是有,以后我跟自己的另一半吃去。
    她向来直白惯了,对待亲人更是直言不讳,真诚相待,也想着,不是伤人的话大可尽情吐露。
    司马蔻儿弯腰轻轻抚摸楚月的小脑袋:倒是不害臊。
    楚月任由她摸自己的头发,然后炫耀般朝一脸有些怔住又有些期待的三皇兄楚荆看去。
    楚荆被看破情绪,他顿时羞红小脸指着她道:不知羞耻,都,都快十岁了还向母妃撒娇。
    楚月乐呵呵看他这副死傲娇的模样:皇兄不想要?
    楚荆立即一愣,再看了眼母妃慈爱看着自己,他涨红脸转头:不想,我可是哥哥,而且我可是比你大四岁。
    当哥哥就该有当哥哥的样子。
    话虽这么说,可语气和神态却出卖了他。好像母妃,在他十岁时也是如此疼爱自己。好想。
    不对不对,本殿下已经十三岁了,再过几年便到弱冠之年。父皇说过,男儿长大了就不该总是留恋母亲的怀抱。这样长不大,如何能护得母妃和妹妹一辈子!
    楚荆努力偏着脑袋不去看母妃。
    可把司马蔻儿看乐了,她捂嘴偷笑起来:哈哈哈,方才三儿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你们父皇年少时。
    楚月顿时看戏般问道:咦,姨娘,父皇当初也是个傲娇少年吗?真是没想到。那个板着跟马桶盖子一样臭着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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